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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桃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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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一天的工作，白九锁上花店门时，指尖还残留着白日整理花枝的淡香。
他揣着购物袋往超市走，心里盘算着要囤些耐放的蔬菜，省得接下来几天再出门 —— 他向来怕人多的地方，连挑选食材都想尽量速战速决。
超市蔬菜区果然挤满了抢菜的人，白九好不容易在拥挤的货架间挑好土豆、青菜和胡萝卜，转身往外挤时，腿被拥挤的人群夹住，好不容易抽出来，胳膊肘好像不小心撞到了人。
他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往前扑去，嘴里下意识冒出一句：“啊，抱歉！”
预想中的跌倒没到来，腰间忽然多了一股温和却有力的支撑，紧接着，他便不受控地趴在了一个温热的胸膛上，鼻尖甚至蹭到了对方棉质衬衫上淡淡的皂角香。
白九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直起身，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双手慌乱地整理着衣角，连声道：“抱歉，真的很抱歉，我没看路……”
“没事的，白九，真巧，在这里遇到。”
熟悉的声音让白九愣了愣，抬眼望去，正是之前帮他修过电脑的白皓。
对方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眼神落在他慌乱的模样上，倒没半分责怪的意思。
白九更显局促，挠了挠头，声音都有些发飘：“白皓先生，好、好巧啊……刚才是打到你了吗？对不起，还有，谢谢你刚才扶住我，不然我肯定要摔在地上了。”
“哈哈，你这反应倒挺可爱。” 白皓被他的窘迫逗笑，摆了摆手，“别叫‘白皓先生’了，太生分，直接叫我白皓就行。”
“呃…… 好，白皓先……” 话到嘴边，习惯性的称呼还是没改过来，白九自己都觉得尴尬，耳根又热了几分。
白皓见状，干脆拉着他的手腕往人少的通道走，指尖触到对方微凉的皮肤时，还特意放轻了力道：“不习惯？那换个称呼。你多大了？”
“我、我今年 25。” 白九被攥着的手腕有点痒痒的麻麻的，却没好意思抽回，只老实回答。
白皓脚步顿了顿，随即笑出声，眼底的柔和更甚：“我 27，比你大两岁。你以后叫我‘皓哥’怎么样？”
白九想了想，“好，皓哥？”
“嗯~，不错不错，再来一次。”白皓点点头，十分欣慰。
“皓哥。”这一次白九叫得干净利落。
“哎，这就对了。” 白皓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他鼓鼓囊囊的购物袋，“买这么多，是准备今天的食材？”
“不、不是，是接下来一周的。” 白九小声解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购物袋的提手。
“不会撒谎呢。”白皓心想。
“一次囤一周，蔬菜容易蔫吧？”白皓嘴上说着，温和地引导，“你总不能顿顿吃不太新鲜的菜。”
“我…… 我不太喜欢出门，囤够了就能尽量少出来。” 白九的声音越说越轻。
“你这样可不行，要经常出来接触阳光，身体才好。”白皓慢慢叮嘱着。
“店里整理花的时候，能晒到窗边的太阳，也不算完全闷着。”白九急忙解释道。
白皓看着他垂着眼睫的模样，没再劝他多出门，转而指了指购物袋里的青菜：“不想出门可以叫生鲜配送，新鲜菜直接送上门，比你囤一周方便多了。”
“啊？还能这样？” 白九猛地抬头，眼里满是茫然 —— 他开了花店后，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打理花草上，对这些日常琐事反倒生疏了。
“当然，等会儿我教你怎么弄，省得你总为囤菜发愁。” 白皓说着，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购物袋，“你还想买别的吗？一起逛完，顺便教你操作。”
白九愣了愣，想拒绝又觉得对方是好意，只好点点头，跟着白皓往生鲜区走。
两人并肩走着，白皓偶尔会问他喜欢吃什么蔬菜，又提醒他哪些菜适合久放、哪些得尽快吃，语气随意又耐心。
白九听着，时不时点头应和，原本的局促渐渐散了，只觉得这位刚认下的 “皓哥” 还挺细心。
逛完超市结完账，白皓拎着两大袋食材，陪白九走到超市门口。
白九看着对方手里沉甸甸的袋子，再看看自己手里轻飘飘的一小袋鸡蛋，心里过意不去：“皓哥，要不我自己拎吧，你也买了东西呢。”
“没事，我力气比你大。” 白皓摆了摆手，忽然想起什么，“你花店离这儿不远吧？正好我也没事，送你回去？”
白九心里琢磨了一下，总麻烦对方确实不好，可话到嘴边，却没找到拒绝的理由，只好小声应道：“那、那就麻烦皓哥了。”
两人沿着街边慢慢走，晚风卷着小吃摊的香气飘过来，白九摸了摸肚子，才发觉自己傍晚还没吃东西。
他偷偷瞥了眼身旁的白皓，心里嘀咕：皓哥会不会也饿了？
白皓似乎没察觉他的小心思，只默默跟着他的脚步，偶尔聊两句街边的景色，气氛倒比在超市时更自在。
快到花店门口时，白九忽然停下脚步，挠了挠头，像是下定了决心：“皓哥，要不…… 你到我花店里坐会儿？我泡杯茶给你喝。”
白皓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笑着点头：“好啊，正好看看你的花店里有没有什么新品。”
白九打开店门，先把食材放在柜台后，又快步走到窗边拉开半幅窗帘。
傍晚的余晖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整齐的花架上，给各色花草镀上了一层暖光。“皓哥你随便坐，我去泡茶。”
他说着，转身进了里间的小厨房，没多久就端着两杯茉莉花茶出来，一杯递给白皓，一杯自己捧着，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白皓的目光落在角落里一个透明玻璃罐上，罐子里装着几支压得平整的桃花标本 —— 粉白的花瓣虽没了新鲜时的水润，却依旧透着雅致，像把春天的一角封存在了罐里。
“你还会做标本？” 他指了指玻璃罐，语气里带着点好奇。
“嗯，春天的时候摘的桃花，没舍得扔，就压成标本了。” 白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脸上露出点不好意思的笑，“想着留着好看，也能当个纪念。”
说着，他像想到了什么，忽地站起身，走到玻璃罐旁，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支桃花标本，又找了张干净的牛皮纸仔细包好，走到白皓面前递过去。
“皓哥，这个送给你。” 他的眼神认真，带着点腼腆的郑重，“刚才认了你当哥，我也没什么好送的…… 你看桃园三结义是在桃园，这个桃花标本，就当是咱们当兄弟的证明。”
白皓接过牛皮纸包，指尖轻轻碰了碰里面平整的标本，心里忽然泛起一阵暖意。
他抬头看向白九，眼底的笑意深了些：“好啊，那我就收下了。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你要是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
“嗯嗯！” 白九用力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今天最轻松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