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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养病 ...

  •   翌日,苏灼之睡了一觉,脸色果然变好了很多,摸额头和手心,都不会烫人了。

      大夫又来把过脉,说只有些低热,约莫三五日就能好全了。

      苏灼之眨眨眼睛,嘚瑟说:“我就说睡一觉没事吧,你们还不信我。”

      苏夫人和长子对视一眼,笑笑,不揭穿某人半夜做噩梦,一直哼哼唧唧说梦话的事。

      得了风寒,自然不可能去国子监念书,苏怀琅替他请了假。

      生病很糟糕,但不用上学,那就非常值得高兴了。

      苏灼之哼着轻快的调调。早食都是庆平端过来的,在床上支了个小桌子一一摆好,他直接坐在床上吃,连路都不用走,彻底贯彻懒惰咸鱼生活,十分享受。

      庆平和晚莹担心他病中无聊,都给搬来了不少东西,诙谐有趣的话本,近日京城时兴的小玩意,廊下挂着的鹦鹉鸟笼,还有一束鲜花。

      晚莹见花园里的虞美人开得正盛,心念一动,便摘了几朵,拿进屋里,希望小少爷看见漂亮的花,心情会更愉悦些。

      苏灼之确实喜欢,饶有兴致地接过花,捧在手里,娇艳欲滴。

      花瓣上沾着的露珠滑落,滴在手背上,被他随意地用指腹抹去。

      漫不经心的一个动作,谢玦看着,却有些移不开视线。

      苏灼之捧着一束虞美人,眼睫低垂,嘴角微翘,慵懒恣意的姿态。微带红晕的病容与鲜花离得这般近,却未显得暗淡,反而衬得肤白胜雪,人比花娇。

      看了一会,苏灼之把花递给晚莹,让她拿个花瓶插上,放到床边的箱笼上,看着赏心悦目。

      直到晚莹拿着花走远了,谢玦才回过神。

      “啊,对了!”庆平忽然想起件事,忙说:“少爷,上回去七曲山救回来的那人,第二天就醒了。他离开前想给少爷道谢的,只是您不在,他就托我给您递一份谢礼。”

      说着,庆平双手递上来两张薄薄的纸张。

      苏灼之接过来,好奇地打量,“这上面写的什么?纸也很特别,不像是常见的那些。”

      他捏着轻轻摩挲了一下,有些粗糙,是他绝不可能用的品质,但上面看不懂的图案居然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可能以前在书房里见过?下回有时间找找看好了。

      “先收起来吧。”

      虽不贵重,但也是别人一番心意。

      苏灼之不清楚那两小张纸是什么,谢玦却是看得分明,纸上蕴藏的灵力。这是正道符修画的防御符,遇到危险时,能抵挡一击,无需调动灵力使用,普通凡人带在身上也有效。

      就像苏灼之在皇宫碰到的小妖,如果他有灵符在身,完全可以争取到逃跑的时间。

      谢玦忍不住想,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学画符,否则,如今也不至于让苏灼之随身带着别人画的符来以防万一。

      他出声说:“少爷出门时,可以把这两张符带上。”

      苏灼之吓了一跳,之前都没注意到他在,感觉像凭空冒出来一样。

      “你怎么在?!”

      苏灼之很记仇,不可能轻易原谅谢玦。他才不要一个不听话还反过来欺负主子的仆从,心里只想让谢玦赶紧滚蛋。

      “我不想看见你,给我退下。”苏灼之不满地挥了挥手。

      谢玦钉在原地,不走。

      庆平见小少爷又要气得炸毛了,连忙过去劝谢玦,压低了声音说:“我知道你灌药也是为了少爷好,但他这会正在气头上,你就别倔了,先躲着点,等过两日少爷气消了,你就能回来了。”

      苏灼之听不清他们嘀咕什么,不爽说:“庆平,过来给我念话本,我眼睛看累了。”

