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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 6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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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一开始还有些抖,林辞多试了几次就熟练了。
海上暂时风平浪静,天也是明媚,阳光将海水照得闪闪发光,轮船驶过的地方都留下了阵阵波纹。
林辞并没有因此懈怠,他一手方向盘,一手驾船指南,眼睛既要看地图,又要看书。
他这边虽然枯燥且无力,但起码安全。白缘溪那边可就不一样了,说是去找线索,实则就是在玩命。
林辞也不敢想太多,现在只有尽快将船开到正轨上,他才能离开这里,去找小溪。
他以为他能风光一辈子,却没想到会栽在了他头上。
偶然间,他看见了天花板的那幅画。
那位神情紧张,手紧抓钱袋的犹大映入他的眼帘。
林辞紧盯着他,12门徒之一,那位因为30个银币而将耶稣出卖给罗马政府的罪人,耶稣在十字架上被钉死后,却因为悔恨而自杀。
他心里暗暗感慨着,眼睛却一直看着,看久了不免有些眼花,他好像看见犹大在画中眨了下眼睛。
“《最后的晚餐》挂在驾驶舱,有人背叛了船长。”
……
远远望去,门都被死死的关着,只有一间房半掩着门。
白缘溪推门而入,就感觉到一股阴风,接着一面而来的就是一把椅子。
椅子上面挂着几条绳子,周围有被擦拭过的痕迹,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个书柜,显得空荡荡。
白缘溪大致翻了一下书柜上的书,并没有什么异常。
“先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吧。”
他又要离开,手刚放在把手上,就听见了沉重的脚步声,这声音就像一个人拖着一条腿走。
白缘溪现在出去指定跟他撞个正着,无奈之下,只好躲在了唯一可以躲的地方,那就是床底下。
门咯吱一声被重新打开,白缘溪通过缝隙只能看见一双破了皮的皮鞋,那人在椅子周围晃了一下,好像发现了什么,径直走向床边,鞋都没有脱,直接平躺在床上面。
白缘溪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了,他不知道床上到底是谁,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过了半晌,等到白缘溪手臂都酸了的时候,上面的人说出了话。
“不要躲在床底下,不要躲在床底下,不要躲在床底下……”
他一直重复的这句话,就好像在警告着白缘溪。
白缘溪咽了一口口水,他现在走也不是待在这里也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虽然能感觉到上面的人没有走,就好像要和他一直僵持下去。
白缘溪在四周看了一下,发现墙壁有一处不对劲。那墙壁就像是被人用白色颜料涂上去了一样,就好像要遮掩什么东西。
他小心翼翼的将手探过去,尽量将那还没有干彻底的颜料抹去。
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块墙壁上,只希望能有出去的路。
谁料上面只有一句话。
“不要躲在床底下。”
白缘溪瞪大了眼睛,这种浑身的冰冷感让他很不舒服。
一声尖锐的笑声响起,白缘溪猛的回头,只看见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人正从床上探着头看着他。
“不要躲在床底下,不要躲在床底下,……哈哈哈哈哈,不要躲在床底下……”
那双眼睛渐渐红了起来,绷带上也渗透了一些血,他就像是在用全身证明,告诉白缘溪自己是怎么死的。
“10、9、8……”
白缘溪听见他正在倒数,心里暗叫不好,连忙绕着那个绷带人从床下爬了出来,快速的离开了房间。
“3、2、1、0。”
倒数完后,绷带人没有再次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白缘溪离开的地方。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一边向前跑着,一边往后看,生怕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
一路跑到死角,这里安静的不像样。
“这里是什么地方?”
白缘溪说着,慢慢往回返,却发现返回的路程出现了一个从未出现过的门,上面写着“别进去”。
虽然说不能进去,但怎么可能不进去,如果真的有那么听话的话,这还是我们作死人的作风吗?
