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第18章 ...
-
李东聿和陆垚是吃了晚饭才走的,覃要说送他们出去,李东聿拒绝了。
虽说已经临近春节,但是晚上的气温和白天的温差还是挺大的,李东聿舍不得,揉了揉她的头发叫她回去,覃要知道他不想折腾她,所以她没有拒绝,听话的就站在了门口。
李东聿对她说,“早点休息,明天再来找你。”
覃要笑笑,点了点头。
陆垚站在一边,对着顾淼说,“姑奶奶,你小孙明天再来跟您好请安啊!”
顾淼抱着手看着她,突然失笑,一脚踹在他小腿上,“滚。”
陆垚没在意,笑了笑,总算看见她“姑奶奶”今天笑了,他高兴,也不觉得顾淼踹的那脚有痛感,似乎还带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撒娇小情绪。他扯着李东聿,穿过走廊,走了出去。
李东聿走的时候还顺手把几袋垃圾也一并给清理走了。
家里一下子变得安静。
覃要和顾淼一人站了半边沙发,松软的身子就摊在那里,有一瞬间,谁都没有说。
待一阵过后,顾淼先起的身,她整个人匍匐的被沙发给揽着,将电话线拖得老长,那扭成弹簧状的电话线,瞬间给扯了个平。
她左手将电话举在耳边,右手指崩得笔直的在座机的键盘上按着几个数字。
电话没响几声就接通。
她“喂”了一声,没有称呼对方,对方也没有在意,只是嘘寒问暖的问着,然后又说钱够不够花的话题,顾淼冷着脸,声音冷冰冰的说,“不够。”
然后她才开始进行这通电话的正式主题,“要要受伤了,请你帮忙买个退疤痕的,要最好的。”
顾母满口的答应了,最后还说会转一笔钱到她的卡里,顾淼“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覃要已经侧着身子躺在了沙发上,左手微微用力,撑着脑袋。
顾淼和阿姨的对话她几乎听了,那老式的座机电话,听筒的声音和外放没有区别。
很多时候,她都佩服顾淼的执着和雷厉风行,就像当年她刚认识的时候,她可以一个人唱着独角戏跟她对话,也如现在,不管什么委屈不委屈,只要决定了就要去做。
这让覃要想起顾淼以前说的一句话,“即使你再不喜欢那些人,那些事,但是只要你有那人脉有那关系,为什么不用。”
覃要想想,那是她什么时候说的话——大概是高一开学不久的事情。
现在的顾淼,正一步一步走向成熟,她不由得心疼,多想以前的那些年的无忧无虑啊。
她好想快快长大。
她看着顾淼,对方已经挂了电话号一会,匍匐在沙发的姿势都没有变。
她叫她,“淼淼,谢谢你,你真好!”
顾淼从覃要的声音回神,又恢复了往日的语气,“谢谢什么啊,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对我那后爸后妈吗?”
覃要心疼,坐起身往她那边去,在她面前蹲下,牵着她的手说,“真的,我除了谢谢我什么都没有。”
顾淼翻着她的手看了看,“你以后一定要当个好医生,万一将来我生病了,就换你来照顾我。”
覃要重重的点头,然后又发出几声“呸...呸...呸”,我不要你生病,不过等我好了,换我照顾你。
顾淼故作轻松,适时的调侃,“那你的李东聿怎么办啊?”
覃要脱口而出,“谁要照顾他。”
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说这话时的娇嗔!
顾淼笑笑,“好了不逗你了,你真不用跟我说谢谢,这不是什么大事,相反,我还好谢谢你,没让我这些天这么的孤独。”
覃要握她的手紧了紧,“我给我小姨打个电话,跟她说说,反正我们离得近,我以后就住你这里行不行。”
顾淼惊喜,瞬间坐直了身体,连声音都高了几倍,“好啊好呀!这样我也是有室友的人了,太爽了!”
