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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祈乔一点都不打算廖向明妥协,铁了心要让他撤人。

      老司长了解她的脾气,也知她拎得清孰轻孰重,若是平时也就算了,但眼下此事实在不能容她试错,一旦出错,滔天的罪过和指责就落到她身上……老司长实在不忍。

      他这把年纪了,指挥过的大小事件能排好几版的刊,有无尽的荣耀与地位傍身,就算错杀滥杀又有多少人能看出来,就算看出来又有谁有资格在明面站出来指责?

      但祈乔不一样,她是自己亲自培养扶持上位的,虽然祈乔本人对司长一职爱搭不理,但外人可不这样想,他们只会觉得祈乔通过暗箱操作当上了司长,必定德不配位……有多少人盯着等她出错,多少人背地里想方设法拉她下马,所以她的所有行为必须做到滴水不漏。

      “你哪儿有什么两全法……”廖向明缓慢地拄拐转身,两条纵深的法令纹让他有一种陈年的疲态,他身上那种精神气仿佛非常易耗,不过几分钟时间,勉强展露的风貌就被无情岁月吞噬……重新回归了迟暮衰颓的状态。

      祈乔低头用两指捏了捏山根,暂时赶走了心头的浮躁和疲惫,她这才缓过神来咂摸出方才的话着实有些伤人。

      老司长再怎么说也是辉煌一生的大人物,世上所有的人都在歌颂他的无私与伟大,从来没人会去和他唱反调,更没有人能指着鼻子告诉他“你老了,退位了,别再指手画脚”,再者说,老人家倥偬一生却无儿无女,一辈子都贡献给了人民,自己被他照顾长大,难道就有特权指责他的行事风格了吗?

      祈乔清清嗓子,语气缓和下来:“我知道您纵观全局后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判断,那样也确实能将伤亡降到最低……但我们司鱼院精英群集,拼一把真的不能在死神手里抢几个人吗?”

      廖向明没说话,坐在沙发上沉思,布满老年斑的手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皮肉,祈乔半蹲在他面前,一低头就能看到那皮肉下斑驳的筋络。

      祈乔接过他的拐杖,温声道:“我知道您心疼我,但她们也是孩子,家里供养那么多年把她们送到大学,我们司鱼院不能亲手将这些学生击毙在枪口下。”

      “或许是我老了,拼不动了……你且一试,但第一权限依旧得交给我,我不干预你的任何举措……出了事算我的。”廖向明极缓地闭上了眼,终于做出了让步,“我就在这儿,等着你的好消息。”

      “好。”祈乔话不多说,雷厉风行地去救人了。
      早在这之前她就已调动权限将现场的狙击手撤了回来,方才终于说服了老人家,眼下没有后顾之忧,只需拼尽全力和身后扬鞭催马的死神抢人。

      特医院的专家组只以为那黑色瘢痕是第三级控斑牵扯出来的玩意,大家都知道此物凶险,但却对此物束手无策。

      “抽调十年前的绝密档案,让他们去分析,总会有破解法的,如果十年前的法子不能用……”廖向阳提示祈乔,“我以前跟你说过十年前的那桩大案,你知道万不得已的时候该做什么。”

      祈乔目光深远,似乎穿穿过了峦状的浓云:“知道。”

      十年前出现过类似案件,当时造成的影响极其恶劣,甚至得出动全体人鱼辅助干预社会群体的记忆,也是在那次事件之后,各大媒体遭到了政府严苛的管控,人鱼的社会地位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司鱼院也在各方面有了很大的自主权,老司长廖向明甚至也被赋予了绝对的行事权利……这也是他有权利在两年前直接炸海的原因。

      老司长在决定将位置给祈乔那一天就将此事告知了她,如今这深埋地下的祸端死灰复燃……老司长当年的决定无疑是明智的。

      眼下除去廖向明,只有祈乔知道那黑色瘢痕能造成最坏的影响。
      如此,好处是不知者无畏,能极大地减少群体性恐慌,坏处是成倍的重担压到了祈乔一人肩上。

      祈乔到底还是亲临了现场,红线织就的网逐渐缩小,除非里面的人出来,否则司鱼院也无计可施——但是该怎么出来?一旦触碰,那险恶的黑色瘢痕就会附在人身上。
      侥幸出来又能如何呢,出来的人带上了黑色瘢痕,她又将如何处理这些人……

