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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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肖领着沈敬很快赶到，虞昭来不及多言，让出位置便说：“应是半夜就烧起来了，我一时没注意。”
沈敬来时已经听司画简单说明了情况，此刻他点点头，从衾被下拿出谢恪之的手，语气宽慰道：“世子妃不必自责，眼下这种情况，发热未必不是好事。”
沈敬一边诊脉，另一只手则探向谢恪之额头。
虞昭见他的脸色微微凝了凝，忍不住问：“如何？”
沈敬收回手，沉默片刻后方才开口：“世子的情况实在奇怪，但从脉象看却也符合发热的症状，除此之外……并无别的异常。”
虞昭听到这话也不知该不该失望，抿了抿唇道：“那只能先开药退烧？”
沈敬点点头，当即开了方子让人去煎药。
服过药后，谢恪之身体的热度渐渐退去，虞昭稍微放下心来。
这时司画端来早膳，道：“世子妃，您一早醒来还没好好歇过，先用早膳吧。”
虞昭看了眼床榻上还在昏迷中的谢恪之，点头起身往外间走去，同时吩咐道：“司画，待会儿你去王府书库多找些医书古籍送到这里，我今日还要继续查书。”
“是。”司画应道。
用过早膳没多久，司画便取来一摞古籍，虞昭正要翻看，床边正给谢恪之擦身的文安突然低呼出声。
“世子妃，世子好像又烧起来了！”
虞昭一愣，连忙起身走到床边，她伸手一探，谢恪之的额头果真十分灼烫。
“才用药退烧没多久，怎会这么快就重新烧起来？”司画不安地问道。
“去将沈敬找来。”虞昭沉声开口。
沈敬来后又一次将谢恪之从头到脚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可是除了用药退烧，他也找不出谢恪之到底哪里出了毛病。
葛妃英来时，谢恪之正好服下第二次退烧汤药，听完沈敬说明情况当下便急得咳嗽不止。
“高热反复，谁能经得住这般折磨？”她手指着沈敬，一贯温柔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指责，“恪之身上多年的顽疾难医我明白，眼下却连退烧都做不到？太医院的俸禄难不成都是白拿的吗？！”
沈敬自知失责，连忙躬身告罪：“下官无能，任凭娘娘治罪……”
“治你的罪有，咳咳，有何用！恪之能立刻醒来吗？！”
“王妃莫要着急，您自己的身子也得顾着啊。”楚嬷嬷轻抚着葛妃英的背，语气里不免带着心疼。
虞昭转头吩咐司画去倒水，而后才看向沈敬。
“沈太医，现在不是治不治罪的时候，我们想要的只是你一个肯定的回答，世子这样反复高热到底有没有法子治好？”
沈敬一顿，忐忑中勉强带了点镇定地回道：“高热不退亦或是反复并不少见，待下官改过方子后再让世子服下药，应，应该……不成问题。”
葛妃英喝下司画端来的茶水，顺了一口气后点点头：“既是如此，那你便快去开方子。”
沈敬应声，匆忙离去，虞昭看着他的背影却不似葛妃英那样彻底放下心来。
沈敬医术算不上差，但谢恪之的病从头到尾都很奇怪，他得高烧或许也和普通人不一样。
若非系统给出医治好谢恪之的任务，虞昭甚至怀疑谢恪之的死是剧情中绝对无法改变的一部分。
等等，系统！
“我怎么给忘了！”虞昭又激动又有几分懊恼。
葛妃英听到她的声音，不解地朝这边看来：“昭儿，怎么了吗？”
虞昭神情一顿，心有迟疑地转过头。
她只是突然想起高烧这件事对她来说并不陌生，紧急退烧丸能医好她，医好当初出现在食肆的郭桃月，或许也能医好谢恪之。
可她突然拿出药，葛妃英是否愿意相信？
从这两日相处来看，葛妃英无疑是非常看重谢恪之的，她拿出来路不明的药，即便她自称这个退烧丸药效极快，又如何能保证对方会相信。
虞昭的犹豫写在脸上，葛妃英见状语气越发关切：“昭儿，你是不是有话想要与我说？”
虞昭看过去，她又道：“你我如今已是家人，有什么想说的莫要憋在心里，尽管开口便是。”
葛妃英嗓音温柔和善，虞昭心底的那点迟疑渐渐消散。
