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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探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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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会所VIP包间里,李沿镐不满地看向洛彧折:“你们是打算袖手旁观?”
洛彧折玩味笑看他:“你的请求里带了私心?”
“你说什么屁话呢!”李沿镐气急。
章帧洋忙掐火:“息怒息怒,审慎那个小公司能能到哪去,不过是顺便消费我们生产的邹窒而已。还有沿镐,你小子不会真的对商品产生感情了吧?”
咧开的笑满是嘲讽。
李沿镐一口否认:“他凭什么?不过是我们赚钱的工具而已。”
在他们眼里,邹窒这类人连打工人都不算,只能是出道前就被明码标价的商品,只能在市场流动。
洛彧折笑得更开,却妩媚得令人脊背发凉。
他看出了李沿镐的遮遮掩掩,但没打算戳穿:“既然如此,那就开始清理网络吧。”
说完抬手一个响指,走进来一个笔挺的正装男人,是他的助理。
洛彧折:“联合MK和TK,撤下所有谌独和邹窒相关微博。”
男人微点头:“是。”
章帧洋一门心思转移:“这次的新产品怎么样?”
李沿镐神思却不在讨论上。
洛彧折瞥了一眼李沿镐后揶揄:“能唱能跳。就目前隐藏状态的圈粉能力,不亚于三年前的N-G,就是学历背景有些堪忧。不知道6月10日这个出道日,直接和发布新专辑的D-Day硬碰硬会不会被碾压。”
话是故意说给某人听的。
李沿镐果然炸毛:“哼!那个小弟弟[D-Day的蔑称]组合能舞到哪去,不给他们半点热度,让他们哑巴吃黄连,我看他们还能舞到哪去!”
章帧洋喜欢泼冷水:“上次他们国内不也一点热度都没有?但专辑销量仅次于N-G,且国外热度居高不下。而且,那个破公司将‘真诚’理念融入他们的专辑概念后,还真感动了不少人。”
李沿镐脸色变得阴沉:“既然他们那么喜欢音乐,那就用音乐杀了他们。接下来一个月,MK集团会负责切断他们和媒体的沟通,至于找上他们的音乐合作伙伴,可能需要你们截胡。如果有哪个音乐公司或音乐人瞎了眼不听劝,我会让他付出代价!我要让一穷二白的他们在音乐里绝望!臭水沟里出来的老鼠永远只能是老鼠!”
洛彧折拿起红酒摇了摇,红色液体碰撞杯壁,视线穿杯而过,对面的李沿镐恰好浸在滚动的红色液体里。
李沿镐起身,眸色黯淡:“夏天到了,蚊子真吵。”说完冷着脸离开。
章帧洋对着消失的背影噗嗤出声:“李沿镐这小子也是够恶心的,竟然和邹窒那恶心的东西搞在一起这么多年。这么说来,自从上了邹窒后就没找过人了吧?看他那晦气样,不会是真喜欢上邹窒了吧?现在特么的不会是真的想为邹窒复仇什么的?”
章帧洋越说越觉得鸡皮疙瘩起一身:“真会瞎折腾,也不怕惹上条子。要不是上一辈家族世交,老子早就把他踹远了。”
洛彧折和事佬笑:“这些话私底下说说就好,要是没有沿镐,三大娱乐巨头公司可就不复存在了。”
“洛彧折,你小子装什么圣人君子呢?!明明想铲掉或收购MK吧,你们最近不是在那方面活动频繁吗?”章帧洋毒舌且自私在三人中是出了名的。
三人性格十分迥异,但他们的友谊还是从小延续到了现在,所以也算另一种层面上的坚不可摧。
当然,身份认同有之,利益勾结有之。
洛彧折挑起嘴角:“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收购MK,而不是TK?”
“什么?!”章帧洋瞳孔瑟缩。
虽同为娱乐公司,但洛彧折家的LK集团确是实力最强,所以白泽的新部长才会是他。
他还想收购自己家的“TK”?
章帧洋不安起来,洛家他从来不敢惹。
小时候同住一个别墅区,洛彧折长得俊美,总被长辈们当成漂亮瓷娃娃宠爱,他骨子里厌恶,想像哥哥一样被当作英俊男子汉。
可也奇怪,摔跤了就会皱着鼻子哭着找哥哥;在学校被说像美人会几脚狠狠踩在人脸上,被父亲罚跪祠堂两天两夜倔强不屈,听闻哥哥从学校赶回来,那豆大的泪就滚个不停,抱着哥哥委屈极了。
高一那年,洛家长子被逐出家门杳无音信,洛彧折就变了,再没人能从他冶艳的容貌上看出情绪。
正如此刻,他笑得倾城,却带着毒性:“开个玩笑而已,不要这么紧张,你刚才不也这么开沿镐的玩笑吗?我不过是按着你的模板试了下。”
章帧洋脊背发凉,刚才自己漏嘴说他家公司最近活动频繁,不就相当于自爆自家公司在监视吗?洛彧折并不是轻易将涉及利益的事情抛之脑后的类型,以他以往的手段,一定会反击的……
洛彧折从来不仁善,而是蛇蝎美人,到值得释放毒液的时候就会展露无遗。
现在,那个时候是要到了吗?