      天气糟糕透了,直升机只能准备迫降,祈乔左耳微鸣,轻微的焦虑蔓延心头。

      “投下光网与红线叠加,试试效果。”祈乔看着下面慌乱的人群说,“大剂量泼洒药剂,先把大家情绪控制住。”

      就像次等声波不是声波一样,光网同样不是光,它是一种特殊的绳缆,通常用来大规模地控制神经毒素患者,一旦投下,就会画地为牢,可以滤住那些神经受到侵害的人,而正常人可以轻易通过。

      先把两方隔开,防止她们接触,然后再想办法通过的人出红线网。

      “稍等,先别动。”祈乔抬手打断进程。

      药剂泼洒下去后,同学们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她们虽然还在惊慌,但可以克服住了。

      “司长,他们在干什么?”负责撒网的司员不解,“在玩游戏吗?”

      祈乔小时候颠沛流离,在各家收养相继倒闭后,她被他们像踢皮球一样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灰暗的童年不曾有过什么游戏,所幸她和同批的几个孩子被廖向明名义上收养了,这才有了个安身之处。

      祈乔默不作声地穿好防护服,直接去往广场。

      那黑色瘢痕会黏连皮肉,许多同学已经分不开了,她们在绝望中了冷静下来,看向那罪魁祸首……不详的红网不只是不可触碰,长时间呆在里面的人会自发病变,也患上相同的症状。

      那已经病变的人是否可以屏绝红网呢?

      一个女孩张开纤细的五指,用掌心去探红网,那红色光线组成的网便被她小小的掌心挡住了一小块。

      女孩喃喃:“是不疼的……”

      她的男朋友二话不说侧身去挡那逐渐缩小的网,他微乎其微地瑟缩了一下,这才半弓着腰,勉强凑出一处很小的豁口,“你先出去。”

      女孩摇了摇头没说话,牵起他的手站到了他对面,可是光线从四面八方涌来,她们依旧不能凑出更大的区域供其他人通过。

      “我来……”
      “我也可以……”

      更多的同学加入进来,她们勾着肩搭着背,头抵着头,撑起一个严密的“桥洞”,其他没有接触到红线的同学先是观望,而后有人犹豫着往外钻……一个,两个,五个……

      司鱼院那画地为牢的光网终究没有撒下去,幸存者得以逃出生天。

      “好疼……”女孩垂着脑袋使得汗水留进眼了睛里,她低低地其他人说,“对不起大家。”

      勾着肩膀的人始终沉默,新加入的同学无一不会先哆嗦一下,但最终还是随着大家不发一言——那红线触碰到身上还是会疼的,像是拿带毛刺的铁板刮蹭着肌肤,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表现出来。

      “我梦里听我妈讲过一个故事,她说她曾经是红线下的幸存者,那一群人救了她一个人。”
      “梦里的事情怎么能当真呢?”

      幸存者终于全部越过红线,她们瘫坐在不远处,忧心忡忡地看着线网内的同学。

      “报告司长,信号灯无法移动和摧毁。”
      “遮挡无效,所有型号的材料都试过了。”
      “报告司长,有司员受伤了……他出现了攻击性行为!”

      同学们接受过药剂的喷洒和人鱼礼颂,精神阈限足够支撑一定时间,但那位司员就没有这等待遇了,不仅如此,他还是位精神阈限不及格的高危分子!

      足够灼伤人的红线终于让团结在一起的同学们败下阵来,大家已经被黏到了一起,很难移动,也很难面对癫狂的同伴。

      危急之中,祈乔举起她那支带有强麻醉的黑色枪支,远远地一针放倒了癫狂的司员。

      连成一个整体的同学们无措地挣扎着,唯恐司鱼院的人也对她们下手。
      不远处获救的同学则不允许司鱼院的人接近,她们步步后退,宁愿重新踏进红网也不愿意被把自己来之不易的生命交给司鱼院。

      “司长,怎么办?”

