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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波云诡谲(三) ...

  •   “知道他现在去哪了吗?”十一微微扭头问十二。

      十二摇摇头,喝了口酒、道:“谁知道,只是传信来说江湖人已经知晓武学秘籍的事了,说是正在计划攻上山来、让我们多加小心。”

      “让我们多加小心,他没说回来帮忙吗?”

      “他在信里说,相信大哥的武功,所以就不回来了。”

      十一那个无语啊,“这小子、看看!”

      十二起身看着十一,说到:“怎么了,你不觉得老三在某方面而言、很有你身上的某些品质吗?”

      “什么?”老大起身拍拍屁股问。

      “迷之自信。”

      说完,十二微微一笑转身就下山回了房间;十一在原地想了片刻,“有吗?我有迷之自信吗?我难道不是自信吗?”

      离开家的顾行之一路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就连这平时觉得略显聒噪的鸟叫此时听着都是那般的悦耳,更别说这要是再遇到些许“有趣”的人了。

      顾行之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遇到三殿下泽君;此时的泽君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跟个叫花子没什么区别。

      但就是那一眼,一眼顾行之就认出了河边的那个人就是三殿下。

      “听说诸侯群起,皇宫沦陷了。”顾行之想起之前在路上听过的一些传言,原来都是真的。

      “驾!”顾行之驾马往回走,泽君突然喊了句“六君。”

      顾行之微微一愣,泽君起身缓缓走过来,污垢下的那张脸隐约可见还是熟悉的。

      “请问公子有何事?”顾行之骑在马上,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模样低头看着来人,言语间也是冷漠到了极点。

      泽君微微眯眼抬头看着他许久,而后才缓缓、轻声道:“公子与我所熟之人甚像,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吾与君乃萍水相逢,姓甚名谁又有何重要。”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泽君抬头又问一遍。

      顾行之心中有恙,而后才扭过头道一句:“顾行之。”

      泽君听罢微微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就离开了那里,只身一人自顾的往前走,那条一个人都没有的小路上,到处都是泥泞沟壑。

      顾行之在原地看了他许久,江湖之事能不沾就不沾是出门前二哥再三叮嘱自己的;

      顾行之从怀里掏出那半片残缺的地图拿在手里端详甚久,而后才决议策马奔赴走了很远的泽君。

      “吁!”

      泽君转身看着他,顾行之跳下马走过来,把怀里的地图递给泽君就说:“听说这个东西是你的,在我这没什么用,物归原主。”

      泽君展开地图看了两眼,随后又还给了他;顾行之不解:“这是你的。”

      “这是天下人的,”泽君这么说,抬头看着顾行之说到:“之所以它是破的,就是不想让一个人拿着;如今它在你手里那就是你的,除非黄命诏令,否则它都不能放在一个人手里,我也一样。”

      顾行之没再说什么,相反、如今自己面前的这个三殿下泽君倒是让顾行之有点诧异,他从来没见过如此正经且成熟的三殿下;之前在宫里、那个不谙世事、一事无成的人难道是假的?

      顾行之反复质问自己。

      泽君也没说什么,也没说顾行之就是六君之类的话,只是两人面对面站着却一句话不说,就单纯的想要靠近一下。

      顾行之把地图又揣回怀里,泽君见罢突然说:“把它藏起来,这样容易受伤。”

      顾行之没说什么,只是问他老薛怎么样了?

      泽君把头扭了过去,而后才说:“已经死了。”顾行之看着他,只见他双眼空洞的盯着山脚下的一棵树,自顾自的说着:“都死的差不多了,想死的、不想死的都死了,可能也就只剩某些人没用的人了吧,出来了却不知道该怎么报仇。”

      顾行之知道泽君说的是他自己,但顾行之又不是个会安慰别人的人,脑子里想着要不要安慰两句,还没想完泽君又说到:“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顾行之吹个口哨把马引来,愣是带着泽君去了山脚下的那间房子,那个自己曾经很喜欢的一个地方。

      “这是我小时候常来玩的地方,鲜少有人;你可以先在此歇息。”顾行之拴好马匹对泽君说。

      “你大可不必如此,我如今不是皇亲贵胄,现如今跟我沾染上关系的人下场都不会太好。”

      顾行之微微叹口气,随后倒了两杯茶道:“我知道在皇宫那会你早就知道了我不是老薛的什么堂弟,如今我给你一处安身之所、也是还你那日不杀之恩;毕竟,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泽君抬眸看着顾行之,轻声道:“你还挺聪明,何时发现的?”

