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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 ...

  •   霍胥北还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甚至做好了要为鱼疏与母亲做抗争的准备。

      然而,他妈妈说,我没有拦过。

      没、有、拦、过。

      换句话说,鱼疏就没来看过自己。

      但这个结论基于自己母亲说的是实话,霍胥北说实话对此存疑。
      但此时此刻若要验证这件事,显得有些难堪,万一是真的,那还怪没面子的。
      霍胥北没再说话。

      霍母岂能没有发觉这一点,但她也没追问,只是收了碗匙,看着儿子闷闷不乐的容颜,上下掀了掀眼皮,慢悠悠道:“妈给你准备了个礼物,应该能让你好得快一些。”

      霍胥北已经能够想到是什么了,最多不过是一些名贵补品。
      “不用。”

      霍母抚上儿子的一只手,拍拍手背,眼中是无限慈爱。
      “你还不知道是什么,怎么就用不上。”

      霍胥北对母亲这样的亲昵很不适,默不作声抽回一只手。
      “什么?”

      霍母面露笑容:
      “这段时间你流年不利,处处不顺,恐怕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所以妈特意找了个灵婆为你算了一卦,还求了个护身符,佑你平安顺利,都说很灵的。”

      霍胥北不信这些,他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他只相信自己。

      虽然他对自己的混账爹有许多不满,但是在潜移默化之中,他早就被同化了。
      比如,他父亲笃信弱肉强食,认定求神拜佛都是无能之人的选择,求神保佑是可悲可怜的举动。

      但是面对一个母亲拳拳爱子之心,直言对方愚昧难免太过无情。

      于是霍胥北简单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霍母冲着门外喊了一声:“把东西拿进来吧。”

      霍胥北只想敷衍完自己妈妈,然后抓紧去忙工作上的事,于是他连头都没抬,只听到有一个轻轻的脚步声推门后慢慢靠近。

      那脚步轻得像猫一样,动作也很慢,霍胥北分神想着,做事这么不利索,恐怕又得被妈训一顿。
      可是他妈没有开口,反而是新进门的人打破沉默。

      “胥北。”
      声音发紧,两个字像是从喉头硬挤出来的。

      霍胥北目光仍落在护理桌上的ipad上,闻言皱紧眉头。
      这人怎么还叫这么亲昵?

      他懒懒抬眼,清风撩起素白窗纱,阳光浮动晃了眼睛,以致于那张白净的脸跃进眸中时,霍胥北有片刻茫然。

      好熟悉。

      他心头像有大鼓在锤,一声又一声,震得他双耳失聪。

      有三个字在心头跃动,不受控制地破土而出。
      霍胥北几乎要宣之于口,最后却生生按住了,强作冷漠道:“妈,我不是说了,不要任何人来打扰我修养吗?”

      霍母没料到霍胥北竟然是这种反应,愣在原地,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儿子,他是江宜年啊。”

      “那又如何?当年不是你说,不许江家人进霍家大门吗?”霍胥北语气冷冽,就像一把刀扎进了听者的心头。

      对于霍母如此,对于江宜年则更是如此。

      江宜年见到霍胥北伤痕累累,本就按捺不住心头的悲伤,再见时,旧情人竟如陌生人一样冷漠,更是令他万般无法接受。
      江宜年想说点什么,他想开口解释、想挽回,可是一开口泪流满面。

      他本就生得楚楚可怜,从小就有大堆人围着他打转。
      还有人这么评价,“江宜年这种人就吃不得一点苦,一皱眉感觉月亮都要掉下来了。”

      而现在说这话的人冷眼看着自己流泪。
      “胥北你别生气,我、我就是来看看你,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他慢慢靠近,想把平安符塞到霍胥北的掌心。

      可是霍胥北竟然忍着痛,用包扎的那只手把东西撞开了。

      平安符在指尖滑落摔在地上,江宜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霍胥北狠狠瞪着他,眼底都是红的。

      “你说的,让我不要再像只狗一样缠着你。你现在又来找我,是觉得我可怜吗?”说着他捂着胸口,一副痛到极致的样子。

      “我……我不是……”

      霍母这下也听出来了,两人不是好聚好散。本来是一番良苦用心,想帮着重新牵线搭桥,哪里能料到儿子的情史之乱能将人勒死。
      于是在事态没有进一步恶化之前,她连忙把江宜年拉了出去。

