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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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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疏感应到进度条又微涨了0.1，高兴地多吃了一碗饭。
甚至，撑得有点走不动道。
按理说，霍胥北被逐出家门了，鱼疏这个未婚妻自然也没有理由再待下去。
但鱼疏现在把霍家上下都当纸片人看，厚脸皮得十分自然。
没人提出要赶他走，他就心安理得地继续在霍家晃悠。
在自己安顿下来之前，霍宅的确是个绝佳的落脚点。
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没有房贷、车贷的压力，现在还多了一个好处：不用和霍胥北面对面。
这简直是天堂好吧。
因此在霍胥北被逐出家门、霍氏集团高层将迎来大洗牌等消息在锦城不胫而走之时，鱼疏正在悠哉游哉地遛狗散步。
岁月静好，世间的风风雨雨都与他无关。
霍宅特别大，一不留神还有点迷路。
此刻兵荒马乱，平时井井有条、森严看管的霍家也没几个人。
鱼疏只能信马由缰，任凭狗子把自己带到哪里去。
等停下脚步时，面前是一栋独立的小红楼，装修与其他房子又有着显著的不同，像是这个现代化庄园里的一角粉色乌托邦。
蔷薇花爬满半面玻璃墙，枝桠垂下，一圈粉蝶飞舞的各色玫瑰正灼灼绽放着。
步过缀满热烈月季的长廊，隐约可见里面装饰。
这里似乎是个花房，只不过怎么没瞧见园丁。
走到房子附近，洛洛格外激动，鱼疏一没注意，对方直接脱缰而去了。
本来想着遛完狗去住霍胥北那栋住，但既然已经来这儿了，今晚将就一下也无不可。
鱼疏没怎么犹豫，直接推门进去了。
里面的设备倒不像外面这么破旧，一踏进去，感应灯就自动亮起，一个还在工作的扫地机器人撞到了鱼疏的脚边。
鱼疏低头拨开机器人，心想这房子是哪个仆人在住的吗？
现在屋里还有人？
鱼疏一边想着，一边换了拖鞋，又顺着洛洛那清晰可见的黑色泥爪印往里搜寻。
要是让自己打扫，恐怕能抓狂，鱼疏一边想一边无奈地招呼着狗子。
楼上传来狗子的回应。
鱼疏扶着扶手拾级而上，行至一半，忽然听到一阵闷闷的笑声。
鱼疏抬头，见到二楼拐角处，有一人只穿浴袍背对着自己，一边打电话一边笑得很肆意。
鱼疏从那头微湿的长发认出来了，那位是白天见过的霍寻涉。
他住这儿？
也是，不然洛洛怎么会这么熟练地往这边跑。
鱼疏蹑手蹑脚往墙边躲了躲，试图藏在一个巨大的白色花瓶后，卡一个视角盲区。
霍寻涉的话清晰可闻。
“嗯，我也很意外……还能为什么，触到老爷子的逆鳞了吧，迟早的事……公司这边我已经接到人事变动，老爷子让我明天去办公室找他。”
“派一个人去就好了，不用那么大排场，他哪配得上啊。”
“什么？你自己掌握分寸……”
鱼疏听着，恐怕这通电话的内容还和霍胥北有关。
他思索着原文里这对亲兄弟之间的矛盾：他们只差两岁，这个反派弟弟霍寻涉还不学无术。
但靠着霍总对他的亏欠感，每每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霍成仁溺爱二儿子，严苛对待大儿子；不过表面虽如此，霍总也没有动过把位子传给老二的念头。
正是把霍胥北当作接班人培养，才会要求严格。
为了争夺家业，霍寻涉最后殃及无辜，拉自己下水，这都是后事了。
至少目前看起来，霍寻涉好像没有心理变态的迹象。光看外表，还是个风流倜傥的阳光公子哥。
不过兄弟俩一个渣、一个坏，都不是什么好人，只要靠近就会不幸。
鱼疏决定趁着对方没发觉，悄无声息地摸出门。
然而鱼疏才小心翼翼地挪动半步，一对蓝色的智慧双眼便和他的视线对上了。
主人的声音在不远不近处响起。
“……鱼疏，你是来替我哥打探敌情的吗？”
鱼疏梗住：“我，我来物归原主。”说着摸摸狗头。
霍寻涉的头发没有擦干，顺着脚步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
“哦？那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鱼疏：……
听着对方自来熟的玩笑，鱼疏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俩第二次见面，立场也尴尬，鱼疏决定随机应变。
“来都来了，不多待一会儿？下午匆忙，没机会好好聊聊。”
霍寻涉把酒杯搁下，转身随意地抬了抬手。
“要喝点什么？”
鱼疏也没扭捏，霍寻涉总归是有事要问自己的，比如下午发生的一切。
真正想打探敌情的应该是他。
