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收网 ...
-
发觉他也停下，纪青臻继续说着，“算计、强迫，打着救我为我好的旗号，可哪次不是教我难过惊恐，彼时救命之恩我认，但算计之下，同你在一起，我不愿意！若是要偿还，要不就拿我命，我权当自己早就死在山贼手中，也省得在世上受着这些窝囊气好了！还当您积德行善！”这其中，亦有着近日委屈的宣泄。
可不愿意三个字在钟奉津耳边回想，什么叫谁都行，唯独同他就不愿意，他就那般不好吗难道？！自己的真心，她竟也全无体会吗？怒极反笑，“不愿意！好啊，纪青臻，那我就等着，等着你来我面前，亲口对我说，你心甘情愿。”
说完，竟没再纠缠，拂袖而去。
他明明走了，可纪青臻心中，反倒更是不安。
……
没过两天，纪家家族长辈夜访纪府。
纪云晟不知哪儿去了，还是纪夫人接待了纪家家族长辈，随后，怒气冲冲，再顾不得别的，吼着派人将纪云晟找回来。
书房内。
纪云晟看着夫人端坐在桌案后，满面严峻，却并不同自己说话，甚至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但此时此刻，他还不知道是哪儿惹了夫人不高兴，“夫人，怎的没多玩上几日，也好多歇上几日，一年到头，家中大大小小的事都免不了你费心，这几日家中有我你放心就是了。”他喝了酒，还糊涂着，以为夫人刚从升平阁小聚回来。
自打他回来，书房里都充斥着酒气，看着纪云晟眯着眼，做醉得不成样子，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更是让纪夫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云晟，你我说了不止一回，我也一直认为咱们的见解相同，是以我先前还放心，可近来呢，你是怎么想的，偏偏就和孔家借钱，甚至不顾家族长辈们反对，私自用印！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是没有见到，那夜见到青宁，他那双狗眼简直要贴在咱们青宁身上，你要将这个家，我们的女儿都搭进去吗？”想起此前孔祥源那眼神，纪夫人都觉得恶心，身为母亲，无论如何，自己的女儿，她是要护住的。
“我当是你在气什么，墨华，现在我们的看法依旧是一样的，孔家那两个儿子是不好，但头脑确实是不错的，钟奉谨只予我们短期，可近来，陆路受阻，一批原料又进不来，我同孔家，商议了长期，同此前和孔老爷一般，相差无几，大可放心。”纪云晟直至此时，都在觉得是夫人和家族那些长辈一样多虑，和从前差不多的怎么可能会出事。
纪云晟胸有成竹的模样只让纪夫人万般无奈，苦口婆心，眼中含泪，“云晟啊云晟！若说孔老爷还有些道义在我是信的，但那两个儿子无论如何我是不信的，你怎么就看不透，他们分明是打着别的主意，别说相差无几，就是和此前一样，我们也绝不能和孔家有关联。”
“别说了，墨华，该签的该盖的都妥当，年后我们账上就会进来钱，彼时我们再扩大纪家门店，我们纪家不久就会回到父亲和大哥在时的繁盛，不，一定会比那时还要好！”说到底纪云晟心中有心结，在这关头被孔家利用，变成针对纪家的利器。
纪夫人不用想就知道，恐怕这是孔家两个兄弟给纪云晟灌了什么迷魂药，这些话他平日里又怎么会说出来呢，再一想签字盖章完事都已妥当，更是心如死灰，他现在还偏偏都听不进去。
纪夫人现在只想确认，这坑会大到什么地步，“一式两份的东西，在咱们纪家留存的拿来给我看一眼。”
“不就在这儿，唔……去哪儿啦，不对，纪家印章不也在这儿来的么，去哪儿了这是都。”纪云晟语气渐弱，底气渐轻，手胡乱在身上找，“许是落在总铺里了吧。。
“纪云晟！你……！”
“夫人，你莫要生气，明日我就去拿回来。”
“明日！！纪云晟，你得先想想，待到明日，这纪府，还是不是你的了！”纪夫人气极反笑，指着纪云晟，又觉再多说什么也是枉然，一瞬只觉头重脚轻，险些站不住，但还是推开了来扶她的纪云晟，现在来说，看见他只会让她更难受。
出了书房，走了几步，脚下发虚，纪夫人扶着墙，叫来贴身丫鬟，“去，将青宁叫到我屋子来，要快！！跑着去！”言语间掩不住惊慌。
纪夫人房内。
