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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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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一出口，客厅瞬间陷入死寂。
蒋逸辰解领带的动作僵在原地，眼神骤然变冷。他盯着江禾，声音低沉而危险：“你说什么？”
江禾吸了一口气，随后抬头，声音的声音轻轻，语气却比之前更加坚定。
“我说……我不爱您了，我们离婚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江禾浓密微翘的睫毛上下颤动着，透出惹人怜惜的美感。
话音未落，蒋逸辰突然逼近，江禾还来不及退后，脖颈已经被男人一把掐住。他被狠狠推到墙上，后背撞得生疼，话语戛然而止。
“你再说一遍？”蒋逸辰的眼神中透着暴戾，手指逐渐收紧。
“呜……”江禾被掐得喘不过气，脸色苍白，手指下意识地抓住蒋逸辰的手腕，却是蚍蜉撼树，他丝毫无法撼动男人强势的力道。
“离婚？”蒋逸辰冷笑，目光如刀锋般刺向他，“——江禾，你敢。”
全身上下最脆弱的脖颈被人扼住，江禾这次却没有挣扎，他反倒第一次吃力的抬眸，看向这个自己曾经深爱过的男人，蒋逸辰惊讶地发现这次他眼中没有畏惧，只有深深的疲惫和绝望。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坠在蒋逸辰的手背上。
蒋逸辰怔住了。
他的眼神微微一变，手上的力道渐渐松开，直到江禾重重地咳嗽出声。他伸手想扶住江禾，却在对方挣扎着后退时停住了动作。
“对不起。”像是大梦初醒般，蒋逸辰低声道，他的语气里多了一丝慌乱。他伸出手，将江禾轻轻揽入怀中，语气低沉，透出几分少见的温柔，“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是我太冲动了。小禾，你别生气，好不好？”
江禾靠在他的怀里，没有挣扎，但也没有回应。他的眼神空洞，像是一片死水。
蒋逸辰低头看着江禾瘦削惨白的脸色，手掌轻轻抚着他的后背，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哄一只受惊的小动物：“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你乖，我不关你，你想要什么和我说，只要我可以一定给你，别再说那些气话了，好吗？”
“……蒋先生。”
沉默良久，江禾仿佛才找回自己的灵魂般抬起头，明明男人给予了他先前梦寐以求的承诺，可此时的他眼神却无波无澜，他的语气依旧轻轻，“您不是快要跟黄小姐结婚了么？和我离婚吧，这样您就能顺利娶黄小姐了……这样对您、黄小姐，还是大家都好。”
蒋逸辰怔住了，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一些，但很快又收紧，大手牢牢禁锢住江禾清癯消瘦的肩膀教他动弹不得，他死死盯着江禾的眼睛，似乎想从中找出一丝不舍和留恋，可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这次他只看见一片木然。
“你不是真的想离开我。”蒋逸辰的声音低沉，近乎咬牙切齿，“你只是在跟我闹脾气，对不对？”
“小禾，我这只是权宜之计。”蒋逸辰说，“我做这一切也是为了彻底掌权，只有我拥有了绝对的权力，将来能更好的保护你，教任何人都无可置喙我们的关系。”
“家里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外面太危险了，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不要相信外面所有的流言蜚语，乖乖地再等我一年好么，嗯？”
男人的嗓音低哑，一如既往地磁性好听，曾经这多么让他心动。
男人的目光刺得他心口发疼，江禾没有回答，只是用尽浑身的力气，一点点掰开男人掐住自己肩膀的手指。
他轻轻推开蒋逸辰，嗓音轻轻：“……我累了，先生，今天先让我休息吧。”
他转身向楼上走去，留下蒋逸辰一个人站在客厅，目光阴沉得仿佛要吞噬一切。
午夜，江禾一个人蜷缩在床上，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底泛起阵阵苦涩。偌大的客厅内，蒋逸辰坐在沙发上，紧握着手中的酒杯。他低头看着桌上的照片，那是他们在美术馆的第一张合照，面容清俊的青年笑得腼腆却灿烂。
