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婚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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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西餐厅，等电梯的时候，施一诺慢腾腾地穿羽绒服。
那个慢，实在是，胳膊疼痛。
谢旭谦看见，走上前，抓过她的手腕，帮她穿好，拉上拉链。
“谢谢。”施一诺耳根红了，有点不好意思。
“别说得这么客气，你要拿出你的敬业精神来。”谢旭谦看着那点红，语气轻松地和她调侃。
那是往真的夫妻上演？演恩爱？演亲密？
呃，NO。
“又没人看。”施一诺嘀咕了声。
“那不是人？”谢旭谦侧头，朝右边看去。
这么巧，过道上一行人正浩浩荡荡的走来，为首是个老者，后面跟着他的秘书和几个跟班。
那老者满头花白，看起来有六七十岁，步履稳健，一身西装雍容不迫，而他浓眉下一双乌目狭长地眯起，目及之处便有一种令人敬畏的压迫感平地而起。
走近了，谢旭谦以晚辈的身份，微笑应酬：“宋先生。”
这位宋先生正是宋氏集团的大BOSS，宋秉砚。
宋秉砚微微颔首，视线落在施一诺身上，眉毛几不可查地动了下。
他身后的秘书宋之熙往前凑一步，像他老板一样把目光也在施一诺身上睃巡一遍，笑眯眯地问谢旭谦：“谢先生的女朋友？”
谢旭谦靠近施一诺，想牵她的手，才发现她的双手插在衣兜里，便索性展开一只臂膀，揽了她的后腰，朝问话的人笑回去：“是的。”
宋之熙笑着点了点头，一副吃瓜吃得很满足的样子。
宋秉砚面无表情，微垂的眼皮里是一片漠视，似乎不值得他浪费心情。
电梯来了，谢旭谦谦让，请宋秉砚先行。
可宋秉砚还没迈腿，施一诺提前一步，自顾自地走了进去，哪个高贵的男人也没放在眼里。
谢旭谦唇角微动，在心里给施一诺点了个赞。
*
将施一诺送回香颐新城，谢旭谦便回了雅楠别墅，那是他和他母亲住的小区。
一进家门，谢旭谦就看到他母亲吴雪岚像尊佛一样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一盅补品，看样子是终于“病愈出院”了。
吴雪岚一见儿子，立马端起补品，脸上是想和好的笑容。
谢旭谦走到她面前，神色清和，状似关切地问：“病好了？”
“好了，好了。”吴雪岚朝他递上补品，二下巴在脖子上笑得微颤，“妈亲自炖得海参，你快吃了。”
谢旭谦往旁边沙发上一坐，眼色丢出一份止意，大晚上的叫人吃海参，也就自己的妈想得出来。
吴雪岚却想不得那么多，见儿子不吃，便暂时放下了，往儿子身边挪了挪，一脸探究地问：“那女孩子叫什么名字？你们真在一起了，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她叫施一诺。”谢旭谦说着，端起桌上一杯水倒了些在茶几上，将施一诺的名字写出来，“看看她的名字，就知道和我有多配了。这是天作之合。”
“施一诺？”吴雪岚歪着脖子看了看，“她这名字还真好，和你一个施，一个谢，连起来又是一诺千金，的确般配。”
吴雪岚笑了，又问：“那她的生辰八字呢？”
谢旭谦心情也好，说：“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已经合过了，我们下周一去领证。”
吴雪岚“啊”了声：“这么快？你们商量好了？”
谢旭谦点头：“不是你催我快点的吗？”
吴雪岚一时接受不了：“……那也太快了。那婚礼呢？”
谢旭谦沉思：“婚礼以后再补，先把证领了，免得夜长梦多。”
