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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韩千夜连夜回A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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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韩千夜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李丽兰想要将她嫁出去的消息，她连夜买票就从C市跑回来A市找李丽兰。
“妈，我求你了，我不要嫁人！”韩千夜拉着李丽兰的手，眼睛肿肿的，来之前就哭过一次了，这会酝酿的情绪又开始催泪了。
李丽兰坐到了沙发上，她以为韩千晨回来了，没想到是韩千夜，满脸的不满，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
韩千夜跟着坐在了旁边，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缓下来和李丽兰说道理，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李丽兰突然就这样决定了，她以为是自己太贪玩了惹人不高兴。
“妈，我以后会乖的，我不会乱跑乱玩的，是不是我这次成绩退步了您才这样说的，是气话吧？”韩千夜笑笑说，“我保证下次进前十，我才十八岁啊妈妈，你不会舍得把我嫁出去的吧？我，我还想多陪陪您呢。”
李丽兰闭着眼，深呼出一口气，手用力地将韩千夜抓着她的双手一把往下推开，语气里听不出来一点玩笑：“千夜，我已经决定了，等你高中毕业就结婚，妈还会支持你去上大学的，你们在暑假里完婚就好。”
韩千夜双目失神地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她的嘴唇微启，一直颤抖着，手也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心里想着什么，猛的摇头，又抓上李丽兰的手：“妈……我，我还没到结婚的年龄呢。”
“不必等，结不结我说了算，大不了就不领证。”李丽兰狠厉地说。
“不要，不要！”韩千夜扑通一下跪在了羊毛毯上。
明明是柔软的毯子，却好似有无数的刀片割伤了膝盖，她双腿变得无力，浑身都麻痹了，她第一次情绪这样激动，眼泪一下子就冲破了眼眶的束缚争先恐后地往下淌。
“妈，求你了，求求你了，我不要嫁人，我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我根本就不喜欢他啊！”韩千夜的手抓着李丽兰的裤腿，一直低着头，眼前早已经模糊，“妈，你不是说……你不是说只要我，只要我足够优秀，就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吗……？”
韩千夜哽咽着说完一段话，这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她被人欺负的时候，她妈妈将她接到身边的时候对她说的话。
“千夜啊，妈妈跟你说，等你足够优秀的时候，他们就不敢在你头上撒野了，你就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了……就像妈妈一样，变得强大，即使没有臭男人也一样强大。”
可是她的妈妈怎么食言呢？这不是最爱她的妈妈吗？
她好像被小时候的记忆洗脑了，长大之后，李丽兰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关心她了。
人总是善于被困在过去，困在最开心的时光牢笼里，无法自拔，即使现下是悲痛且残酷的，她们也会告诉自己，你看啊，她明明那么爱我的。
什么时候开始都变了呢？她不知道。
“你也知道妈说的是你足够优秀啊？”李丽兰像是找到了谴责点，端坐着俯看此刻卑微的一身狼藉的韩千夜，“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有以前的样子吗？成绩一落千丈，舞蹈不学声乐不学什么都不学，你除了成绩好了点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韩千夜颤着嘴唇，她的眼里已经没有光了，紧紧抓着的手逐渐松开，她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这件事你已经没办法挽回了，不如想想怎么过接下来的日子，盘算一下怎么能快点取得信任拿到产权。”
