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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游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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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仇提前收假回了江上医院,没跟谌独说一句话。之后几天谌独去找他,回复都是不在。
他突然找不到姜仇了,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一直都是这样,哪天姜仇不主动了,自己就会失去他,已经黔驴技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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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瑞斯都篮球场上,姜仇坐在长椅上出神,额前发汗湿,眼神空洞。
好友扔给他一瓶水:“你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像吃了火·药一样?”
说到好友,这次还真的是推心置腹,对姜仇无话不说,毫不避讳。
高中之前关于姜仇的传闻,少爷们要么避之不及,要么为了家族利益小心翼翼靠近,少有这么几位是发自内心与他交好。
当然,姜仇知道为什么,因为他们的事业永远不可能竞争,这才是关键所在。
预知未来不会刀锋相见,所以此刻就坦诚相待。
姜仇仰头喝了几口,平淡一句:“不能发生关系。”
好友到嘴的水一口猛咽下去,呛得不轻:“什么?你个疯子!!”
这秋高气爽的,也不能烧坏了脑袋啊,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光天化日之下,怎么思想能够这么……不可理喻。
说了大实话,姜仇也不能再解释什么,手放在膝盖上,水瓶悬着。
这几天他虽然避开了谌独,可是那蛰伏的东西却一直催促他,他那么需要谌独,无论是身还是心。
好友觉得他这副面孔也实属稀奇:“还有人能牵绊住你?”
“嗯。是个让人绞尽脑汁,不愿臣服的人。分明都还没认真接触过我,就那么愚蠢又固执地留在我身边。”
好友的重点:“意思是,缠着你?”
姜仇佯装一笑:“算是吧。”
“什么啊,没头没尾的一个概数。这太不符合你的风格了,你不是最讨厌拖泥带水的吗?”
姜仇轻晃水瓶,透澈的水撞击瓶壁。
是啊,一个不喜欢被牵着鼻子走的人,他怎么就是放不下呢?从一个吻到另一个吻,从一次亲密接触到多次,怎么总想着要从他那获得更多呢?
好友见人又面无表情出神,也不再关心他的私人情感:“走吧,好久没见面了,请你吃一顿!”
聚一起还是泡汤了,陆惊尘正等在他的车边朝姜仇的好友说:“麻烦回避一下,我想跟姜仇聊一会儿。”
板寸头搭着挺直的腰身,怎么看都带着正义的威严。
当然,好友并不知道陆惊尘是刑事人员,皱着眉觉得这人口气有些大了。
姜仇:“下次我请你。”
好友这才没多说就走了。
姜仇讥讽:“陆警官这是找了我很久?还不如直接借用一下校广播来得快?”
陆惊尘并不打算废话:“装成正常人的样子混迹,不会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个正常人了吧。”
“如果陆警官来就是想这么揶揄我一下,我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您不觉得浪费时间吗?”
陆惊尘直奔主题:“离谌独远点,不要再派专人监视他。”
姜仇眼神变得幽暗:“谌独托你传话的?如果不是的话,插手别人的感情干什么!”
“邹窒出事的前一天晚上,你一直都跟着谌独却没有及时出手相救,等到他掉下去,那两个私生饭离开你抄恰好出现,这是怎样的一种巧合,时机能这么顺当?”
姜仇面无表情,但眼神有暗流涌动,也有被戳穿的隐隐不安。
陆惊尘自顾自地下结论:“原因只能是,你才是幕后黑手,是你在背后指使邹窒那两个私生饭伤害谌独。”
“陆警官,留着嘴不是让你满口胡言的,您有证据吗?”虽说话里是占上风,可身体却出卖了他,他已经开始戒备。
陆惊尘显然注意到了他的防备,但赤·裸裸的现实也让他无措:“证据……暂时没有。但是,总会找到的,所有的犯罪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你也不例外,既然你做了,就一定会有你被逮住的理由……”
姜仇眼神微动,嗤笑:“所以陆警官现在是凭借理论来对我宣判吗?这就是你所追崇的正义?”