吴雪岚又急了：“什么意思？你们是不是还不稳定？”
“不是。”谢旭谦否定她。
比起担心他和施一诺之间的感情交流，他更担心吴雪岚。
他富有深意地说：“你有空就约一诺出来逛逛街，喝喝茶，多增进一下婆媳关系。”
吴雪岚一听，脸上皱起一团：“你这是要我去巴结她？”很不高兴。
谢旭谦看着她要发脾气的样子，劝道：“年纪大了，心平气和一点，行不行？”接着解释，“你是长辈，是我们的妈，是我们该孝顺的人。让你主动去，是让你俩多些相处交流，给你展示好婆婆的风范，是笼络人心的机会，这点道理还要我来说？”
“哦。”吴雪岚这才有所缓转，“行，改天我约她上街。”
谢旭谦点了点头，将施一诺的手机号给了吴雪岚，起身上楼，去书房忙工作去了。
*
半个小时后，周乐霖到了。
吴雪岚笑着将那盅补品推给他：“小姨特意给你炖的。”
周乐霖乐得一揭盖，一瞧是海参，又惋惜地放下：“算了吧，小姨，我都离婚了，大晚上吃海参不合适。”
说完，拍了拍手里的一份资料，上楼去了。
他是吴雪岩的儿子，比谢旭谦大两岁。
表兄弟俩从小一块玩到大，彼此知根知底，关系好得很。
他敲开书房的门，瞧了眼书桌前忙碌的人，微胖的脸上笑得弥勒佛一样：“怎么，要结婚的人还把自己搞这么忙？”
谢旭谦敲打键盘的手没停，唇角轻勾，丢出一句话：“就是要结婚了，才要更忙。”
周乐霖没饶过弯来：“你这什么意思？”
谢旭谦抬头，眉角一松，冷俊的脸上显出几分笑意：“要挣更多的钱，给女人花。”
“啊呸，你这是赶着要做老婆奴的节奏。”
两人说笑了几句，周乐霖将手里的资料甩到书桌上：“快看看，你未来老婆不简单哪。”
他拍着手坐上书桌对面的按摩椅，将自己躺舒服了，启动了开关：“施一诺在私立医院的ID是她3岁时建立的，一场高烧，住院住了一个星期。”
谢旭谦敛了情绪，打开资料袋翻看，看着看着，“咦”了一声：“怎么监护人一栏空白？”
“是的，我也奇怪，正常说，医院不会出这样的纰漏，不过，你知道私立医院人情味浓嘛，这种小毛小病多得是。”
谢旭谦继续看，看到施一诺12岁时因黄疸肝炎又住院了半个月，这一次监护人是施佩琳，和施一诺同姓，估计是施一诺的母亲。
再往下看，18岁又有了一次就诊记录，是有关右手肘关节骨折的记录，监护人上的签名竟然是宋秉砚？！
饶是平时遇事再冷静的人，谢旭谦也惊得拍了下桌子。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个反应。”周乐霖在按摩椅上笑得舒坦，“我当时看到也吃了一惊，然而聪明的我想到，施一诺这是打架打到骨折的，那和她打架的人是谁呢？”
“结果一查，竟然发现是宋世杰，那不是宋秉砚的二儿子吗？施一诺伤了右臂关节，还以为对方多残暴，没想到宋世杰更惨，被打得躺在医院躺了两个多月。”
周乐霖啧了一声，半身被按摩椅敲打成软骨头，声音都软了：“可见，你这未来的老婆是多厉害啊。你看看宋世杰的病历，几乎是被打得半身不遂。这就算了，关键他是宋秉砚的儿子啊，不看僧面看佛面，柠城谁敢惹？”
谢旭谦听着，把宋世杰的病历又看了一遍，对自己心里的人很护短地说：“宋世杰被打成这样，宋秉砚还送施一诺就医，估计惹事的是宋世杰。”
他说：“病历上两人年龄一样，宋世杰读得是领秀私中，施一诺也是，两人估计是同学。而据我所知，宋世杰高三没读完就出国留学了，现在想想恐怕也和这事有关。”
可是，到底什么事会打成这样？
施一诺右胳膊上有两颗钢钉！想想就疼！
再看就医的时间，怎么正好是自己去领秀私中参加捐赠仪式的日子？那么，那天自己的演讲，施一诺的确不在，她正在医院打钢钉！
所以施一诺之前真的没见过自己，医院里当着他妈妈的面扯得是真的谎。
