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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第 10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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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柳慕安再次醒来时，他的内心已经平静了许多。他睁眼看着这不算陌生的天花板，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从床上坐起来后，他发现脚踝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掀开被子一看，银色的锁环锁住了他的脚踝，链条延伸到了床脚边。
侧身一看原来是另一头绑在了床脚处。柳慕安看着脚踝上的锁环，晃了晃。最后忍不住冷笑一声。
趁着萧楠辞还没有进来，他下了床。发现这铁链足够长可以给他提供自由活动的空间，只是他出不去这个房子罢了。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萧楠辞看见站在面前的柳慕安有些发愣。视线下移，他发现柳慕安没有穿鞋子。
他快步走上前，想伸手却又缩了回来。只能侧头对柳慕安说道：“天气冷，光脚容易受凉的。”
“萧楠辞，”柳慕安并不在乎他会不会受凉这件事，他在乎的是萧楠辞为什么会这么对他，“你到底想让我怎样？”
听着柳慕安毫无情绪的话语，萧楠辞感觉心脏抽搐了一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柳慕安，正如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人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见萧楠辞不说话，柳慕安又笑了。只是笑的很苦涩，伴随着脸上的痣被泪水划过。
看不得柳慕安哭泣的萧楠辞，这时他下意识的伸出了手为柳慕安擦去眼泪。指腹擦过那脸上的痣，说出了那句话：“对不起。”
“对不起？”柳慕安睁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萧楠辞，“萧楠辞，你说这话不觉得好笑吗？”
这回萧楠辞没再说话了，他收回了自己的手低头不语。
对不起谁？谁对不起？如果要真的说对不起的话，谁都对不起谁。萧楠辞对不起柳慕安对他的爱，柳慕安也对不起萧楠辞对他的爱和恨。
在柳慕安眼中，萧楠辞只是想单纯的报复自己罢了。他应该受的吗？他也不清楚了。他突然觉得好累，为什么只是爱萧楠辞这个人，会这么累呢？
“萧楠辞，我好累。”柳慕安对萧楠辞说道，“你什么时候才能玩够呢？”
“我没玩你。”萧楠辞回答道。
“没玩我？”柳慕安想开口质问但又发觉没必要，“算了，你爱怎么说怎么说。”
话题又这么草率的结束了。萧楠辞本有很多话想和柳慕安说的，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他应该说什么呢？他能说什么呢？
见萧楠辞一直没反应，柳慕安绕开了萧楠辞向门外走去。
可不出意料的，刚到门口脚上就传来一道阻力。链子被拉直了，柳慕安最多也就走到门口，但却出不去。
“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放我离开。”柳慕安背对着萧楠辞，抬头看向天空对身后人说道。
萧楠辞转过身来看着柳慕安的背影，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是。”
时间过了很久柳慕安才“嗯”了一声。不清楚到底是表示自己知道了还是妥协了。
“吃点饭吧。”萧楠辞走到柳慕安身边，为他披上了外衣。
对于萧楠辞这一系列的动作，柳慕安并没有反抗，反而拢了拢身上的外衣。
就在萧楠辞以为柳慕安终于愿意跟他心平气和的相处时，耳边传来一道风声。一个巴掌狠狠的落在了萧楠辞的脸上。
“萧楠辞，”柳慕安看着眼前错愕的萧楠辞继续说道，“我不欠你的。”
柳慕安收回了自己的隐隐作痛的手，眼里似有泪水将要涌出来：“我知道，我知道我父亲欠了你很多，但是我不欠你的。”
对着萧楠辞满是伤痛的眼神中，柳慕安又伸手附上了萧楠辞被打的地方，“我的爱，我的心，我的身全都给你了。对你，我柳慕安问心无愧。”
“我知道你恨，你想报复。外面的世界我现在不清楚，但白叔和阿爹是很好的朋友。我明白你的犹豫，向我父亲复仇你难以下手。反观报复我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
“萧楠辞，你的选择是明智的。因为我对你的爱是真心的，用感情报复我你太成功了。”
说完这些柳慕安的手也从萧楠辞的脸上滑了下来，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不是的。”萧楠辞抱住了柳慕安，“不是的。”
“我没有想过要报复你。”
“嗯。”柳慕安回答道，但萧楠辞知道这只是柳慕安回避事情的敷衍。柳慕安才不信他的说辞。
手越手越紧，可话却不能说出口。
萧楠辞不可能告诉柳慕安自己是真的爱他，就像他现在还被亲人的阴影坏绕着。
将柳慕安绑在自己的身边，是最笨拙也是最有用最合理的方法了。
萧楠辞只在与白笙的交谈中减淡了对柳明的恨，但他还没做到能完全放下的地步。
毕竟归根到底，如果没有柳明，萧楠辞真的会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开朗的父母，温柔的舅舅，这些都是萧楠辞儿时最渴望而不可触及的东西。
“抱够了吗？”柳慕安开口了。
不过没等萧楠辞回应柳慕安就一把推开了萧楠辞。萧楠辞被推的往后退了两步，退出了门外。
随后柳慕安关上了大门。
将自己封闭在门后的柳慕安，终于也忍不住任由眼泪落下了。他慢慢蹲了下去将头掩埋在双膝中。
柳慕安明明清楚自己是不欠萧楠辞的，但是柳明欠。所以他无法去责怪，去指责萧楠辞。
柳明是自己的父亲，哪怕不是亲生父亲的也是亲舅舅。
自己的亲舅舅造就了自己爱人儿时的不幸，被夹在中间的柳慕安除了迷茫就是茫然。
对于自己现在的不幸，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怨谁应该恨谁，他谁都怨不了谁都恨不了。
不仅仅只有柳明是给予自己新生的人，萧楠辞也是。柳明带他逃离了痛苦不堪的过去，萧楠辞引领他去往充满希望的未来。
最后柳慕安擦干了眼泪走回到了床边躺了上去。他好累，真的好累好累。他现在只想睡觉。
最终伴着苦涩的泪水，柳慕安的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
站在门外都萧楠辞被风吹的十分凌乱，好冷。冬天怎么会这么冷。柳慕安那天在门外等了自己一夜也是如此的冷吗？
萧楠辞不敢进去，走去了书房过夜。
是夜，两个人的心都不约而然的觉得对不起对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