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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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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峋走后，沈白羽接到了秦玉玲打来的电话。
是沈泽絮那边回到家，秦玉玲发现他不在，沈泽絮又说不知道他去哪了，她只好给沈白羽打电话问问。
不然他一直不回来，她这个当妈的也不问问，这对他们的计划不利。
沈白羽接起来，没说几句，只道自己在爷爷这边，今天都不回去。
秦玉玲闻言，也不好说什么，两人干巴巴的聊两天就挂断了。
晚上，吃完饭，沈白羽没事干，进了爷爷的卧室，里面的东西基本跟他老人家生前差不多，并没有收起来，或者烧掉。
严管家端上来水果，看到他在屋里，有些伤感的怔了怔，随后轻轻敲响房门。
坐在爷爷床上发呆的沈白羽回神，见是严叔，笑道：“严叔，找我有事吗？”
严管家推门进去，亮出自己手里的水果盘，“我是上来给小少爷送水果的。”
沈白羽恍然，“哦，这样啊，谢谢严叔，放那吧。”
他指一指茶桌那边，显然他现在还不想吃，严管家理解他没胃口，默默的放过去。
紧接着，他准备离开这里，免得打扰小少爷缅怀老爷。
不料走到门口，忽听小少爷叫住他：“严叔，你有事吗？没事的话，过来陪我坐坐。”
小少爷找他，严管家哪里会有事，他当即走回去，坐到小少爷的旁边，“小少爷，你别太伤心，老爷看到你这样，在泉下也会担心的。”
沈白羽其实没有特别伤心，当然，不是说他不伤心爷爷去世这件事，而是爷爷去世对他这个重生回来的人说，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冲击力早已没那么大。
他现在这样，只是有些想念爷爷而已，所以想找个爷爷生前很熟的人聊一聊。
“严叔，你别担心，我知道的。”沈白羽先宽慰一句严管家，而后状似不经意的续道：“严叔，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想问一问你。”
听到小少爷有问题问自己，严管家不自觉的挺了挺背：“小少爷，你要问我什么？”
“我想知道爷爷找我的那些事情，我只知道爷爷五年前就发现沈泽絮不是他的孙子，但具体怎么发现的，后面又怎么找我的，我都不知道，爷爷在的时候，我也不好意思问。”前世的时候，他也没问。
因为担心沈泽絮伤心难过，这件事他就一直压在心里，所以他对这件事一直就只知道一个大概。
没想到这件事，严管家稍微放松了一些，“这件事我几乎是全程参与的，当初怎么说呢，老爷其实在二少爷成长过程中，不止一次感慨过他这个孩子，不像爹不像妈的，但调换这种事情，任谁也不可能凭空猜到，所以那时候我还安慰老爷说是小孩子没长开，说不定长开后就像了，老爷其实也是这样想的，说过之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直到二少爷13岁那年，我们这个小区发生了一件特别震惊的事情。17栋那户人家，不过不是当前住的这家人，是以前搬走的那家。那家的三个孩子竟然都不是亲生的，是他们的母亲怀的外面男小三的孩子，这件事当时在我们小区闹得非常大，甚至有媒体来采访。”
“老爷当时听说后，忽然就联系到二少爷身上，也是当时二少爷已经13岁，却越长越不像沈家人，不过那时候老爷没想过是调换这件事，顶多是以为……以为……”
严管家有些忌讳，不太敢说。
沈白羽无所谓的帮他补充：“以为是我母亲在外面偷人？”
严管家点点头。
沈白羽：“你继续严叔，不必忌讳，你就当一个故事讲给我听。”
得了这句话，严管家再也没什么顾及，他接着说：“之后，就是老爷设计弄到二少爷和先生太太的血样，分别拿去做亲子鉴定。”
