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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 6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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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泽一早就回去了，睡了一会没睡着，但天已经亮了。他干脆就不睡觉了，收拾好自己去了叶府。
季泽来的时候叶父和叶母都不在家，但叶汐月已经起来了和竹兰在庭院里吃早饭。叶汐月看见季泽来了，放下手中的包子直接跑向了季泽。
“阿泽哥哥？你怎么来了？难道是因为昨天丢下我一个人走了所以来赔罪的吗？”叶汐月抱肘挡在季泽面前，头微微抬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季泽顶着个黑眼圈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犹犹豫豫最后还是说道：“我们成婚吧，越早越好。”
“你怎么了？”叶汐月发现季泽不对劲，抱着的手放了下来。季泽一向对他们之间的婚姻存在不满，今日过来说成婚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季泽没说话，过了一会继续说道：“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个男孩，他父亲成天酗酒赌博，还经常家暴他的妻子和孩子。后来妻子在日日夜夜的恐慌中，带着他的孩子逃了出来，找到了她早已断绝关系的娘家。”
“她的娘家人并没有嫌弃她，可她却在不久之后就因病死亡了。父亲最后也被那些坏人给打死了。男孩一时间受不了母亲的离世，又处于陌生的环境，自闭害怕的心头涌了上来，于是他就偷偷跑了出来。”
季泽说着说着就想起了他的小时候，那时候他母亲刚去世没有多久。自己这个外人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偷跑出来的季泽还没走几步就被人堵在巷子里，额头沾了点血，是被石头砸的。他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眼前比他稍微大一点的孩子们，拳头紧紧握着。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为首的孩子被季泽瞪的发毛，哆哆嗦嗦的放出了狠话。
季泽没有放心上，敌众我寡，这时候顶嘴就是找打。握紧的拳头放松了一点。
那孩子见季泽没反抗，以为是自己刚刚吓倒了季泽，不仅嘚瑟起来：“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这就害怕了？哈哈哈。”
是可忍孰不可忍，季泽就干脆直接上前给了那孩子一拳，正中眼睛。那孩子被打的捂着眼睛叫唤，旁边跟着的几个孩子也被吓到了。
这几个孩子在这地方欺负比他们小的孩子有一阵子了，像季泽这样二话不说直接出拳的还是第一次见。
“愣着干什么？给我上！”为首的孩子跑到一边捂着自己的眼睛，“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他还能打得过来？”
其他几个孩子得到指令后一拥而上，季泽被打的缩在墙角抱头。几个孩子下手没轻没重，用脚踹着季泽身上的每一处。
“你们在干什么？”季辰星的声音从巷口里传进来。那群孩子听到声音纷纷回头，停下了脚上的动作，也让季辰星看清楚了被打的孩子正是季泽。
一个顶着一只被打伤的眼睛的孩子站在季辰星面前，对季辰星说道：“季兄？我们这不是在帮你收拾人吗？”
季辰星小时候就是街上的霸王，不是因为季辰星有多能打也不是因为季辰星有病要让着他，而是因为他有个有钱有势的亲爹。惹了季辰星，万一被人用麻袋套起来打一顿怎么办？
季辰星也不知道这些谣言哪来的，他只是叫人用麻袋装了些棉花准备送给乡下的孩子们做衣裳，也不知道怎么就传成把人套起来打一顿。
“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收拾？”季辰星没理那孩子，走上前将季泽扶了起来回头对那群孩子继续说道，“从今往后，我不希望再看见你们。”
那孩子怂了，他可不想被麻袋套起来打一顿，只好带着他那群兄弟灰溜溜的走了。
季泽在心里暗暗鄙视他们，欺软怕硬的家伙。