产权？韩千夜僵硬着抬起头，看着这个熟悉的面孔，眼前蒙上了一层水雾，她好像真的看不清这个自己最亲的人了。
“妈，你，你在说什么啊？你是……为了钱？”韩千夜喉咙像被千刀割艰难地问出这个问题，这个她觉得荒唐的问题。
李丽兰瞥了一眼韩千夜，没有说话。
韩千夜吸了吸鼻子，突然笑了笑，逐渐的就不知道到底是笑还是哭了。
然后，她的声音很小声地从底下传出来。
“妈，你就不怕，我去死吗？”
韩千夜本能地恐惧死亡，她是一个向阳而生的女孩，根本就不会想到死这个字，即使再难的事情，她也抱怨一下就动身向前了。
她想用死来唤起李丽兰的母爱，任何母亲都不会想要看到自己精心养了这么久的女儿被逼得死去吧。
李丽兰没说话，就这样沉默着看韩千夜，在她以为她要成功的时候，李丽兰就这么离开了。
是啊，李丽兰才不会自己做决定，她永远沉默，将问题反抛回给你，因为你才是问题最重要的核心啊。
李丽兰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时，韩千夜终于抑制不住大哭起来，她趴在沙发上，泪水打湿了她身上的棉衣，糊得满脸的泪，还有一些毛被她大力蹭到了脸上。
她真的从来没有这么狼狈。
哭了不知道多久，眼泪都被哭干了，李丽兰还是没有下楼来看她。
真的好狠的心啊，妈妈……
她想哥哥了。
她给韩千晨打了一个电话，拨号的声音在手机响了六秒，她看到手机反光里的自己，好丑好丑。
她怎么能这么丑呢？眼睛又红又肿，脸上黏黏的都是泪，还有一些发丝贴在脸上，鼻子也红成了小丑鼻，越看越想哭，才发现嘴唇都哭得肿了，还裂开了一点皮。
“好丑……我好丑。哥……”韩千夜看着页面的通话被接通，她打开免提，轻轻地叫了一声，“哥哥。”
对面沉默了两秒：“怎么哭了？”
韩千夜好不容易酝酿好的情绪突然崩塌了，她哭吼着喊：“哥……”
“是学校太无聊了？”
韩千夜摇着头：“不是，不是学校。”
“你不在学校？你在哪？我给你打车回学校，是不是打不到车？这么晚你怎么在外面？”
“我，”韩千夜深呼吸着说出一句话，“我在家里，我，我回了，A市。”
“什么？！”韩千晨震惊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你别乱跑，我去找你。”
韩千夜朝手机点点头，重重地应下：“好，哥哥。”
这时候韩千晨才和徐路苏刚从楼上下来，打算走一会就回去，没想到就接到了韩千夜的电话了，他怀疑李丽兰告诉韩千夜了。
这还跨年。韩千晨握紧拳头，徐路苏拍了拍韩千晨抓紧的手。
“韩千夜是出什么事了吗？”徐路苏担心地问。
韩千晨点点头：“我现在要去找她，她在家里。”
“家里？她，她连夜回来的？”
“嗯。”
徐路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拿出手机：“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到车。”
“我刚才下来的时候已经叫车了。”
徐路苏默默收起手机，有种失落感，他悄悄拉起韩千晨的手，此刻的发型已经被风雪吹得有些凌乱了，反而有了一种日常慵懒的范。
不一会儿，车来了，两人上车就出发，一路上无言，徐路苏看了好几次韩千晨，对方都在看窗外。
什么事情能让大小姐哭成泪人，她吼的声音透出听筒让徐路苏都听得一清二楚。
韩千晨到门口的时候，大门没有关起来，里面只有一楼开着灯，他推门进去韩千夜就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走过去，落下一片阴影时韩千夜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她的目光呆滞，好像哭了很久，很累很累，抬不起来眼皮了。
韩千晨站着很久韩千夜才反应过来，嘴里说出来一句“哥，你来了”，声音沙哑，不是环境太过安静，他都要听不到。
徐路苏没有进去，只是在玄关往里一点站着，静静地看着韩千晨和韩千夜。
韩千晨蹲下来看着韩千夜的脸，他知道妹妹爱干净，在他来之前肯定洗过脸都处理过了，可是还是有很明显的哭过的痕迹。
“嗯，我带你走。”
韩千夜疑惑地看着韩千晨：“走……去哪？”
“放心，我不会让你嫁人的。”韩千晨神色如常，语气比平日多了些柔和，他揉了揉韩千夜的头发，“我们先去徐路苏家里住着。”
“他……”韩千夜微微偏头，“我才不要，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韩千晨看了看徐路苏，回过头来：“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不是挺喜欢小孩子的吗？”
“啊？”韩千夜显然不知道韩千晨说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韩千晨将自己怀里捂着不太冷的帽子给韩千夜戴上。
“哥，你不冷吗？”韩千夜这才看到韩千晨身上穿着西装，还很像结婚用的那种，还挺帅的，他有一个又好又帅的哥哥，然后她看到了韩千晨身后不远处站着的徐路苏，“徐路苏他和你……”
