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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 8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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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缘溪警惕的看着迎面而来的江余寒，在这空旷的实验室里，只有他们两个在单独对峙着，殊不知自己身后巨大的玻璃镜的背后是自己的朋友与爱人。
“不要那么紧张嘛！”江余寒看他时刻提防着自己，已经迫不及待想让他理解自己，只见他微微一笑，眼神里的温柔和欲望一并出现，轻声细语的说。“毕竟已经回家了，他占有了你那么久，也该到我了。”
说着他张开双臂，一步一步向白缘溪走去。
站在双面镜后的林辞都为白缘溪捏了一把汗。
就当江余寒走到白缘溪面前时，就当他快要拥抱到他的顾泽云时，他的心情已经十分激动，5年了，他再也等不下去了。
“我想你应该是认错人了。”
这一声将沉浸在失而复得里的江余寒拉了回来。
“什么？”江余寒疑惑的看着他，眼里也没有了原本的兴奋。
白缘溪神色自若，面对他痴情，在自己眼里只是疯言疯语，丝毫没有感情，同时，白缘溪也深刻的知道这些话不是对自己说的，也不因该被所自己听见。
“我和顾泽云是双胞胎，可能是会长得像一点，可我无论如何都不是他，也永远不可能变成他。”白缘溪说话一针见血，只是想了却了这个荒唐无稽的笑话。
“我不知道顾泽云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一切我都不知道，在我的印象里他早就死了，也希望你能够认清这一点，我和他不熟。”
即使是长相相同，血脉相连的亲兄弟，没有感情基础，况且还是自己的童年阴影，就算顾泽云直接站在他面前，白缘溪也没有一点感触。
江余寒听这些话听的恍恍惚惚，漫不经心的将头发撩到后面，他长得一表人才，双瞳剪水，眉眼间有点像江潭，这样使他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温柔，不过狠起来，疯起来却是另一副嘴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在开什么玩笑？！”
他突然狂笑起来，猛的抓住他的衣领，深邃的眼眸突然凶狠起来，白缘溪的这番话已经彻底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你懂什么？！他就算是死，也不会有人记得他，最可悲的是，他连一个在这世上活过的证明都没有！！”江余寒一想到这就为顾泽云的命运感到不满，凭什么所有人都有一个活着的证明，他的爱人就不配拥有。
白缘溪一把推开他，不自觉的紧张起来，连连推后好了几步。
江余寒的话让他心里渐渐没有了底，因为作为一位心理医生，他能感觉到江余寒此刻在用最真诚的情感来发自内心的诉说。
这一刻白缘溪只感觉自己是个罪人。
“你是不是觉得一直活在顾泽云的阴影下？是不是认为自己活得不如他？”
江余寒疯癫的笑着，这笑容如同索命的鬼，步步逼进白缘溪，进攻他内心深处的恐惧。
“你说话啊！”江余寒抓住他的肩膀，大声吼他。
林辞看白缘溪已经被他给吼得大脑混乱，手慢慢握紧了一个拳头，他现在恨不得打碎玻璃，给江余寒一拳，这不仅是给白缘溪的难题，更是对自己的折磨。
“林哥，现在还不是时候。”余枫看林辞即将冲动，在一旁提醒他。
林辞也是摆摆手，示意自己还可以控制住。
白缘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等心态调整好，他重新去看江余寒的眼睛，声音坚定的说：“是！我是这样想的，这些年我活得有多苦也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耳畔无时无刻都在响起顾泽云这个名字，所有人都希望是他活下来了，而不是患有白化病而无法继承家业的自己！”
深藏多年的心事发泄出来了，整个人也显得轻松了。
人生而平等，命运却有所不同，总有人会在人生路上多付出一份不公平的努力。
“有罪的从来都不是我们这群可怜人，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那群不明是非，自以为清高的制裁者！”