“结果你也都知道，哪边都匹配不上，老爷震惊又震怒，马上冲到先生那边，找所有人出来对质，一番慌乱后，老爷追查到当年接生的医院。”
“可当初的医院着过一次大火，进行过重组，很多资料都丢失了，这也是为何老爷调集所有力量寻找小少爷，还是用了五年时间之久，方才找到。”
说到这事，严管家眼眶有些红，“那五年，我亲眼看着老爷一天比一天年迈沧桑，可这件事已经是老爷扎根在心里的执念，不找到小少爷，他死也不会瞑目。”
沈白羽跟着红了眼睛，他很感动，也很感恩爷爷坚持不懈的找自己，若不是他的坚持，他根本回不来。
不过这里面，他其实一直有个小小的疑惑，这倒是跟沈家其他人无关。
沈白羽斟酌一下措辞，“严叔，爷爷那么执着的找我，是不是有什么别的隐情？”
严管家一愣，眼神忽然有些躲闪。
沈白羽知道自己猜对了，他陈叔的道：“看来确实是有，严叔可以告诉我一下吗，当然，如果你觉得不适合说，不说也可以。”
“小少爷，这件事……”严叔欲言又止。
沈白羽静静地看着他，“严叔不用怕我知道后，对爷爷有什么隔阂想法，他对我的好，是我自己感受出来的，看得到的，而我之所以想知道，也只是因为好奇，其实，我一直都觉得爷爷对我的好，让我实在受之有愧。”
“小少爷，你不要有愧，老爷虽然是有一些别的原因，但他绝对是真的爱你的！尤其在找到你，跟你相处过后，他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你这个失而复得的孙子。”严管家生怕沈白羽多心，连忙为去世的老爷正明。
而说到这里，再不把话说完，反倒会瞒下隐患。
严管家纠结几秒后，下定决心道：“好吧，小少爷，我告诉你，不过这件事，我其实也只是知道个大概，老爷并没有特别详细的告诉我，只是我陪在他身边的时间长，他有时候忍不住了，会跟我说上两句，都是这么多年以来断断续续的说的，所以事情，算是经过我整合梳理的。”
看严管家松口，沈白羽情不自禁的坐直，这件事也是他藏在心里很久很久的问题。
上一世他谁都没问，爷爷走得太快，根本来不及跟他聊太多过往，而沈家其他人也只是拿他当傻子骗，根本没当过亲人，所以更不会跟他聊沈家的事情。
他呢，又顾及着沈泽絮这个假少爷的心情，所以对过往很多事情都是装傻装糊涂。
“严叔，你请说。”
严管家想了想，娓娓道来：“老爷头婚的时候，有过一个孩子，那时候老爷还在港城，那边那个年代很乱，帮派林立，老爷又是第一次创业，成功后，难免有些骄傲自满，得罪不少人，其中就有一个帮派的头头，那头头又正好缺钱，就绑架了老爷的第一个孩子，威胁老爷拿巨额赎金出来。”
“老爷也不是不想救孩子，实在那赎金太漫天要价，加上老爷想拖延时间，让警方把孩子解救出来，结果那帮派的头头实在残忍，竟把那孩子……分尸撕票了。”
“什么！”沈白羽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爷爷有两次婚姻这件事他倒是知道的，但前任的一切事情他什么都不知道，圈里人也没谁知道，毕竟那时候爷爷是在港城。
他是改革开放后回来建设祖国的，这也是爷爷变得那么富有的原因，当时沈家的公司吃到了很多国策红利。
可他竟不知道爷爷前任的时候有个孩子，孩子还被撕票分尸！
严管家沉重的点点头：“老爷说这件事的时候，还是他年轻一些的时候喝醉跟我说的，一边说，一边痛哭流涕的忏悔，说他当时不该犹豫，不该寄希望于警察，还说自己不该得罪那些人，但不管他再后悔，这件事的都无法挽回了。”
“后来，就是小少爷被调换的这件事，我感觉得出来，老爷再一次体会到了当年大儿子被绑架的心情，所以他拼了命的想把你找回来，大概找回了你，就像是救回了他的大儿子，多多少少能够慰藉一点他的后悔愧疚吧。”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难怪他的亲生父母都对他不太在意，隔了一辈的爷爷却非要找回他，一找回，还对他那么那么的好。
