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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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卫震惊，两秒后反应过来，连忙对着打电话的男人摆手道：“不是，我没有...你误会了...”
打电话的男人抓着小白的绳子直起身，视线依然落在他身上，“对，是有点呆...湖边...”
方卫：“......”
男人忽然笑了一下，回了个行，随后挂掉电话，看着方卫说：“小朋友帮允笙遛狗呢。”
方卫站着没动，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视线落到小白身上。
小白依然是精力充沛的样子，绕着男人转圈。
对方也没在意，自己原地转了两圈摆脱缠在腿上的绳子，牵着小白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说：“他让我带你过去，跟我来吧。”
方卫欲言又止，只得跟上。
他忍不住再次打量了一遍前方高挑的男人，同样是西装，相较于慕允笙的随性大方，这位的款式看起来更休闲，也更具时尚感，过长的下摆让方卫想到某种燕尾服。
听他刚才打电话的语气，又结合慕允笙在这里开会的事实，方卫猜他可能是慕允笙的同事，那很有可能就是公司的高层领导，那也算是自己的领导了。
一想到可能是这样，方卫连背脊也直不起来，大跨两步追上去，自我介绍道：“您好，我是视觉部6组的画师，刚才在楼下充电，小白跑过来和我玩，我看慕总监没在就牵着它出来逛逛…不、不是要偷狗...”
男人低着头单手打字，闻言抬起眸子，视线在他脸上停了一秒，又垂下去，说：“你叫什么名字？”
“...方卫。”
“好的，方卫小朋友。”
“......”
方卫不擅长与人交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所幸这位忙碌的领导也没有想要聊天的意思，默不作声地牵着狗在前面带路。
方卫被带到一个路口，他猜可能是慕允笙要派车把他送走了，于是有些开心地等着。
几分钟后果然来了辆越野车。
车子刚停下，小白就冲着车子大叫了两声，兴奋地摇着尾巴想冲上去，但被拽住。
车窗降下来，慕允笙坐在驾驶位，侧过脸看向外面的两人一狗，说：“上车。”
牵着小白的男人背过身在打电话，方卫观察了一下现场情况，有些摸不定主意，最后还是决定求助领导。
“总监，我坐前面还是后面？”
慕允笙的西装外套已经脱了，衬衫的袖子也推到了手肘的位置，精瘦的手臂很随性地搭在方向盘上，朝后座偏了下头。
于是方卫去拉后座的车门。
“等等。”打电话的男人把狗绳递过来，“把狗带上。”
“哦哦，好。”
方卫拉着小白在后座坐好，车厢里很安静，慕允笙低着头也在看手机，方卫也想玩，但他手机没充多少电，只能干坐着。
慕允笙的发型已经没有中午看到的那般利落有型，几缕碎发从额角垂下来，停在眉毛下面一点点的地方，将他原本冷峻的眉眼柔和几分，看起来没有平时那么疏远。
小白很想和主人玩，扑到座椅后面，爪子抓得皮料咯吱咯吱地响，可是它的主人无暇陪它，两根拇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着，看起来很忙的样子。小白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进而更用力地刨着皮椅。
方卫探过上半身，试图去把小白的爪子捉回来，一瞬间忽然有什么覆到头顶，温温热热，又很快移开。
他猛然抬头，和正好回头的慕允笙对上视线。
慕允笙一只手还顿在半空，他没戴眼镜，视线略显得迷离，表情少见的多了几分错愕。
方卫反应过来刚才覆在头顶的是什么，脸顿时热起来，磕磕巴巴道：“我、我...想拉小白的...”
慕允笙指尖蜷了蜷，随即收回来，拽住小白的爪子将它推到后座，指了下它的鼻子，但什么都没说。
随后将手收回放在方向盘上，按了按喇叭。
方卫侧头，看见车窗外打电话的男人比了个OK的手势。
他往椅子里缩了缩，犹豫着开口道：“总监，我们现在是要去哪？是要离岛吗？出了岛您把我随便放到路边就可以，我自己回去。”
慕允笙把手机放到杯座里，直接转过身来。
小白本来窝在男孩儿怀里，立即坐了起来，方卫则是像被吓到，下意识地也挺直了背。
刚才覆在他头顶的那只手再次伸过来，这次准确地落在小白头上。慕允笙捏着小白的耳朵，看着后面的一人一狗，说：“为了补偿你帮我看狗，带你去好吃的。”
阳光从树影投下来，再穿透车窗落在他脸上，将他鼻梁上镜托的印子清楚照见。
方卫本来想拒绝的，可莫名地，嘴巴像被什么封印住，嘴唇嗫嚅两下，还没来得及想起来发声，副驾驶的车门就被拉开，打电话的男人终于坐了进来。
慕允笙的视线从他脸上收回，移到系安全带的齐行殊身上，说：“这是齐总。”
方卫立即点头，恭恭敬敬地喊了声齐总好。
齐行殊乐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后座抱紧狗的人，又瞥了眼司机，没说话。
方卫被他笑得愣了下，但不好说什么，只默默抱紧小白，又去看慕允笙。
慕允笙也不说话，发动车子走了。
节日的交通实在太差，车子在路上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达港口，方卫第一次见到搭载车辆的船，好奇地扒在窗边，和小白一人一狗将整个窗户都挤满。
太阳已经西斜，浅金色洒在海面上，被海风轻轻一拂，和轻轻摇晃的船身一起荡漾。
另一侧的人群闹哄哄的，盖过了前排两个男人的聊天声音，方卫只模糊听见齐行殊问慕允笙哪儿弄的这么个小玩意儿？
男人一只手搭在车窗上，撑着下巴说了句什么方卫没听清，随后齐行殊又是笑了笑，说：“我又没打算跟你抢。”
渡船行驶激起的水花划出一道彩虹，方卫掏出手机偷偷拍了张照片，又坐回车内，将小白和彩虹拍到一起，耳边冷不防听见慕允笙骂人。
“你是不是有病。”
很平的语气，只在尾音略微上扬。
方卫没听过慕允笙骂人，连句重话也没有，不禁转头往前看过去，正好和后视镜里的男人不期而遇。
金丝镜片倒映着半截彩虹，将慕允笙的视线遮得模模糊糊，但方卫很清楚地知道男人正在注视着自己。
接着，他就听见男人问自己：“不睡觉了？”
方卫把脖子缩回来，摇了摇头转身抱住小白。
小白吐着舌头，口水一滴一滴落到车窗沿，被抱住后回过身来，将口水糊到男孩儿脸上。
方卫：“......”
