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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维丽蒂之剑（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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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线幽长的走廊，四周都是光滑的大理石，年久未见天日，墙缝里长满了青苔，沈晓生高质的黑色皮靴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发出一阵响，仿佛他的脚把地上踩得发痒。
沈晓生的脑子里响起“咯咯”的笑声，看着墙上昏黄的壁灯，其实是蜡烛，气色焉焉的像每一个走进来的人，根本不用风吹，自己晃一晃就熄灭了。
走到最里面的一间房间前，目测有镇子里的半个教堂那么大，整齐摆着一排排的木床，上面放着一具一具的尸体。
沈晓生进去时里面已经有两个人了，圣骑士团的队长，菲尔，一个高大英俊的英国男人，头上金色的头发有一部分偏暗，他自己说是狮子的鬃毛，并且十分自豪地曾向他们展示自己脸颊上因为同狮子搏斗而留下的伤疤。
他是个不苟言笑的男人，十分严肃，只有跟圣骑士团的那些人在一起时才会开玩笑。
“伊诺，你来啦。”菲尔一见到他就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他安慰人时惯有的动作。
沈晓生笑了一声，往旁边走了一步，无奈地抚着额头，“队长，我说过我没事，你不用再安慰我了。”
“怎么会没事？”房间里的另一个人，斯蒂尔，惊讶地睁大了他绿色的眼睛，把脑袋上乱糟糟的鸟窝头发伸到他面前，伸手戳着他的胸口，“你看看你回来后，镇子上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斯蒂尔！”菲尔呵斥了一声。
斯蒂尔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朝他做了一个鬼脸。
沈晓生在那些尸体旁边走着，一边说道：“这又不关我的事。”
停下脚步在一具最近的尸体旁，具资料显示是镇上的妓/女，衣着暴露，尽管平躺着胸前依旧波涛汹涌，被紧身衣服勒出一条深沟。脸庞还算秀丽，眼眶发青，因为惊吓嘴巴和眼睛都睁大了，眼珠子几乎要暴出来。
“啧啧，”斯蒂尔弯下腰戳了戳女尸傲人的胸脯，摇摇头，“你们说她该不会是被勒死的吧？”
“别乱说了。”菲尔上前阻止他。
斯蒂尔自顾自地把手往下移掀起女尸的裙子，露出淤青的大腿和侧臀上暗红的巴掌印。
“哇……”夸张地叫了一声，斯蒂尔还想继续往里看时被菲尔喝止住了，“够了！”
斯蒂尔才起身耸了耸肩膀，“我只是想看看里面有没有线索嘛……”转头看见沈晓生出神地盯着女尸的脸，不由又笑道：“怎么了，伊诺，难道这是你的旧情人么？”
沈晓生笑着摇摇头，“我只是在看她的眼睛。”
“怎么了么？”斯蒂尔好奇地弯腰凑下去看，“没什么啊……”
“你不觉得她的表情比刚才更惊恐了么？”沈晓生蹲下来，仰着脸跟着女尸一起望向房梁。
黑暗的房顶，沈晓生盯紧自己头顶上方，因为角色本身过于敏锐的五官，他盯着甚至渐渐皱起了眉。
“呵……”一声轻悄的笑声，房顶上突然跃下一团黑影，迅速蹿至门口跑了出去。
嚯！
沈晓生抑制不住地浑身兴奋，起身连忙跟了出去。
“伊诺……”菲尔喊了一声，和斯蒂尔一起跟了出去。
出来外面，沈晓生手握着佩剑，原本跑得就慢，再加上兴奋，他几乎没几步就停下来，脸色涨得通红。
望着一出来就空荡荡的四周，握着佩剑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朝不同的方向都投去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菲尔和斯蒂尔追上来收了刀，“怎么样了，伊诺。”
沈晓生眼睛还望着四周，“对方速度很快。”
“至少证明他们是真的存在的。”菲尔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现在怎么办？”斯蒂尔脚踩着地上的枯枝，伸了个腰，仰头大喊了一声，“啊，早知道我应该战后快点回自己的镇子的，这样就不会被派到这个地方来了！烦死了！”收回手憋屈地抱在胸前。
菲尔不客气地笑了一声，“活该，谁让你狗改不了吃屎，到处沾花惹草的，你知道有多少人跑到我面前哭哭啼啼说你抛弃她们么？”
斯蒂尔转头嘟囔着嘴巴。
沈晓生好奇地转过头问道：“他又做什么了？”
“招惹人家有夫之妇，被丈夫告到教会里了，原本要关他半年的，结果碰上你这边的事，就让他戴罪立功了。”
