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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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疏这话半是玩笑半是真心，他手握剧本，等同于开了天眼，即使霍寻涉没有给他看那份宾客名单，他也认识其中的某些人。
已经被自己搅乱的剧情虽然用不上了，但是尚未发生的仍可以利用。
比如在原著里，他的才华是受到过认可的。
虽然每次都被渣攻及其爱慕者搅局，导致在鱼疏的视角里，他自认为是屡屡受挫、一事无成。
可实际上，作为影视龙头的行川影业和良合娱乐其实都表现出过对鱼疏剧本的兴趣。
可是鱼疏对此完全一无所知。
第一次，行川的某位制片人已经打算要买下鱼疏的剧本了，但那时穆家那位小少爷从中作梗，在他这位制片人朋友面前随口诬陷了两句，此事便黄了。
第二次则更令人无语，良合娱乐和鱼疏已经达成了合作意向，甚至对面的人都已经找了过来，但是却被霍胥北关在了门外。
理由是，霍家最近也要拓宽在娱乐圈的版图，鱼疏如果现在要去和别的公司合作，那岂不是在给竞争对手增加气焰？
话里话外都是对鱼疏这份工作的贬低。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穆灿余早早就被鱼疏给劝退离开了主线，而霍胥北也被分派去整顿一个破烂的小公司，可以说旧日的阻碍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鱼疏却总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顺利。
但有机会总比没有要好。
——
时间一晃便到了那日。
鱼疏早早便到了，但是霍母仍旧没有给鱼疏好脸色看，但碍于场合，于是只是把鱼疏当作透明人。
不过霍家的几个仆人倒是有心，霍母在的时候也顺着主人的意思冷淡；等到霍母看不见了，就偷偷摸摸给鱼疏塞各种美味的食物。
鱼疏早就忘记了那短暂几天相处，霍家这些仆人的姓名；可是这些仆人却没有办法忘记鱼疏，并且已经将鱼疏立为了不畏强权、敢于抗争的榜样。
尤其是那位差点被罚的小姑娘最为热心，点心热腾腾地刚出炉，就迫不及待送到鱼疏手边。
全场光服务鱼疏一个了，简直比寿星本人待遇还要好。
鱼疏怕他们被骂，于是象征性吃了几个后就劝阻他们的好意。然而小姑娘睁着大眼睛一脸期待地看他，让鱼疏又开不了口了。
鱼疏正想打探一下霍家现在的状况，就在此时，一股从侧面突然冒出来的冲撞力让他微微有点站不稳，他扶住桌子，一低头看到某兴奋吐舌的大型犬一只。
鱼疏的脸色瞬间转晴，蹲下身子拦住仍不住往自己身上扑的傻狗。
“……洛洛？”
鱼疏摸摸狗头，狗叫得更欢快乐，似乎是在埋怨鱼疏这么久不来看它。
然而这巨大的叫声在这空旷的巨型宴会厅内绕梁三日。
所有人的目光同时射向鱼疏。
一旁的小姐姐吓坏了，手忙脚乱地就想把狗往回拉。
毕竟这要是被太太发现了，这所有人都得挨罚！
毕竟大家都知道，太太不是看不惯这只狗，而是看不惯狗的主人。
而狗仗人势，她也没办法对这只狗发脾气，只能冲他们这些做仆人的来气。
大型犬闹起来岂是好控制的？
被小姐姐一拉，原本乖乖坐下的狗子立刻扑腾起来反抗，撞到了一旁放酒杯的桌子。
这一桌的玻璃杯哗啦啦地响了起来。
鱼疏连忙跟着制止这狗的冲动行为，今天的主人翁都没来呢，好戏一个都没开场，反被这狗子抢了先就不好了。
于是鱼疏一个熊抱把狗制住，然后使尽吃奶的力气把狗子抱起。
说是抱其实有点勉强，因为这狗的体重赶上半个成年人了，鱼疏这小胳膊小腿肯定是搬不动的，狗的两个后腿还在地上划拉呢。
鱼疏笨手笨脚的，又怕把狗弄疼了，一时有点狼狈。
就在鱼疏挣扎着把狗子带离会场，一个声音不失威严地在鱼疏身后响起。
“洛洛，乖。”
刚才还扑腾不已的恶犬立刻安静如鸡，鱼疏省心地一松手，这狗子不凶不闹地在地上趴好了，将尾巴摇成了个扫帚。
鱼疏慢吞吞回头，看到宴会的主人公正站在自己身后，一身藏青色中式外袍，手上捻着一串佛珠，显得慈善了许多。
今日寿宴，他喜上眉梢，更比上次鱼疏见他时要精神很多。
鱼疏打了个招呼就退到一边，尽量降低存在感。
因为首先，鱼疏除了自己那叠剧本之外，什么也没有带来，更别提什么寿礼了，鱼疏就是奔着混吃混喝来的。
其次，面前此人和自己父母的死总会有着间接的关系。虽然这是个小说世界，但鱼疏难免心存芥蒂，不上去扇两巴掌已经算仁慈了，再点头哈腰的也太没骨气。
霍成仁似乎也没有要问故事要礼物的意思，蹲下身慈眉善目地摸了两下狗子；然后示意仆人将狗带下去。
