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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鸳鸯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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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皓有点尴尬,他没想到,从前演的狗血偶像剧的戏码现在出现在自己身上。
从前的他对祁砚爱理不理,现在顾子皓想通,却高攀不起了。
祁砚不大愿意帮顾子皓解决问题。
顾子皓有些傻眼,看看坐在一旁的文子实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有些焦急地上前几步,“大师我之前跑也是因为一时间想不开,现在我想开了......”
“但我不想了。”祁砚淡淡瞥了眼顾子皓,烛檀蹭蹭蹭跑到身后拉住衣角,侧身摸了摸小鬼童的脑袋,“那东西也是聪明的,并没有太过伤害你的健康,又何必如此心急。”
文子实一个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立马得到顾子皓一个白眼。
“您之前不是说,我再这样下去就会开始生病,这回怎么又是另一个说法?”
顾子皓眼神怀疑地盯着祁砚,他是骗子这个想法又一次滑过,虽然这家伙模样气质确实有那么一点唬人,可他也是见过世面的,娱乐圈里什么模样的顾子皓没见过。
“意思就是,你死得会缓慢一些,但到底还是会折寿。”祁砚一点都不委婉,文子实又是一阵锤床爆笑。
顾子皓眼神犀利地盯了祁砚许久,对方对他的视线无动于衷,弯着身子任由烛檀在耳边耳语,也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把戏。顾子皓扯扯一直看戏的发小,本来是想再问问有关这神棍的事,结果文子实会错了意,以为顾子皓是想找他帮忙。
文子实站起身,沉稳了好一会情绪,才开口:“老大,咳,其实刚才他就是太生气口不择言了,瞎说的呢,你别跟这种没见识的人一般计较。”
“什么叫没......”顾子皓差点气炸了,撸起袖子,就要跟文子实掰扯掰扯,究竟什么叫没、见、见、识的人,结果被人一下子从背后锁住,捂住嘴巴不让他说话。
“老大,咱们什么时候能开始。”
轻哼一声,祁砚抬手勾起绑在顾子皓手腕上的红线,另一头无限延伸,看不见红线的尽头。
要是祁砚有千里眼,就会看到远在医院笼子里安静蜷缩的一只鸟腿上,就绑着另一头的红线,这红线随着鸟的羽绒胸脯起伏时亮时暗,好像活物一样在呼吸。
似乎是觉察到自己的命运,红线的亮暗变得快速,顾子皓也变得难受起来。
“老大,”文子实眼见着发小挣扎的力道都变小,颜色跟扑了一层白.粉的鬼...病人似的,他没力气的人放到椅子上,“是出什么事了吗?”
文子实也是看不到红线的,他只能看到祁砚只抬起手,似乎捏着什么东西,小鬼童眼珠子也直勾勾地盯着,单就这个动作,就快要了顾子皓的命。
“没有。”祁砚放下红线,顾子皓猛吸一口气,感觉缓上来了。
“刚刚......就是我以后可能会遇到的情况吗?”
顾子皓瘫在椅子上,一阵后怕。
祁砚挑挑眉,不置可否,反倒问顾子皓确定现在的决定。
“当然。”这回顾子皓十分坚决,他就是馋个美梦而已,谁想要为个梦要死要活啊,而且入他梦的那个狗东西,还想用温柔来pua自己。想到在宠物医院小眯时做的那个梦,顾子皓寒毛直竖,搓着裸.露在外的双臂。
怎么感觉,现在空调温度还太低了呢。
虽说顾子皓很肯定,祁砚却没有马上动手。
“与你牵线入梦的,是一个精怪,它要靠着吸取你身上的东西来修炼成精。”
听着祁砚慢慢说着,顾子皓也渐渐缓了过来,听着祁砚的话,冷哼一声:“什么狗屁精怪还要吸我,肯定不是啥正经的,电视剧里好精怪可都是拜月晒月亮的。”
祁砚又不是精怪,不知道也管不着顾子皓说得对不对,只淡淡瞥了一眼,继续说着:“一开始,它可能对你没多大恶意,但是现在不同,它受伤了,你手腕上的红线一断,那精怪可能会死。”
“......”
文子实还以为发小会直接嗤笑一声,说那家伙死活关自己屁事,结果顾子皓却是一阵沉默。
半晌,才慢慢开口,问:“不会那只鸟,就是你口中的精怪吧?”
不是顾子皓神算,只是渊栾一开始就表现得那么通灵性,仔细算下来,自己出现问题也确实是在救治渊栾之后,而且昨天就碰到那只鸟受伤,这未免也太过巧合。
见祁砚颔首,顾子皓迷茫地挠挠手,“你说......那只鸟,嗯呃,他给我和他绑了根红线,姻缘线?”