      “不重要了,今后你如何打算不妨在这个不大的小破屋里好好想清楚,现如今南皇他们都在找这些地图,你不妨拿着这些地图跟他们好好做场交易也行。”

      “交易……”泽君嘴里念叨一句。

      顾行之看着他,没一会儿他就自个出去了、就留泽君一人在那个没有一丝烛光的屋子里深思。

      顾行之想了想觉得泽君说的是对的,地图带在身上确实不安全,于是当晚他就找了个地方把东西藏了起来。

      楚萧吩咐鬼手这几日也在暗中找顾行之,但顾行之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怎么着也找不着。

      楚萧轻拍着桌子念念自语:“奇了怪了,能去哪呢?可是还在金甲未下山?”

      楚萧问鬼手。

      “回主子,属下亲眼所见,顾行之从山上下来的。”

      “那之后去哪了?”楚萧又问。

      鬼手一时语塞:“当时属下奉命离开一会,回来时候就……”

      “带我去最后看见他的地方。”

      “是!”

      刚出门,楚萧就迎面撞上了刚进门的慕容崆,慕容崆不见好脸色,“太子这着急忙慌是要去哪啊。”言语间不免还流露出些许冷漠。

      “四弟有事?”楚萧打开扇子问他。

      “太子不是说要给弟弟找人么,那人、太子找着没有啊?”慕容崆说的理所当然,心底升起的傲气也是不输在场的任何一个。

      “四弟急什么,正所谓好戏要慢慢唱,好角也得一个一个上;四弟想找的那个人很快就会自己走出来,四弟莫要急。”

      “太子凭什么这么说?难道说太子已经知道那人在哪了?如果是知道在哪了的话那太子最好现在就告诉弟弟。”慕容崆面无表情、神情冷漠,仿佛是那晚的那件事改变了他整个人的性情。

      “给哥哥一点时间,到时候哥哥肯定让他尝尝被狗追的感觉。”说到这,楚萧微微一笑道:“当然、指的不是四弟。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南皇家族的厉害,到时候顺着生、逆者死,谁都不敢忤逆我们南皇里的任何一个人。”

      说着,楚萧阴冷的眼神冒着丝丝寒气,让人不寒而栗。

      “太子最好说到做到。”慕容崆回一句,“我们走。”

      看着四殿下离开,鬼手上前一步道:“主子,四殿下明日打算用剩余的那些人引出那个人。”

      楚萧摇摇扇子,“老四性子急,没什么坏心思,要不是那家伙彻底惹怒了他,你说一个平时连鸡都不敢杀的人又怎么会连屠四个村子呢;不过说回来,我倒还真想看看他把他引出来之后到底想干什么。”楚萧说着,又问道:“明日何时?何地?”

      “午时,西门菜场。”

      “好家伙,这要是不出来的话是打算把那些人就地处决么。”

      鬼手没说什么,楚萧轻笑道:“那我可要去仔细看看。”

      慕容崆为了引泽君出来、还专门张贴了告示,满城都是,但好在泽君被顾行之安排到了犄角旮旯里,距离这条消息泽君根本就不知情。

      但是顾行之知道啊。

      当晚,顾行之在路上就很纠结,“到底高不告诉他?告诉他的话可能他也会死,不说的话至少他现在还是安全的。”

      顾行之很纠结,与其回去让泽君发现端倪还不如根本就不回去;想了想、顾行之直接策马扬鞭直奔了京城,其实也是想赶在明日午时到达西门菜场一探究竟。

      如果慕容崆来真的话,那泽君后日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但是如果慕容崆是在打幌子的话,那至少自己还能救他一命。

