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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欺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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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些人大都身份高贵,不愿在明面上撕破脸皮,仅仅是在眼神中表达了不满。
尽管如此,场面还是一度陷入了尴尬。
平季见状,心虚的拿了一块点心,低头嚼了嚼,用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是怂,而是这么多人,要是骂起来,根本招架不住啊!
陈允大概也是觉得气氛不对劲,但又察觉不出来为什么,闷闷的喝了口茶。结果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把一盏茶推到了平季面前,温柔笑道: “师妹,你尝尝这个茶,滋味不错。”
“…………”
平季差点没被嘴里的一口点心给噎死。
你是看不出来现在是什么情况吗!!还给我添堵!!
不出所料,几乎是在一瞬间,空气中的火药味变浓起来,都能呛死人了。
平季只觉得一道道目光如AK-47一般聚集在自己身上,下一秒就要把自己毙掉了。
众怒难犯,要是自己真接下了这杯茶,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于是她果断把茶推了回去,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道:“不必了师兄,我不喜欢喝茶。”
“哦……”陈允点点头。
至此,平季如芒在背的感觉才消退了一点。
所幸此刻下首的弟子已经整好了队伍,正静静等待着命令。
诸位门主一齐起身,按序朝猎场外的一座高台上走去,依次就座。
等众人全部坐好后,陈允打了个手势,立刻就有一名青龙峰的弟子走上高台,朗声陈述此次围猎规则。
“此次围猎,为期四天,诸位弟子每人将配发一筒短箭,如猎到猎物,则将短箭插在猎物咽喉作为标记。事后会有专人统计,以此作为各名弟子的围猎成绩。
接下来叙述围猎规则……”
此人腰板挺直,声音洪亮,朗读的绘声绘色,声情并茂,活像平季上学时举办表彰大会时上台演讲的学生代表,这么一想,她不由得低头笑了起来,结果竟不小心笑出了声。
坐在她身边的白楚宣听到动静,轻飘飘剜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平季自知失态,收敛了神情,正襟危坐起来。
很快,规则叙述完毕,开始有弟子往下配发箭筒。
平季等得无聊,于是四下打量了一番。
猎妖大会比座谈会庄重的多,参加的门派也要更杂,但杂归杂,仍然有三大势力脱颖而出,其中之一即是以青龙峰为首的的四象垣,另两方则分别是僧侣众多的南禅寺和专修道法的无极观,这两派向来你瞧不起我我瞧不起你,见了面恨不得把眼睛长到头顶才好,因为瞅都懒得瞅对方一眼。
此刻亦是如此,四象垣被夹在中央,两边暗暗较着劲,都在炫耀本派的实力,还硬要拉上四象垣的人做裁判,逼着人说自己门派的好话,直叫四象垣如同一根绳子似的,扯来扯去,都快给扯断了。
平季不敢介入这场龙虎之争,赶紧把目光收了回来。
短箭配发完毕,四象垣,南禅寺以及无极观地位最高的门主来到弟子方阵前,开始凌空画咒设界,四象垣不必说,画咒自然的是陈允。南禅寺派出的则是个老成块木疙瘩的大师,眉毛极长,至少有一尺,一看就是道行极深,已近登仙之境的大能。
而三人中年纪最小的却是无极观的观主,看上去大约只有十六七岁,一袭皂衣,头发被高高盘起,以黑檀木簪固定,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不过奇怪的是,此人的眼睛和嘴唇均被黑帛缠住,且肤色苍白,面无表情,竟不似活人。
平季虽然诧异,倒也没有多想,只见三人用食指在空中笔走游龙,三道符咒一气呵成,慢慢升上天空,发散成一个结界,像一个锅盖一样罩住了围猎场。
这时那名弟子又发声了,“结界已成,请各位门主带领弟子进入围猎场,本次围猎正式开始。”
话音刚落,弟子们已经整齐有序的入了猎场。
***
围猎场内遍植白杨,日光倾泄,一扫阴鸷之气,风过林稍,枝叶“簌簌”作响,再加上溪水潺潺,鸟语啾啾,倒是个避暑祛热的好地方——当然,前提是如果没有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的话。
猎妖之事门主不能插手,平季当然不会破戒,于是一进了猎场就甩开了弟子,自己优哉游哉玩耍去了,可她还没走出二里地,就发现了一只被猎杀的约百年之龄的妖兽,已经死透了,血漫了一地,把溪水都染红了。
刚入猎场,就能杀死如此实力强大的妖兽,此人必定是哪家的得意门生了,平季心中好奇,有意要看看这是哪家的不世之才,于是她捏住鼻子,解下腰间佩戴的玉箫,把妖兽翻了过来,结果竟然让她小小的激动了一把,短箭箭尾绯红,分明是自己家的弟子无疑了。
没想到原主也能教出这般有能耐的弟子,真是出息了。
平季心中有些得意,高高兴兴的又把妖兽翻了回去,省的别人看见了诬陷她作弊。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句捏尖了嗓子的女声。
“咦——纯业散人这是在做什么呢?”