“哼，”斯蒂尔撇头哼了一声，又转过来问：“诶，说真的，接下去要怎么办，总不能等着那些吸血鬼一直杀人吧？”
“当然不能！”菲尔握了一下拳头，“看来我们只能进森林里去找他们了。”
“没有教会的批文，我们不能擅自行动的。”
“最快的办法是让贵族死掉，”菲尔阴沉着脸，眼角的伤疤变得十分狰狞。
“队长！”斯蒂尔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巴，眼睛里却笑嘻嘻的，“你该不会想杀贵族吧？”
菲尔看他一眼，“逼不得已，我会做的。”
“哟哟哟，不愧是队长，只做我们不敢做的事情。”斯蒂尔凑到他胸前，伸手戳他。
“走吧，先回去。”菲尔拍掉他的手，又去叫沈晓生。
“伊诺？”
沈晓生目视着前方，身形凝住不动，直直朝前望着，脸上有一种警惕又不甘的神色。
“伊诺？”菲尔又喊了他一声。
他才回过身，“走吧。”
“话说这个镇子上有贵族么，队长我给你调查调查吧……”斯蒂尔跟在菲尔身边笑哈哈地提议。
……
回到镇子上已经傍晚了，沈晓生刚走到门口就看见维尔冲了出来，抱住他就是一顿哭，“呜，伊诺大人，你终于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沈晓生无奈地挑了挑眉，“我才出去这一会儿……”推着维尔让他起来，“发生什么事了么？”
提起这个维尔就气愤地握紧了拳头，控诉一样朝着沈晓生说道：“哼，还不是莱格利特家的那个小少爷，又再说您没有真本事，半个月了，武道场没开，连案件也什么都没有调查出来，他真的……”咬着牙齿把拳头往前打了一下。
“你别管他，而且，”沈晓生警告地在他额前竖起一根手指，“不许跟他打架。”
“我只是，”维尔委屈地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我只是替伊诺大人感到委屈，现在镇子上出了这种事情，大人已经很忙了，他竟然还那样说您……”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快去弄些吃的，我快要饿死了。”沈晓生推开他往房子里走，急切的样子像真的快饿死了。
……
吃完饭沈晓生上楼洗了澡，到书房里坐下来又痴迷地研究起了古典书籍上的吸血鬼。
很简短的介绍，几乎一句话就可以结束。
“十分美丽又非常危险的生物。”
废话。沈晓生不管看了多少次都会被这句话逗笑。
连个清楚明确的图像都没有。嫌弃地撇撇嘴，沈晓生翻开下一页，记载的是几百年前有人见过吸血鬼，在月光下，血色的瞳和白色的獠牙，无法确定有没有翅膀，夜色太黑，目击者也被吓得神志不清。
沈晓生心烦地又往下翻了几页，整个人瘫在椅子上，闭眼仰着脑袋，整本古典在他脑子里倒背如流。
他伸手捏了捏眉心，脑子里突然响起那首歌，清亮低醇的男音，轻轻吟唱着，“我要把你埋葬在这永夜的爱中，”
那么清晰的声音，仿佛有人黎明前在他床边低吟。
“伊诺大人！伊诺大人！”门外突然传来拍打门板的声音，混着维尔焦急地喊叫，“伊诺大人！”
沈晓生睁开眼睛，痛苦地揉了揉额头，才起身去开门，“维尔，我给你钥匙不是让你不分时宜地吵我的。”
“伊诺大人！”维尔又扑到他怀里哭，“我都担心死了，你知道我叫了你多久么，我还以为，以为……”
“以为我被吸血鬼杀死了么？”沈晓生放下手，注意到走廊上布满了阳光，皱着眉问道：“早上了么？”
“对啊，您怎么睡在书房里？”维尔探头往书房里看了一眼，立马不赞同地努了努嘴，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伊诺大人，就算你想睡在书房里，至少把窗户关上，晚上风大，感冒了您又该难受了。”说着把窗户关上了。
沈晓生抱胸倚在门框上看他，想起来问道：“你这么早过来干嘛？”
“啊，”维尔跑到他面前，仰着脸说：“伊诺大人，我听说教会的批文下来了，你们要进森林找吸血鬼了。”
“真的？”沈晓生眨着眼睛清醒过来，一面快步走去房间里换衣服。
维尔跟在身后，“真的，镇上接二连三发生这种事情，教会肯定要下批文调查的，菲尔队长不是已经来了嘛，批文应该是路上耽搁了……”
“哦。”沈晓生换好了衣服转过身，空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那就麻烦你再给我看家了。”
“伊诺大人，”维尔伸手抓住他的衣服，“您带我一起去吧？”
“你知道自己是个累赘吧？”沈晓生皱眉地看着他。
维尔红着脸，微弱地恳求他，“伊诺大人……我真的想和你们一起去？”
“不行。”沈晓生说着走下楼，一边开了门，转头看见维尔闷闷不乐地低着头，笑了一下安慰他，“我需要有人等我回来。”
维尔脸更红了，抬起脸看着他，“那您一定要回来啊！”
沈晓生点点头，哼着跑调的曲子，脚步轻快地走出了院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