      就算日后被他打死,也不能把这条消息告诉泽君;这是顾行之现在心里所想的。

      正如布告上说的那样,一大清早的祁君等人就被拷着押来了菜场;下面挤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各个都摩摩肩接踵,顾行之老远就看见坐在最中间的慕容崆了,他还是一贯的喜欢拿把扇子。

      顾行之刚想低头走出去,正巧楚萧跟鬼手等人也站了上去,什么也没说在一边角落找个位子就坐下了,要不是被顾行之撞见、那个隐秘的角落自己定是不太会注意。

      顾行之赶紧把身子又缩回去,探着脑袋看了眼就去了对面客栈的二楼;窗户的位置正好正对着菜场,顾行之之前见过祁君跟那个女子,但此时的祁君已经疲惫不堪、甚至连跪着的力气都没有。

      衣裳破败不堪,身体也是红肿发炎,不用看也知道这段期间她们在皇宫里都遭受了什么。

      顾行之深吸一口气靠着墙看着。

      “怎么才能把她们救下来呢?”顾行之看着外面的时辰把之前的那些办法也快速的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都不行,慕容崆肯定在周围设了暗桩,抓前朝三殿下肯定不能就这么点人,到底要怎么弄呢?”

      顾行之正想着,祁君突然仰面朝天笑了两声,惊的众人纷纷倒吸一口气,顾行之微微前倾着身子看着她,她居然看见了自己。

      祁君继续仰面大笑,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大喊道:“君子报仇 ,十年不晚!可惜我祁君今世脱胎是名女子,待我来世做人定要做那能把尔等狗贼挫骨扬灰之人!如若我入地府,尔等狗贼、姑奶奶我定会让你们下十八层地狱,受尽地府岩浆炼狱之苦!!”

      “南皇……狗屁南皇!!”说着,祁君大笑起来,“只会以德报怨的宵小之辈也配称皇字?简直可笑至极!!”

      刚说完紧接着就听“额!”的一声,祁君瞬间面无表情的倒在地上,脖子上的血止不住的往外流、顺着台上的木板沿着台阶流了一地。

      顾行之不敢置信的看着台上的楚萧,若无其事的扔掉手里的剑还小心翼翼的看看有没有血迹沾染自己一身。

      人群一阵骚乱,慕容崆面无表情的走上来,质问楚萧道:“太子什么意思啊?你把她杀了、是打算让我再重新抓一个吗?”

      “太子?!他是南皇太子……”

      楚萧轻轻一笑,看着面前的四弟说,“抓不抓是你的事,我只是看不惯她这番嚣张的嘴脸罢了,死到临头还如此嚣张、她倒还算是个烈女,给她一剑也算是我对她最大的宽容了。”

      顾行之咽口唾沫。

      楚萧擦擦手说到:“剩下这些人都是些低阶的侍女,留着也占地方,难不成你还打算给带回去?”说完、楚萧扔掉手帕微微一笑就离开了菜场,紧接着台上的那些侍女也在慕容崆放下手的那一刻人头落地。

      没办法,救不出来!

      回去之后、顾行之在关于祁君被杀的这件事上对泽君是只字未提,只是一再的跟泽君强调:“你身上有地图,他们要是想拿到地图势必就不会轻举妄动,你不用担心、先养好身体最为重要。”

      “外面怎么样?南皇他们有什么举动没有?”这些东西是泽君问的最多的问题。

      而顾行之一贯的回答就是:“没什么动静,他们多半是想智取。”

      “就凭他们,智取?他们也配?”偶尔泽君心情不错的时候他会回这么一句,然后就没再说什么。

      “哎顾,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我怎么走都走不出去?”有一天泽君突然问顾行之,顾行之喝酒的手微微一顿、然后轻笑一声到:“怎么样,我找的地方是不是好,够不够隐秘,就连你都没走出去。”

      “我想出去看看。”泽君说。

      “不是不可以。”顾行之放下酒杯,神情中若有所思,道:“不过你得给我两天时间,我先出去探探风,看看有没有人。”

      “可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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