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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冰冷的外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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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还在停顿，手里的手机响起，是姐姐打来的电话。
他接通：“喂？阿姐。”
“你回来没有？”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却不像是在超市里的声音，“妈妈说让你回A市过国庆。”
“那你回了？”
“嗯，一个小时前我就到了，你怎么这么慢？不是早就放学了吗？”姐姐那边有玻璃杯碰撞的声音。
“路上堵车。”徐路苏看了一眼路上的车，虽然和他这个步行出去打车的没有关系。
“……行吧，你快点啊，待会让全家等你吃饭呢。”
“知道了。”挂掉电话。
下午三点。
韩千晨已经到家了，堵车堵了一个半小时，过了学校那一带就通畅多了，用了一个多小时回了A市。
他的手机是静音的，回到家打开来看，李丽兰发过来好几条消息和打了好几个电话。
他点开消息来看。
妈：千晨啊，家族会议临时取消了，公司这边出了点事，可以不回A市这边来了
妈：就算家族会议取消了你也不能松懈知道没？这七天好好复习，十一月不是还有月考吗
“……”
他打字：知道了。
发送。
“哥！咱妈说家族会议取消了！”韩千夜跑过来。
“我知道。”
“知道就好。”韩千夜跑上楼，进了房间里，“可以尽情尽兴地玩七天了！耶！”
韩千晨没有马上上楼，而是在一楼的客厅里坐了一会，过了一会，停好车的管家回来了。
过了一会，买东西的阿姨回来了。
再过了一会，在庭院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回来了。
好几个人进进出出的声音吵得韩千晨有点心烦，国庆都不放假吗？
于是，他给李丽兰打了一个电话，直接给人放七天假。
下午五点，家里终于清静了，韩千晨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知道该干什么，躺在床上的时候发现肚子都饿扁了。
他出门，敲了敲旁边房间，韩千夜的房间门：“饿吗？出去吃点东西。”
“不饿，哥你去吧！”韩千夜很快应了，“上啊！这个上路怎么当的，还不如让我来呢！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
韩千晨叹了一口气，又敲了敲门：“别游戏上瘾，妈知道了又得罚你。”
“知道了知道了哥，妈好好不容易放过咱两，家庭教师都没请。待会我饿就自己出去吃点。”
“嗯。”韩千晨一个人出门了。
太阳快要落山了，路上的人还有很多，都是大人带着小孩出来玩。
韩千晨在A市唯一有印象的就是一家小小的饭店，这几乎就是他的童年了，每次李丽兰不在家，他不爱吃做饭阿姨做的东西，就会自己带着钱出来这里吃。
渝妈饭店。
韩千晨快要到饭店，站在远处就看到渝妈在门口清理垃圾，渝妈还是和以前一样，穿着一个粉红色的围裙。
渝妈瘦了，围裙看起来松大了不少。
他走过去，叫了一声渝妈，对方去看他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认出人之后马上乐得要开花了，往身上擦擦手想要拉着韩千晨进去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拉上。
“是小晨呀！渝妈可想你了，哎哟都长这么大个了！”
韩千晨笑笑，轻推着人进去：“渝妈，我来吃个饭。”
“懂得懂得！你两真是的，怎么都不一块来，来来来坐。”渝妈将人带到了一桌有人坐着的桌边，让韩千晨坐下去。
韩千晨不太理解，这一桌都有人坐了还过来这里坐。
他正想着，一转头就看到正在吸溜米线的徐路苏。
“……”
徐路苏见有人坐了他对面，抬起头来，就看到了刚刚还在想着的人——想着怎么样能和韩千晨不那么熟，自己怎么样才能改掉喜欢待人热情的性格。应该就是不说话，不接触吧。
他假装没看到，可是心里又好奇地想着对方怎么会在这里，想要去问，想要知道。
渝妈很快将吃的拿上来了，韩千晨时不时地抬眼看一下徐路苏，不知道对方怎么会在这里，但是人不对劲，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韩千晨心想。手里的勺子被他捏了捏，他喝了一口汤，抬眼看了徐路苏一会。
徐路苏依旧没有说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给韩千晨，从神情上看起来，有点忧愁，又有点严肃。
韩千晨的嘴巴张了合，合了张，来来去去都问不出一句话。
他很想知道对方是不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可是他要怎么问？要以什么身份问？对方都不肯跟他说，说明什么？他还不配知道这些事情吧，那为什么又要去问？
韩千晨抿紧嘴唇，眉头微微皱起。不问。
时间就这样安静地过去，韩千晨将勺子放下，抬头看着徐路苏，嘴抿得紧。
徐路苏不自然地做了一些小动作，然后起身就离开。
