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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鸳鸯线 ...

  •   不同于安全局办公区,风扇呼噜呼噜地响,文子实家的制冷,是凉快又安静,吹得傅飞绮都不愿出去。

      不过她也不得不出去,这次来也是有正事要办,能享受一会是一会。

      他们大概推断,郁香的尸体可能就被郁宿埋在别墅区的某个地方,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郁宿从前别墅的院子里,只是那里现在有了新的主人,傅飞绮带人在人家家里翻了个遍,也没找到线索。

      没找到尸体,傅飞绮也不好意思直接在人别墅里做法了,于是便在文子实家中,反正这一屋子的鬼,也犯不着什么忌讳不忌讳。

      文馨突然出差不在家,整个别墅里就傅飞绮一个活人,其中一个鬼还因为害怕躲到房间里玩起了游戏,烛檀带着郁香到后院去玩,全程就只有祁砚盯着她。

      傅飞绮看着两鬼去了后院,才放心从包里拿出东西开始准备,“让小家伙看着人找自己的尸身,也怪奇怪的。”

      “你不在此处做法,她自是不会看到。”祁砚只是简单陈述。

      然而傅飞绮不觉得他只是简单陈述。

      简单布置了一处法坛,傅飞绮把小香炉搁在法坛正中央,先点了三根香拜了几拜,插进小香炉里,拿了事先画好的符,掐诀念咒,两指夹着符纸甩进法坛前的铜盆里,符纸接触到铜盆的那一瞬自动燃起,傅飞绮趁势把郁香的遗物扔了进去。

      傅飞绮扔了个笔袋进去,书包太大,整个丢进去估计火得直接扑灭。

      布质的笔袋,用得都发旧了,上面还有洗不掉的墨点。

      火舌爬上将死的尸骸,落在铜盆里的笔袋一点抵抗之地都没有,只能在火焰的包围下,无声地扭曲着肌体。

      傅飞绮探了口气,半蹲下来,看着眼前跳跃得焰火。这大热天里烧东西,就算有空调,凑得近了,也觉得热得很,傅飞绮往远处挪了挪,看着时候差不多了,拿了火钳翻动铜盆里的灰烬。

      祁砚只在坐在一边看着,瞧着傅飞绮翻动几下后,铜盆当中生气一缕将断未断的青烟,在屋子里袅袅上升到半空,之后慢悠悠地飘出文家的别墅。

      望着青烟飘去的方向,祁砚偏头看向后院,“那方向是许家别墅的位置。”

      “怎么会埋在那里?”傅飞绮皱着眉。

      许家别墅距离郁宿从前住的地方不近,如果是错手杀人,怎么会想到把人挪到那么远的地方。

      不过现在容不了她多想,瞥了祁砚一眼,见他站在窗边也不知在看些什么,总归没什么反应,傅飞绮等了一会,也没见他再有什么动静,想着再等下去青烟要散,才急匆匆出门,拿起手机联系局里的人。

      “找到了,都往许家别墅那边走。”

      听着傅飞绮重重关上门,说话的声音越走越远,祁砚才慢慢扭头,淡淡地瞥了眼无灯的后院。

      “你刚才听到了吗?”

      “什么?”

      “他们找到我的身体了,郁宿好像把它藏得很远。”小女鬼歪歪头,没心没肺地说着。

      她眼睛黑黝黝地,脸上没什么表情,慢慢让头歪下来,耳朵贴着一侧的肩膀,仿佛脖子折断。

      “你好像不那么怕,”当鬼年龄比她不知要大上几轮的烛檀没什么反应,坐在后院长椅上静静看着郁香,“你要去看看吗?以后就看不到了。”

      没吓到烛檀,郁香有些无聊,摆正脑袋,坐到烛檀身边,两鬼看着这漫漫长夜。

      “不想去。”

      “这太奇怪了,虽然变成鬼,好像也蛮奇怪的。”

      烛檀偏头躲过郁香甩过来的辫子,纠正:“你不是鬼。”

      -

      “顾子皓......”

      “顾子皓......”

      “顾子皓——”

      幽幽的耳语不断,顾子皓不堪其扰,不耐烦地睁开眼。

      究竟是谁吵他睡觉......不对,看到周遭与自己房间完全不同的装饰,顾子皓顿时睡意全无。

      眼前是垂下青色帐子的拔步床,上面的雕花细纹他都熟悉得很,还有头下枕着的团枕,颜色好看得很,简直是世间独一无二。

      顾子皓除了在梦中见到,就是在那只鸟身上。

      “果然......不对,果然什么?”顾子皓坐起身,小心翼翼地撩开帐子,从前熟悉的房间里没有人影,顾子皓松了口气。

      坐到内事的圆凳上,扶着脑子,慢慢梳理着思绪。

      顾子皓感觉脑子乱得很,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了,是又睡着了?那睡着之前,自己又在干什么?