他有多久没有看过他这么笑了？
盯着相框中的微笑，蒋逸辰神色晦暗不明。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蒋逸辰眸色一沉，他抬头看了眼楼顶紧闭的卧室房门，将杯内残余的帕图斯一饮而尽。
“小禾。”男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抚摸过照片，仿佛在抚摸青年柔软的脸颊，他的动作极其温柔，眼神却狠戾，“我不会让你离开。”
——无论究竟用什么手段。
重新放下照片，身形高大的男人站起身走向二楼。
灯光熄灭，整个别墅陷入黑暗，今夜却没有任何人真正入眠。
*
会议室内气氛凝重。
蒋逸辰端坐在长桌尽头，指间夹着一支钢笔，不急不缓地转动着。
“蒋总。”财务总监沉声道，“供应链上的原材料迟迟不到位，这场合约执行不下去，我们将面临违约赔偿，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回事。”蒋逸辰皱眉。
“安泰那边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要和我们取消合作，不准备续约接下来的合同。”财务总监微微沉默了一下，“他们给出的原因是要准备上市，生产重心有变化所以才要终止合作……但我觉得可能还是柯家在背后作祟。”
蒋逸辰目光一冷：“柯舟那边有说条件吗？”
市场部经理摇了摇头欲言又止：“不，柯氏态度强硬。蒋总……我怀疑这针对您之前拒绝合作的报复。”
蒋逸辰不置可否，只是目光冰冷地扫过面前的文件。
蒋逸辰终止和柯舟合作不光，或者说并不是因为江禾。
柯舟性格的睚眦必报和目光短浅蒋逸辰是清楚的，可因为他是柯老爷子的老来子，在柯家横行霸道却也被家里人宠得胡作非为，两个月前正意图通过蒋家进军新兴的高端材料市场时，他亲手否决了合作方案，因为柯舟附带的条件不仅会掏空蒋氏的资源，还妄图借此操控蒋氏的部分股份。
“他想利用这次危机逼我们低头？”蒋逸辰冷笑。
“……蒋总，我们该怎么办？”有人小心翼翼地问。
蒋逸辰敛眸：“让法律部着手准备反制方案，我们绝不会接受这种要挟。”
就在此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吴熠走了进来。他看向自己的侄子，语气平淡：“小辰，还是太年轻，锋芒毕露伤人伤己。现在柯舟咬住不放，你以为凭着一点法律手段能解决问题吗？”
“二叔觉得，我该怎么办？”
吴熠不紧不慢地坐下，他的态度淡然得仿佛并非姗姗来迟，蒋逸辰额角的青筋不着痕迹地跳了跳。
“很简单。”吴熠淡淡，“跟黄家联姻。黄氏在国际供应链上有深厚的资源，他们能轻易搞定柯家。如果你跟黄小姐结婚，这场危机自然迎刃而解。”
“怎么了小辰。”看出蒋逸辰沉默下的不虞，吴熠问，“你之前不是已经答应了和黄小姐的订婚仪式如期举行么？现在才想要反悔么。”
蒋逸辰抬眼，目光冷冽：“二叔，我有我的考虑。”
“考虑？小辰，你以为这件事情是儿戏么？”吴熠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邀请函都发出去了，订婚仪式怎么可能说取消就取消。人无信不立，商场上最讲究的就是信誉。你这样任性，让我们蒋家以后还如何立足？”吴熠的语气近乎诘问。
蒋逸辰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二叔，我知道信誉的重要性。但我也有我的考量。”
“考量？”吴熠挑眉冷笑，“就是为了那个江禾？”
“小辰，你是蒋家的长子，集团未来的继承人。你不能因为一个人而放弃整个家族的利益。”吴熠语重心长。
“小辰，其实你心里也清楚，跟黄家联姻是最好的选择。黄小姐不仅家世显赫，而且她自己也是个有魅力、有能力的女性。她对你也有好感，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你心里其实也清楚这所有一切的利弊权衡吧，所以并没有真正拒绝黄小姐。”吴熠看着他，嘴角带着几分胜券在握的笑意，“你陪她吃过几次饭，还接受过她的礼物。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联姻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而且，”吴熠顿了顿，他把手交叉压在桌面，语气低沉，“我还有更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