“不过小少爷你千万别以为老爷是把你当替身，他是真心喜欢你的。”严管家说完，赶紧补充上最后一句。
沈白羽笑笑：“严叔，我说了我不会多想的，爷爷对我的好，我都知道。”
严管家看小少爷真的不介意，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小少爷，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好，谢谢你严叔。”沈白羽心里的疑惑终于得到解答，他心里踏实不少，“严叔，你去忙吧，不用在这陪我了。”
他想独自待会儿。
严管家理解的起身离开。
他一走，沈白羽拿起爷爷的照片，温柔描摹他的轮廓，家里并没有爷爷前任的任何照片遗物，他如今也看不到爷爷的第一个儿子长什么样，“会跟我父亲长得像吗？还是像你呢爷爷？”
沈白羽喃喃自语。
就这样不知道过去多久，房门被扣响，沈白羽以为又是管家，结果传进来的声音是回贺家的贺峋。
“沈少爷，你在里面吗？”
沈白羽惊讶的起身走过去开门，“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在你家那边睡。莫非他们欺负你了？贺景州又对你动手了？”
沈白羽越说越担心，上下打量贺峋。
不想这一看，瞧见他手里拎着的蛋糕袋子。
贺峋顺势提起来，温声道：“沈少爷，我没事，就是今晚不想在那边睡，所以回来你这边了，路上看到有蛋糕店，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随便买了些，还希望你不要嫌弃。”
沈白羽惊喜，“你还会给人买蛋糕呢？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甜的？”
贺峋看着沈白羽毫不敷衍的笑意，心里微微一松，心湖又忍不住泛起不易察觉的波澜：“你喜欢就好，给你。”
贺峋递过去。
沈白羽大大方方的接过，“走，去我卧室吃。”
他刚要出去，想到什么，折回来走到茶桌边，端起严叔刚刚送上来的水果，接着跟贺峋一起回自己的房间。
他房间有一个吧台，他邀请贺峋坐上去，拿出他的蛋糕道：“我们一起吃。”
“不用了，沈少爷，你一个人吃吧。”贺峋是专门给沈白羽买的，没算自己那份。
沈白羽根本不听他的，一样样的摆出来，“你买这么多，我哪吃得完？好了，不准拒绝我，一起吃。”
贺峋听到不准二字，还想说的话蓦地吞回去，深邃黑瞳看一眼沈白羽。
接下来，两人分享着，默默吃东西。
贺峋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一时也不知道该聊什么，沈白羽呢，暂时也不想说。
直到吃得有些饱，沈白羽才托着腮道：“你以后还是别叫我沈少爷了吧，我们不是朋友吗，你还这样叫，多生疏啊。”
今天从学校回来，沈白羽就想说这个问题了，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倒是正好。
贺峋微怔，“那我该叫你什么？”
“当然是叫我名字啊，我又不是没有名字的人。”沈白羽听得好笑，“叫我全名，或者白羽，小羽都行。”
沈白羽对这方面没什么讲究，只要叫名字就好。
贺峋颔首：“好，我以后叫你名字。”
“这还差不多。”沈白羽伸伸懒腰，“还吃吗？我有点吃撑了。”
“不吃了。”贺峋看出沈白羽想休息，起身道：“我也回房间里，沈少……”
话还没说完，少年一个眼神盯过来。
贺峋改口，只是改什么，他犹豫了那么一两秒，最后，他缓缓吐出：“小羽。”
沈白羽没料到贺峋竟然会选择叫小羽。
他一下子有些不适应的呆了下。
贺峋见状，以为他不喜欢，“抱歉，我还是叫……”
“没，我没说你不能叫小羽，就是一下子没习惯，可能是你声音太好听了吧。”沈白羽半开玩笑半真的道。
贺峋却是听进心里，他声音好听？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