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6、纸画人 ...
-
顾子皓接的这部剧是个现代剧，主要讲的就是主角解决各种各样的都市怪谈，顾子皓在里面是常驻的男三，人设讨喜还算吸粉，最关键这部剧在网上热度不错，这个角色已经给顾子皓狠狠吸了一波剧粉。
俗话说情场失意，官场得意，顾子皓一个初恋花骨朵都还没来得及开，就被他自己亲手给掐灭了，他摩拳擦掌决心要在娱乐圈干出一番大事业。
纵使顾子皓无比积极，场地没布置出来，他也没发挥的空间。好在导演见他精力充沛，指了件事给顾子皓做，让他等编剧改完本子，给祁砚几个讲讲戏。
“文子实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别发呆，看着你手里的剧本，”顾子皓缩着一双长腿，蹲坐在椅子上，卷着厚厚的剧本狠敲文子实的木鱼脑袋，“你现在搞清楚要演的角色是啥了吗？”
“我就非得演戏？”文子实一脸嫌弃，搬着凳子往顾子皓旁边挪了挪，凑近祁砚，“大佬，这次是真的有鬼在搞事吗？”
文子实知道祁砚最讨厌啥都不懂的人诬赖鬼了，问这话的时候他都小心翼翼的。然而这次祁砚没有应激，点了点头。
“是真的。”
“卧槽，”可能是跟着祁砚市面见得多了，听到真有鬼文子实都没表现得多惊讶，又追问一句，“什么样的鬼？”
祁砚视线从剧本中挪开，缓缓放到文子实面上，似笑非笑，吐出两个字：“厉鬼。”
-
下午三四点钟，剧组开工，导演安全起见选了看起来不大危险的一幕，主角团坐在室内，观看当事人寄过来的闹鬼录像。导演实在被之前大大小小的意外吓怕了，就这一场看着一个安全隐患都不会有的文戏，他都纠结了半天，开拍前还特地跟场务把所有能想到的，会出危险的道具都检查了一遍。
导演坐到自己的专属座驾后，又不放心确定祁砚就在一边看着，这才勉勉强强安心。
逼仄的出租内，黑色皲裂的皮质沙发上坐着几个沉思的人，中间的男人留着杂乱的长发，模样沧桑，被洗衣机洗得变形的蓝色T恤还带着油印，牛仔裤洗得发白，一身落魄而邋遢的模样。他之间夹着一根烟，没有抽，任由尼古丁的味道在这不大的空间中肆意飘散。
他左手边是一个穿着清凉的女子，翘着腿，双手环抱，神色严肃。
右手则是个穿着鹅黄色裙子的姑娘，双手规矩地放在双膝，手里攥紧了帆布包，时常低着头，偶尔忍不住抬头看看前方，后又惊吓得低下头。
顾子皓则站在沙发后面，半个身子压在靠背上，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害怕。
他在这个剧里叫做顾久，一个人憎狗嫌但钱多的富家少爷，他因为第一单元发生的事赖上了罗凛和曾怜之这两个干着兼职除秽的怪人，现在他们勉勉强强成为三人组，顾久算吉祥物。
“曾，曾姐，罗哥，录像看了好几遍了，有看出来什么问题吗？”鹅黄裙子的姑娘终于忍不住这种沉闷的诡异气氛，开口询问。
“就是有问题才会看这么多遍。”曾怜之也觉得有些累了，换了个姿势，把视频暂停，用手作扇，扇了扇风，“这个鬼天气，热死了，罗凛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抠，开一会空调能花你多少钱，还好把你那烟灭了，闻着就难受。”
罗凛也就是坐在沙发正中央的沧桑男泄了气，捻灭了烟，抹了把脸，“这里可是商业用电。”
曾怜之咬牙切齿，“你怎么租了这么个破房子，还商业用电。”
说到这里罗凛也是一脸苦涩，要不是没钱谁干除秽这种危险的活，他要是不干，下个月都要没钱交房租了，这一单干完他至少能放三个月的假。
“......还是继续看录像吧，小王你再把这几个月的情况说一说。”想到钱罗凛的积极性高了很多。
鹅黄裙子小王是这一次请他们来除秽的客户，她刚找到一份新工作，又重新租了房子，可住了一个月她就总感觉家里还有另一个人。
“我的直觉总是很强，我也四处确认了整个屋子没有装摄像头什么的，于是我就买了几个监控，想看看是不是我多想了。”小王慢慢讲述着自己的经历，正巧重新播放的视频播到一段她回头的画面，下一秒画面就卡了起来，纷杂的黑白雪花让本就不太清晰的画面变得面目全非。
“就是这里！”
小王一下子跳起来，急匆匆走到电视机前，指着屏幕，“就是刚才卡的那段，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家里有人，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是我新工作第一天回家。”
“我也知道，这监控是我图便宜买的，卡顿什么也很正常，可一次很正常，次次都在我回头后卡，这......这真的很难让人不联想，两者间会有什么关联。”
小王本是不信这些的，可她工作的圈子信的人很多，工作间隙跟同事抱怨抱怨，他们都建议小王找人去看看，还热情推荐了人选。
一次两次不以为意，说得次数多了，小王逐渐被说动。
让她最终决定来找罗凛他们，还是因为前几天发生的事。
“那天我一到公司，老板经纪人就说我面色不太对，要不要休息一下，”小王现在再回忆当时的情况，都还忍不住哆嗦几下，“我自己没多大感觉，就说没事......”
