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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抉择 ...
钟符心说,我大抵不该见他。
他起先不应声,只是默念着清心咒,反反复复。
然而那厢江销雪实在沉得住气。钟符外散的神识感知到,来人始终耐心地等在门外,并不催促,只是脚底生根似的一直等,仿佛要待到天荒地老。
二人隔空拉扯许久,钟符最终还是现了身。
他走出门,停在洞府外,与江销雪隔着一米半对面而立,明显不是好客的态度。
“有话就在这里说吧。”他目光游移,语气有些僵硬。
江销雪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竟笑起来,自袖袋取出玉函抛过去。
“接着,”他懒懒道,“前些时候段宙赶我去北漠,回来路上,我顺便给你捎了手信。”
钟符下意识接住白玉盒,触感温凉,他却有种掌心将被烫伤的错觉。
“北漠?”他拧起眉峰,语气不自觉地急促了许多,“那里苦寒荒凉,只有魔兽活得下去——他让你去剿兽窟?”
江销雪“唔”了一声,含糊其辞道:“差不多……家养的狗在野外退化成了狼,就该杀了。”当前阶段,他并不想细讲魔域内部的龃龉,遂转移话题道:“罢了,与其说这些闲话了,不如打开盒子看看?”
他的双瞳于日光下呈蜜色,当他凝望钟符时,眼神甜蜜得仿佛能拉出糖丝。
钟符被他盯得扛不住,不多时,耳根便泛起了红。他别过脸,清了清嗓子,将玉函推还回去。
“东西太贵重,我不能收。”
江销雪挑起眉,“你甚至都不打开看一眼。”
钟符心里有鬼,垂着眼睫,不想看他,“我神识感知到了。”
“离火珠,北漠离火鸱所产,位于其额心正中,亦其命门所在。”
“不错,”江销雪瞟了眼他递回来的玉盒,面不改色地将双手背于身后,一副无赖样,“于你修行大有裨益。”
“离火鸱生性凶猛,喜群居,为北漠一大害……”钟符说着说着,逐渐没了声音。
江销雪半倚着门框,也不着急,好整以暇地等他的下文。
片晌后,钟符到底压抑不住担心,他咬了咬舌尖,低声问道:“取珠艰险,无异于虎口拔牙,更何况前时还和人打过一架……你还好吗?”
江销雪的视线在钟符面上转过一圈。
他倏地站直了,伸手想去抚钟符眉间的折痕,但没成功,被他后撤半步躲开了。
“不打紧,我心里有数。”眼见钟符真动了情,他难得没有借机卖惨。
“若换作以前,死了就死了,”他的嗓音甚至放得很轻柔,“但现在不行,世上还有无论如何也想再见的人,不能随便拿身家性命开玩笑。”
说到这里,江销雪没个正形地轻笑一声,换了副语气去逗钟符。
“毕竟,我和你早就结过亲了,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岂不连累你跟着守寡?”
钟符现在不忧心了,只觉得手痒,想拔剑。
“……胡言乱语。”他向来面皮薄,幻境里两人经年相守,他听惯了姓江那厮的混账话,倒是脱敏许多,而今现实相遇,心境不同,钟符少不得又被江销雪激得恼羞成怒。
他一把将玉盒塞回去,什么待客之道尽数忘在了九霄云外,转头躲进洞府,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他这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衣角仿佛天边的鹞鹰,莫说去捉了,但见它于刹那间一闪,便骤然消失不见了。
江销雪低头看了看被完璧归赵的离火珠,又瞧了瞧紧闭的门扉,仿佛不能立时理解这急转直下的发展,静了须臾才问道:“真不感兴趣?”
钟符背靠着门,费了好些功夫才平息下心神。
“……拿回去吧。”他偏过头,沉声道:“我不该收。”
“是不该,还是不想?”