“母妃，我方才突然想起一事，或许……我有药能够让世子迅速退烧。”
葛妃英有些意外，不只是她，她身后的楚嬷嬷也同样有一瞬间的讶异，显然她们没办法将虞昭和药联系在一起。
“你，你有药？”葛妃英问。
虞昭点点头：“母妃或许也听说过有关我过去在侯府的事，就在我嫁到王府之前我曾落过水。”
话音落下，葛妃英和楚嬷嬷不约而同地彼此对视了一眼，两人面上都有些意外，似乎没想到虞昭会主动提起此事，毕竟这在当时的传言中并不好听。
虞昭只当没注意到二人尴尬的神色，接着道：“那时我也经历过一次很严重的高烧，若非服下那退烧丸，只怕我如今没办法站在这里。”
葛妃英眼中浮现担忧：“竟是如此情况吗，那，那你说的这退烧丸是什么药，用的什么方子，我即刻让人去抓药……”
“母妃不必，”虞昭赶忙说，“此药是我过去遇见的一位高人所赠，还有剩下几粒，若是母妃愿意让世子试一试，我现在就去取来。”
葛妃英一顿，并没有立刻应下，而是问：“这药当真这么厉害？”
“母妃若是不放心，不如让沈太医验一验。”虞昭知道葛妃英心中的顾虑，主动开口。
正好，沈敬开完方子，葛妃英便让人喊他过来，将此事说明。
沈敬听后十分好奇：“竟然还有这种药，劳烦世子妃取来让下官瞧一瞧。”
虞昭没让司画跟着，自己一个人回了客房，然后向系统商店兑换了五颗紧急退烧丸，装进一个小瓷瓶中。
她拿着药很快回到主屋，看着葛妃英和沈敬，将瓷瓶递了过去。
“这就是我说的退烧丸。”
葛妃英不懂药理，这个时候自然只能看向沈敬，沈敬会意，恭敬地接过瓷瓶，从中倒了一粒药丸在干净的帕子上。
其实当他打开瓷瓶的时候，他的神色就有了些微变化，淡淡的药香苦涩从瓶中溢出，光是气味就能分辨出其中所用药材的珍贵。
“这药……”沈敬眼睛冒着光，神情带点兴奋，“世子妃是从哪儿得来的？”
虞昭将应付葛妃英的说辞重复一遍，还道：“沈太医，你看这药世子可不可以用？”
沈敬原本还想追问有关药的事，但听到这话只能先回道：“这药所用的药材并无任何毒性，对人自是无害，且其中更是有几味难得的解表退热的好药，便是宫中都少有的药材。”
“所以，以你的意思，恪之能用这药？”葛妃英问。
沈敬点点头：“王妃娘娘，可以试一试。”
葛妃英看向虞昭，虞昭自然也肯定地点下头。
“好，那就给恪之服下看看。”
有了葛妃英发话，沈敬立刻上前将药丸喂给谢恪之。
“昭儿，你方才说这药起效很快，也就是说恪之过会儿就能退烧，对吗？”葛妃英问道。
虞昭其实不能完全保证，毕竟之前用过药的她和郭桃月都算是正常发烧的情况，而谢恪之本身还在昏迷之中。
但这个时候大家实在需要一个肯定的回答，尤其是葛妃英，虞昭能够清除地看见她眼底的不安，她实在不忍心说些模棱两可的话糊弄。
“母妃，你且安心，世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葛妃英一顿，而后弯扯起嘴角点点头：“嗯，一定会的。”
一大早起来就经历这么多状况，葛妃英的情绪不算太好，楚嬷嬷便提出让她回去休息。虞昭也道，谢恪之这边一旦有什么情况，她一定会派人过去通知。
如此再三保证下，葛妃英才答应离去。
虞昭留在寝屋中，和沈敬一同观察谢恪之的情况。
因为她清楚紧急退烧丸的药效，几乎每隔一会儿她就会拿手去探谢恪之的额头，次数多了，沈敬在一旁瞧着都忍不住提醒：“世子妃不用着急，眼下距离用药还不到一刻钟，药效应该没有那么快。”
虞昭嗯了一声，但手下动作却没有停，就在沈敬想要再劝一次的时候，忽然，虞昭惊呼出声：“谢，谢恪之，你醒了？！”
因为太过意外，虞昭直接喊出了名字，也正是她突然的声音让里屋内外守着的人都纷纷望了过来。
沈敬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连忙跑到床前，一副不可置信地模样看向床头。
谢恪之紧阖着的双眼终于睁开，涣散的眼神让他清冷俊美的脸多了几分茫然与无辜，直到虞昭再次唤了他的名字，他的视线才渐渐集中，最终落在了虞昭身上。
“虞、昭……”
谢恪之缓缓启唇，声音轻飘飘的几乎没办法听见。