仅是想想就后怕,章帧洋急忙转移话题:“谌独那小子和条子有接触。”
洛彧折抬眼:“谁?”
“炎阳刑事侦查局的陆惊尘。我派人查了一下,竟然无法深挖,具体的身份信息全都设置了权限,连黑客都破解不了。炎阳刑事侦查局登记的档案也只有他幼稚的入职宣言和概括性的普通学历、普通经历,显然和一来就稳坐队长职位的他不符。不知道他的后盾有多坚固,竟然能够混进去。姜仇那家伙也是,无缘无故就和谌独接触,还带入白泽,事情真的那么简单吗?”
洛彧折的笑敛了些:“那就从谌独的过去查起。”
章帧洋眼中带刺,投向变得狠厉的洛彧折,不再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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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收押在炎阳刑事侦查局的浮肿男和瘦削男迎来了入狱的第一位探监者。
来人黑色修身西装,散发的强大气场让人生畏,出口的话却有礼有节得让人悚然:“两位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
浮肿男坚定回视那幽深眼神:“明明说好谌独那小子会死,你出尔反尔,竟然敢碰邹窒老公!”
姜仇嘴角带笑:“这位先生,可别血口喷人。在邮件里我只是提了一嘴‘谌独的热度已经超过邹窒,且手中持有邹窒的把柄’。可是呢,你们竟然起了杀意,还自导自演来警局上演一出顺水推舟。如今又要污蔑我吗?会不会是我太心慈手软了?所以你们才这么蹬鼻子上脸?”
他话语轻巧,却让人觉得被恐吓。
瘦削男不语,但突兀的颧骨上方眼神犀利。
姜仇语气平缓,一字一句:“还有,不妨提前告诉你们,那位猥琐先生出事时穿的威亚可是你们先确认过的。”
浮肿男惊呼:“什么!!!!那个损坏的威亚我明明放在了谌独的位置……”
瘦削男像干尸般,伸出气得颤动的手直指:“你……你是视频里说话的那个人!‘猥琐先生’……语气一模一样……”
姜仇微微一笑:“先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学历还是很重要的,而不是混成现在的私生饭。”
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直找不到宣泄口的浮肿男直指姜仇,狂喷怒火:“所以一开始就是你设计的!视频是你拍的,就为了帮谌独出气!!”
姜仇面无表情:“我不喜欢磨磨唧唧来着,你们的智商真是堪忧。好了,人被你们杀死了,承担一下责任吧。”
瘦削男吼:“凭什么,都是谌独做的!都是因为他!都是……”
“4月1日,红色发绳。”姜仇自深渊而来的声音。
瞬间,空气凝固,瘦削男欲出口的话全都堵在了喉间,瞪大了眼看向姜仇,浮肿男则忍不住喉结滚了滚。
姜仇笑:“看来二位很识时务。那么,接下来也一如既往吧。”
起身,不留一丝暖流。
陆惊尘刚从鉴定科回来,手里拿着现场取证的结果文件袋,脚步顿住,看着迎面走出侦查局的姜仇。
姜仇先问候:“又见面了呢。”
自上次姜仇无缘无故警防自己接触谌独后,陆惊尘就知道他肯定已经知道自己的警察身份,也就直言:“你为什么在这?”
“陆警官不知道吗?是您的同事传唤我来的。”
陆惊尘皱眉。
“那么,先告辞了。”
姜仇走向了自己的车。
陆惊尘跑进侦查局,径直去找许深。
许深却在前一秒跨入了审问室,开始审问突然说要招供的浮肿男和瘦削男。
时间嘀嗒过去,隔着玻璃,陆惊尘知道了浮肿男和瘦削男为了惩罚谌独而间接误杀邹窒的来龙去脉,推翻了谌独策划一切的说法。
然而他却不知道两人隐瞒了姜仇发视频这一导火索,而是将其改为他们就是捡到谌独相机的人。至于ID为什么会有弘瑞斯都上流圈层的标识,两人说精通程序设置,而归还方式是放在约定地点就走,并没有直接见谌独本人。
为了证明这一点,传唤了谌独来确认。
陆惊尘:“你的相机被人捡到过?”
谌独:“是的。”
陆惊尘重新问了一遍关于相机的事后,最后问:“是谁捡到的?”