“是丧命线。”捏着祁砚衣角的烛檀突然开口,顾子皓望进小鬼童眼中,只觉得寒意顺着相交的视线传递过来。
翻了个白眼,顾子皓还脑补成月老的红线,文子实牙酸得要命,他从没发现自己这个发小还是个恋爱脑,阴阳怪气地说:“对啊,只是就是阴间的姻缘线,你俩这对苦命鸳鸯在阴曹地府能成的。”
“啊不对,你这是精怪给绑的,还不是阴桃花,到时候是你的坟头连着人家。”
“......”倒也不必这么阴间。
听文子实说起阴桃花,祁砚淡淡地说:“亡魂入了地府,若非借助外力,很难与自己无关的人产生联系,托梦交代后事烧烧纸钱都非易事,哪有心思玩什么情爱。”
“鬼就更没那个闲心,就算是厉鬼索命,也不会给活人那么温柔的死法。”
文子实:“......”
顾子皓:“......”很好你赢了,你更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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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那只鸟就是梦中人后顾子皓有些纠结,可说他冷血也罢,现实也好,一想到手腕上无形的红线就像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决定着自己的生死,顾子皓再多的纠结瞬间烟消云散。
其实那只鸟在梦里表现得那么温柔,不也是因为对自己有所求,外表包裹得再甜美,其实本质还不是为了私利。
就像之前再怎么小心,不影响自己的身体去抽取精.气,好像多有情有义似的,现在还不是为了能活下去开始露出狰狞的面孔。
说到底,都是为了自己而已。
而且渊栾抽取的那些东西本来就是自己的,顾子皓难道还有因为对方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少抽取而感动?
顾子皓扯扯嘴角,微微抬头:“我已经决定好了,动手吧。”
既然如此,祁砚也不再犹豫,抬手重新将红线撩起放置于掌心之中,红线也像刚才一样,开始频率快速的一明一暗。
那种光芒并不是很亮,就是亮起也呈现着暗红的,不亮的时候差不多是红褐色。
红线看起来很旧,不新,似乎多次使用过,顾子皓手腕捆绑的地方还有崩线的细丝。
顾子皓再次瘫坐在椅子上,这次祁砚没再放下,而是一把握紧,磅礴的鬼气自指尖汹涌而出,横亘在手指握紧的红线处。
鬼气一出,红线瞬间停了下来,绷直轻轻颤动着。
另一头的渊栾觉察到不对,扑腾着翅膀,从笼子里挣扎飞出,宠物医院的医生拦了好久,最后还是眼睁睁看着它贴着屋顶,顺着飞出大门。
祁砚其实不大懂破除红线的方法,绑红线的渊栾是精怪,而被施术的顾子皓是鬼,他祁砚不过区区一个鬼,问他怎么破这个玩意,从前祁砚会说自己没那个闲心。
不过,不懂也无所谓,他可以直接蛮力镇压。
足够的鬼气完全可以让祁砚鲁莽行事。
“此事了结,你该知道此事的主谋是精怪了吧?”临到最后,祁砚突然停手说了那么一句。
顾子皓有些莫名其妙,呆了一会,迟疑地点点头:“......啊?呃,嗯......啊知道。”所以半路问这个到底是干什么。
祁砚只是微微挑眉,倒没有要解释的样子,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后,握着红线的手稍稍用力,笼罩在周身的鬼气几乎要将祁砚整个包围,浓黑的雾气顺着手,将红线整个吞噬。
红线整个变成黑色,顾子皓手腕上一圈也是一样,他看不到这一切,只觉得手腕无端透着刺骨的寒意,好像一整块冰贴在皮肤上,冷意一直透进骨头缝。
上下牙齿忍不住打颤,顾子皓剩下的一只手握住手腕,连带着手心也冻得僵硬,咬咬牙,抑制住就含在喉咙里的痛哼,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冒地问着:“好、了、没。”
话音刚落,一切不适全部消失,跟做梦一样。
顾子皓有些不稳,身子晃悠了几下,扶住墙才站稳。
眼看着祁砚平静地收回手,再没有其它动作,顾子皓等了一会,结果见人啥都没说自顾自地走了,他才急忙追出去。
“好了?”
正好装在门口的可视门铃响了,文子实侧身出去开门,顾子皓挡在了门口,随意侧身让出位置,另一只手还伸着想要拽住祁砚,可祁砚看起来懒洋洋慢吞吞的,头都没回,就能准确闪身躲过伸过来的手,跟背后长眼睛似的。
顾子皓愣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门口的文子实迟疑地开口。
“傅部长,你过来...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