“对啊！我们凭什么让别人来制裁我们，如果无法改变这个事实，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将身份逆转，让我们这些被命运抛下的人去制裁那群真正做恶的人。”江余寒大笑着，这就是他创立组织，并取名为sanction的原因。
白缘溪坐在地上，他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这种不甘的情绪已经在他心里落定，久久无法脱离。
江余寒也感觉到眼前的白缘溪正在逐渐变成顾泽云，现在只需再添油加醋一下，将他心中最后一道光磨灭。
他半跪在白缘溪面前，托起他的脸，为他整理了一下眼镜，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随后站起来，打算给他讲一个小故事。
“36年前，在华安市中央医院里，一位名为白霞的女士正在生产。”
白缘溪听见自己生母的名字，猛地抬起头，而江余寒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一切都十分顺利，但很奇怪的是，早期做B超显示的是有两个孩子的，可现在却只有一个孩子出世，那这是什么原因呢？”
白缘溪的神经一直崩着，他知道江余寒在说什么，也断定他肯定知道很多，当年的事连自己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现在迷底终于要揭开了。
“为……为什么？”
“经过专家的鉴定，原来是因为胎儿在肚中的养分不足，所以要吸收另一个胎儿的营养，以致于两个婴儿结合在一起，成了两个不同的人格，而这具共生的身体偏偏是有母体遗传的病症的身体，也就是你，白缘溪。”
江余寒指着他，转头看了一眼倒计时，再看了一下白缘溪头上已经被吸收的差不多的药剂，满意的笑了笑。
从一开始滴在他头上的就不是什么毒素，而是为了催化大脑，促进人格出现而特地为他研制的药水，江余寒做这一切都只为了顾泽云回归
白缘溪听见这个过程只能感觉到恶心，但同时害怕的心理也慢慢萌发。
按照江余寒的说法，自己就是顾泽云，而顾泽云是什么人？是他们费尽心思想要抓住的一个人，是一个和江余寒狼狈为奸，让所有人众叛亲离的始作俑者，一个连死了都不足惜的疯子，一个被世界所唾弃的人。
不过其他人怎么想自己白缘溪都不在乎，他也不指望别人能够原谅这个身份，他唯一惧怕的是，就连林辞也不理解自己，如果连他都开始疏远自己了，那么就已经没有活在这世上的必要了。
白缘溪显然没了刚才激动的情绪，他接受事物的能力通常很强，已经认了命，也冷静下来了。
但江余寒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在顾泽云的人格出来之前，他会将所有的错都归根于白缘溪身上，他要一点一点磨灭他的理性，让他的神经错乱的衔接着，要让他在消失之前，尝尽苦头。
“难道你就一点没有发觉吗？有几段时间你根本没有记忆，那都是顾泽云在操控你的身体。”江余寒说这话停顿了一下，然后故意的惊了一下。“哦不对，是你们俩的身体。”
白缘溪确实是能感觉到有一段时间自己的记忆完全错乱，但他将这一现象只是总结与记性变差了，并没有过多的猜测，直到今天他也终于知道了，他母亲当时为什么会对着他说，自己见到了顾泽云。
大概就是因为当时顾泽云短时间的占据了自己的身体。
“这……都是真的吗？”
秦浩很显然被他们的对话惊到了，他们一直苦苦寻找的人就在自己身边，而且他们还一直没有察觉到。
林辞一直看着，这跟他预想的差不多，从看见那双腥红的眼睛开始，他就已经知道白缘溪并不是那么简单。
那段投影，林辞一直反复的看了不下百变，也终于从中找出了破绽，那一双与血脉相连的红眼出现在面具后面，哪怕只是有一秒的画面，他也迅速捕捉到了。
“白化病……”
林辞原本对这个病情并不了解，直到遇见了白缘溪才渐渐的有了眉目，也知道顾泽云也有白化病，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猜测成了现实。
冥想之际，江余寒对着天空打了个响指，原本对外雾化的玻璃通透开，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来不及躲闪，就直直的对上了白缘溪震惊的双眸，这里面有害怕，更有羞耻，他们就这么猝不及防的相见了。
余枫这才发觉他们中计了，将他们安排在这个房间为的就是这个目的，他咽了一口口水，说：“他这是想要逼死白缘溪啊。”
他刚说完，玻璃破碎，巨大的响声引来了外面的两个看守者。
他们带着防毒面具，只见江余寒一个眼神，他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似乎是不想让他们有过多的接触，两个看守者往里面扔了个烟雾弹，烟雾弹拉了闸，直直的扔在地上，冒着白烟，迅速旋转起来。