白缘溪自然是直接拉了把手就进去。
里面昏暗无比,灰尘沉重的很,他将灯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排的尸体,每个尸体上都有一个相同的特征,每个人身上都缠满绷带。
白缘溪有些被吓到了,但很快镇静下来,粗略的数了一下,正好12个人。
“12门徒有12个人,在厕所镜子里面的那个绷带人说他是第12位船长,这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白缘溪看着这12具尸体,从左到右的走过去,一个一个仔仔细细的查看,当他走到第12位船长的身边时,发现了惊人的一幕。
第12位船长,虽然身上缠满了绷带,但他的胸口上下起伏,就好像还有心跳,他还能呼吸一般。
白缘溪连忙蹲了下来,将他脸上的绷带撕开,里面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没有任何生气,但他的胸口确实是像在呼吸。
他又将胸口上的绷带解开,听了一下他的心跳,还在跳动着,但鼻子里却没有呼出气来。
白缘溪站了起来,连忙后退了好几步,这有点过于奇怪了,还是说他还没有死透,这艘船上没有除了他们两个之外的活人,这里不知道是哪个时间段的轮船,但唯一能确定的是将这12名船长杀害并且放在这里的人,大概是还在这艘船上。
“《最后的晚餐》这幅画中,讲的就是耶稣将12位门徒召集在一起,开的一次会议,说的内容就是他们当中有人背叛了自己,而那个人就是犹大。”
而这场面,就好像只剩下一个“耶稣”没有到来。
而那位紧抓钱袋的“犹大”却还没有死透,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要这样安排,目的又是什么呢?
白缘溪想着,他实在有些不理解,如果他们的任务只是保证至少有三名村民上岸的话,那么安排这些又是什么意思呢?有人背叛了船长,然后呢?
他不太想继续待在这里了,等他走出去的时候,就再也找不回来到这里的路了。
驾驶舱内,林辞正在悠然自得看着那本驾船指南,船已经回到了正轨上,只要再绕几条路,就可以让它直线走了,那时候就不需要自己再待在这里了。
而此时,白缘溪也拉开了门,看着林辞,说:“现在到哪里了?”
林辞被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他将书放在一旁,说:“小溪!回来了,你看上去脸色有些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辞自认为自己已经可以提出和好的事情了,亲热的叫着他。
白缘溪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说:“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我觉得你可以客气一点,你不觉得你这样对我说很怪吗?”林辞说。
他这样用命令的语气跟自己讲话,就好似自己不说也得说。
“不要让我问第2遍。”白缘溪显然没有意识到。
林辞看他这态度就有点生气,自己好心好意把线索分给他,还那么乖巧的听他的话,在这里开船,那么担心他,那么想着他,他回来后却像个没事的人一样,甚至不回答自己的问题。
林辞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人,直接说:“不知道。”
“你存心的吧?”白缘溪听到这话,火气立马就上来了。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哪有存心不存心的。”林辞看都没看他一眼。
白缘溪也只好陪着笑脸说:“我看到了一个绷带人。”
“没了?”林辞挑着眉说,看上去有些不相信。
“没有了,就只有这些,现在到什么地方了?”白缘溪有些不耐烦的说。
林辞将地图放在桌子上,指着一个地方说:“就在这里,大概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你没受伤吧?”
林辞最关心的还是这一点,看他浑身上下没有什么伤口,自己随口就问了一句。
白缘溪没有回答,态度依旧冷硬。
满心期待和欢喜就换来了这个?
林辞就算再怎么卑微,再怎么爱他,也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
“我每次问你话的时候,你能回答我一句吗?能不能不要每次像挤牙膏一样?我问你几十遍几百遍,你才回答一句话。”
“你要是受不了,你可以别问啊!什么态度,你有什么权利让我必须回答你的问题?”白缘溪冒着火气,看上去很不爽。
“你现在又是用什么态度跟我说话?你每次问我问题,我都是有答必应,你就这样对我?我心里能平衡吗?”林辞也立马发了火,有些人就是不能依着。
“哈!我想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你自己愿意来讨好我的,要我说就是你活该。”
“……你说什么?”
林辞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把自己当什么了?舔狗吗?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白缘溪无所谓的说。
“你认真的吗?”
白缘溪愣了一下,刚才说的也只是气话,并不属实,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但现在愤怒这个情绪占据了他整个大脑,让他无法理智。
“认真?我既然都说出来了,那还有什么认真不认真的?我提的分手,是我甩了你,是我让你滚出我的视线,你不会以为这些是开玩笑的吧?”
林辞不知道自己有多心疼,他曾经还妄想着想和他和好,原来都是他一厢情愿。
“老子真的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我以后要是再跟你说一句话,我就是狗。”
白缘溪气的头脑发胀,红着眼眶看向了别处。
“行!我以后要是来找你,我他妈跟你姓。”
他说完这句话,扬长而去,连关门的声音都是砰的一声。
林辞也没有追上去,他是真的被气到了,造成这样的原因都是他的错,他也知道,但也不至于把他的真心放在脚下践踏。
看着窗外广阔的大海,他的心是却狭隘的不像话,已经忍无可忍了,他的底线已经被触碰到了。
特别是那句“是你要来讨好我的”,在他心里久久不能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