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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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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的雪的确不如山上的大，正月里再怎么冷，也不会如腊月那般凛冽。
清霁已经走出一段路，再回头看绣山，已经朦胧在风雪中。
继续往前走，她看到了远处卧在低洼处的徐家庄，这样的天气，估计孩子们会很开心。冬娃若是好起来的话，会和小伙伴去村口的大水塘边玩吧？
并没有多做停留，她自己走进山中。
这条路前几日才走过，早已记住，哪怕地上有雪，也不会迷路。
和前两次不同，这次的山林是完全的静谧，静得能听到雪落的声音。
清霁在山路上驻足，看去前面，是那座破庙。
“终于到了。”她喃喃道。
这时，雪地里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家伙朝她过来。是小雪，毛茸茸的身体几乎和雪地融为一体，跳过的地方，留下一串小小的脚印。
“你还知道来？”小雪两条后腿站起，两只前爪勾起，黑溜溜的眼睛瞪着。
清霁蹲下去，拿手指戳下雪貂的鼻尖：“我心里有数，这不还没天黑吗？”
小雪嫌弃的往后一跳：“跟我来。”
“你别那么快，我跟不上的。”清霁道，唇角微微一弯。
一人一貂在雪中走着，经过那间破庙继续往前，向坡下走去。
天色逐渐暗下来，雪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清霁手扶着一旁的树干，微微喘息，身体渐渐感觉到气力在消散。
前方，小雪正扒拉着一堆杂草，回头看着树下的少女，她脸色苍白。
“就是这里。”它唤着她。
清霁颔首，拖着脚步走过去，见到杂草扒开露出的地洞口：“这里不是鼠妖的洞吗？没被村民们埋上吗？”
小雪站在洞口边上：“别处都埋上了，这里我给藏住了，没有人发现，你在里面能撑过去。”
“好。”清霁冲它一笑，然后下到洞里。
洞里很黑，只有一条向前的通道。隐隐的，前方有火光。
她朝着光线走去，看到一间不大不小的洞室，里面生着火，暖融融的。
火堆旁，一只肥肥的野兔躺在那儿，不用想也知道，是小雪打回来的。
她感觉很累，便倚着洞壁坐下，双手靠近火堆取暖。
没一会儿，掩盖好洞口的小雪跑了进来，一眼看到无精打采的少女。
“吃完东西再睡。”它的小爪动动兔子，示意道。
清霁应了声，撑着精神坐直，添了一块柴去火中：“这柴烧的味道真好闻。”
小雪趴去少女腿上，长尾一卷：“迷迭藤是有香味儿的，也会使人神经放松。那日村民填埋地洞，把一棵洞口的枯藤给砍了，正好便宜你了。”
“迷迭藤啊？”清霁记得。
那是一棵死藤，岳正掉进旁边的洞里，这才发现鼠妖的地洞……
清霁摸着小雪的脊背：“这么多天也没让你吃到东西，等我醒了一定……”
“我信你早就饿死了。”小雪不等她说完，嘴毒的回了句。
然而，它还是受用少女的抚摸，两只眼睛舒服的眯起。
“我也不想睡啊，”清霁无奈一叹，“每个月的十五，一整天力气全无，像个活死人一样只能沉睡。”
人家穿越大搞事业，做大女主。她倒好，就是来历劫的，被逼着卷不说，还给她这么个大BUG。不用说妖了，一个普通人都能要了她的命。
所以说嘛，这个世界她才不想呆，她要回去。
还好，只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撑过这一日就行。
小雪动动耳朵，不耐烦道：“你别指望我会守在这儿啊，我有自己的事要做。”
清霁听了也不恼，嘴角一勾：“好，我知道了。”
夜黑下来，风雪在林间肆虐，洞口隐藏得严实。
洞中，弥漫着迷迭藤的香气，火堆渐渐熄灭。
清霁已经睡过去，单薄的身躯蜷着，双目合着，脸颊略略苍白。
小雪蹦跶着去到她身旁，小爪搭上她有些凉的手：“怎么这么弱，怕是一只山鸡来了，都能把你啄死。”
它嫌弃着，接着身形缓缓变大，再变大，几欲将这小小的洞室撑满。
白色的长尾探向少女，然后将她卷起带来自己身前。它动作很轻，给她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最后毛茸茸的大尾巴像被子一样，搭在她身上。