死寂少顷,隔着门扉,他又听见江销雪的声音不疾不徐地传过来。
“好吧,好吧,我明白了。”
江销雪长叹一声,指尖敲了敲门板,钟符的识海随之震颤。
“你不喜欢离火珠,对不对?是我自以为是唐突了,下次我给你带点别的,庚金砂怎么样?据说那是淬炼本命剑的好材料。”
“没有下次——”
江销雪不等他说完,就强势地打断了他,径自说道:“——那就这么说好了,回见。”
钟符还想出言反对,然而他甫一启唇,门外便是一声不啻于惊雷的巨响,又似白日坠星。
爆发性的剧烈灵力波动瞬间触发了护山大阵,钟符愣了一愣,急忙推门而出,却见洞府前已然空空如也,不见人影。
当是时,一颗通透如水精的赤色珠子骨碌碌滚到他靴边,珠身嵌着数条裂痕,其间蕴藏的灵力几乎逸散殆尽。灵珠尚且如此,作为容器的玉函更已碎为齑粉,杳无踪影。
钟符默然立了会儿,传讯向峰外,只说此间无事,不必来人。
随即,他缓缓俯下身,拾起那颗珠子,一寸寸地细细打量。最后,他拂去尘土,把它收入袖中。
钟符不知在门外僵了多久,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慢慢抬起头,右手抚上剑柄,牢牢握住,哑着嗓子自言自语道:
“疯子。”
事后,李泓清特地来了一趟,问钟符是否遇见了什么麻烦,得到否定的回答后,李掌门欲言又止地帮他的洞府加了一重禁制。
临走之际,李泓清对他的师弟留下一句叮嘱:
“无论如何,有事不要一味地藏在心里。”
“否则等你意识到错过的时候,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钟符先是摩挲着剑柄处缀着的珠子,不愿应声,等到李泓清御剑走了,他才如梦初醒似的抬起眼,对着他师兄的背影说道:
“……我想不明白。”
然而风太大了,他的话音才刚从唇间逸出,就被簌簌山风吹得七零八落,无处可寻。
钟符活了将近一百年,在过去的数十载光阴里,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练剑。
师长们都说,剑修本应如此,他们还说,既入宴山门,便该以庇护苍生为己任,为弱小者拔剑,为不平事拔剑。他也笃信着。
但突如其来的一场幻境,却使他的固有认知如高楼般一夕倾塌。他曾在死生之间顿悟大道,却又在离开幻境后道心蒙尘。
修真界里大多主张将幻境与现实切割,黄粱梦醒后,权当历练一场,但他却越历练越糊涂了。
他的迷茫不止为风月,更关乎他的剑心。
他想不明白该如何面对江销雪,正如他想不明白该怎么继续练他的剑。
修真者寿元恒昌。钟符站在揺英峰的峰顶,极目远眺着漫漫苍穹,侥幸地认为他还有很长时间去想明白这俩个问题。
但天不遂人愿,人生在世,总会遇劫难,总得做抉择。
在与江销雪不欢而散的一周后,钟符并未等到所谓的“回见”,却只等到一纸密信。
李泓清发给他的密信。
“相月楼事变,江销雪反叛,恐议和不成。”
“速来议事堂。”
短短两句话说尽,便有一簇火从纸鹤喙部冒出,瞬息将其由内而外地燃作灰烬。
灼热的余烬落在钟符的手背,直到被烫出了红印,他才慢半拍地意识到该收手。
他低头看着他的剑,用指腹捻了捻剑尾的离火珠。
少顷,他平静地松开手,径去御剑。
这次他不用问他的剑了。
电光石火之间浮现出的答案,就是他的本心。
夫道不欲杂,杂则多,多则扰,扰则忧,忧而不救。
古之至人,先存诸己而后存诸人。
造化自然。他起初习剑只因为喜欢剑,在兼济天下之前,他求道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
练想练的剑,保护想保护的人。直至今时,钟符才明晰了他最本源的道心,不算伟大,却很纯粹。
大概他天生就不适合做甚么盖世英雄。
清风掠过他的额发,钟符落在议事堂前,收起剑,迈步走进去,走到正中央,停下,双膝跪地,旋即又解下发冠,放于身畔。
三千烦恼丝垂落的同时,他抽出本命剑,手捧剑身,举过头顶,果断而沉静。
“你这是做甚?”
李泓清把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他冷下脸,难得严肃地斥责了他师弟:“衣冠不整,成何体统?”
钟符伏下身,向首座上的的李泓清叩了一头。
他说:“我要请罪。”
“好端端的,哪来的罪?”李泓清隐隐猜到了他的来意,却还想挽回,“你莫不是闭关闭得走火入魔了。”
钟符却道:“我自幼入宴山门,开蒙入道,衣食住行,皆仰赖山门恩德,教养大恩,无以为报,今自请逐出山门,实乃不义不孝,大逆不道之举,理应受罚。”
室内静了一刻。
不多时,李泓清又问他:“你为了那个姓江的,决意做到这步田地?”
钟符再叩首,道:“不止是他,还有我的道心。”
“道心……”李泓清念着这个词,兀自沉吟片晌,竟没有动怒,只道:“那你认为,该怎么罚?”
“全凭掌门做主。”
李泓清听了这话,嗤笑一声,摆了摆手。
他看起来很疲惫,“你现在倒是听话,那如果我说,惩罚是从此禁足揺英峰,不得离开半步呢?”