方卫扔下手机，搂紧小白的脖子，在它长长的毛上面使劲蹭起来。
前排似乎有人笑了一下，方卫没听清，也没好意思抬头去确认，把大半张脸都埋进小白的脖子里。
靠岸后并没有到达目的地，而是在行驶了一段距离后转到一条人烟稀少的国道，方卫闻着小白身上的味道，在平稳的行驶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似乎是在海边，这处远离城市，没什么灯光，只有一盏临时撑起来的夜灯照亮一小片沙滩。已经有几个男人站在人工搭建的烧烤架前有说有笑，青灰的烟被灯照成白色，又很快融进黑夜。
慕允笙停车去了，方卫牵着狗怯生生地跟在齐行殊后面，有些后悔之前没有拒绝跟过来。
有人注意到他们，远远地就在打招呼，“哟，齐总真是去哪儿都有伴儿啊。”
旁边的人也附和道：“换口味了啊，这回这个还挺乖。”
“这不阿笙的狗吗？小白！过来！”
方卫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看着小白挣脱束缚跑到人堆里，又茫然地转头看向齐行殊。
齐行殊打完字，把手机塞进口袋里，说：“可别造谣了，这可不是我的人。”
那人往瞥向远处，问道：“我还以为阿笙不来呢。”
有人回他，“可能附近找不到网吧吧。”
“哈哈哈...”
就隔了那么点距离，几步路就走到了。
方卫攥紧手指，朝几个男人勉强挤出个笑。
站在最内侧的是个圆寸男人，此刻蹲在地上一只手抱着小白，抬头看着他说：“小孩儿看着挺小，几岁了？”
“二十四...”方卫说。
“这么小！”正在串烤串的男人惊讶地抬头扫过来，“这得比阿笙小一轮了吧。”
“笙哥有那么老？不是老章最老？”
“是吗，那我记错了？”
“阿笙不是去年刚过30？”
“哦对对对……”
“也就小七八岁，还行……””
...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开着玩笑，齐行殊忙阻止，“劝你们别乱说，我可是挨过骂了。”
“骂你什么？”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
方卫迅速转过身，看着缓缓走近的慕允笙，有那么一刹那几乎感到救赎。
夜晚的海边有些凉，慕允笙重新穿上了西装外套，但已经很皱了。
他手上拎着什么东西，光线太暗看不清。直到一块布料兜头砸下，方卫扯下来，发现竟是自己的外套，上面沾着淡淡的洗衣粉味道。
他其实在过来路上的时候就很想说自己的外套交给酒店服务生拿去烘干了，但不好意思请求折返回去，本来打算是明天自己再过来取的，却没想到会被男人拿过来。
慕允笙是怎么知道他的衣服在酒店的，方卫脑袋已经短路了，根本转不过来。
“没什么。”齐行殊对着烧烤摊摆出一个请的动作，“该你表演了。”
“手疼，老章弄得了。”慕允笙站在烧烤架前看了看，转头看着边上的方卫，“杵那儿干嘛，过来，想吃什么，跟他说。”
正串肉的男人挑了下眉，语气夸张道：“嗻！少爷您吃什么尽管吩咐，小的这就给您弄。”
方卫连忙摆摆手说：“不、不用理我，我随便吃...什么都行。”
慕允笙又补充道：“忘了，他吃不了海鲜，串点青菜就行。”
方卫：“......”
“得，今儿正好带了几个素菜，只能委屈您了。”
旁边的人闷着声音笑，方卫臊得头都抬不起来，他知道这些人在开玩笑，但那些大方话又不会，干脆低着头装傻。
几个人看出他不好意思，也不再闹，笑了几句就把话题转了。方卫也听不懂，就退到边上站着，一会儿看看大海，一会儿又望向天空。
远离城市的光污染，天上的星星很明显人稀稀拉拉地分布在天穹，偶尔眨一下眼睛。
方卫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下午才跟观南说想看星星，结果晚上就看到了，这也太巧了。
他小时候在乡下外婆家住过一阵子，犹记得夏天的夜里，一抬头就是漫天繁星，一直到现在也忘不了那画面。今夜的星星虽不如当年的亮，但也算美丽。
方卫不禁回过头，慕允笙和朋友们站在一块儿聊天，男人嘴角叼着根烟，红色火星忽明忽暗，将他的侧脸烘出一段若隐若现的剪影。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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