陆惊尘强压往上窜的火气:“鞋子。”
姜仇皱眉:“什么?”
“我们从现场搜集到的鞋印中发现了符合你的鞋码,即便隔天的工作人员也有不少走动,但尺寸都不符。其次,鞋印被发现的位置也很有趣,竟然是在三楼。就算你的口供里提到‘在一楼发现谌独就带人离开’,但那并不意味着你没提前踩点过。虽然这也并不能直接证明就是你,但是罗卡定律发生效用了,而这仅仅只是个开端。”
姜仇神情松弛,秋风却开始狂妄,席卷微尘横扫两人之间的空隙。
陆惊尘觉得有动摇他的可能:“有人盯上了谌独,早前网络上发布谌独那晚只身到废弃化学楼的视频就是个前例。谌独的黑粉数量堪称庞大,你应该知道上周他被‘死亡威胁’,而嫌疑人就是邹窒的粉丝。所以,只要你能承认你的所作所为,我就有能力帮谌独自证清白,没有谁敢蔑视法律的威严。”
其实就是谌独跟他说“很困”那天。
回公寓之前他收到了工作人员转交的礼盒,说是粉丝亲自拿到公司门口要送给他。公司早在三年前就告知粉丝D-day不收任何除书信外的礼物,工作人员很是为难,那粉丝竟就下跪说里面不过是自己亲手做的工艺品,推搡间工作人员不忍,安检过后还是转交给了谌独。
那时十一点,疲惫一天的谌独正收拾准备回去。瞥见工作人员放在桌上的礼盒,也不好送回去,于是拆开礼物,那一刹那他连退两步,礼物落地掀翻,大眼陶瓷娃娃中空的腹部衔着一只血淋淋的人手。
白纸条上是血写出的歪歪扭扭字样:「演唱会那天,我会把你杀掉。」
他们确实有开演唱会的打算,可策划案没出来也就没有对外声明,他不知道这个粉丝怎么知道的,难道又是那封匿名邮件的主人?
那晚谌独愣在原地很久,面色惨白,还是来叫他离开的凛哥见状报了警,陆惊尘等人将人抓获。谌独是自我冷静了几个小时后才回的公寓。
而这一切,姜仇都不知道,不知是监视谌独的人睡懒觉,还是别有隐情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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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惊尘见姜仇表情又凝重了不少,以为成功近在眼前,不料姜仇勾起嘴角:“您这脑洞建议确实很诱人。但是,我总觉得我是在和满嘴思维虫子的人对话,完全不知所云。还有,陆警官是不是应该摆正一下自己的位置?谌独是我的人,您可不能越界,不然我保不定会对您做些什么。”凛冽的目光投过去。
陆惊尘心下一个激灵,克制着怒不可遏:“表面上人畜无害,实则人面兽心,装成正人君子的样子恣意妄为,都不觉得可耻吗?社会因为有你这种变态而感到耻辱。希望你藏好肮脏的一面,不要被我逮到。”
姜仇嗤笑,玩味地看着狗急跳墙的人。
陆惊尘觉得能想到来说服姜仇的自己脑袋肯定是被驴踢了,甩下一句:“自己掂量掂量我说的话,如果你真的有那么在意谌独的话。”
转身离开,留下怒火滋燃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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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独从公司出来往地下车库走,压低鸭舌帽把自己挡了大半张脸,自“死亡威胁”风声之后,舆情使他时刻陷于危险之中,凛哥尽己所能地守着他。
“谌独!”这熟悉又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声音不是姜仇还能有谁,“别这么惊讶,去我那,我有事要说。”
凛哥早已先一步将谌独挡在身后,意味明了。
谌独说:“哥,他不会伤害我,有事我会打你电话。”
凛哥当然还是想阻止,但每次谌独有难姜仇总是及时救助的事实还是让他讪讪停在原地目送。
回到公寓,谌独摘下鸭舌帽揉弄了一下头发,最近的事还有姜仇玩失踪的事逼得他有些心神不宁,出口的话有些迫切:“出什么事了?你没事吧?这几天去哪了?”