说着便将那推远的电话又拉了回来,拨了几个数字过去。
电话接通,是小姨父,覃要问过好后便说想找小姨,对方说了“好”,没一会,电话那边便换了人,覃要跟小姨说着自己的情况,并没有说实情,还是跟李东聿讲的那套说辞,只说自己摔了一跤把手摔伤了,父亲送她到的城里,她为了方便就在顾淼家住下了。
小姨没有多问,她知道一些事情,但是她没有办法去帮忙解决姐姐家的这些事,所以那会覃要转学来城里,她想都没有想便同意了,后来又带她认识顾淼,也是出于一些目的,好转移一下覃要的注意力的同时,又能有自己朋友,也算是变相的帮了姐姐。
她对顾淼很放心,看似大大咧咧的顾淼,其实内心细腻柔软,所以覃要说要住在顾淼家她也完全同意。
况且现在,她也没办法照顾她,婆婆因为没有孙子,又开始电话轰炸她,她也筋疲力尽,准备这两天就跟着老公回乡下去。
跟小姨讲完电话,覃要软趴趴的躺在沙发上,覃要已经将电视机打开,还是那个很火的卫视,昨晚顾淼调好的台,谁都没有换。
还是放着那卫视的综艺,或许是看见要过年了,为了创新收视率,以前播的一些高人气的嘉宾又反复的拿出来重播,甚至还做了花样的剪辑,轮播着以前的精彩片花,以此来锁住一些闹热的青少年的心。
电视机里,时而欢声笑语,时而尖叫连连,但总的都是一些捧着欢乐的梗在那跑来跑去,成人做着幼时的游戏,台下的观众用手做着喇叭的姿势尖叫不已。
天已经黑了下来,窗外那昏黄的路灯纷纷亮起,这时居然下起了丝丝的细雨,从暗黄的灯光里穿梭而过,显得格外的密集。
偏有些小孩,就喜欢这样的时节,即使下着雨,也阻挡不了大家上街玩耍的热情,成群结队的,跑着撒着欢,口里也跟着交谈些什么,而手里拿着那长长的“狗尾草”,在与打火机亲密的接触上的那一刻,“呲”的一声响起,紧跟着火花便崩了出来。
一时间黑暗亮起,火花四溅,线条性的火光射出,真是名副其实的“火花”,小少年们瞬间拉开距离,将手中的“狗尾草”成圈状的甩了起来,大家似乎都很有这方面的默契。
伴随着欢笑声,沉浸在这片短暂的“花海”里。
两人顺着窗户看向外面,空气似乎也跟着这情绪禁止了一样,好像谁都没有欣赏这“花海”的心情。
覃要想,如果昨天不出现那场意外,那么她和哥哥也和现在外面的那群小少年们一样,放着烟花,沉浸在那瞬息万变的“花海”里,时而浅黄,时而银白,时而淡紫,时而粉红,各种缤纷的色彩,有序的在空中绽开。
或许是静静的观赏,又或许像别人说的那样,对着烟花许个愿。
那该许什么愿好呢?她想,那就祝“妈妈身体健康,父亲身体康泰”,至于哥哥嘛,她希望他“笑口常开”。
她在心里叹了叹气,结果终究是让人失望的,毕竟那一切终究是发生了。
现在她身边没有家人,没有烟花,更不可能许得了愿。
她在心里无比的惋惜!
她又扭头看了看顾淼,好在她身边还有顾淼,李东聿,以及陆垚。
这样一想,她也就不那么难受了。
有失去,就有得到!
现在不就是她的现状吗!
顾淼动了动身子,已经将身子坐直,眼睛的视线也已经收回,现在投射在了电视的方向,好像看着又好像没看。
她突然发问覃要,“要要,你当时知道阿姨不是你亲妈妈的时候,你有想过要去找自己的亲生妈妈嘛?”