纪青宁进门就看见母亲慌慌张张翻着东西，一边翻还一边装着，这样的举动放在母亲身上简直太过异常，纪青宁不由得也乱了心思，“母亲，您这是做什么。”
纪夫人只是慌忙看了她一眼，手上动作丝毫不懈怠，“宁儿，现在母亲说的话，你一定听清记住，按照我说的做，这些金银细软，你都收好这些值钱也不会不便携带，换上这身衣服，带上东西，现在就走，离开纪家，你爹爹着了孔家的道，纪家家印还有重要盖了章的东西现在都在孔家手上，即使现在已经派人先去官府报案纪家印章丢失，但此后也是免不了与孔家一番纠缠，甚至，恐怕他们还有后手，更何况，恐怕孔家早就有所准备，他们心思龌龊，趁着眼下还有生机，你先离开纪家，先回外祖母那，教你外祖母安排你去老家，等风波过了，再回来。”说是这样，纪夫人心中都根本不敢想此事纪家能否安然度过。纪青宁听懂来龙去脉，可不认为这是什么上策，“母亲，我怎么能逃，弃父母亲姐妹于不顾。”
纪夫人着急抓着她肩膀，“青宁！别傻了！若是纪家真的没撑住，你要母亲眼睁睁看你被拽进孔家那腌臜地吗？！那比教我去死还难受！纪家的事情你还撑不住，母亲唯一希望的就是你平安无虞，也只有你平安母亲才好安心陪着你爹爹一同度过这难关啊！！”
“那青臻呢。”纪青宁知道母亲说的没错，但也没忘了妹妹。
纪夫人见纪青宁听进去话了，着手就拿着小厮的衣物给她换上，说道，“我安排好了，别一起走，恐有耳目，你快先走，别误了青臻走的工夫，还没一会儿天都要亮了！”
“那好，我在外祖父家等青臻，该让青臻先走的，好歹我还会些武功。”
“少说话，你快些便是了。”纪夫人眼含热泪算是将纪青宁收拾妥当，趁着夜色从后门将人送出。
“万事小心。”纪夫人声音已然带着哽咽，摸了摸纪青宁的脸，随即将人推了出去，背抵在门上已然泣不成声，是对纪青宁的不舍担忧，也有，对着纪青臻的愧疚。
夜色中，透过廊间微弱光亮，纪青臻所在的院落近在眼前，只是那里分外静谧，没有半点动静。
纪夫人说的纪青臻随后走，不过是在安抚纪青宁罢了，她是个庸人，掌心肉只有自己的女儿，这样的紧要关头，顾不上别的，更何况……纪青臻还有个钟奉谨盯着，留在纪家，或许还能让事情有一丝转机。
抹去脸上冰凉的泪水，纪夫人朝着正厅走去，她知道，纪家将要面临的俨然是场恶战。
殊不知，纪家后门仍旧是有人日夜看着，万幸还是钟奉谨安插的护卫，但也就两件事，一来是看着纪青臻，二来，再看见宋学舟就打断他的腿。
钟府。
钟奉谨这会儿正被顾柏宁磨着。
桌上好茶好点心顾柏宁是一点儿顾不上，丧着脸，“我同你说，师父这月就要回来了，昨日书信还问我你可有不妥。”他是不想对师父说谎，可也不能卖了钟奉谨。
钟奉谨端起茶杯，乐呵品茶，“我有何不妥。”
“不知道谁还去升平阁，还安排人守住整条客房，光天化日，您倒是敢做，可你看我敢说给师父？回来甭扒你一层皮。”顾柏宁算是逮着机会一吐为快了。
钟奉谨眼中满是赞赏，转而道，“记着了，还有件事儿，我那递上去的婚书如何？“孟大人”没搅和我这事儿吧？”
顾柏宁办事还是很有一套的，只是不免笑道钟奉谨那阴阳怪气，“还孟大人，你真是，应该没什么事儿，十之八，九这几日就成。”
“这事重要，帮我看住。”
情不自禁不时越界确是冒犯，但他想娶纪青臻，也是十足真心。
有小厮报护卫回府回禀。
护卫将守在纪家看见的全都说出来，一件没落下，包括夜半时分，小厮装扮的人从后门鬼鬼祟祟跑走。
“甚好，先让孔家尝尝甜头吧。”钟奉谨将他们联系在一起，一切正如他所想，纪家被算计了。
看戏那日，钟奉谨想到了所有，宋学舟纪青臻，自然，也没落下孔家，知道孔家两兄弟将那日宋学舟还有纪青臻以及自己发生的事全看在眼里，冲着纪家下套，在他们那短浅目光看来，是对他们来说百利无一害，不过，现在孔家胆敢从他这儿讨甜头，来日，是要数倍奉还的。
只予纪家短期，修缮自己手上那条陆路，一切，就这样水到渠成，他想要的，唾手可得。
“我去安排，帮帮纪家？”顾柏宁只当这是顺了钟奉谨的心思了。
没成想，钟奉谨淡定自若，按下顾柏宁，不到关键时刻，怎么能看得出重要呢，“先不急。”
……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收网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