      在高辐射性的环境下,祈乔突然摘掉了防护面罩!

      “司长!”
      “您这是干什么!”

      众司员惊呼,七手八脚地去阻止她。

      祈乔挥开众人,然后面不改色地看向同学们:“大家眼熟我吗?”

      “我的天,活的祈乔?”
      “你是不是那个上过春晚的歌后!”
      “是她!我接过她的机!”

      “这是一支麻醉枪,里面是药剂不是子弹。”祈乔晃了晃手中的物件,然后正色道,“我是司鱼院的人,我们并没有伤害同学们的意思,先前你们看到的也是这种药剂枪,不必恐慌,大家信我的话请配合一下。”

      同学们面面相觑,有人率先站出来说:“我粉了她一年半了,我愿意相信她的人品。”

      “总归是公众人物,不可能骗人的,我也信她。”

      “我也是。”

      司员们眼疾手快地给幸存者套上防护服,大家自觉伸出手臂接受了麻醉药剂的注.射,而后安安静静地陷入沉睡。

      如同搁浅沙滩的鲨鱼不再成为威胁一样,沉睡可以抵御一切变故,本该凶险万分的祸事被祈乔一露脸就和风细雨地解决了。

      在场的同学全部昏睡下去,给了所有人一个喘息的机会,后续该如何救治,该怎么安抚人心,终于不再火烧眉毛。

      广场上拉起了警戒线,有专人轮班负责看守,哪怕暂时无法消除,也不再徒增伤亡。

      就在司鱼院分身乏术的时候,校园里的其他地方也出现了躁乱的人。
      他们在室外四处奔袭,攻击着同窗好友,起初奋起反抗的同学本打算和以前一样以暴制暴地控制住他们,却被沾了黑色的瘢痕……人群再次惊慌起来。

      戚夕迎面遇上了一个失控的同学,那位同学磕磕绊绊地跑着,见人就扑,人们惊叫着躲闪,左支右绌避开他的攻击。

      这是什么新的神经毒素?

      戚夕不明所以,她思索片刻,想起神经毒素患者有两个特性——趋光,听音。

      此夜无月,在路灯照不到光亮的地方,他们似乎更喜欢听声辨位。

      戚夕拔高声音对那几位躲避的同学说:“不要出声!”

      乱跑的同学听话地闭了嘴,于是失控的人便望向了戚夕的方向。

      戚夕毫不意外,她倒退几步,不慌不忙地往后退:“同学劳烦和司鱼院反应一下,叫她们来图书馆北边,这边有几个人失控了。”

      那几位同学无措地站着大喘气。

      戚夕又说:“校园里还有其他这样的人吗?”

      同学们点头。

      “知道了。”戚夕一边牵引着失控的人往图书馆走,一边给会长打电话,“我可能晚一点回去。”

      “司长,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有话快说。”祈乔在工作时候很排斥这种类型的汇报方式,她有些窝火道,“哪儿学来的腔调?”

      被临时抓来替补的司员年纪不大,以前远远观望司长的时候,他还以为祈乔是幽默风趣的领导,一时间被训斥,年轻的司员顿时有些委屈。

      “刚刚人鱼委员会发现那部分人也有趋光寻声的特性,我们抓人顿时方便多了……”

      祈乔神色淡淡:“嗯,她们怎么发现的?”

      “应该是下午和您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发现的……”

      祈乔听了一半站起来就走。

      “司长……外面快下雨了,披个外套!”

      直到祈乔走向外面,戚夕让同学们帮忙传递的那条消息才几经周转穿到了祈乔这里。由于大家都没把这当回事,因此消息传的不止缓慢还很草率。

      戚夕所说的“图书馆北面”硬是被传成了体育馆北面。

      戚夕像教小孩学走路的幼师一样将路上遇到的患者都一并带上了,她孤身一人溜着患者绕图书馆走了三圈,绕得差点心头火起。

      图书馆附近有一处学生宿舍楼,大家趴在窗上看戚夕绕了三圈后,有人从三楼给戚夕吊下来了一个话筒和小型音响。

      戚夕:“……谢谢?”