蒋逸辰沉默，脸色阴郁没有说话，吴熠自顾自般地说了下去。
“关于你母亲真正的死因。”吴熠缓缓地说，“我已经有了一些线索，但想要进一步深入调查，需要黄家的人脉。这也是为什么我希望你能跟黄家联姻的原因之一。当时有人故意瞒报事故，想要知道幕后真相，你必须靠黄家的人脉。”
“……”
蒋逸辰的眼神骤然一冷，手指缓缓攥紧成拳。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好。”
吴熠笑了，他伸手拍了拍自己这位侄子的肩膀，似乎对他又一次做出正确选择表示赞扬“黄小姐对下周的订婚仪式很上心，这几天你最好多陪陪她。”
蒋逸辰不语，吴熠笑笑。
“择日不如撞日，黄小姐已经在休息室等着了，刚好待会会议结束，你们可以聊一聊，说不定能得出比会议上更好的结论。”
蒋逸辰没有回答，只是面色冷沉，直至吴熠离开会议室，他的脸色依旧阴沉得吓人，整个后半程会议集团的其他员工都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不小心触怒了这位性情阴晴不定的新任蒋总。
*
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洒在木地板上，铺出一片暖黄色的光晕。黄昏，江禾手里捧着一杯刚冲好的咖啡站在客厅，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盯着深棕色的液体出神，耳边隐约响起昨晚的争执，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蒋先生……我不爱您了。”
“……我们离婚吧。”
明明是他先说出的这句话，他仿佛终于在这段关系里掌握了一次主导权，可江禾却感觉心脏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掐住攥拳捏紧，一阵阵的生疼。
今天早晨他又重新回到了先前的那栋别墅，蒋逸辰似乎解除了对他的监禁，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如此。
昨天晚上江禾其实一整夜都没有睡着，躺在床上，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当年和蒋逸辰在美术馆的初遇。那是他平生第一次怦然心动，那些甜蜜和美好都历历在目，还有这个他待了四年的“家”。江禾抬头环顾四周。
蒋逸辰知道他并不喜欢奢华，反倒喜欢精巧别致的设计，所以别墅内其实并没有太多高奢大牌和繁复冗杂的装修，反倒处处透出新意，甚至有不少地方还是江禾自己画图设计给出的方案，还有二人抽空一块布置家具……如今回想起来仍历历在目，可这所有一切的回忆却都只让他觉得心如刀割。
江禾轻轻吸了口气，将咖啡杯放在桌上，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赶走脑中的疲惫。医生发来的好消息是他此刻唯一的安慰——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治疗，江久久的病情终于有所好转。
是的……他不能再沉沦，他还有久久。
想到这，江禾揉了揉日渐消瘦的面颊，起身穿好外套，准备再出门去一趟医院……他想要询问医生如果江久久现在的情况转院去意大利的话能不能有更好的治疗方案。
就在这时，门铃却突然响起。
江禾皱了皱眉，迟疑了一下，走过去打开门。
出乎江禾的意料，门外站的竟然是林瑾。
“……林先生？”江禾愣在原地。
林瑾摘下墨镜，朝他露出一个微笑：“贸然前来拜访，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林瑾朝屋内看了一眼，嘴角的笑意更加意味深长。
“在门口似乎不太适合说话，江先生不请我进去坐坐？”
江禾声音轻轻，却不动声色地挡住了门口，“林先生……我想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好谈的。”
“有的，当然有。”林瑾目光微微一闪，笑容更加深了几分，“既然江先生不希望我进屋，那不如刚好，我们在外面聊。”林瑾眯了眯眼睛，“我知道一家不错的西餐厅，逸辰哥最爱去那，我想你一定也会喜欢。”
“我刚刚路过的时候刚好看见逸辰哥也在那里——他身边似乎还跟着一个女人，应该就是黄小姐。”
“江先生，您不想去亲眼看看蒋家未来的女主人么？”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