“为什么跑出来？”季辰星替季泽擦了擦脸上的灰。
季泽侧过头，冷哼了一声没回答季辰星的问题。
季辰星叹了口气，揉了揉季泽的头说道：“你这小孩。”
季泽咬着嘴唇不说话，肚子缺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季辰星才想起来季泽跑了一天了，还没有吃饭。只好牵着他的手防止他乱跑带他回家了。
季泽有几次想挣脱开却被握的更紧些。
“男孩被人欺负了，他哥哥就跑过来护着他。男孩第一次感到出了母亲还是有可以信任的人。”
叶汐月听完沉默不语，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季泽还想继续说，叶汐月却直接打断了他：“那位哥哥是不是身体不好，随时会死掉？”
“是的。”季泽也不意外叶汐月可以猜到，毕竟季叶两家是世交，当时季泽偷跑出来的时候叶家也帮忙找了。
叶汐月轻轻咬着嘴唇，接着缓缓说道：“所以，你这次来是季哥让你来的，你真的是喜欢季哥的。”
竹兰在一旁默默看着没有出声，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叶汐月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季泽不喜欢自己，总是疏远自己。无论是家世，还是相貌，在京城内叶汐月都是数一数二的。虽然脾气有点不好，但是这并不影响想娶她的人。
叶汐月问过竹兰为什么，竹兰没有回答。眼里只是无尽的同情。同情季泽爱而不得，同情小姐爱错人。竹兰早就知道季泽喜欢季辰星这件事情了，当年季辰星偷亲季泽的时候被出来拿糕点的竹兰撞了个正着，吓的糕点差点掉了。
有几次想告诉叶汐月，但叶汐月的爱太过真挚让她说不出口。加上这次婚姻的事情，季泽捅破这层关系是必然的，竹兰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许季泽亲口说出来会更好。
季泽点了点头：“我是喜欢他。”
“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我还以为你只是讨厌我而已，没想到你居然有喜欢的人了。”叶汐月没了之前的趾高气昂，看起来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件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万一你一直不说我一直都不知道最后我们成婚了。季哥怎么办？”
“你不觉得恶心吗？”季泽问出了那个问题，他觉得自己不正常，居然喜欢上了男人，还是自己的哥哥。他想着自己一个人不正常就好了，直到季辰星偷偷亲了他后，他才觉得和哥哥一起变得不正常也是一种幸福的事。
叶汐月猛然抬起了头，竹兰也被吓倒了。
因为上一辈的事情，叶父和叶母总是教育叶汐月两个人在一起，是无关性别年龄的。只要相爱就可以在一起。
“为什么恶心？我觉得我才恶心吧？一直纠缠着你，却不知道你喜欢的人就在旁边看着。”叶汐月缓了一会继续，声音有些颤抖，“不就是不喜欢我吗？京城里喜欢我的比比皆是，干嘛吊死在你一棵树上？我才不稀罕呢，我才不稀罕……”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说出来的。”季泽听到叶汐月的回答后越发觉得对不起叶汐月。
叶汐月背过身子去，不想让季泽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退婚的时候我会和阿爹阿娘说的，你先走吧。”
“谢谢。”季泽有些狼狈的离开了叶府。说出来后感觉自己轻松了很多。不仅是因为叶汐月答应自己会退婚可以和季辰星在一起，也因为叶汐月没有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度过余生。
季泽走后叶汐月就绷不住了，抱着竹兰嚎啕大哭：“呜呜呜，竹兰。我是不是很坏啊。”
“不，小姐你一点也不坏。你并不知道这些事，这不是你的错。”竹兰用手轻轻拍打着叶汐月的后背，“只不过是小姐喜欢上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罢了，小姐这么漂亮一定会找到更好的。”
“幸好季泽说出来了，不然我就一辈子困在鼓里不仅得不到想要的爱还伤害了季哥。”叶汐月将头埋在竹兰的怀里，可能还没走出来。
季泽没跟萧楠辞他们解释太多就去敲了敲季辰星的门。柳慕安识趣的带着萧楠辞走了，沈若语也跟着走了。然后三人站在墙角相会偷看。