“热水就好了。”
霍寻涉闻言扑哧笑了一声。
鱼疏对他并不好奇，但是霍寻涉似乎对鱼疏充满好奇。
他俩之间唯一的交集是霍胥北，但这实在算不上一个好的交集，一不小心就又拉仇恨了。
鱼疏在沙发最边缘坐下，提防地握紧了手心的茶杯。
里面装着热水滚烫，拿来自卫还是绰绰有余的。
“聊什么？”鱼疏问。
霍寻涉一边熟练地打开投影仪，一边找着电影，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问。
“你有想看的电影吗？”
他苦恼地抓了一把头发。
鱼疏没想到这个发展，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什么？”
霍寻涉忽然眼前一亮：“我知道了，那就客随主便了？”
说着墙面上已经开始缓缓播放起片头。
鱼疏看了一眼，立刻就有点无语。
这片子他最熟悉不过：这是五年前自己写的剧本，也是他第一个卖出去的剧本。
过去鱼疏闲着没事就会看看。
虽然剧本为了顺利播出已经被改动得面目全非，但是鱼疏还是对它抱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只是……现在他已经不想看了。
因为当时写剧本的时候，基本取材于现实，两个主角身上能找到很多自己和霍胥北的影子。
只不过是恋爱脑滤镜十级版本。
鱼疏侧脸看向霍寻涉，他的表情沉静如水，看不出丝毫破绽。
但是鱼疏可不信有这么巧的事，这电影票房惨淡，十分小众，口碑也一般。哪能入得了霍家二少的法眼？
霍寻涉正巧听说过、还正巧现在要播给自己看？
放在过去，鱼疏会信。
但这可是小说世界，自己是可怜的虐文主角，对方是万恶的炮灰反派，只有设定，没有巧合。
于是鱼疏开口问：“你调查过我？”
霍寻涉显得十分坦荡。
“当然。”
怪了，剧情里自己和他认识得可晚了。
没待鱼疏追问，霍寻涉接着道：“我哥周围的男男女女，我都调查过。挺多的，你想听吗？”
“你想做什么？”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鱼疏冷漠脸：“霍胥北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霍寻涉脸上流露出悲悯的深情。
“原来你知道，所以你到底喜欢霍胥北什么，我真的很好奇。”
霍寻涉的同情简直快要淌到鱼疏脚边了，后者一阵无名火起。
对鱼疏来说，“喜欢霍胥北”是最高层次的辱骂。
不过敌人的敌人勉强能算作是朋友，不值得动怒。
鱼疏把目光从电影画面移开。
“这是我和他的事，与你无关。我本来以为你会问我，霍胥北今天被你爸逐出家门的事。”
唯美的BGM响起，晨风拂面，主角之一骑着单车义无反顾地穿梭半个城市，只为给对方拍下第一抹朝阳。
浪漫归浪漫，只不过这电影放给自己和霍寻涉看，两个人都只觉得傻缺。
霍寻涉的回答很随意。
“有什么好问的，又不可能真的断绝关系，流放几个月就回来了。”
说着，他微微一笑。
“我们毕竟是一家人。”
他这话说得不带温度，鱼疏觉得周遭空气都变冷了，这人似乎比霍成仁还难以捉摸。
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鱼疏浪漫过敏了。
看到屏幕上那幼稚的少女情节，实在是坐立难安。
鱼疏心道，这反派怎么老不按套路出牌。
屏幕上，两个主角将要亲吻，只剩下迷离纠缠的呼吸声。而屏幕外，陡然沉寂的气氛下，亦是暗香浮动中难以忽略的往复。
鱼疏打破这份暧昧，换了个姿势，重复道：“对，你们是一家人。”
霍寻涉忽而开口。
“看在这部电影还不错的份上，我想提醒你一句话了。”
“就当我多管闲事吧。我劝你离开霍胥北。”
霍寻涉这话的确冒犯。
鱼疏这几日，已经是听第三遍这种话了。
但他直觉霍寻涉的语气和理由与前两位不同，因为他听起来，是真的好心。
毕竟现在霍胥北因为自己而暂时失宠，对霍寻涉构成不了什么威胁。他完全可以看戏，或者添上一把柴。
他们算不上是朋友，也算不上是敌人。
勉强算是一起看过同一部电影的关系。
鱼疏问：“理由呢？你也觉得我配不上你哥？还是，你的钱也多到烧得慌，想要散财扶贫了？”
“原来你也会开玩笑。”霍寻涉露出浮夸的惊讶，“理由嘛，我是觉得，他配不上你。”
霍寻涉这话说得轻松，但却让鱼疏听得眉心一皱，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若不是知道他俩之间只有一场绑架戏，鱼疏真会怀疑霍寻涉对自己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不应该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