      庆平哎了一声回应,快步走过去时,还不忘给谢玦使眼色,让他赶紧出去。

      最终,谢玦冷着脸,出了房间,甚至出了苏府。

      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但再回来时,身上携着森森寒意,仿佛从冰窟里出来的。

      那是杀妖泄愤后残留的杀意和妖气。

      皇宫里那只大妖不方便杀,附近暗中作祟的小妖就被他杀了个精光。

      苏府周围一个大圈成了真空地带,京城中蛰伏的妖怪都知道了,那里有个疯子,千万别不长眼靠近,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谢玦杀到一半,忽然停下来。剑下的小妖稀里糊涂逃过一劫,瘫软在地,不知道疯子为什么不杀它了,但总算是件幸事。

      其实谢玦停下的原因很简单。

      小少爷喝药的时间到了。

      如今在他心里,苏灼之几乎等同于一个易碎的琉璃娃娃,脆弱得不可思议。一场风寒就能伤了身体,气息奄奄,根本没有理由任性不喝药。

      他盯着的人,死于小病,而不是折于他手中,是有多荒谬。

      谢玦进屋时,苏灼之果然又在抵抗喝药,盯着那药碗,跟看仇人一般。

      当他看见谢玦的身影时,条件反射一紧,总感觉他又要来强行灌药,连忙抱紧药碗,警惕地瞪着他。

      “你不准过来!”

      谢玦停下脚步,盯着他平淡说:“少爷乖乖喝药,我自然不会做什么。”

      威胁,这绝对是威胁!

      苏灼之若是只猫,这会肯定浑身的毛都炸起来,耳朵下压,龇牙喵呜叫了。

      可偏偏,他还奈何不了谢玦。因为谢玦武力值太高了,整个玉澜堂的仆从一起上,都不一定拦得住他。

      或者说,诱之以利?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谢玦又好像挺缺钱的样子。

      他思索着,发现谢玦又有迈步往前的意思,终于不情愿地捧着药碗,憋着气,闭眼大口大口喝。

      好不容易喝完,苏灼之撑在床沿不停咳嗽,苦得舌头都不想要了。

      他接过蜜饯塞进嘴里,整个人蔫哒哒的,乌黑的双眼潮湿含泪,看着很是可怜。

      没想到,喝个药都能哭。

      谢玦很意外,但转念一想,这是小少爷,似乎又不奇怪了。苏灼之这样娇气脆弱的人,应当一辈子被娇养,藏在华美的宫殿里,不受一丝风雨。

      苏灼之察觉到视线,对上眼神,就知道谢玦在嘲笑他被药苦到哭,顿时恼得抄起手边的枕头扔过去,气鼓鼓骂:“哭你爹!”

      他只是被药的臭味熏到眼睛而已。

      这次,谢玦被骂也没什么情绪,反倒是心里一松。苏灼之现在有精力骂人发脾气的样子,比躺在床上虚弱不动时看着顺眼多了。

      他心情好,苏灼之可是一点都不高兴,砸过去的枕头话本都没中,全被他稳稳接住了。

      苏灼之气闷,拉起锦被往自己身上一盖,背对着床外躺下,整个背影团团都透着对谢玦浓浓的不满。

      他缩在被窝里,愤愤地用力咬着蜜饯,仿佛咬的是谢玦的狗头。

      躺了一会,苏灼之又忽然坐起身,漂亮的眉皱着。

      被窝里都是中药的臭味,他感觉自己被药泡透了。

      他忍无可忍说:“我要沐浴。”

      庆平应下,出门去做准备。

      苏灼之蹭到床边,伸着脚去够鞋。谢玦上前,替他把鞋子捡来,想替他穿上。但苏灼之不让,很嫌弃地伸手推他。

      “我自己来,不用你!”

      可也许是刚退热不久,又在床上躺了一整天,他手脚都是虚软的,脚踩在地上跟踩棉花一样。

      刚推开谢玦,他就差点摔了一跤,幸而谢玦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他。

      但就算这样,苏灼之也紧抿着嘴,不道谢,绷着脸甩开他,坚持自己一个人往院落后方的浴池走。

      庆平考虑到少爷还在病中,不适合泡浴池,所以准备了浴桶,劝他先简单洗洗。

      苏灼之同意了,走到屏风后,迫不及待脱了被药味熏透的外衫,衣裳半褪时,他像是感觉到什么,转身看去,却什么都没看见。他歪头疑惑,随后继续脱裤子。

      门外,谢玦下颌绷紧,神情古怪,耳根甚至泛着点不正常的红意。

      他满脑子只有一句话。

      ……居然是粉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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