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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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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庆安捏着手里的题集,又不想承别人人情,又不想放弃好容易找到的题集,十分纠结。
“都是读书人,出门在外谁还没个不趁手的时候呢?”奚昭笑了笑,“等你下次忙空了,把钱放在这边柜台,我顺手来拿了就是。”说着他转头问伙计,“伙计,这样可以吧?”
毕竟现在可没有移动支付,再说铜板和金银都重的很,奚昭以前看剧,剧中的公子哥动不动就是一万两银子,实力演绎什么叫挥金如土,但实际看到一万两的重量,公子哥身后恐怕要拉着一辆马车,走到哪儿撒到哪儿。
银钱不凑手找人借一借,很常见。
伙计机灵的说,“可以可以,这位公子也是老客,我认识的,决计不会让别人拿走的。”
连怎么还都商量好了,王庆安心里负担也轻了,他娘从小教导他不要随意受人恩惠,他也一直牢记在心。
因为两人也不熟悉,于是互相留了一个姓氏算是证明,王庆安小心的把题集塞进怀里,就跟抱宝贝一样带了回去。
奚昭跟张家平又在店内逛了逛,没发现其他感兴趣的书籍,于是继续去逛下一家店铺。
逛新书店是带着目标的,要买什么书籍早就定好了目标,那逛旧书店就是淘宝一样的乐趣了,用低廉的价格或许能够找到心爱之物,或是从前的旧版绝版书籍。
张家平还在兴致勃勃的说:“听说从前有人淘到了一本古书,当时没当一回事,还放在家里垫桌角,偶然被一个书生发现,那本古书竟然是前朝某个大家的家藏宝书,被不争气的后人卖了。”
张家平充满了捶胸顿足之意,“真是暴殄天物啊!要是落在我的手上,我一定好生保存起来,用最好的书匣,最好的防腐香料。”这种能够传给后人的藏书,他怎么就没那么好的运气呢?
“咦,我听到的版本是古画啊?”奚昭惊讶,“难道不是一个书生花二十文买了一卷画,本来是想装饰家里随便挂挂,结果是某个大家年幼时的涂鸦之作,最后被闻讯赶来的收藏家买走了?”
他们两互相对视一眼,奚昭忍不住托起下巴:“这难道就是营销手段?”谁说古代人就一定傻的?利用消费者的心理这点,他们明明走在时代前沿好么!
张家平扑哧笑了,“管他呢!”
逛旧书店就是个乐趣,能不能赚到钱都是后话。
他们钻进旧书时,店内已经有不少来淘宝的人,各自选了一个位置站好,迫不及待的翻起来。
奚昭更中意的是游记或者地理志之类的东西,能够了解这个时代其他地方的风土人情,这不,他从里面选出了好几本,都是讲其他州郡的事的,当然还夹杂了不少的志怪传奇本,他略翻一翻就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剧情。
他随手把那本志怪书一放,张家平看到封面立刻捡了起来,“哇,这你都舍得扔?这不是我找了好久的那本《侠女传》吗?市面上没有,我只看了上,没找到下,今天居然在这儿看到了。”他
兴致勃勃的翻开,一目十行的阅读起来。
最后他发出一声惨叫,“是谁,是谁居然撕掉了最后几页!”他心心念念的结局啊,就这么从手
里飞走了!比他根本没看到剧情还要让人悲愤。
这种情况,也就比看探案小说,凶手一开场脑袋上就顶着“凶手”两个字差一点儿了!
张家平又气又堵心,连忙去问伙计《侠女传》还有没有,奈何这是旧书,要是书堆里没有,就真没有。
张家平被勾起了心思,不死心的在旧书堆里翻腾了半天,最后遗憾承认,的确没有了。
而这时候,奚昭已经翻到另外一本感兴趣的书,应该是某人的炼丹笔记,记录了一些初级化学知识。虽然读书人都以正统为重,仍然有很多人发现了化学物理现象,并且记录下来
只可惜这本笔记只写到一半,剩下的一半全是空白,笔记的主人记录了一些炼丹的副产品,偶尔会炸炉子,还有沙子被烧后,变成液体的事情。
要是他研究下去,未必不能研究出玻璃和火药。奚昭遗憾的合拢笔记,准备买下。
结账的时候,张家平又找到几本话本,但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他最想要的还是那本《侠女传》的结局。
“你真的想看?”
