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 25-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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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5
“…米斯塔，你还好吗？”
金发女人屈着膝盖靠在床头，合上书后看向来人。又是你。“波本。”
他把装着橙子的塑料袋放到边柜上，走到床边时注意到了她腿后的书，《一间只属于自己的房间》。
米斯塔没有继续讲话，眼神越过来人，看向了他身后。
波本立刻转身关上门。
“我好多了。”米斯塔重新打开书，又补充了一句。“医生也这么说。”
他犹豫了一下，拉来椅子坐在边上。“贝尔摩德把你经纪人的联系方式给我了。”
“那你可以帮我推了《火》的试镜吗？”米斯塔面部的肌肉看起来僵硬极了。“拜托了。”
波本从兜里掏出剥皮器。“吃个橙子吧？”
“橙子我自己会剥，”她合上书，想把橙子拿到自己这边。“你到底来干嘛，波本？”
“你是病人，我来吧。”波本不动声色地挡了挡米斯塔的手腕。还是瘦得伶仃。他低着头，抽了一张纸巾挡住汁水。金色刘海垂挂下额头，蓝色的眼睛被挡在后面。
楼下的合欢树长出了密匝匝的叶子。上个月阳光好的时候，伏特加在楼下摆弄相机，洗出照片后寄给了她。叶片边缘围了一圈雪白的阳光，茸茸的细毛在光中闪烁，像素很高。
借着这股东风，米斯塔让他搬来了一些书和碟片。她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多，不可能都靠盯着窗外发呆度过。
波本把圆溜溜的橙子放到果盘里。“要切开吗？”
“太凉了，我吃不了。”米斯塔摇了摇头。“医生说的。”
波本沉默了一下，边缘花纹精美的果盘连带着橙子一起进了面前的垃圾桶。
“你浪费粮食。”
他微笑了一下。“absolut。”
米斯塔定定地看着他，终于露出一个和妥协沾了点边的表情。“没有莱伊吧？”
“没有。”波本突然嗤笑一声。“你真该看看他听到那句话时的表情。”
其实脸色和平常一样臭，不过根据推测和联想，他那时的内心一定十分精彩。
“哦。”米斯塔有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左边的嘴角只滑稽地提了一下。“我故意的。”
她狐疑地看着一直面带笑容的波本。“…你也觉得像？”
“算是吧。”波本起身。“那就订......下个月的机票，怎么样？”
“看你安排。”米斯塔忍住了自己想要耸肩假笑的冲动。“试镜在什么时候？”
他看了一眼那个经纪人发来的邮件。“下个月的13号。”
米斯塔眨了眨眼，重新捡起刚刚被自己丢到身边床单上的书。“波本，”她开口的时候，紧紧盯着床对面的小书架。“能帮我拿本书吗？”
“乐意效劳。”波本把她原本在看的书放回了书架空荡荡的第一排。“你要拿哪本？”
“把它放回第二排，”米斯塔皱着眉抖了抖被子，坚持道。“书架第二排，从左往右数的第三个空。”
于是波本耐心地把《A Room of One's Own》放到了《Alice's Adventures In Wonderland》和《Divina Commedia》的中间，注意到边上放了一张轻飘飘的照片，上面有细小的，沐浴在灿烂阳光下的嫩绿色叶片。
视线扫过。
第三排摆着《Le marin de Gebraltar》《Le Rouge et le Noir》《Le vice-consul》《L'ignorance》，表情丰富的一男一女做出夸张动作和充满戏剧性冲突的封面在他看来像法语文学。而它们确实是。
第四排多是戏剧，《Oedipus Rex》《Romeo and Juliet》和日语版的《广岛之恋》占据了前三名的位置；木质搁板的中间放了一叠CD，最上面的是《Quarto tempo》，波本记得自己在米斯塔公寓客厅中的音箱架子上看到过；一张黑胶唱片被半个撕开的牛皮纸袋装着，竖着夹在书和CD之间；最右边挤着一堆封面印刷糟糕，边角卷起的皱巴巴的小册子。
第四排和第五排都是空着的。
米斯塔只在他走去放书的时候摆弄了一下背后的靠枕，之后就一直安静地坐着。“请帮我拿《无知》，我现在要开始看了。”
波本注视着书架，仿佛对此充耳不闻。
米斯塔发出了比嘲笑更可怕的声音。“‘L’开头的第三本。”
他瞥了她一眼，将书放到橙子的边上——更靠床的那侧——自顾自地大步走出了房间。“下次我邮件和你联系。”