姜仇怔愣,转而一笑:“我只是觉得得跟你坦白一件事。”
谌独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受伤那天我确实不是巧遇你,而是我早就知道你会被私生饭跟踪,所以,螳螂扑蝉黄雀在后,我出现的时机才那么及时,阻止了小谌独可能因为晕血而被抛弃在废弃楼这个事实。”
突然提几个月前的事?
被跟踪,谌独是有想过,毕竟这是他的职业身份所需承担的后果。但是,那晚被姜仇跟踪这个事实让他不知所措,那他为什么没有及时阻止那两个唯粉,还是说,这一切都是……都是姜仇指使的?现在他是在间接坦白这个?“死亡威胁”的事情也早就应该知道了吧?
如果他的双手间接沾过鲜血,自己却和他……
几乎是吼出来:“你接近我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姜仇笑:“目的?可能是因为我对你感兴趣。我喜欢和你接吻,做的时候你的反应我也很喜欢。这样的念头我也难解,难道仅仅是因为对象是你吗?”
谌独被震在原地,无论怎么拆解姜仇的话,他都无以反驳,别人的情感无论好坏,他又怎么能反驳?
继而,姜仇压制的冷声似是从灿烂晴空跌入万丈深渊:“我说过,别刺激我。”
谌独应激迎上目光,姜仇凑近逼视的幽深眼睛装满了他,下巴被捏着扬起固定。
这样的姜仇让人生怖,你永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袭向你的致命点。
谌独的表情因为恐惧,或者该说,突然知道混乱的真相而越发皱成一团。
两人冰冷的视线交织,姜仇没有移开视线,就着谌独被捏得微开的唇角吻了上去,停了两秒撤回身子放开手。
谌独眼睛眨都没眨一下,脑海彻底混沌。
姜仇面无表情地说:“今晚就睡这。你知道外面的态势,你一个人……”
“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谌独已经转身迈开脚。
姜仇皱眉伸手拦腰,把谌独侧转与自己面对面。
谌独怒:“放手!我怎么样不关你什么事!反正都是假的!你骗我!”
姜仇等眼前怒红了眼的人吼完,仍旧没有放手的意思,但语气缓和了不少:“小谌独,我刚才是跟你坦白了,但也仅仅是说的那样而已,你不要随便脑洞大开。而且,你要是出事,那些担心你的人,你打算怎么一一安抚。真到那时候,你还有能力安抚吗?”
谌独果然安静了,如果自己出事,最开始伤心的会是凛哥,他肯定会自责,然后公司里的人,还有丫头们……再怎么想,自己都不能出事。
果然,偶像这个职位,连自己掌握的死亡都变得困难起来了。
谌独挫败地闭眼,语气柔和:“放手。”
姜仇无动于衷看着他。
“我去洗个澡,然后睡觉,睡床上。”
看到谌独妥协样,姜仇的表情松动,放开了手。
谌独垂着眼欲走,姜仇却又捏着他的后颈让他仰头,凑近了笑,看来是故意让谌独睁眼。
“我想吻你,不会是冲动的冒犯。”
说完就探进了牙关触及吮吻,可不过一秒,又是席卷每个角落的有力需索。
谌独紧攥着他的胸前衣发出哼声,但没有推拒。最近姜仇的言行很怪异,他总抓不住他,只能在他来抓自己的时候极力握紧。
姜仇隔开毫厘,才发现谌独的耳廓泛着薄薄的红,眼神也是涣散的,嘴角不由得上扬了点。
谌独被他的笑刺激,双手捧着他的脸狠力闯进了唇间侵占,热意在两人之间螺旋上升。
吻着吻着,谌独听见自己的吟声,姜仇并没有进一步做什么,放了他去洗澡。
谌独很快入睡,姜仇专注地看着他。
再这样被动下去,谌独早晚会离开自己,所以陆惊尘这个变数,起码得让他变得不那么碍手碍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