回去的路上,奚昭冷不丁问。
“嗯嗯!你下次帮我留意留意。”张家平撅起嘴,不爽的很。
“其实我能猜出后面的结局,前文都提示过的。”
“真的吗?我不信。”张家平露出主持人同款疑惑脸。
“咦,那我这样说算是剧透吗?”
“我已经看到快结局,这算什么剧透啊!”张家平快要抓狂了。“女主角被追杀,马上就要死掉了!前面是悬崖啊喂!”
奚昭这才慢慢说来:“你瞧这里,设定了伏笔,悬崖是三面环水的,下方有渔民打渔,而且女主的设定不是渔家女吗?她可以假装坠崖,然后用浮水脱身,还有男主接应的。”
“男主又是从哪儿跑出来的?他不是远在千里之外?”
“他就是下面假装渔民那个啊!看这句,撑篙的手掌上露出一颗痣来,正好在虎口。”奚昭指了指其中一句。
张家平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再说女主认识的朋友其实是微服私访的大官,等她脱身后,自然能够报仇雪恨吧。”结局虽然被撕掉了,但是前文的伏笔足够,猜也能猜到。只是张家平没怎么看过志怪小说,看不出所谓的套路。
被点出这些后,他又快速的翻了一遍,满足的叹慰:“我舒服了,总算知道结局。”虽然这个结局是描述出来的,但他晓得,女主的未来肯定是光明灿烂的。
但是他的就不一定了。
休息后,再进官学第一件事,就是看布告栏上的成绩公布。
四个班级占据了四个布告栏,从高到底一一排列,红纸上用金笔写着个人的名字。
张家平找完第一张纸还没看到自己,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完了完了,这次名次铁定下降了!
果然,他在七十多名才发现自己的名词,露出窒息的表情。
他逝去的零花钱呐!
奚昭也看完了自己的名词,比预想的低了一点,他还要继续努力啊。
“你考了多少名?”张家平没忍住问,然后又摆摆手,“算了,我看脸色都晓得,肯定比我强。”
“还行吧。”比上次前进了四名,他刚好在十六名的位置。
张家平更加垂头丧气了,“哎,我可怎么回家交代啊?”
“这次是月考,还有机会,在岁考里扳回来。”奚昭安慰他,“这也算是欲扬先抑降低期待值?”
毕竟月考只是官学内部的,岁考才是重头戏。
张家平虽然很郁闷很烦躁,但一想到要是岁考考的更差,那就不是扣零花钱的事情,岁考完成后差不多腊月二十五,放假到正月十五,这期间到处都是走亲戚的,要是让张爹丢了人,那可真的死翘翘。
“好!剩下的一个月,我得拼命学习了。”张家平深吸一口气,“从今儿开始,昭昭你什么时候学,我就什么时候学!”
“好啊,我监督你,要是逃避一回,以后我可不喊你。”学习嘛,催着赶着,也没有自觉学习效率更好。
张家平慎重的点头,决定了自己接下来一个月的悲催命运。学啊,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扣零花钱的威力实在太大,张家平拿着成绩回家后,哭丧着脸开始死命学习。
早晨来的时间没法子更早,就努力延后学习时间,在下学之后还要抱着书本猛啃一阵子,练字的数量也比从前多了。
但是,面对背课文时,他还是觉得很棘手。
“这些东西叽里咕噜的,背了上句忘下句,不是这里漏就是那里漏,到底要怎么记才能不忘记呢?”张家平很苦恼。
“其实有一个简单法子,培养起来可能会很困难,但也很有效果,要学吗?”奚昭回过头来问他。
“学啊!”这种大招摆在面前,不学是傻子啊。
奚昭组织了语言,想要告诉他,“其实你看,不论什么样的文章,都是有逻辑性的,前后文也是
连续的,只要找到其中的逻辑性,捋一捋就能填补上。”
他看张家平还是懵懵懂懂,就举了一个更简单的例子,“比如说,一篇游记文章的逻辑,肯定是慕名风景,路上出发,途中见闻,风景全貌,众人惊叹,意犹未尽这么五个部分组成的,少了任何一个部分都不完整,大家都是这么写的。如果这会儿少了一个部分,你通读一遍,立刻就能发现,就知道欠缺了哪一部分。再根据模糊的记忆填补,上下文一拼凑,就能揣摩出来。”他就是一直这么背诵的,但是需要大量的阅读文章,培养这种逻辑。
张家平听的似懂非懂,还是点了点头,“我好像明白了一点,但是需要多试试。”
总觉得,从前被覆盖在面上的一层纱,被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