      楼上送话筒的同学齐声喊道:“注——意——保护嗓子!”

      戚夕觉得自己八成被那几位不靠谱的同学给放鸽了,于是也顾不得面子什么的了,只能拿出手机亲自给祈乔打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戚夕忽然记起自己现在还在假性结合热观察期,祈乔的声音还是少听为好。
      电话应该还没有打出去吧,戚夕想着,然后看到了手机电量告罄的提示。

      算了。
      戚夕听天由命地关了机。

      为了防止更多同学受到伤害,司鱼院通知校方暂时关掉了路灯,所有人都在摸黑行动,祈乔来体育馆附近,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戚夕的身影,她正心惊胆战地给委员会发消息,这时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没接到,祈乔迅速回播。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祈乔手一抖,再次心力交瘁,她心里突然没着落地想——戚夕要是再有什么事,我会疯的。

      其他事情全权交给老司长负责了,祈乔在偌大的校园里发疯一样地寻找着戚夕。
      好在祈乔尚未失去理智,她果断让校方在官网里问了一下,很快确定了戚夕所在的位置,连忙就带人赶了过去。

      大颗的雨滴像是被用蛮力砸落的一样,戚夕手背挨了一滴冰冷的雨,整个人反而更躁热了,戚夕心一沉,感觉自己快要压制不住结合热了,她只好想了一个损招——图书馆附近有一处小池塘,每到天朗气清的时候,校方就会煞风景地把池塘的水抽掉一大半,露出干涸泥泞的河床,眼下无人帮忙,她只能把失控的同学们引到池塘里委屈一下了。

      就在戚夕打算拿话筒指引同学们往池塘边走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亮起了星星点点的光亮……

      “同学们,预备——唱!”

      戚夕脚步一顿,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校歌在她耳畔响起,尽管母校的校歌有种又土又嗨的奇怪韵律,但此刻听来却无比亲切。

      由于断电,各大宿舍楼都没有灯,方才给戚夕递话筒的那栋宿舍楼里的同学们便拿起手机当手电筒,她们像是开演唱会一样举着手机手电筒晃动着,齐声高唱校歌——

      跟随戚夕的人群终于调转方位,朝着宿舍那边走去……

      刺耳的刹车声传来,整齐划一的司鱼院人员来了,戚夕在黑暗中窥见了朝自己这边跑来的祈乔,当即心跳加速,一股格外滚烫的血涌上心口,把摇摇欲坠的神智得七荤八素。

      不行……不能让她过来。

      戚夕转身就跑,她慌不择路地选择了就近的游泳馆,好在游泳馆在兵荒马乱中没有关闭,戚夕轻而易举就躲了进去。

      黑暗中的游泳馆一片寂静,举目皆是蔚蓝,戚夕想也没想跃进水中,华丽的鱼尾恣意在水中绽放,薄而晶莹的腹鳍缓缓在水中滑动,柔软的尾毛随水自由散开,她舒服地喟叹一声,吐出一小串泡泡。

      白尾的人鱼就像长期浸润在水中的茉莉,戚夕闭上眼睛假装自己不存在,默默沉到了池底的最深……

      游泳馆有人来了,但也只有一个人。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祈乔,戚夕紧紧闭着眼,想象着那粼粼的水面。

      高跟鞋的哒哒声在池边响起,也许是祈乔正在观察水面,戚夕一边在心里祈祷她快些离开一边恨不得跃出水面把人狠狠拥入怀里。

      祈乔……祈乔……求你快走。

      情绪到达临界值,戚夕有点想哭。

      终于,高跟鞋的声音不徐不疾绕着池子走了两圈还是远去了——戚夕终于松了口气。

      岸上的祈乔冷着脸,体力透支让她无法做出多余的表情,她静静地看着清澈的池底,戚夕漂亮的白尾在黑暗中格外显眼……某个傻瓜还在试图一叶障目。

      祈乔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戚夕忍无可忍,一滴泪融入池中化作洁白的珍珠,眼角的滚烫逼得她慢慢睁开了眼……

      游泳馆的应急探照灯乍起,水底被照了个透亮,戚夕猛地望向水面。

      祈乔扯掉外套,随手一甩一丢,无可奈何又半带纵容地一笑,转身的同时迅速地扎入了水中!