谌独回答:“我没有见过他,他指定了放置地点后我去取。”
对上了,但陆惊尘总觉得哪不对劲,可也不能再问什么:“好。我送你回去。”
谌独婉拒:“不用了,有人来接我。”
陆惊尘脑海里蹦出那个让自己心情不快的人。
果然,把人送到大厅,姜仇走了过来。
谌独看了一眼陆惊尘致谢。目睹一切的姜仇皱了下眉,走近后拿过谌独的拐杖,揽着腰。
谌独慌乱看他,姜仇脸上怒火仍在:“要不背?”谌独乖乖任凭处置随他走。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陆惊尘攥紧了拳头。
姜仇帮人系好安全带后发动车辆,整个流程干净利落,只是一言不发,不断散发低气压。
谌独却陷进谎言的折磨里,刚才他说谎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尽管他知道浮肿男和瘦削男罪该万死。
“你和陆警官什么关系?”冷声从一旁袭来。
谌独摸不着头脑,怎么突然问这个:“什么?”
姜仇嗤一声:“我看他恨不能将你绑在他身边。”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呢?!”
谌独皱眉,怎么会扯到那些……
脑海突然蹦出一个念头:“你在吃醋?”
说完自己都觉得离谱,不是不断提醒自己只是演戏的关系而已吗?怎么能这么大开脑洞?
姜仇面无表情:“吃醋?”是真的疑惑。
谌独却越发笃定,因为他的一言一行,虽然自己不想相信,但是……
“难道不是吗?每次你看到我和陆警官见面,整张脸都点上了火。”
姜仇刹停了车,看向谌独:“可能是吧。”
谌独怒火蹭地就上来了,为他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怎么都感觉自己被他牵着鼻子走。
清凉气息扑鼻,谌独伸出手抵住他结实的胸膛,“干什么?!”
姜仇嘴角起弧度:“所以,小谌独以后不能再靠近那个男人。”强势的占有欲散发。
谌独被这亲密距离惹得烦躁,感觉耳廓又发热,“你管我!”
没必要妥协,姜仇分明不是自己什么人。
姜仇脸色刷地变了,握住谌独的手腕,额头相抵:“谌独,我生气了。”
自地狱涌出的声音,却又带着求而不得的悲泣。
谌独脑袋霎时一片空白,以往强势的姜仇是不会这样的,现在怎么会是需要疼惜的感觉?
不知被什么牵引,谌独微抬着下巴,唇与唇逐渐靠近。
“嘀——”
明明靠停了,后面还是有车故意找茬催促。
谌独回神,猛地推开姜仇,回想差点碰上的唇,整张脸都发热,也很自己不能自持。
姜仇笑着启动车辆,十分好意地说:“难得小谌独主动,竟然就这么错失了。”
谌独低吼:“闭嘴!”
姜仇勾起嘴角,幽深眼神看着前方。
·
回到公司,休息区悬挂的液晶电视上播报新闻:
「最新消息,邹窒死亡案件自首的两位犯罪嫌疑人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同时,经举报,两人也是今年4月1日淋城“红色发绳少女死亡”事件的犯罪嫌疑人。」
谌独打开手机,炎阳刑事侦查局已经发布了的案件通报详情。
浮肿男和瘦削男是邹窒的私生饭,将拍到的各种邹窒行程图、视频等都高价贩卖给了娱乐公司或个人。拿到的钱则用去经营另一条拐卖绑着红色发绳少女的产业链,本来一切称心如意,不料有一个少女逃跑,只好将其处理掉,至此东窗事发。
真是天道好轮回……
谌独视线从屏幕移开,刚才他在刑侦局说谎了。
在跨入侦查局前姜仇给他打了电话,跟他说了瘦削男和浮肿男的罪行,顺便玩味地提了句坏人应该被绳之以法。
他不解这和自己去接受审问有什么关联,直到当陆惊尘问他“谁捡到了相机时”他才恍然,这也是姜仇预料之中的吧,是要自己打个幌子掩藏他吗?
他知道姜仇的最终目的没那么简单,肯定没那么简单,竟然能优先刑侦局找到“红色发绳少女死亡”事件的嫌疑人。他的情报网比侦查局还完备,像是营业了多年……
明知道这些,自己还是说谎了。
他发自内心地感激姜仇,就算他带着目的。
那个说着“猥琐先生”的好心人,就是姜仇。这是他后知后觉的笃定,那天,一股清凉拥住了自己。
他总是那么巧合地替自己解围……
姜仇挂断电话末了还说了一句:“每个人都有软肋,抓住了,他就只能乖乖臣服。”
谌独觉得那自幽处传来的声音可怖,自己也只能臣服于他的脚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