覃要看着她,淡淡的回答,“没有,在我心里,我的家人就是他们,爸爸,妈妈,哥哥,除了他们我谁也不认。”
“可是你一点都不想知道你亲生妈妈长什么样子吗?她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吗?现在又是否有了家庭什么的。”
覃要想都没想的回答,“淼淼,说实话,我真没想过,也没想过要去找她,她当初能把我扔了,就说明她没有打算做一个好母亲。”
“我既不想知道她长什么样,也不想知道她在哪里,甚至,我还怕她良心发现回来找我,当然,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不然我怎么可能还在你面前呢。”
“相反,我很庆幸,她不来找我,我可以开开心心的跟我爸爸妈妈在一起。”
顾淼皱了皱眉又说道,“可是阿姨现在的情况,你也没办法回去啊,所以你怎么可能还像以前那样开开心心的一家人在一起。”
覃要怔楞着,是啊,母亲现在的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这比开学的时候又严重了一些,已经到了看见她就发病的地步,即使这样,她也真的不恨她,要是没有母亲,或许她再也见不到他们,见不亲人,见不到朋友,也不可能安安全全的还坐在这里。
她现在的的确确是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跟家人开心的在一起,但是这也不能促使她去找她亲妈,她是个念亲情的人,甚至可以说的贪婪,贪婪父母疼爱,兄长的关怀。
所以更不可能因为母亲的病,就想着要去找一下自己的亲妈,她不认识,甚至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一个带着血缘的陌生人而已。
覃要觉得,她不配,也不值得她那样去做。
母亲病了没有关系,只要自己努力点,快快长大,总能想到办法医治好。
“我不会去找她,我以后也会更加减少回家的时间,尽量让母亲不发病,这样就还是那个幸福的家不是吗?”
覃要接着说,“说真的,淼淼,如果不是我母亲,我也许早就不在了,也不可能还认识你,认识你们。”
覃要想不管是她被捡回去,还是后来的事情,事实就是如此,如果不是母亲,自己也许早就不在了。
“我很感谢她,真的,我也庆幸,我认识了你们。”
“总的来说,我还是很幸福的对不对?”覃要突然俏皮的说道。
顾淼皱着眉,突然回想了这几年和覃要在一起的场景,好像真就如她所说的那样,她从来没有过一丝抱怨,虽然她不爱讲话,也不交朋友,但是的确没有什么因为家庭原因而产生的负面情绪。
她是佩服的,佩服她覃要,在有的方面,确实要比她通透。
她没办法不恨自己的父亲,母亲,她做不到,也不想做到,至少她现在不行,埋在她心里的那根刺,始终扎着,好像在里面断了尖,留着那扎人的根,想取取不出,想刮开又怕疼。
她唯一能做到的,大概就是自己还有一丝理智,能保住自己的那一半的性格,但也终究是开始隐藏。
她用手撑了脑袋,想了想说,“我可真的佩服你,反正我是做不到了。”
说着便起了身,过去拉覃要,“算了,不想了,咱们躺床上夜话去。”
覃要笑笑顺着她,“那今晚的夜话有主题吗?”
顾淼表现出一副奸诈的样子说,“今晚的主题就是李东聿。”
覃要有一丝的绯红怕上脸颊,嘴里嘟囔着,“为啥不是陆垚。”
顾淼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那二哈有什么聊的。”
“那李东聿也没么聊的啊!”
“是吗?”
“是啊!”
“那就从你们牵手的时候聊起啊!”
“那你怎么不聊聊你跟陆垚的结缘开始呢?”
顾淼做委屈状说,“要要,你变了,你看看你,居然为了李东聿,都变得零伶牙俐齿了都。”
覃要笑了笑,没再接茬。
这个夜里,两个女孩又夜话到挺晚。而她们的话题也没再和家人有关系。
窗外的绵绵细雨无声的下着,屋里的女孩们也并不在意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你一言,我一语,还在探索着少女们初食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