韩千夜的眼睛睁大了一些，有一点灯光融入到眼眸中。
韩千晨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和韩千夜说：“我，和他在一起了。”
“啊？！”韩千夜看看徐路苏，又看看韩千晨，这个惊天动地的事情马上就将她脑子里自己要嫁人的事情挤了出去，“你们……不是，都是男的吗？”
“嗯。”韩千晨点点头，他想到韩千夜可能不会接受他们，也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
“你们，什么时候？”
“有一段时间了。”
韩千夜突然被记忆涌进脑海，某些奇怪的点连接起来，她笑了起来：“好啊哥！我死都不嫁人，你上赶着嫁人啊！”
韩千晨摁了摁韩千夜的脑袋：“别乱说话，走了，再晚点就进不去了。”
“好啦好啦知道了。”韩千夜起身跟着韩千晨走在后面，“我就说哥哥怎么性情大变了，原来是谈恋爱了。”
徐路苏看着大小姐又笑起来，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只认为韩千晨哄妹妹有一套。
直到韩千夜跟在两人身后问：“徐路苏，你怎么不拉我哥的手啊？”
韩千晨身子一僵。
“……”
“快拉啊！你不会是不敢吧？”韩千夜还在拱火。
“千晨，她……”
“都知道了。”
“……”徐路苏无语凝噎，拜托，当时是谁说不让别人知道的！这都多少人知道了，心里想着，他拉起来韩千晨的手，揣进自己的衣兜里。
“咦！”
三人嬉笑着到了小奂的房子外，不出意外，小奂正坐在外面看烟花，虽然这会烟花已经没有多少了。
她一下子就看到门外站着的人，从摇椅上下来，跑到门前打开门：“苏苏哥哥！千晨哥哥！你们来啦！”她看到韩千夜，又看看韩千晨，笑着喊，“大姐姐！”
韩千夜彼时合不拢嘴了：“你们这么快就养了个孩子！？”
“不是……”韩千晨无语。
“大小姐你能在荒唐一点吗？”徐路苏也反驳，“这是我们偶然发现的，觉得可怜就养着了。你哥养的。”
韩千夜看着小奂，偷笑：“哥哥，看不出来嘛。”
“行了，进去吧，外面冷。”韩千晨已经觉得有些冷了，虽然里面穿着保暖里衣。
小奂跑过去拉着韩千夜进去：“姐姐快进来！我养了一只小猫快来看看！”
韩千晨淡淡地笑笑，跟着走进去了，他回头看了看徐路苏，看人还在原地站着，他走过去拉起徐路苏的手：“发什么愣？走了。”
“千晨。”
“怎么？”韩千晨将门关起来，从玄关里拿出来新的两双棉拖，一双扔在徐路苏面前，他看向远处小奂已经和韩千夜在大花瓶旁撸猫了。
徐路苏换鞋，看着韩千晨：“我只是，好像有点难受。”
“为什么？”
徐路苏静默了一会，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很莫名其妙，好像是从韩千晨打车开始的。
“你好像不需要我。”
韩千晨叹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带了三娃，大中小都有，大的就是徐路苏这位一天到晚胡思乱想委屈巴巴的。
“为什么这么想？”
徐路苏小声地说：“你总是能自己做好全部的事，我想帮你，我也想帮你分担一点事。”
原来是这个，韩千晨摇摇头看着徐路苏：“看着我。”
徐路苏抬眸。
“因为有你，我才会什么事都敢于自己去做，因为我背后是你，知道吗？”
徐路苏似懂非懂。
“有需要你帮忙的，我也会告诉你的，别总是想有的没的。”韩千晨拉着徐路苏的手，“进去吧。”
“好。”
韩千晨只是站着看三人撸猫，猫咪一脸享受地任人摸着，他静静地盯着韩千夜，明明是笑着的一张脸，可是隐隐约约会有一点疲惫和悲伤感想要破皮而出。
看来，真要再联系一次周文了，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有他想要的，他都要去见一下，能查出来这么多事情，制造出那么多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和巧合的，身份背景肯定不小。
安置好韩千夜后，他和徐路苏回了后者家中，他一整晚闭着眼都睡不着，身旁人睡得安稳，手里抱着一个玩偶还顺带将他的一只手臂也抱了过去，抱的太紧抽不动，怕惊醒身旁人。
韩千晨一只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一手捞过来解锁。
他点开周文的聊天框，输入一段文字，点击发送。
【明天下午，军余街6巷见，带着我想要的东西，我需要和你谈谈。】
片刻，对方的名字显示正在输入中。
【好啊，千晨哥，你一个人来哦。】
【放心～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了。】
韩千晨没有回复了，将手机随意地扔在枕头一旁。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