好在虞昭离得近，她笑着回道：“是我，你终于醒了！”
她不敢耽搁，说完便立刻给沈敬让出位置。
“快，沈太医，你先给他瞧瞧！”
沈敬上前给谢恪之诊脉，发现脉象平稳许多，甚至比过往谢恪之清醒时还要柔和有力，他心中惊觉着奇怪，看了虞昭一眼，不知如何开口。
虞昭察觉到他的视线，问道：“太医，世子如何？”
沈敬想了想还是如实回道：“世子目前高热已退，至于会不会反复还得再观察，不过……”
“不过什么？”虞昭看出他的迟疑，“太医有什么话请直说。”
沈敬不再犹豫，点点头道：“世子过去的脉象偏虚弱，这是久病之人常有的脉象，但方才下官却发觉世子脉象变得有力和缓许多，这……按理来说是好事，但世子的情况下官实在无法确定。”
虞昭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是想到了回光返照这个词，她看向谢恪之，见他也正静静地望着自己，显然也是听清了沈敬的话。
她心中一跳，暗道绝不能在一个刚清醒的病人面前表现出消极的态度！
“太医，或许这就是好事啊，”虞昭在床边坐下，语气轻快，“说不定是我那退烧丸中那些珍贵的药材起了作用呢。”
沈敬一愣，很快便看懂了虞昭的意思，他瞥了谢恪之一眼，立刻点头道：“是，世子妃说得在理，好的药材的确会有奇效。”
说着，他又看向谢恪之，恭敬道：“接下来世子只需好好休养，按时用膳用药，身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谢恪之淡淡看他一眼，漆黑的眸瞳便缓缓转向虞昭，启唇轻声问道：“退烧丸？”
昏迷刚刚苏醒的他对这两天的情况一无所知，虞昭觉得有必要同他说一说。
“沈太医，你们先下去吧，我与世子说一会儿话，”她又将司画喊来，“你亲自去王妃那儿通禀一声，说世子醒来了。”
“是。”
几人离开寝屋，虞昭在床边重新坐下，等四周安静下来，她才看着谢恪之回道：“昨夜里你突然发起高烧，用过药后虽退了些热可没多久便又烧了起来，这时我才想起先前自己还未出嫁时曾用过的一种退烧丸。”
“其实用药前我们也不确定这药丸对你有没有效，甚至我们只希望你能退烧，却没想到你直接醒了过来。”
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些时间，可虞昭想起刚刚看见谢恪之睁眼的瞬间，语气里就不免带着欣喜。
谢恪之似是被她的情绪感染，尚未恢复血色的唇微微弯起一个弧度。
“这次……让你费心了。”
虽然是笑着说出的话，但虞昭却听出了歉意，她一愣，随即不甚放在心上似的笑笑：“这么多人都在，哪里用得着我费心。”
她将这两天发生的事简单地同谢恪之说了一遍，讲葛妃英如何担心他，又讲谢耀和顾景淮二人前来探望，讲到最后，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他这次昏迷的原因以及江霜月。
而后，她沉默下来。
“怎么不继续说了？”
谢恪之喜欢清净，几乎没有人会在他面前喋喋不休地说这么长时间的话，他以为自己应该会没有什么耐心，不曾打断而是安静地听下去不过是出于礼数，可谁想此时虞昭突然停下他反而很不习惯。
虞昭并没有注意到谢恪之的心思，她此刻想的是前一晚与谢耀二人商量的计划，也就是趁谢渊陪顾锦诗回门将江霜月偷偷带来王府，让她与谢恪之见上一面。
这个计划原本是为了刺激谢恪之苏醒，可如今他已经醒了，计划……还要不要继续？
虞昭抬眸看向谢恪之，她不能直接提起江霜月，要是让他想起她已与谢渊成婚，很难不保证他再受刺激昏迷一次。
“你……”她斟酌着语句，“你现在有没有特别想见的人？”
虞昭想，如果谢恪之自己开口，那她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会将计划继续执行，让江霜月同他见上面。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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