Chapter 26
波本拉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上，掏出手机时看到邮箱里有未读邮件。点开标题，看到了发信人一栏的“A”。
【测试邮件而已：很好。】
他面无表情地点击“删除”，转动车钥匙，发动了新买的马自达Rx-7。
Chapter 27
波本蹲在米斯塔公寓的地板上，按着皮箱，紧紧扣住了金属箱盖，接着眼疾手快地锁上了皮箱。
箱子里装满了柔软的衣物和化妆品，米斯塔在提包里放了几张VCD和书，还有自己的护照等必需物品。
她提早为在洛杉矶的公寓叫了家政服务。到了美国后，波本的新身份是她的贴身保镖。贝尔摩德一直没有现身，也算是一种施加压力的方式。米斯塔已经做好了和波本共享一个屋檐的准备，因为很显然，波本至少在这样的利益上和贝尔摩德站在一起，他们之间的交易很复杂。
飞越太平洋的时候，米斯塔强迫般地让自己睡了半个小时，不然下飞机的时候脸色会很难看——虽然并没有狗仔会来蹲她。她的睡眠本来就很浅，周围稍微有点动静就会醒来，幸好这几个月来已经改善了很多，至少到了以前的水平，能在安静的头等舱盖着毯子小眯一会儿。
米斯塔戴着耳机，连了手提电脑，里面放着自己随机从硬盘上下载的音乐。随机到一首悲怆的交响乐，背景里有细细的女声在哭泣。她从昏睡中清醒过来，看到窗外是一片漆黑，只有机翼的莹莹闪光。毫无预兆地泪流满脸。
她费力地拉开拉链，从包里掏出纸巾，盖在脸上。幸好用的是防水化妆品。
波本那颗金色的脑袋一动不动。米斯塔静静地观察了男人露出靠背的袖子和手好一会儿，发现他可能也睡着了。
飞机很平稳。米斯塔摸下座位，进厕所补妆。
下飞机时已经是洛杉矶时间的2am。波本恢复了启程时的精神奕奕，很贴心地伸手帮米斯塔拿箱子。“需要我叫车吗？”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低头检查邮箱，接着抬起头询问她。“嗯？”
出机场的时候，两人在门口看到了几个穿着制服的FBI人员站在机场人员边上，米斯塔试着回忆那个女探员的脸，不过没有在安检门边上看到她。
排队的乘客越来越少，队伍缩短了。米斯塔抬头看向前面，反而在排队的乘客里看到了那个留着金色短发的女人，没有穿带着“FBI”字样的工作服，却穿着常服的茱蒂-斯泰林。“有FBI的人。”
波本倒是不太在意。“我们只是旅客。”
他们像其他人一样顺利地过了安检。快走到人行道上时，茱蒂-斯泰林从二人的身后追了上来。
“你好，温亚德小姐，”女人脸红了，手里紧紧地握着行李箱的拉杆，有点喘不过气。“请问你可以给我一个签名吗？”
米斯塔有点意外，但仍保持着微笑。“当然。”她抽出黑色签字笔，在对方的笔记本扉页写下了龙飞凤舞的“have a good day，by mistake”，随后点了点头，算作告别。
波本看了一眼她离去的背影，朝米斯塔挑眉。“真是叫人羡慕，居然和大明星偶遇啦。”
米斯塔的嘴角漏出微不可查的笑意。她举起手指，观察着自己上飞机前涂在指尖和指腹处的透明指甲油。“我叫了uber，去路口等吧。”
波本一手带着一个行李箱跟在米斯塔身后，她拨了经纪人的电话，在路灯下皱着眉，从头顶到发尾的金色头发看起来被灯光漂白过度。
“嗯，”她转身看了看波本手里自己的箱子，“我已经到美国了。”
“在家里吗？”那边的经纪人看了看时间，“还是刚下飞机？”
米斯塔拿出挎包里的小镜子，再次检查了一下妆容。“刚下飞机。”
“这几天你先好好休息。克丽斯和我讲了你的情况，”米斯塔听到这里，感觉怪怪的。对面接着说道。“…动作戏很多，你可以再休息一下，好好养伤……”
叫的车来了。司机轻轻按了下喇叭，米斯塔看了波本一眼，他立刻进入角色。“你先上车吧，我把箱子搬进去。”
司机从窗户中伸出头向后看。其实他们只带了两个行李箱，波本很快就把它们都放进了后备箱，根本不用他下车帮忙。
波本看到米斯塔坐在后座上继续接电话，坐到了副驾驶上。
遇到第三个红灯的时候，米斯塔放下手机。想了想，还是重新拿起来，开始打字。
【我对外的情况是什么？】
波本回复的很快。
【脚伤，骨折】
米斯塔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窗外。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Chapter 25-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