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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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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英知道宋明程是为了支开自己，买上海棠糕，没有急着回去，先拐去书店看了会书，自己需要的书，在书店挑贵的看，最后挑标价便宜点的买回来。
她手上虽然还有些钱，但随时可能会被辞退的不安定，让她不敢乱花，头两个月领的120，上个月领的140 ——宋先生说他们涨工资了，青英也该涨。
除了还债的第一个月，现在她每个月寄30块钱回去，剩下的自己攒着。家里花销少，30块足矣，最重要的是她怕寄回去的钱让她爸全弄了去，而且寄多了只怕他每个月都惦记着，那她哪有机会攒钱给丽英上学。
买了一本《中学生练习册》的物理，一块两毛四，生物、数学和化学留着下次再来买。今年高考理科是考7门，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政治。江大哥说高考可能有改革，只是最近一两年不知道会不会实施，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把练习册放进自己一直挎在肩上的布包里，青英骑上车，忽略旁边的闲言碎语蹬了出去。蓝津街上，这样的热天，像她这样穿着款式老旧长衣长裤的大部分是上了年纪的人，这种在县里曾经耀眼过的款式，在一众时髦的搭配中难掩它的土气。
拣的旧衣落后县里的流行两三年，县里又落后蓝津的流行好几年——不是信息传得慢，而是当地人接受起来慢，比如现在让他们胡泉村的谁穿个紧身短裙，那跟要人家命没有区别。
青英从前要强，家世不如人，就在学习上拼命，她坚信自己努力换来的尊重，远比投个好胎要稳固得多。但来了蓝津，虽然生活圈子小，但她明白，自己渺小得不如街边的落叶，从乔丹凤到师家的宾客，真正忽略她的出身她的穿着看到她本质的人，又能有几个。
自己还是不够努力不够优秀啊！
回到五栋，青英取了海棠糕深吸了口气才进屋，乔丹凤和宋明程吵架，若是没有平息，很有可能就会把问题扯回到她身上。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放弃这份工作。在这里做事，不算乔家姐弟的话，是非常理想的，宋先生人和气，给的工资高，能自由支配的时间多，可以跟江奶奶学东西长见识，还有师先生……他说要帮自己录口语呢。
进了屋，她才发现自己多想了，她以为的暴风骤雨没有，宋先生没有发脾气没有上楼工作，而是和乔小姐坐在一起喝着咖啡聊天，标准的情侣亲密。
青英有些尴尬，退也不好，进也不好。
宋明程瞧见青英，停了话题，看向她手里拎着的海棠糕，笑道：“刚好缺个下午茶点心，青英，辛苦了。”
青英忙上前把点心放下，他们在楼下，她无处可避，就说：“宋先生，我去师先生那边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顺便把碗带回来。”
宋明程笑着应了。
青英又重新出来，江大哥接了江奶奶去首都去做全面检查，她刚才找的理由又……
她晃荡到三号楼门口，朝那边看了一眼，正好对上站在门口朝这边看的师戴森。
尽管最近师先生待她和气了些，但青英还是觉得这样的人不好亲近，一见他就有些紧张，“师……先生，我来……拿一下碗。”
师戴森难得地笑了，等着她走近些了，才说：“青英来的正好，打牌少了一个人，你来帮忙凑一下腿好不好？”
“师先生，我……”青英赶快摇头，因为她爸那样，她从小就讨厌打牌这事。
“青英，帮帮忙，帮我替一会。”
神仙一样的师先生恳求，青英嘴张不开了，硬着头皮跟进去。
师戴烨一看师戴森重新进来，立刻就起身，“大哥，你快来，我得赶快走了。”说完他看了一下表，这把都没打完丢下牌就走了。
青英看了下牌面，小声说：“师先生，我不会打牌。”
师戴森还是笑，说：“坐吧，我先看你打两轮，告诉你怎么打，等你上手了我再去做事，做完就来接手。”
“师先生，我……”