再想想今天宋秉砚、宋之熙看施一诺的眼神怪怪的，施一诺对他们也不屑一顾，原来他们之间早就有渊源，亏得自己当时还莫名其妙了一回。
谢旭谦心里个中情绪复杂。
“施一诺高中读得领秀私中？那可是贵族学校啊。她家父母是谁？也是上层社会？”周乐霖来了兴趣。
“她爸已经没了，她妈妈在加拿大。”谢旭谦照搬施一诺的话，回答了句。
想起今天和施一诺的交流，还真是很有必要，这就用上了。
周乐霖结束了一次按摩，又点了个深层指压，继续享受，口吻上却多了几分严肃：“你这样只见了人家两面，就和人领证，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你是谢旭谦，是柠城现在举足轻重的风云人物，你不能因为你妈装个病就把自己的婚姻当儿戏吧。”
“我没有当儿戏。”谢旭谦眉心微动，走去窗户边，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那里似乎有张女人的脸，娇小温婉，清丽的不落俗尘。
这份感情来得很突然，但是又很肯定，他也觉得很怪，可是心跳声骗不了人。
他虽然至今感情上一片空白，但不是说他没见过风月。
他说：“我现在相信爱情真的是个玄妙的东西，施一诺打开了我的一扇门，我就想把她占为己有。”
周乐霖看他一眼，懂他的意思。
谢旭谦是风投鬼才，一把狙击手，快准狠是他的代名词，每遇到一个有利项目他就这副态度，可是，周乐霖说：“这是婚姻啊，岂能用投资的手段？”
谢旭谦笑了下，反问：“婚姻为什么不能当投资？这些年我也就看上这一个，我不出手，难道留着给别人？还是叫我自己抱憾终身？”
周乐霖：“那你不能好好求个婚？非要这么搞成一桩交易。”
谢旭谦笑得笃定：“你知不知道，有一种感情叫先婚后爱？如果我直接告诉她，我对她一见钟情，要和她结婚，你觉得她会答应吗？何况我这么做，极大程度得节约了恋爱时间，一举多得。”
他想自己太忙了，如果先恋爱再到结婚，万一一个疏忽把人放跑了，怎么办？不如先把人变成自己的人，剩下的一切还不好说？
周乐霖还是有顾虑：“你是好，付出真心了，可她呢，竟然也答应了。她图你什么？你想清楚了没？”
他没把女人图钱的话直接说出口，算是留了几分薄面给当前坠入爱情的人。
谢旭谦明白他的意思：“无论她图什么，我尽自己所有，给她就是了。”
他靠着书桌，神情几分慵懒，又贵气，“我就担心她对我无所图，你没见过她，不知道她有多倔。”
想起施一诺遭遇车祸时那冷静自持的样子，还拒绝他的好意，他就莫名其妙地上火，不过对她强硬点，直接买双鞋，送她去私立医院，又或者直接去接她下班，两人一起吃饭，她都还接受，也没有反感他，就，倒也不错。
可周乐霖听着表弟的话，越发担心：“多倔啊？还不是一张卡就能收买了？”
“你要这么说，那些商业联姻的目的性不是更强？为互相利用把两人绑一块过一辈子，那样就好吗？”谢旭谦目光明润，语气几分沉着，“你不用担心我，我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会让自己后悔。有句话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我这一瓢，取得很好。”
“得吧，那我祝你幸福。”
“好。”
窗外，夜色越发深沉，玻璃窗上映照出的一张男人的脸，轮廓分明，眉宇舒扬，唇角拉起的弧度鲜明而浓烈。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婚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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