……
这句话如一盆冷水一般,一下子把平季心里快乐的火苗给浇灭了下去。她僵硬的转过头,一群身穿不同形制服饰的女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平季一阵悚然,想起来了,这几位,明显就是看台上那群妒火烧心的门主啊!!
显而易见,在看台上,几人在心中气的半死,但当着陈允的面不好发作,所以现在寻了个机会,特意找茬来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如果现在硬杠,那就是找死,于是,平季一扫以往得理不饶人,撕逼撕到底的架势,弱弱的答:“没……没干什么呀。”
一个绿衣女子走到她跟前,用脚把那妖兽翻了个个儿,装作十分惊讶的样子道:“呀——这竟是纯业散人门下弟子猎到的猎物呢,居然有百年之龄,不知是哪位弟子猎的呢,真是天赋异禀,不世出奇才啊。”
women何苦为难women,平季心中暗暗叫苦,正要回话,却被一名紫衣女子截住了话头。
“未必呢,反正我是没见过朱雀门有这般天赋的弟子,所以啊,这是不是纯业散人自己猎的,还不一定可知呢。”
平季听到这话,这才真的有点生气了,冷冷睨她一眼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既然没有证据,就不要随便否认我门下弟子的实力!”
“哦?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谁给你的脸,让你能说出这话?”一个慵懒的女声顺风传了过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平季背后一凉。她慢慢转过头去,果然,白楚宣抱着手斜倚在一株白杨树上,有意无意的扫过她的身体,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之色。
想到之前自己讽刺她吃鸡爪的缺德事,平季的气势先就矮了一截,嗫嚅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卧槽,这架势,好像也不像找茬啊?呃……该不会,是群殴吧?!
那就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如果担心被打死,那就只能快点逃。
平季悄咪咪的往后一闪,正打算遁逃,却没想到白楚宣已有准备,早就已经派人把她的后路给堵死了。
几人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像要把平季慢慢蚕食掉一样,以她为中心不紧不慢的一点点缩紧。
我@*#&%$简直了。
“嗯?纯业,你怎么了?是心虚了?为什么不说话?”
……
我能说吗?我能说吗?我现在受制于你,说了你敢保证不打我?
见平季不言,白楚宣趁势追击,轻笑道:“好吧,你不说话我来说,既然师妹说这妖兽不是你替弟子猎的,那我就姑且先信了,那么,换个话题谈,师妹身为一门之主,却在猎妖大会上公然嬉笑,又该当何罪?嗯?莫非你当作是来玩儿的?!”说到最后一句,她突然拔高了音量,脸色也沉了下来,凶神恶煞,活脱脱一个母夜叉!
这……不是吧,笑一下也犯法??
敢情你当时不提醒我是囤到现在一起骂呢??
几日不见为什么大姐你的段位提到了这么高??
我明白了,你是脱离男主就智商拔高嘴皮开挂对吧??!
一排排刷屏弹幕在平季脑海里疯狂飞过,终于惊动了沉默装死的系统。
平季:你总算出来了,快帮我看看这个怎么解决!!
系统【啊这……不知道】
平季:不知道?!你认真的?要你何用!!
系统【我只知道这也是剧情的一部分,请阁下继续补充剧情】
平季:哈?你认真的?这架势,你就不怕我被打死了?!
系统【不至于吧…】
平季:不至于?你行你上啊,让我这个弱女子躺枪?你还有没有良心?!
系统【……】
平季:再不济,给我开个外挂行不,你总不想看着我被打死吧?!
系统【不行哦。请阁下自求多福吧】(下线ing)
平季:???
平季:我们再谈谈?你不要又装死啊啊啊啊!!!
指望不了糟心系统,平季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上了,她心虚的往后退了一步,没什么底气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师姐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她一边说,一边把眼睛到处瞟,想要看能不能找到能帮自己脱离困境的路人。
可此地人迹罕至,应该是白楚宣特地挑选过的约架宝地,周围连个鸟都没有,更别提人了。
呔!天要绝我!