他们每人前面堆了些纸币，青英出门，身上就带了十块，买完海棠糕和书，就剩了几张一块和几张毛票，只怕一把都不够给的。
“输了算我的，赢了我们分。青英，拜托你替一会，我等下有很重要的事。”师戴森从裤兜掏出钱包，掏了一把钱放在青英面前。
青英拿起师戴烨丢下的那把牌，有些笨拙地一张张推开看清牌，认真听在她旁边挨着坐下的师戴森跟她讲升级的规则。
对面的秋娉婷有些不是滋味地看着这一幕，很想弃牌下场，但师戴森说他忙完就会补位，这让她又舍不得丢掉这个能四目相对的机会。
“秋娉婷，出牌，不是你要打嘛，专心点。”龙嘉一点点自己刚才出的那张方块A。
秋娉婷回过神，跟了张方块3，尽量让自己不去看对面。
为了避免眼风瞟到下家龙嘉一的牌面，师戴森紧挨在青英的侧后方坐着，和她说了规则之后，看她出了几轮牌，满意地笑了。
“青英，你都会打了。”这姑娘接受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强。
青英笨手笨脚地把每一门花色的牌理顺，让每一张牌都能露出一角，看到数字。
“师先生，我还不会呢。”
师戴森看了一下表，说：“我看你挺好的，如果遇到不会的就问问他们。我上楼接电话了，放松点，砌牌你学学你对家。”
对家就是秋娉婷，她抓了牌喜欢每门花色一竖排插上去，优点是整齐明朗，缺点是稍微用点心的人就能猜到她手里的大致牌面。
青英嗯了一声，专心摸新一盘的牌。
师戴森和在座几位点头示意，起身上楼去了。
两个外国友人和另一桌牌友都走了，留在这里的就是他们这几个，师戴森一走，龙嘉一就敢问了。
“小妹子你是那个宋明程家的亲戚吗？”要是正经家人，不该就她一个人穿得不洋气。
青英笑笑，大大方方说：“我是他家的保姆。”
秋娉婷嗤了一声，对着龙嘉一说：“你这耳朵，也太不好使了。戴森不是说了嘛，中午那几个菜是她弄的，不是做保姆的，谁有这手艺？”
这话明着是在说龙嘉一，那不屑却是对着青英的。
青英按住桌上那牌，“等等，秋小姐，我反黑桃。我有一对黑桃5，能反的吧？”
说完，她往桌上扔出一对黑桃5。她有一对，当然能反主。
秋娉婷喊的红桃5抢了庄，她手上最长那一排就是红桃，两个对还有五张零的，加上四张基主，要是底牌再抠两三张，那就是非常好的牌面了。
青英是她对家，跟她是一边的，正常打法自然不会抢自己的人庄，秋娉婷气得急道：“你！”
龙嘉一哈哈笑，打断她，“嘿，人家要反，没规定不能反对家啊！”
师家老二打牌技术好，秋娉婷手气好，他和唐德锋输多赢少，倒不是心疼钱，就是连着输，没意思。好不容易来了个菜鸟坏节奏，他当然高兴，更何况人家截的还是刚才气势逼人的秋娉婷。
秋娉婷脸色不好看，把手里的牌一把拢了，盯着对面青英收了底牌，很快又丢出来八张铺底。
多想一秒都没有的，就这样，不被人打垮才怪呢。秋娉婷抿着嘴生闷气。
青英没看她，对着自己牌面扫了两轮，丢出来一个三拖，黑桃778899。
秋娉婷4张基主1张黑桃，丢了这5张，还得把刚才拢乱的牌拨开来凑1张，心里暗骂这个蠢货：不知道丢张小主让自己大王上手帮着出副啊，她有一个红桃A一对红桃K，一对8，还有一个梅花A。
另外两个跟牌快，青英又丢一个小拖，副牌的梅花QQKK。
梅花A跟着扔了，秋娉婷懒得理牌，胡乱地丢牌。
青英盯着他们跟着扔下来的牌，又接着出了一个红桃小拖，4466。
秋娉婷都要吐血了，你红桃又不差，还有拖拉机呢，反什么反！
青英停了两秒，丢出来反主那对黑桃5。
龙嘉一跟的两张主，唐德锋是一张主一张副。
秋娉婷不气了，看着对面青英笑，“清不完主，你自己看着办！”
她们一轮就打个五十K，要是被闲家打的分数高，直接反超也是有可能的。刚才青英虽然出的牌牛逼，但分下来不算多。因为她手里总过就20分，闲家自然是能不下分坚决不下分，何况还有一门方块没动，万一让龙嘉一用方块抠了双底或四倍底，情况可能很惨。
青英看了牌，接着又丢了一对黑桃2。
龙嘉一这次出牌速度慢了些，丢了一张5和一个小王。
唐德锋不得不下二十分了。
大家一落牌，青英就跟着又出了一对黑桃J。
龙嘉一懊恼，道：“我们都没对子了，你可以两对一起甩。我们都没主了，你的主也可以一把甩。”
青英笑笑，小声说：“好的，我知道了。”这个她懂，她只是在观察大家的出牌习惯而已。
说完她把手上剩的3张主牌丢下来，剩下2张牌抓在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