韩千晨本以为这样看着人，人就会和他对视上，然后两人再聊聊怎么回事，没想到徐路苏直接就走了。
他的饭吃得差不多，和还在厨房里的渝妈道了别后快步赶上徐路苏的步伐。
“徐路苏。”他停下来，叫住了徐路苏。
对方的身形一顿，脚步从快到缓，然后停下。
韩千晨沉默了几秒，走近两步，轻声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徐路苏没有说话。
韩千晨又走近几步，就站在徐路苏的身后。他的语气有些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我们不是朋友吗？”
徐路苏愣住了，他转过身来看着韩千晨。
晚上六点，天闷闷的，被尽头一束淡橙色折射出来的光染了几层云。
少年背着光，发丝都带着暖，微微皱起了眉，看着他，韩千晨在他面前是第一次露出这样微愁的神情吧。
那一刻他意识到，这个表面冰冰冷冷的不爱说话的人，心里就像那绒毛一般柔情。
不知道是什么让他的外壳变得这样冰冷，看着不近人情，需要有人将他的外壳轻轻脱开，然后才能看到里面的最真实的韩千晨。
徐路苏看愣了神，一时没有回答韩千晨的问题。
韩千晨低了低头，心底有些酸，他抿着嘴唇。是啊，怎么多管闲事，人家指不定就是口头上客气几句说是朋友。
算了。
韩千晨犹豫了一下，开口：“当我多管闲事。”
说完，转身离开。
“等等！”徐路苏往前走几步，下意识地就抓住韩千晨的手腕不让对方离开。
韩千晨停下，转身看着人。徐路苏的眼睛里有夕阳淡淡的光，那道光罩住了眼底的他。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到以前一些不太好的事了。”徐路苏放开手，“我想着自己消化一下，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毕竟大男人的，跟个女孩子一样什么小事都和别人说也太矫情了。”
“所以你就不理我？”
徐路苏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说，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没有说话。
“你可以跟我说，说了你依旧是个男人，扭扭捏捏不说才显得你更像个小女生。”韩千晨的语气没有很大的波澜，但是也不平淡。
“那……我要从哪里开始说？”
“只要你想，从哪里开始都行。”韩千晨顿了一下，“反正我在听。”
风轻轻拂过，韩千晨的头发往上飘起来一束，徐路苏看着那一束头发，再低头看人时，看到了韩千晨转瞬即逝的落寞。
两人坐在长椅上，徐路苏一点一点地给韩千晨讲着他的事，但是也只是说了繁明阳因为他和某个人而退学了，他没有说出周文的名字，他觉得韩千晨不该认识这个人，包括这个名字。
徐路苏怕韩千晨会觉得枯燥，还将自己的丑事给扒点出来穿.插.着讲。
这是他第一次和别人说这么多他以前的事，繁明阳好像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徐路苏看着韩千晨浅笑，心里暖暖的。有一个人将他的封闭的那扇门打开了，伸出手来试探着，想要走进来。
将他的事情都说完的时候，徐路苏终于松了一口气，管他什么周文的，伤和气，韩千晨是什么样的人，他还不知道吗。
我要和我同桌和和美美。
八点半，两人互道分别后回了家。
把心里的东西说出来了，整个人都舒畅了不少，回到家就帮着姐姐带那两调皮的孩子上蹦下跳。
十点，他洗漱完躺在床上，想到前不久刚加上韩千晨的联系方式，他打开手机来给韩千晨发了一条消息：同桌，好朋友，千晨
过了大概五分钟，对方回了一个：？
迷路了：你打游戏吗？
C.：不打
徐路苏长“哎”一声，在床上滚来滚去，本来还想见识一下韩千晨打游戏的实力的，没想到对方不玩游戏。
过了一会，韩千晨发来一条消息：不会打
徐路苏琢磨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回：那我教你？
C.：？
C.：怎么教
对哦，怎么教？徐路苏想了想，回：手把手教？
C.：……
C.：不用了，不喜欢打游戏
迷路了：哦，好吧
过了一小会。
迷路了：那你明天有空吗？
徐路苏对着聊天页面发了好久的呆，对方都没有回复。他一直盯着顶上那个大写的C。
点进去联系人的主页，给韩千晨改了一个备注：我的好同桌
韩千晨没有回复消息，因为他这时候正被韩千夜拖着做水果沙拉。
他正好要刷牙的时候被韩千夜从房间里拉出来，哀求着想吃好哥哥亲手做的水果沙拉。
韩千晨问她为什么不自己做，她的回答是：“因为想吃哥哥的味道嘛。”
他很无语，不都是一样的吗？
等水果沙拉做好吃完洗好盘子已经十一点了，韩千夜满意地回了房间接着打游戏，韩千晨没有回去，而是坐在院子里。
因为这边是一个小区的原因，院子不大，大概只有三十平米左右，院子的一边种满了花花草草，另一边搭了一个小棚，摆着桌椅。
韩千晨坐在椅子上，看着藏在黑夜的花草，一直想着徐路苏的事。
虽然对方并没有说得很详细，但是韩千晨总是能捕捉到一些言语间的细节，比如徐路苏一句话带过的繁明阳在厕所被人亲了脖子。
说得轻松得很，就好像没事的一样，到底还是不愿意敞开了心来讲。
韩千晨叹了一口气，想来也对，这才认识多久，是他又多情了，在别人的教训还没有吃够吗，总是这么容易相信别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