“只待此间事了,听凭发落。”
李泓清叹了口气,好一阵子没说话。
“你先起来,束好头发,我们再接着谈。”
他用食指隔空点了点钟符,满脸无奈,“从小到大,你就是这个臭脾气改不了,较真到伤人。”
“听说别人有难,火急火燎想去救也罢了,何必非得先来找我请罪,还说什么逐出山门……你就是自己先跑过去把事办了又能怎样,我还解决不了你捅的篓子不成?”
钟符依言站起身,老老实实地答了他的考量。
“我若顶着师门的名号去,旁人定以为宴山门要站在段宙的对立面,使议和之事横生波折。”
“议和之事,本就只是暗中筹谋的,眼下仅处于双方高层互通过气的阶段,谁知道最后成得成不了。”
李泓清揉了揉额角,有些好笑。
“你以为我传密信给你,真是为了商讨议和?”
“只是想告诉你这不开窍的一些讯息,省得你将来后悔罢了。”
钟符面色一动,倒是没想到这茬。
“师兄的意思是?”
李泓清感到后槽牙有些痒,“小没良心的,现在想起叫师兄了。”
钟符遂如实相告:“进门前觉得没脸这么喊。”
李掌门无言了会儿,少顷,他仿佛想到了什么趣事,看着堂下笨手笨脚束发的钟符,眉梢压不住笑了。
“时候不早了,既然决定了要去,就早些出发吧。你再磨磨蹭蹭下去,说不定到时候正好赶上那姓江的头七。”
钟符抿了抿唇,毫无疑问,李掌门这话唤醒了他的忧虑。但他还是认认真真地行了大礼,才御剑离开山门,向魔域而去。
缩地成寸是修道途中的必修课,钟符虽常年不下山,但也把这项本事学了个精通。
故而,纵使没有飞行法宝傍身,他也只用了六七个时辰,便赶到了西北边境,即修真界与魔域的交界处。
魔域水土与修真界迥异,正道修士进入其中必然有所不适。钟符却眼也不眨,仗着剑强行突破了关口,甩开追兵后,他又一刻不歇地驱剑前往相月楼。
然而,他到头来并没有真正抵达相月楼,半道上就被一场恶战截住了脚步。
准确来说,是他在半空御剑时,神识扫过下方,被陡然爆发出强烈的灵力波动摄去注意力。
他铺开神识搜寻,竟当真在混战中找到了江销雪的身影。
重伤濒死的身影。
来不及细思,他霎时出了剑。
这是他此生挥出的最快的一剑。
白光乍过,天地为之色变,他一招劈裂大地,分开人群,硬生生斩出一条生路。不待眨眼,他已然提着江销雪的衣领遁远了。
疾行途中,钟符眼瞧着江销雪气息愈发微弱,心下一沉,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
“睁开眼,别睡。”
江销雪循声半睁开眼,见了钟符不作伪的焦急之态,不由笑起来。他的双臂揽上钟符脖颈,贴在他耳骨边说:“你的剑还是那么漂亮……然后,往北走……对,去北漠,他们见我要去送死,就不会穷追不舍了。”
约莫是强弩之末提不起更多力气了,江销雪的嗓音很轻,轻得好像随时会被魔域狂乱的夜风搅碎。
钟符顾不上质问江销雪闲着没事造什么反了。他头脑一片空白,只知道机械地向北而去。
江销雪轻笑了声,他把头埋在钟符的肩上,将人抱得更紧,满意道:“好孩子,真听话。”
钟符没工夫和他计较那些调笑话。
他一路疾驰,剑锋几乎要与云雾擦出火来。直至他们进入北漠边上的荒林,他才把自己和江销雪放下地去。
江销雪懒洋洋地靠坐在一块巨石边,不紧不慢地咳了口血,问道:“不去北漠吗?”
钟符冷着张俊脸,“活人进北漠都要掉层皮,你还嫌死得不够快?”
“哦,你生气了,”江销雪歪了歪头,故作不解,“为什么?”
钟符轻轻踢了他小腿一脚,一槌定音:“你就在这里歇着别动,追兵由我解决。”
江销雪只好说:“到了这里就不会有追兵了。”
他招了招手,柔声道:“过来,让我躺一会儿。”
“荒郊野外的,怎么躺?”钟符没反应过来。
江销雪掩唇咳了咳,柔声道:“你过来坐下,我就告诉你。”
钟符倾身揩去江销雪唇边的血痕,摸出瓶丹药塞给他,随即,他便当真依言坐下了。
江销雪顺势倒下去,把头枕在他的大腿上。
钟符不大适应地想拨开他脑袋,却被江销雪拉过手盖在脸上。“别动,容我再躺躺。”他面色苍白,说话也有气无力,看着实在可怜。
钟符于是随他去了。
好不容易闲下脚来,钟符总算有心思问一问来龙去脉了。
“怎么几天不见,就搞成这样?”