白楚宣似乎也很有把握,抱着手轻蔑一笑,“不是故意的?难道不是故意的就能推脱掉一切过错?那还要仙门罚规干嘛?还要设立惩戒院干嘛?你说我咄咄逼人,我说的话总比座谈会上你对我说的温柔多了吧?”
“……”
果然她还是念念不忘座谈会那一节啊,平季苦恼的都想要把自己头发抓掉了。她仔细思量片刻,鼓起勇气道:“那师姐想要什么?让我去惩戒院领罚吗?”
听到这句话,白楚宣懒洋洋的把一缕头发别在耳后,逼近一步道:“领罚?这倒不用,师妹好歹是一门之主,若是领了罚,想必以后在弟子面前是不能服众了吧?”
平季想了想,懵懵的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么个理?
白楚宣见把她绕了进去,得寸进尺道:
“那这样,你受我一记附灵咒,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如何?”
听到这句话,平季的心霎时凉了下来。
附灵咒,并不是什么强有力的杀招,但它有一个极为可怕之处,那就是能吸取对方灵力化为己用,并且是单向输出,给了就要不回来那种。
虽然抽多少灵力都是由施咒者掌控的,但是依白楚宣对平季的讨厌程度,抽一半都有可能。如果骤失大半灵力,以后她恐怕就再也没有参加围猎的资格了。
平季毕竟是朱雀门门主,连门主都参加不了,弟子就更没有资格了。那么往后好一点无非是遭人诟病华而不实,把朱雀门名声搞臭一点,坏一点让整个门派没落也未尝不可能。
白楚宣这招玩得的确是漂亮,反正在场的都是她的亲近之人,就算事情戳穿,随便撒个谎说平季是杀妖兽耗掉了灵力,没人会不信。况且平季名声本来就臭,哪怕别人心知肚明,也不会站出来替她说话,反而看她吃瘪还会拍手称快,谁叫她做人那么差劲。
歹毒,真是歹毒。
平季背后冒出一层冷汗。
想骗自己把灵力给她送上门,做梦吧您嘞!
可是目前她又不知道这具身体到底有多少灵力,所以也就不清楚有没有把握能硬闯出去。闯出去还好,这要是闯不出去,不但给人抽去了灵力,说不定还要给暴打一顿,岂不是大亏?不行不行,反正一定不能做赔本买卖。
于是她试图继续讲理,语气也软和了许多,“师姐,道理不能这么讲,我这犯的又不是什么大错,干嘛一定要挨罚,这说出去,好听点是师姐不包庇同门,赏罚有度,不好听的话就是公报私仇,欺辱同门,这样下去,要是传到了师兄耳朵里,他会怎么想呢?”
白楚宣翻了个白眼。
现在平季明明白白的受制于她,明显都被压的死死的了,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根本轮不到平季说不。要是照平季的说法做,那难不成抢劫还要编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再去抢?
切,傻子才会这么干。
她嗤笑一声,齿缝中冒出丝丝寒意,“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过嘛,师妹你这可算是提醒了我,以防万一,我就封住师妹的口,叫这件事绝对传不出去,你道如何?”谈话间手里已经燃起一道咒火,一步步向平季逼近。
这……好霸道!没天理!
平季见没有把她糊弄住,反而适得其反,激怒了她,不由得心中大骇,战略性的往后退去,手背在身后画出抵御符。
眼看着包围圈越缩越紧,平季紧张的小腿都开始发抖了,手下的符也一不小心画错了,她急的满头大汗,只能撤去又重画了一张,可是白楚宣越逼越近,眼看就要施咒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冷的女声突然传了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
白楚宣听到声音,似乎十分畏惧,身子吓得一抖,一下子撤去了咒符,转过脸强忍慌张,摆出一副笑脸恭敬行了个礼,道:“栖衡道长。”
平季把吓出体内的三魂七魄统统拽了回来,也把脸转向了左边,想要看看这到底是何方神圣,自己认不认识。
然而一看,不认识。
只见一个神情高傲的黑衣女子站在林间,看上去身份十分高贵,腰板挺的笔直,肤色冷白,衣着装束跟无极观观主如出一辙。她臂弯里挽着一柄拂尘,面上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冷淡的仿佛能拒人于千里之外,正如同一只清高孤傲的鹤。
此人看上去虽然跟平季差不多大,但修仙之人能够青春常驻,因此一时间并不能判断她的年龄。
见白楚宣向自己行礼,她点了点头,又上前一步,站定在了一群人面前。
她身后是无边无际的白杨树林,枝上叶片在微风的吹拂下簌簌作响,可风再大,晃动的也只是枝叶,而那白杨的树干却挺的笔直,正如眼前这位女冠一般,姿态飒然,英气逼人。
见状,其余的几个门主不敢再撒泼,偷偷的往后退了一步,把白楚宣让在了前面。
顿了顿,白楚宣又小心翼翼的开口,“荣幸之至,竟能与道长在此处相见,不过恕晚辈多言,栖衡道长不去监督弟子吗?”