      水花四溅,爱人入池,戚夕柔顺的尾毛一甩,情难自抑中向后退去,海藻般散漫的黑发随着水流浮在她面颊两侧,戚夕远远地朝祈乔摇摇头,黑发便趁机遮挡了视线,她的视线穿过发隙看到了朝自己游来的祈乔。

      水下也有一只巨大的探照灯,祈乔背对万丈光芒朝戚夕而来,她就像是古希腊传说里的白臂女神,被圣洁白光勾勒出姣好的身线,就连每根发丝都被镀了一层柔和的白边……这一幕美得宛若神话。

      “走!”
      戚夕避无可避,只好虚虚地推了祈乔胸口一把。

      这个动作戚夕几乎没有使力,再加上这是水下,祈乔不应该受到什么实质性地伤害,可就在戚夕松开手的瞬间,祈乔居然眼神朦胧地吐出一串泡泡?
      下一刻,祈乔突然毫无预兆地卸力晕了过去!

      戚夕顿时慌了,她这才想起祈乔今天已经累到了极点,这么长时间的憋气,搞不好竟然晕过去了!

      长而流畅的鱼尾终于不再盲目游摆,戚夕尾巴灵巧地勾住祈乔纤细的腰身,带着她从水中一跃而起。

      “乔?”
      戚夕及腰的湿发垂在一侧淅淅沥沥地滴着水,她来不及打理,直接撑在祈乔上方探她的鼻息——祈乔呼吸绵长顺畅,应该没有溺水。

      翻天覆地的担忧终于解除,磨人的结合热便占据了神绪的高地,空旷寂寥游泳馆里传来戚夕若有若无的抽泣声,她难受极了,好在现在的祈乔不省人事,于是戚夕终于不争气地把额头抵在祈乔了心口。
      她内敛惯了,不知道怎么克制自己,只能颤抖着去接触对方。

      戚夕屏气凝神,虎口轻轻研磨着祈乔优越的下颌线,拇指指腹贪婪地擦过她冰凉的唇线……突然很想吻上去。

      追逐了这么多年的人就这样毫不设防地躺在自己怀里,这种天赐的缘分让戚夕很是受宠若惊,她在心里默念无数遍,终于虔诚地俯下了身。

      “司长——”

      外面的司员清理控制了场面,半天没等到他们的司长,不知道是谁的提议,大家终于赊着胆子违抗祈乔“不许跟进馆”的命令,晃悠着手电找来了。

      躺戚夕怀里的祈乔眼角狠狠一跳。

      戚夕瞬间落荒而逃,临走还不忘给祈乔搭上外套。

      “司长,您没事吧,我们实在不放心……”

      祈乔生无可恋地睁开眼,望着游泳馆乏善可陈的白色天顶:“谢谢,你们年底的奖金提前扣了。”

      校园在一片兵荒马乱中逐渐转亮,校门大开,各种人员迈着小碎步处理事情,所有的隐患终于被连根拔起,委员会率先秘密离开,其次司鱼院的人也有条不紊地撤离了校园,一夜未眠的学生们个个激动万分。

      有人是因为过于悲痛只好跟随大家麻木自己,有人则是由衷地为自己的劫后余生而欢呼,大家一起聚集在校园里,没有娱乐活动,就是单纯地欢欣鼓舞。

      欢声笑语里,一个穿着灰色运动服的女孩散开马尾,浑浑噩噩地跟随着人流欢呼,她的同伴勾住她的胳膊:“小唐,你为什么不笑啊?开心点,等会儿我请你去喝芋泥波波奶茶!”

      唐艺敏只好跟着大家一起笑着,笑着笑着……她突然感觉手背上淌下一股热流,再一摸脸颊,已然满面泪流。

      “不喝啦,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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