鱼疏正用目光在会场搜寻几位影视业大佬的身影，霍成仁忽而转身，对着鱼疏道：“小鱼，你跟我来一下。”
鱼疏一开始还有点不确定。
毕竟“小鱼”两个字还是太亲昵了。
霍成仁难不成是承认了自己在霍家的地位？
其他竖起耳朵偷听的人也在思考这一点。
“嗯。”
鱼疏闷声回答，然后跟着他往前走了。
鱼疏对霍成仁要说什么完全没有概念。
因为原著这段剧情里，鱼疏压根没有机会参加，这段剧情是给霍胥北和江宜年旧情复燃用的。
可据他所知，霍成仁这个笑面虎实际上也是对自己不满意的。
那么他找自己谈话的理由，也只能是一个。
劝他们分手。
鱼疏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畅通无阻地进了一个豪华休息室内。
霍成仁一摆手，里面的几个服务员便立刻离开了。
房门一关，空空荡荡的大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鱼疏心里并不害怕，反而在评估着一件事……
“小鱼，你在想什么？”
“在想如何……”如何在这个地方制造一起完美砂人案。
鱼疏把后面的话紧急咽下。
“如何能够和叔叔一样成功。”
鱼疏假笑。
霍成仁似乎很吃这一套，丝毫不提当年吃软饭的关键因素，开始灌输一些人生鸡汤，诸如努力啦、把握机遇啦、敢于拼搏啦，这种老生常谈的话题。
鱼疏一边放空自我，一边频频点头。
鱼疏觉得这个画面温情得有些诡异了。
霍成仁说得口干舌燥，抿了口茶，忽而话锋一转，对鱼疏道：“你和小北最近怎么样？”
该来的还是来了。
“霍胥北这个人他从来不是一个能安定下来的人，不过我在努力维持这段感情。”
鱼疏期待着霍成仁棒打鸳鸯，这样才能让霍胥北待会儿的求婚表演更加具有威力。
可是霍成仁嘴皮子动了动，却道：“我这些天想了想，小北这个人性子太差，这些年对你也不好。但还是给他一点时间的话，他是能成长的，只是比常人更慢一些。”
鱼疏笑而不语。
霍成仁又道：“你要是实在不开心的话，有什么要求也都可以向我提。我听说你读大学的时候，曾经申请过新大的戏剧研究生？”
鱼疏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霍成仁怎么连这事也知道？
“是的，以前有过这个打算。”
“我托人问了问，许教授那还有一个名额，你要是想去的话，我托人打个招呼。”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鱼疏还以为霍成仁拿错剧本了呢。
他无缘无故对自己这么好做什么？
心念一转，鱼疏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关键之处。
霍成仁既然知道自己曾经申请去深造，那么别的往事恐怕也早已调查得清清楚楚。
毕竟如果鱼疏真的嫁进了这个豪门，他的过往经历也会事无巨细地被报告上去。
读书经历尚且如此，那么其他更明显的资料恐怕也瞒不住。
比如，鱼疏的家庭环境。
鱼疏抬起眼，试图从面前这个叱咤风云的中年人脸上捕捉到一些信息。
可是鱼疏刚把目光投到他的脸上，霍成仁竟迅速撤开了自己的视线，一副心虚模样。
鱼疏心头怔然：他绝对知道了自己的母亲是谁，并且也知道他对自己有愧……
那么知道了什么程度呢？霍寻涉能查到的，他也都查到了吗？
如果他明知自己害死了我的父母，而他的儿子又在这几年里一直折磨我，他为什么能这么若无其事地坐在我面前套近乎呢？
鱼疏忽然觉得后背发冷，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鱼疏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半晌，他才发问。
“你是不是认识苏梅？”
听到这个名字后，霍成仁飞速眨了眨眼睛，然后尽量心平气和道：“你妈妈，她和你提起过我？”
鱼疏沉重地点点头，目光不肯罢休放过霍成仁脸上任何一丝一毫的变化。
霍成仁慢悠悠道：“那她应该能确定，你不是我的孩子吧？”他把目光移向墙壁上的一幅山水画，假装若无其事。
“哈？”
这短短一句话，让鱼疏反应了很久很久。
他再次上下打量面前这位霸总老渣男，终于明白了他身上这份微妙的愧疚从何而来。
虽然以他的立场来看，这种误会恐怕是很常见的事，但是他还真是拿错剧本了。
鱼疏一口气不上不下地堵在了胸口。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33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