季辰星一直在门后偷听季泽他们说话，季泽一敲门着实把季辰星吓到了。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然后打开了门。
“哥，你都听到了对吗？”季泽发现季辰星这么快就把门打开了，肯定是没有回去休息，应该站在门后偷听。
季辰星没说话，因为他看见了躲在墙角偷听的萧楠辞的衣角，拽着季泽进房间后就把门关上了。萧楠辞有些扫兴。不过好奇心还是太重了，沈若语直接跑到窗前蹲下来偷听，萧楠辞也跟着过去了还有被拽过来的柳慕安。
下一秒季辰星打开窗户，看着下面蹲着的三个人开口说道：“你们没有事情做吗？”
萧楠辞被发现了毫不害臊的抬头向季辰星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啊。”
季辰星没说话，直勾勾的盯着他们三个人。最后三人偷听已失败告终。
没了小插曲之后，季泽开口道：“哥，叶汐月退婚了。”
季辰星已经知道了，没有刚才那么惊讶只是缓缓说道：“你答应过我会和叶汐月在一起的。”
“这次是她提的。”
“谁提都不行！”季辰星的话让季泽愣了一下，“季叶两家是世交，如果我没生病那成婚的就会是我和叶汐月。但生病了也是你和她。无论如何，这个婚姻看中的不是喜不喜欢这件事，而是门当户对的问题。你这样只会让季叶两家关系变得僵硬。”
等季辰星冷静下来后季泽才开口：“所以哥，无论怎么样你都不会和我在一起对吗？”
季辰星没说话，但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哥，你就便要推开我然后看着我和别人在一起你才快乐吗？明明最开始主动的那个人是你，为什么到最后推开我的也是你。是不是我怎么做都不对？”季泽明明不喜欢哭，在母亲死后他就很少哭了。他觉得没有人可以一直陪着自己，哭起来会很矫情。直到遇见了季辰星，在他面前总是会是不是哭起来。
“可是我生病了！你明明知道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可为什么还是执着和我在一起呢？明明最后痛苦的人会是你啊？这对你不公平！”
“有什么不公平的？既然不公平为什么一开始要捅破那层窗户纸呢？你明明知道我对你有感情，为什么还要亲我呢？”
季辰星被问的停了下来，过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道：“对不起，当年我还想不知道死亡会来的那么快。”
季辰星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随时会死掉，他只是忍不住而已。他喜欢季泽，又害怕季泽知道。只敢偷偷趁季泽睡着了才敢亲一下，谁知道季泽装睡。
“骗人。哥，我真的……好讨厌你啊。”但更喜欢你，也更讨厌自己一点。如果当年季辰星没有出现，自己被打死了就好了，那就不会有这么多烦人的事情了。
季泽说完就跑了，走得很快。留季辰星一个人在原地里发蒙。
“阿泽刚才说……讨厌我。”季辰星一时间还消化不了那几个字，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关上门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的。
季泽跑出来后不想回家，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街上人来人往的，有带着孩子出来的夫妻，有正在热恋的情侣，也有结伴同行的孩童。就是没有两个大男人牵着手走在街上。
季泽很烦，真的很烦。逛了很久很久还是忘不了之前和季辰星的对话。怎么就脑抽说了讨厌哥哥的话呢？随后目光无意间撞到了出来卖草药的沈若语。
沈若语盘坐在地上，面前铺了个垫子上面有草药也有蔬菜和水果。有点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又继续喊到：“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草药，蔬菜水果应有尽有……哈，困了。”
沈若语晚上睡得晚，早上起来的早。还出来做买草药这么无聊的事情，不困就怪了。她单手支撑在腿上托着脸，眼皮在打架好似下一秒就可以睡过去。
“沈若语。”季泽走到沈若语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前面做事不认真的沈若语，“你怎么在这？”
“啊？”沈若语被吓醒来了，她还以为自己犯困想睡觉被李晏抓到了。抬头发现来人正是季泽的时候就不那么紧张了，“是你啊？怎么了？”