“谁知道我老板，拍......工作的时候，家里那个人好像出现在身后，然后我老板就出了事。”
没等小王说完，顾久先忍不住了，插话：“也许就你的错觉呢。你老板出事，万一就是她那天正好倒霉呢？”
“你就不能听人说完？”曾怜之翻了个白眼，给了顾久一肘子。
罗凛头疼，“你俩......”
他的台词还没说完，顾子皓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扮演小王的演员吓了一跳，猛地站起身，后退时被沙发绊倒，摔了个四脚朝天。另外两个演员不破功都不行了，一个捂脸转向一边，一个笑得没了力气，却还要去扶人。
“顾子皓你笑什么笑，看把小王吓的。这可是咱们的雇主，万一有个好歹你可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罗凛还在与顾子皓开玩笑，身后导演也不满，问他搞什么幺蛾子。
顾子皓直勾勾盯着电视机，他是想跑来着，但腿软走不动路，死死揪住沙发靠背，免得自己狼狈得溜到地上。
“你们......你们看不到吗，电视，电视自己动了......”
顾子皓到底没有支撑住，一屁股坐到地上，这样他倒是恢复了些力气，撑着爬了起来。
众人注意力转到置景最中央的电视机上，上面一遍又一遍重复播放着剧情中小王提供的录像带。
才爬起来的小王重重摔回沙发，几个场务反应及时，抬脚就要带离现场的几个演员，罗凛毛骨悚然，魇住一般，死死盯着电视。
导演犹如惊弓之鸟，下意识寻找祁砚，却瞧见所谓的大师掐着腰，悠闲地喝着奶茶，还在和跟来的文子实窃窃私语，丝毫没注意到这边的危机。
导演脑子一股火冒了上来。
刚要说话，曾怜之啊了一声，“你们太大惊小怪的了。”
她挥开场务的手，从沙发缝里摸出来一个遥控器，朝导演那边晃了晃，“是碰到遥控器了！不是闹鬼。”
虚惊一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顾子皓吓得够呛，疲惫地爬到沙发前，重重坐下，长舒一口气：“真是吓死我了。说实话......这事真不怪我，那鬼好多次都是从电视机开始的，我真的搞成条件反射了。”
小王：“别说你，我也是。但咱们不能条件反射腿软了，得感觉到不对立即跑才对。特别是你们几个主演，危险大多了，萧哥你手上的伤还没好吧？”
饰演罗凛的演员姓萧，小王说起时，他忍不住摸了摸左臂半卷起的袖子，袖间隐约能看到一条向内延伸的疤痕，瞧着模样，当时受得伤不轻。
萧哥苦笑一声，挠了挠头，“我宁愿不要那种条件反射，这种闹鬼的事少点我都谢天谢地了......咱们要不休息一下？情绪都没了。”。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正喝，余光却瞥见什么，迷惑地放下水瓶，把桌上另一个东西拿了起来——又一个遥控器。
“这是......机顶盒的遥控器？”萧哥试着调大音量。
按下去的那一刻，整个片场的气场明显变了。
电视机循环播放的速度越来越快，视频中雪花出现的间隔也越来越短，直到最后屏幕的画面完全变为雪花。于此同时，各个机位上的摄像机画面瞬间黑暗。
“都过来，慢点走过来。”祁砚咬着吸管站了出来。
他表情淡淡的，瞧着没废多大力气，却能把声音传到整个片场。
几个演员第一次跟祁砚接触，还不太信任他，不大听祁砚的指令，站起来呆在原地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怀疑地面面相觑。
好在有顾子皓。
“你们听大佬的就好，他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真的超厉害的，我亲自盖章认定。”顾子皓领着他们，绕过沙发，蹑手蹑脚走到祁砚身边。
祁砚大步走到布景当中，大马金刀坐在沙发正当中，他敲了个响指，“摄像机都关上，你们都必须安静。现在，你应该可以出来，好好谈谈了吧？”
活人看不到的世界里，一团黑雾从墙壁上走了出来。黑雾瞧不出什么人形，在场三个鬼能看清的，就是在它周身环绕飘荡的浓重阴气。
文子实轻嘶一声，揪住烛檀的衣袖，“这难道就是，正宗纯正的厉鬼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