这句话说的既谨慎又焦虑,隐隐有下逐客令的意思。很明显,她这是还没化去痛殴平季的执念,但碍于此人的存在,又不敢下手,所以着急呢。
栖衡没有理会她,单刀直入,继续追问道:“你们刚才,是在干什么?”
“这……”白楚宣干笑一阵,敛去了之前嚣张跋扈的气势,不敢怠慢的撒了个谎:“没什么,我们刚刚遇到纯业师妹,所以,呃……攀谈了一番。”说着向平季甩过去一记眼刀,警告她不要多话。
栖衡不是傻子,才不吃她这套,淡淡道:“从没见过一群人堵着一个人攀谈的。”
“……”
白楚宣本来就做的是亏心事,如此一来更不敢还口,一时竟无言以对。
栖衡甩了甩拂尘,眼睛扫过几人,轻轻道:“贵派的事,贫道不便插手,但奉劝一句,还是不要做的太过火为好。”
被她这么一扫,众人均是噤若寒蝉,连带平季都打了个哆嗦。
白楚宣憋了半天,总算蹦出一句“是”,转过头又咬牙切齿无声的骂了什么,一副气的发抖的样子。
平季细细分辨,认出她憋的辛苦骂的是“臭道士”三个字,觉得好笑,心情就先舒畅了三分,再加上看见她这副气的半死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平季都快要在心里笑死了,不过她又不敢笑出声,于是整个人都在用力憋笑,憋的浑身发抖。
见此,白楚宣愤愤的瞪了她一眼,压下一肚子的怒火,问道:“小辈已经知错,那么请问道长现在是否离开呢?”
栖衡收回目光,把拂尘别到衣领后,道:“那是自然。”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平季一颗放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
英雄救美好歹也要救完吧?你这,劝两句就走??!
还没等她吐槽完,白楚宣又转过脸来,面露得意之色,狞笑着向自己逼近。
就在这时,栖衡又杀了个回马枪,转过头道:“对了,纯业师……呃,纯业道友,如果不介意的话,就与贫道同行吧。”
???
白楚宣一脸震惊,就差把“我他妈”这三个字写脸上了。
平季求之不得,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拨开人群冲了过去,几乎是热泪盈眶的一把抓住栖衡的衣袖,疯狂摇头表示不介意。
“等等!”白楚宣突然出声道,“纯业师妹是小辈门派下的人,道长就这样把她带走,不太好吧?”
平季回过头,瞧见她那张漂亮的脸都给气扭曲了,语气里也全都是不甘。
栖衡一脸无所谓,“哦,我随意,你问她愿不愿意留下来。”
你当我是傻子啊?能留下来才有鬼咧。
平季吐了吐舌头,道:“我愿意和栖衡道长一起离开。”话音刚落,就撇下气的脸发青的白楚宣,拉着栖衡兀自走了。
一想到白楚宣在她身后捶胸顿足的忿忿样子,自己就容光焕发,心情大爽,感到由衷的高兴呢。
略略略……
刚刚脱离虎穴,平季就没心没肺的忘记了刚才那凶险的一遭,反而开始惦记身旁这位人物来。
她瞅了瞅自己拉着的这位壮士,突然从心底生出结拜之意。
虽然不认识,但白楚宣在她面前自称晚辈,那么一定是个巨巨了。
再加上……这人还这么猛,连白楚宣都敢怼,而且怼的她一句话不敢顶,绝对是个超级大人物,此等靠山,不靠的人就是傻子,宇宙第一大傻子。
可刚走出一段路,栖衡就不动声色的把衣袖从平季手中抽了出来,顺便还用拂尘掸了掸灰。她状似没看到平季面上的尴尬神情,一脸嫌弃道:“好了,我替你解了围,现在我们就此别过吧。”
???