雾气很快的将这个房间笼罩起来。
余枫的眼前朦胧，他知道是林辞打碎了玻璃，而且人已经不见了，但现在自身难保，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或许他真的已经忍不住了，那就随他去吧。
白雾越来越浓烈，这种气体肯定有其他的有毒物质，吸多了难免会感到头晕。
余枫开始恍恍惚惚的，根本站不起来，想要呼救，但喉咙就像是被封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已经支撑不住了，正当他无可奈何的时候，昏倒前有人接住了他，紧接着就是眼皮的沉重和无尽的黑暗。
是秦浩吗？
他这样想着，安安稳稳的睡着了他的怀里。
另一边，灰白色的雾气充斥在房子里，外面的人怎么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白缘溪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心心念念想见到的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消失在一片白雾之中。
耳边没有声音，所代替的就只有刺耳的鸣声，大脑如同死机一般，收不到任何指令。
他向前走了几步，但很快又跪倒在地上，疲惫的身心已经无法支撑他向前走，再也无法忍受分离的心却有所不甘，他感觉所有人都在和他作对。
就算被看见了也无所谓，就算让他知道了所有也无所谓，只要他出现在我面前，我什么惩罚都愿意受，我不要让这一次相见，成为最后一次，我不要……”
白缘溪深吸一口气，茫然的看着白烟笼罩下的房间。
房间里面丝毫没有动静，就好像已经空无一人了。
不见了，又不见了，现在还有谁能够救我？
他摇着头，不愿相信他会抛下自己，在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后，声嘶力竭的大喊。
“林辞！！！”
“你回来啊！！”
“回……回来救救我……”
还是无人回应，他的叫喊如同悲鸣，没有人应答，只有自己一人陷入绝望。
“别走……，还有我在这里，别忘了我……”
不知何时所产生的依赖，自己的生命里已经越来越不能没有他了。
他垂下了头，低声呜咽。
江余寒然后有兴趣的看着他无助的叫喊，慢慢走到他的身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笑着说：“现在没有人会来管你了。”
白缘溪当即就给了自己的一拳，让自己冷静下来，所有人都可以骗他，但是林辞永远不会。
“你……”江余寒被他这一举动给惊到了，同时也不禁心疼起来，自己这辈子都没打过的人却被他给打了。
“你给我放开！”
他将他的手拍开，一双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的双眼愤恨的瞪着他，这样一个美人让人如此怜爱。
江余寒看着这张脸，看着这一张他做梦都想见到的脸，心里不由得有些发软。
“顾泽云，赶紧回来吧！我才是你的唯一。”他的手慢慢抚摸上白缘溪的脸，但很快又被拍开。
这些年，他一直坚持着每天去做心理咨询，这是为了看一眼他最爱的人，当他的爱人坐在他的对面时，自己却不能与他相认，不能放手拥抱他，只能时刻的提醒着自己，眼前的人不是他。
爱意和憎恨也在这时同时萌生。
他的话音刚落，白烟中有了动静，林辞从玻璃中一跃而出，几缕硝烟跟随着他一同脱颖，他所到之处，大雾消散。
白缘溪猛的抬起头，双腿颤抖的站了起来，向前跑的时候踉跄了几步，但很快又稳定了下来，直直的向他冲了过去。
江余寒惊讶的看着被玻璃划破全身的林辞，立刻对着天空大喊：“愣着干什么？你们的枪是摆设吗？让他们分开。”
说完后同时又补了一句。
“……别打到我的Dear了。”
紧接着，子弹从四方向他们扫射，但每一颗子弹都没有打到他们，但他们的技术绝不可能那么精准。
林辞甚至能感觉到一颗子弹从他胸口划过，但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的眼里只有白缘溪一个人，他绝不可能因为这些威胁断然止步。
“小溪！别害怕，哥来了！”
他们在枪林弹雨中相拥，子弹如同雨滴一样打在他们的身旁，可他们却从未后悔这样做，哪怕已经身处绝境，但只要有彼此在，就无所畏惧。
只有满眼是你的人，才会那么奋不顾身的奔向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