考虑到江销雪惨兮兮的现状,他的措辞不由得温和许多。
江销雪不以为意,随口道:“魔修么,今天你杀我,明天我杀你,再正常不过的事。”
钟符不喜欢他这话,但到底没发表什么评价,只勒令江销雪先吃药。
江销雪哼笑一声,额头紧贴着钟符小腹,不动弹。
“何必浪费?”他说,“血早已止住了,可我心脉受了重创,仙丹也救不回来。”
他又说:“我伤口疼,你疼疼我,帮我揉一揉?好歹让我走得舒服些。”
钟符默了默。
狰狞的月色投散林间,于他身上映出一片阴影。江销雪敏锐地察觉到,钟符盖在他脸上的手在发抖。
忽地,他出了声。“……我带你回宴山门。”
他嗓音低哑,自欺欺人道:“我师兄总会有办法。”
“你师兄纵使有通天的本领,也只是剑修,救不了该死的人。”
江销雪吻了吻钟符的掌心,从指缝间与他对视。他的声音越来越轻,目光涣散,肉眼可见的不断变虚弱。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稍后我可能就听不见了。”
钟符的另一只手握紧又松开。
他倏然收回了搭在江销雪脸上的手,将他上半身抱起来,脸贴着脸,亲密至极的姿态。
“我会杀了段宙。”他说。
江销雪却“啧”了声,不满道:“不是这句。”
“那你想听什么?”今时今日,钟符表现得前所未有的温顺,“无论什么我都可以对你承诺。”
好吧,江销雪暗叹了口气。话都说到这份上,还是要靠他来捅破最后这层窗户纸。
“如果,”江销雪说,“只是说如果,那天我领着十里红妆,真是为了向你求亲,你答应吗?”
钟符认真道:“当时我不知道,现在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江销雪眨了眨眼,许是回光返照,他琥珀色的双眸陡然熠熠发亮。
“此话当真?”他还要追问。
钟符抚了抚江销雪的乱发。
“如果你不信,”他一字一顿道,“我可以立心魔誓。”
说罢,他直接用剑划破指尖,逼出一滴心头血,就着林间泥地画了个符,当场立了誓。
眼见仪式告终,江销雪蓦地抬手将钟符拉进怀里,力道之大,完全不像个将死之人。钟符心无防备,一个踉跄后,就被江销雪抱了个满怀。
他茫然地抬起眼,却见江销雪一扫颓败之色,精神得好似连睡了三天三夜。
“你怎么……”他愣愣地,话还没问完,就被江销雪笑盈盈地亲了口。
看着钟符一副状况外的呆样,江销雪不禁笑得更坏心眼了。
“我的道侣,你未免太好骗了。”他说着,又吻了吻钟符的鼻尖。
钟符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不对劲,他一把将江销雪从身上撕下来。“你没受伤?”
江销雪没脸没皮地又靠过去,“不,受伤了,但不致命。”
他贴心地主动解释:“我和段宙商量好了做场戏,我假造反引蛇出洞,他借机肃清异己,以此进一步掌控相月楼,统领魔域——也方便了日后与修真界议和。”
瞧着钟符脸色愈发不快,为了祸水东引,也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宗旨,江销雪毫不犹豫地又拉了一个人下水。
“这个计划你师兄也知道,还记得那封密信吗?里面什么都写了,除了由你来接应我——这个安排是前几日才敲定。”
钟符脸都僵了。他突然意识到一件很可悲的事,当此事牵扯到李泓清后,他连生气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靶子。
“所以,”他艰难地说,“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江销雪爱怜地摸了摸他的侧脸,“你终日闭关,消息闭塞也很正常。”
“别打岔!”
钟符一把推开江销雪,愤愤站起身。
江销雪却不放过他,又对他佯装可怜,“总而言之,短时间内,我回不去相月楼了。”
“与我何干?”钟符拂袖退了半丈远,恼得绷紧了下颌。
“当然有关,”江销雪理直气壮道,“才立了心魔誓,道侣你就要始乱终弃了?”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钟符恨不得回到半刻钟前,给彼时真情实感的自己一剑。
江销雪无视他的抗拒,笑眯眯地、毫不气馁地再次贴上来。
“你一时气我也无妨,大不了我继续隔三差五地去揺英峰找你。”
“啊,又或者我向主峰递拜帖怎么样,就说你对我始乱终弃,我迫于无奈,只好寻来宴山门讨说法。”
“怎么样?”江销雪顶着张万里挑一的好皮囊,笑得格外肆意,“我的道侣,你更喜欢哪一种?”
圆如银盘的满月高悬夜空,雀鸟扑扇着翅膀惊飞。
钟符沉着脸拔剑出鞘。
正所谓,万事大吉,来日方长……但现在还是先打一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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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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