剧情是应该这么发展的吗。
难道不是“我谢谢你你说不必”然后咱俩成为莫逆之交的吗?
平季一脸懵,走近一步道:“可是我还没有好好谢过道长呢。”
栖衡像是如临大敌,马上往后退了一步,一副“莫挨老子”的表情,道:“不必谢我。”
平季还没有放弃结拜的意向,打了个哈哈,干笑道:“那……行吧……可是我还未曾请教道长名讳。”
栖衡狂甩拂尘阻止她逼近,冷淡道:“不必知道,你只需记住我的道号就行。”
“哦……”平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实则在内心疯狂思考怎么跟她套近乎,毕竟这么牛的大佬,不能结拜,认个爹也行啊,反正一定要傍上人家!
“那……那多谢道长相救……”
相救……相救……然后呢?该说什么?小女子无以为报?
嗯?这……
怎么像英雄救美后姑娘要以身相许的场景?
啊啊快想想,不能让到手的巨巨飞跑啦!
栖衡干脆果断的截住了她的话,“我说过不必谢我,”到这又话锋一转,“苍蝇不叮无缝蛋,虽然刚才是那几人不对,但道友平时也该注意言行,严于律己,不要让人有机可乘。”
平季乖巧点头,“嗯嗯,可是……”
然而栖衡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把拂尘一甩,接着就潇洒的离开了。
…………
好诡异。
总之,反正,这,到手的巨巨,还是跑了吗。
平季蹲下抱膝,陷入了自闭状态。
【叮——】
【恭喜阁下,顺利完成剧情,下面将派送奖励:ooc功能解冻将提前一天】
…………
马后炮滚!
【淡定淡定,系统之所以不出面,是在帮助阁下独立呀】
…………
我信你个鬼。
对了,有件事要问你一下,刚才那个黑衣女冠是哪位?
【检索中……叮——查询结果:栖衡道长:无极观双圣之一,本名戚子贺,年龄不明。人物特征:有洁癖,嫉恶如仇,正义感强】
原来如此,平季早料到对方是个巨巨,却没想到人家是个巨巨中的巨巨,双圣之一,另一圣估计就是无极观观主了,这资历,恐怕比陈允还要老吧。怪不得白楚宣方才怕成那样,一句话也不敢怼了。
好后悔没能抱上巨巨的大腿呜呜呜~
系统表示嗤之以鼻【连这都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看过《成仙》啊】
死一边去好吗?原书里天天描写男主女主虐恋情深,什么时候介绍过这位大神的啊?
【嘁——就算你知道也抱不上人家大腿】
滚!
蹲着跟系统吵了半天,平季的腿都蹲麻了。她扶着棵树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又好了伤疤忘了疼决定继续逛去,当然,这次她选择的是跟之前相反的道路,可以完美的避开白楚宣这个恐怖片女主。
没走出一截,好死不死,前面又传来了喧闹的争执声。
平季一把捂住额头,今天怎么这么走运,不是自己被撕逼,就是看别人撕逼。
本来打算绕开走的,可是听到一半,她突然觉得不对。
这声音,怎么有种莫名的熟悉?
为防被发现,平季跃上一棵白杨树,在重重枝叶的掩护下慢慢向声音来源移去。
拨开枝叶一窥见几人的容貌,平季差点没抓住从树上栽了下去。
如她所料,自己的得意弟子丁一带着几人把周忱之围堵在一棵树后,后者的箭筒被摔在地上,羽箭散落一地,而前者龇牙咧嘴,一脸凶神恶煞,嘴里骂声不断。
“小贱人你有本事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大约是觉得还不够解气,她伸手又推了周忱之一把,推得人一踉跄。
平季想死的心都有了,敢情自己之前的努力都是白费了嗷,一事不平风波又起,大姐你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呢?再探头看了看,她又觉得可怜,人家虐文女主再不济,至少还有个站在她这边的忠实好朋友,可周忱之呢,孤身一人,像个布娃娃似的任人蹂躏,可怜兮兮的,叫人心疼。
见周忱之不回答,丁一又推了她一把,狰狞着脸道:“怎么?不说话了?不敢了吧?”