季泽盯着沈若语不说话，沈若语被季泽盯得有点不舒服。本来就被师父惩罚去卖草药已经够烦了，这些更烦了。刚想开口跟季泽说没事别来打扰她睡觉，季泽就说话了。
“那个，你带着我哥出去时，介不介意多一个我帮你采草药？”季泽婚都退了，再不追季辰星什么时候追，“而且你现在这么困我还可以帮你卖草药，只要你答应我的事。”
沈若语一听季泽主动要去给她当免费劳动力去采草药，还要帮她看铺子就兴奋了不得了，刚才的困意都消失不见了，脸上的不耐烦也成了欣喜：“真的假的？既然如此那就一言为定了，不可以再反悔了。”
“好。”季泽点了点头。其实沈若语压根没给反悔的机会。
沈若语是真的没想到帮萧楠辞一个忙，既让萧楠辞欠了她一个人情还获得了季辰星这个免费劳工。现在居然还有上杆子倒贴做劳工的季泽，赚了赚了。
季泽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嘴巴都快翘上天了。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个陷阱里。算了，季辰星最重要，陷阱就陷阱吧。
“那好，你先看铺子吧，我去睡会。”沈若语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又拍了拍季泽的肩对他点了点头。似乎这样就可以将身上的担子传给季泽。然后去借来把躺椅躺在上面可是摆烂了。
季泽看了看正在摆烂的沈若语和地上的东西，无奈的盘坐在地上开始卖起的东西。
可能是因为季泽的缘故吧，顾客多了不少，还多是女生。沈若语悄悄的睁开了一条小缝查看季泽卖的怎么样，就放心一群小姑娘围着他。可恶，有点羡慕。
“公子，这个怎么卖啊？”最前面的姑娘拿起个草药，心思却不在草药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季泽。
季泽也不知道价格，最后干脆直接回头问沈若语：“沈若语，这个怎么卖？我不知道价格。”
突然被点名的沈若语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睁开眼就放心那群姑娘们都在盯着自己看，特别是那个拿着药材的姑娘，药都快给捏碎了，好心疼。
沈若语最后直接起来了，对季泽说：“算了，我来吧。”
发现还有目光盯着自己的沈若语最后直接干脆撒个谎：“真的是，平常阿爹让你多识点药材你也不听，只想着玩。”
姑娘们听到这个说辞一致认为沈若语是季泽的姐姐，目光也没有之前的那么尖锐了，反倒柔和了不少。
“姐姐，这个怎么卖啊？”最前面拿着药材的姑娘换了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问沈若语。
沈若语看了眼姑娘手上的药材说道：“啊，这个啊。一两十钱。”
“那这个呢？”是靠右边的姑娘提问的。
季泽站在一旁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沈若语的弟弟，但也没拆穿她。毕竟拆穿了就更麻烦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等沈若语处理好这些后，跟季泽说了一下价格然后又躺回了椅子上：“你加油。”
季泽没说什么，继续开始坐着买药。
李晏本来是想看看沈若语卖的怎么样了，然后就一直发现沈若语此时正躺在椅子上，季泽正在替她卖药。
季泽看见李晏虽然不认识，但感觉有些不对劲，想喊醒沈若语却被李晏按住了手。季泽侧过头去，心道“沈若语，这次不是我不帮你。你自求多福吧。”
李晏越过季泽走到了沈若语面前，沈若语感觉面前有人挡住了太阳，睁开眼想看看是谁发现是李晏。立马坐直了身子对李晏说：“师父，我可以解释的。”
李晏没多说，毕竟自己可是一个讲道理的好家长，哼哼。又示意沈若语继续说话。
“我刚刚才躺下了的，真的。而且我没有强迫季泽，是他主动提出来帮我卖草药的。”沈若语越说声音越小，虽然季泽是有目的的。但她没敢说，毕竟季泽这么傻的人还是第一次见。
李晏看向季泽，问道：“真的是你自己提出来要帮小阿语卖草药的？”
“是的。”季泽说完觉得这两个字好像不具有说服性，又继续补充道，“因为她帮了我忙。”
李晏思考了一会，随后点点头。又对他们两说道：“别卖了，跟我走吧。”
“你也来。”李晏对准备回家的季泽说道。
季泽本想拒绝，毕竟之前才对季辰星放了狠话。他才不想看见季辰星对他失望的眼神呢。
但话在嘴边，看到李晏的时候又说不出来了。好像真的有什么急事一样。只能木讷的点点头。接过了沈若语拿着的药材跟着他们又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