      记忆里一件件事情混杂在一起,时间认知都开始错乱,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

      “怎么可能有精怪这种东西......”顾子皓伸手摸了摸面前的茶壶,青花瓷的样式,入手冰冷润洁,梦里好像跟真的似的。

      记忆里的祁砚说过,精怪入梦是为了吸取人身上的某种东西,以达到自己成精的目的,如果自己记得没有错,那这次的梦,也一样是如此?

      顾子皓不禁打了个寒颤,眼睛盯着手下的茶壶,用力一推,茶壶连带着水渍溅了一地。

      门外似乎是听到动静,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顾子皓趁着时机,直接扑到地上碎裂的瓷片上。

      “你这是在做什么?”

      手腕上一点疼痛感都没有,当然也就更不会从梦中逃脱,顾子皓被来人拽着拉起来,喷吐在耳侧的声音温柔熟悉,从前他是最喜欢对方那副轻轻慢慢,咬字又慢又稳,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好听。

      “你看,手都破了,这么不小心。我,会心疼的。”

      我感觉你下一秒都能笑出声了,顾子皓重新坐到圆凳上,虽然比来人矮了一头,却是能离对方远一点。

      来人像是觉察到顾子皓对自己的抗拒与警惕,轻笑一声,折身坐到顾子皓对面,“你为何不看我?”

      那人从自己身边走过去,顾子皓还能感觉到几缕微风拂过,他垂着眸子就是不愿看人,心里暗骂,看个锤子看,能看到个什么?你的那张脸,什么时候是能给人看到的了?

      想着,顾子皓偏头避开对方伸过来的手,正正好看到坐在自己身旁,笑吟吟看着自己的男子。

      “你......你,你刚才不是。”

      男子眉眼清晰,眉毛末梢微微上挑,看起来有些不大正经,眼睛整个是黑色,完全没有眼白,从鼻梁到淡笑的唇,无一不清晰暴露在顾子皓眼下,可他只顾着惊讶这人为什么能一下从那边瞬移到这边。

      难道是因为这是梦?

      可自己的梦怎么还不按自己想着发展,还帮着入侵自己梦境的家伙。

      顾子皓在心底吐槽着,男子不回答他的问题也没什么反应,可对方却不大高兴。

      “我叫渊栾。”

      胳膊肘往外拐的混蛋梦,看我醒了以后就......就不睡了,看这种梦还怎么诞生。

      “你从前不一直问我的样子,现在能瞧了,怎么就不愿瞧了?”

      等等我想想,刚才我究竟要想什么来着的,对了,究竟是怎么进入梦里的。

      “顾子皓......你不喜欢我了吗?”

      顾子皓一言不发,僵硬地坐在位子上,定定的盯在某一处。渊栾笑意慢慢消失,强硬地让顾子皓头面向自己,慢悠悠地说着:“之前还可惜见不到我,现在怎么又不愿了?果然人,就是喜新厌旧。”

      顾子皓死死盯着他不似人的眼睛,兀地笑了。他怎么就说,梦里的人说话咬字总要清清楚楚的,原来是个痴心想当人的鸟,把自己装得个人模鬼样,生怕哪里出了差错,让谁发现自己不是个人。

      “你究竟要做什么?”

      冷淡地盯着渊栾,顾子皓挣扎着想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下巴,可这双手有力得跟鸟爪子一样,攥得他生疼,也解救不出自己的下巴,“滚开!”

      僵持半晌,渊栾还是放开了手,顾子皓急忙起身要离开房间,不管这里是哪,都要比渊栾在要好。

      渊栾站起身,看着顾子皓打开门,也没有阻拦,站在原地缓缓开口:“我要死了......但我想活着,顾子皓。”

      顾子皓动作压根没停,也不知对方究竟听到没有。

      看着慌乱的身影自门口消失,渊栾突然笑了一声,拔步床上被掀开的青账无风自动,先前被摔碎的茶壶,转眼间也变回原样。

      “你跑不掉......”

      ...

      ......

      今夜,许家别墅附近的寂静被打破,十几道光束在四周探寻。

      青烟在这附近就散了,这范围有些大,傅飞绮跟同事找了好久,最后都打算再做一次法试试了,就听到有人大喊找到了。

      “找到了?在哪?!”

      “在这!”

      傅飞绮有些狼狈,大喘着粗气,目光顺着同事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不知何时过来的祁砚,他半截身子淹没在水里,怀中抱着个人形的黑球。

      三两步凑过去一瞧,傅飞绮倒吸一口凉气。

      “这孩子......”

      祁砚垂着眼眸,伸手擦了擦怀中郁香脸上沾染上的脏污,口中不咸不淡地说着:“池塘里水鬼,要是往常,她既去不了地界,更成不了恶鬼。”

      “这是要禁了她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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