这下推得更狠,周忱之整个人都撞在了树上,发出一声闷哼。
只有经历过才能理解别人,这一下推得连平季都感到了肉疼,可虽然她此刻深有同感,但为了不ooc,她还是决定冷眼旁观。反正丁一不会像白楚宣那么歹毒,顶多打打骂骂,没什么大碍。
抱歉了徒儿,不是为师见死不救,实在是身负苦衷啊。
见周忱之还是不说话,丁一脸上现出得意之色,她抱着手道:“哼,不过是嘴上厉害,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实力,像你这种没用的弟子,难怪师尊一直都不看重你。”
可话音未落,周忱之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猛然抬起头,恶狠狠骂道:“废物!”
丁一显然没料到会这样,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怒道:“你……你再敢说一遍?”
“再说一遍又如何?废物!”
“你……”丁一气的浑身发抖,抡圆了手臂就要一巴掌扇过去。
这要是落在脸上,绝对是又响又脆,听着就疼,平季实在是不忍心看到这张漂亮脸蛋上盖个红章,赶紧闭上眼捂住耳朵,不忍卒听。
可想象中的巴掌声却并没有到来,平季偷偷瞄了一眼,竟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周忱之左手牢牢钳制住丁一的手腕,右手又快又狠的“啪啪”甩了她两巴掌,然后一脚踹在她的腹部,将她踹出了一丈多远。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连给人反击的机会都没有,真是漂亮极了。
!!!
平季看的是目瞪口呆,好一阵子都没缓过来。
丁一跌坐在地上,两手捂着脸,不可置信道:“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平季在心底咆哮,打的好!叫你作,再这么放任下去还得了,往后周忱之肯定找上门来,到时候连个全尸都不给你留!再说你看你现在认完错回头就忘的鬼样子,不长长记性还真是不行了。
她把手放了下来,脸上赫然两个大红印子,肿的高高的,像是年画里的福娃一般,莫名有了喜感。
平季一看,又有点儿心疼,可没办法,谁叫她自己挑事儿呢,本来就是她不对在先,况且她平常估计也没少欺负周忱之,这两巴掌打的也实在是该。
大概是从没受过这种委屈,丁一两个眼眶子里都盈满了泪水,她一拳头砸在地上,气急败坏指着周忱之道:“你们!都给我上,打死这个小贱人!”
周忱之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出手打人,盯着自己一双手愣了半天,听到丁一这句话才反应过来,连忙又摆出防卫的架势,紧张的像一根绷紧的弦。
可丁一吆喝了半天,也没人敢上去打头阵,想想也难怪,毕竟都是女孩子,都是对自己的脸面爱惜的不得了,有了丁一这个例,谁还会冒险上前挨耳光呢。
见没人上前,丁一一骨碌爬起来,使劲跺了跺脚,又不敢上前再挨一巴掌,咽了咽唾沫,捂着脸愤愤骂道:“废物!都是废物!好,周忱之,这次猎妖大会,不准内斗,我先不跟你计较,你给我等着,回了朱雀门我饶不了你!”
……打不过就打不过,找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干嘛,再说内斗不是你挑起的嘛?真是跟白楚宣如出一辙。
等她恨恨骂完,一行人便狼狈的逃走了。
平季目送着丁一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不是为师我不心疼,实在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插手了对哪个都不公平,只好让徒儿你吃吃苦了。
等她们走出好远,周忱之绷紧的背才松弛了下来,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她默默捡起了之前被丁一踩在地上的箭筒,用袖子仔细擦干净,背在了背上,又默默的离开了。
平季本来在给自己进行洗脑式安慰,见此连忙中断,又偷偷的跟了上去。
周忱之猎妖兽并不挑,不论大小,见到就打,打完插箭,插完就走,倒比那些只猎大妖的所谓优秀弟子要踏实多了。
可平季却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地方,猎妖赛明令是分组进行的,可周忱之却孤零零的,连一个同伴都没有,打怪猎妖也颇为吃力。好了,不用猜,这肯定是丁一那小鬼干的。就是想故意刁难她呢。
唉——
平季揉了揉眉心。
难为你了孩子。
她又叹了口气,把目光从周忱之身上移开,想要眺望一下远处调整一下心情,可是就在抬头的那一瞬间,她却意外发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一个飘逸出尘的白衣男子不紧不慢的朝这边走来,脸上带着一贯的温柔微笑,像极了春日里的一缕清柳和风。
陈允??
他怎么会在这儿。
平季感到有点惊讶,脑袋里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
等等等等等等。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女主长大后跟男主的初次见面,好像就是在这里吧!
这么说的话,我就要见证这场世纪初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