沉睡中的女子好似感觉到了温暖和舒适，眉眼间尽是松缓，软软的唇角翘着，像在微笑。
小雪晃晃脑袋，不忘嘴硬抱怨一声：“真是个弱鸡。”
它就这样裹着清霁，自己并没有睡，竖起耳朵听着任何动静。
这个“弱鸡”没了它，可怎么办？
。
正月十六，天空明净。
清霁从山上下来，进了徐家庄。
一进去，就看见家家户户檐下挂的各式彩灯。白天也就看个花样，夜里应该相当绚丽多姿。
她整个十五都是沉睡的，自然看不到上元节夜的热闹。而小雪耗费灵力，守了她一天一夜，此刻在她的锦囊中沉睡，估计得睡上几日了。
村民们见到她，热情的迎上来说话。
“我去看看冬娃。”清霁笑着道。
到了徐五家的时候，正好那日滕寒救回的孩子也在，郎中在给两个孩子诊脉。
相比于之前，冬娃的精神好了很多。
至于另一个孩子，始终病蔫蔫儿的没有精神，长得也瘦弱。
“里长让人出去打听孩子的父母了，”徐五说道，“等打听到，就把人送回去。有他的名字，应该不难找。”
清霁点头，那个孩子当时穿着不错，当是个殷实人家的。
徐五夫妇对清霁感激，一定要留下她用饭。
清霁想了想，答应留下来用午饭，除了想看看冬娃外，她还有另一件事要做。
厢房中，土炕上摆了彩纸、浆糊和竹条。
“姐姐要做什么灯？”冬娃盘腿儿坐着，手里握着剪子，“我帮你剪。”
清霁劈开竹条：“蛇年，做一盏灵蛇灯吧。”
她下山前答应滕寒的，怎么着也得给他带回去一盏。
“冬娃，你还记得当日鼠妖怎么带你走的吗？”她问道，并查看孩子的面色。
冬娃愣了一愣：“我只记得一点儿，就是觉得到处很黑，一个女人跟我说什么孩子，其余的都不记得了。”
见他如此，清霁不忍心再问：“都过去了，以后不要想了。”
应当就是那个鼠妖，想将冬娃喂食给她的孩子们。
冬娃点头，然后专心剪纸。
清霁往炕里看去，另一个孩子歪着身子已经睡过去。他的体质明显很弱，也没有普通孩子的那种活力劲儿。
她给孩子塞了一个枕头，好让他舒适点儿。
“我爹说成济生病了。”冬娃道。
清霁帮着竹条，道：“他叫成济呀，是什么病？”
冬娃摇摇头：“反正郎中说不好治。”
“这样吗？我们小点儿声，别吵着他睡觉。”清霁道，遂又看了眼那个孩子。
人嘛，就是这样，各自有各自的困扰。她在每月的十五会成为废人，而这个孩子一直被病缠着。
晌午饭，徐五娘子置办了一桌。
她的手艺好，有菜有肉有汤，更是特意为清霁做了松花汤圆。
冬娃的伤没有完全好，还需得忌口，盯着不能吃的菜眼馋；而贾成济则是什么也吃不下，好容易喝口汤，又给呛得吐出来。
他说家中有药，吃了就会好，如此只希望他早些回到家。
用完午饭，清霁准备离开。
徐五娘子挽留，说是今儿晚上也有灯看，让徐五赶车带着去外面镇子上看。
清霁说不用，道过谢便离开了徐五家。
临出村前，她从村民口中得知，说是贾成济的家人找到了，正往村里来接他。
看来这边的事情算是过去了，她朝绣山的方向走去，
手里提着两样东西，一盏灵蛇花灯，一包松花汤圆。
上元节，这两样就捎回去给滕寒。
。
上山的路已经解封，石阶上打扫得干净，两边草丛中倒是还残余着前日的雪。
镇塔观掩映在一片古树之下，仍旧是离开时的厚重。
道士们大都认识清霁，见她回来便点头算是招呼。
她走进大门，看着手里提的东西，恍然想起她并不知道滕寒住在哪里？
“道长，滕寒他在哪儿？”她见到一个道士经过，便开口询问。
道士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就快步走开了。
清霁一懵：“有什么事儿吗？走得这么急。”
她又问了两个道士，皆是一样，只摇头说不知。
不禁，她心中起了疑惑，想着干脆去道士们住的地方看看，滕寒应该也住在那里的吧？
经过镇石的时候，正看见两个道士走出。
其中一人道：“这都两天了，他不会死吧？”
“他哪那么容易……”
“你们说谁？”清霁走过去问。
两个道士支吾着，只说没什么。
清霁哪里肯信？从一回来就觉得十分不对劲儿，道士们的躲闪太古怪了。
来不及多想，她直接越过道士，跑进了地牢。
“不能进！”道士喊着，便跟上来追。
清霁跑得更快，那条幽长的甬道阴森寒冷。
昏暗的光线下，她看见上次见的那扇紧闭的铁门打开了。
她冲到门边往里面看去，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大。
“滕寒，你怎么……”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