      “你听我说——”

      门砰的关上了,所有声响戛然而止。世界都就此清静了……真的就此清静了吗?
      往事一幕幕地涌上心头,无数张江宜年的脸在他脑海里说话,那些曾经甜蜜的、充满迷惑性的——但更多数都是令人痛苦的。

      霍胥北心里清楚。
      这个人一出现,就会剜走心头一道肉,划破自己养了很久才长好的伤口。
      所以,他不想见他,至少不是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

      上一次,在江宜年生日之时,自己冲动飞到了对方身边,本以为可以假借着朋友的名义,可以在装糊涂贪得半日之欢。
      没想到,曾经柔弱美好的白月光竟变得斑驳不堪。

      江宜年对霍胥北的不请自来没有任何表示,表现得比陌生人还冷漠。

      霍胥北迁就他,以为自己越了线,他小心翼翼想把那步退回去,想要保持住朋友关系就好。
      结果,自以为的深情掩饰在对方眼里却是一览无遗的自作多情。

      霍胥北在江宜年家门外等了一夜,都没等到人回来。
      就像他没有料到两个国家的时差,这么冲动好的说走就走,却依然没赶上第一个给江宜年送生日祝福。

      第二天一早,醉醺醺的江宜年到家时,若无其事地收了霍胥北准备的礼物,然后在他的外国朋友面前轻蔑地贬低了霍胥北。

      ——“年,这个中国男人是谁?”

      ——“一个纠缠我很久的追求者,像条狗一样,打也打不走、骂也骂不走,你信不信,我让他现在爬着走他也愿意。”
      江宜年说这话时是微笑着的,一如既往地温柔微笑,说完还切换成中文,让霍胥北待会再来找自己。

      可是霍胥北为了江宜年特意学了半年的该国外语,刚才的话他听懂了个七七八八。
      白月光的滤镜摔个粉碎,他一时震惊,没有反应。
      江宜年怎么……变得这么尖酸刻薄?他就是这么看待自己的?

      霍胥北的自尊高傲仅维持他没有当场发作。

      之后发生什么来着……他们好像彻底大吵了一架,然后、然后……

      然后自己收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电话,自称是护士,从医院打来,说鱼疏出了车祸。

      鼓声停歇,一切激烈的灰尘缓缓地落在鼓面上。
      霍胥北那复杂的心境也慢慢缓和下来。

      鱼疏、鱼疏。

      这两个字让他重新恢复了理智。
      所有混乱都被抽离,霍胥北的心又落回了实处。

      换做以前,只要看到江宜年,他就会忘记鱼疏这么一个人。
      也可能是因为后者其实从未进入过自己的眼中。

      霍胥北也从来没有起过要将两人放在一起对比的念头。
      没有可比性,为什么要比呢?

      可此时此刻,霍胥北真真切切地感受着两个人的不同。
      一个令他痛苦,一个令自己心安。

      年轻时喜欢轰轰烈烈,觉得一条道走到黑、觉得至死不渝才叫爱。

      因为他身边没有多少正面的“爱”的例子。

      但是鱼疏给自己展示了一种截然不同的爱。
      霍胥北才慢慢发觉,原来爱不需要费尽心机,原来爱可以这么无私且无声。
      没有撕心裂肺,只有浸润心扉的清泉松风。

      霍胥北觉得自己方才被撕裂的伤口再一次得到了治愈。
      那全是因为爱的力量。

      想着,霍胥北艰难地操作了起来。没有人帮忙,他打起电话有些不方便。
      可是他又担心江宜年还在外面,所以没有开口寻求帮助。

      电话打过去,没过多久就被接起。

      “鱼疏?我……”霍胥北的嗓音有些哽咽,他其实还没想好要说什么。
      但只是说说话就好。

      “喂,鱼疏不在,过会再打。他刚出门手机没拿……等等,这声音。霍胥北?!”
      电话被挂断了。

      霍胥北来不及说更多的话。
      但他也听出来那是沈裕的声音,霍胥北不甘心,又打了一个过去。

      这次倒是直接打不通了!
      看起来是被拉进黑名单了!

      霍胥北咬牙切齿,感觉找到了鱼疏这几天不来看自己的原因。

      ……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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