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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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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的巷道里,弥漫着烧烤小吃的香味儿,街道上的情侣双双对对,手牵着手依偎在一起。
路边的卤煮摊边,勇戎躺在摇椅上,两眼呆滞的盯着不知道什么地方,嘴角的泛着青紫,应该是刚被人教育过不久。
“老板,来碗卤煮!”顾客的叫声让他回了神,他慢慢的站起身,拖着一条瘸腿慢慢的走了过来,也不说话,拿起东西开始动作。
摊前的几个男人,穿着脏兮兮的工人服制,满身水泥,黢黑的脸上满是褶子。
看见勇戎这副模样,其中一人开始调笑,“哟!我们勇老板,这又被那个给教育了?”身边的工友都哄堂大笑,勇戎的不搭话,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在这脏乱不堪的小吃市场。
勇戎算是长的眉清目秀了吧,看着这样的勇戎他们起的龌龊的心思。
抬手就要摸他的脸,勇戎忍无可忍一把抓住了工人的手,恶狠狠的看着他,“不要招惹我,否则你也知道我的性格。”
工人们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心中还有些后怕,自己真是得意忘形了,勇戎是什么人,他们居然也敢调戏。
那个男人开始笑呵呵的给勇戎道歉,“嘿嘿,勇老板,我们就是无聊,跟你开个玩笑,你别介意啊。”
勇戎没说话,将手中打包好的吃食递了出去,工人伸手去拿,却被一只手半路截胡了。
“哟哟哟,戎老板,不一般啊,都这种地步了,还有人敢来这里吃东西?”
一个染着黄毛的混混,呲着一口大黄牙,嘴里叼着一支抽了快一半的烟头,走到摊子前一脚就踹翻了勇戎的摇椅,那些工人见这阵仗,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勇戎没有说话,黄毛见这人对他爱搭不理,心里来了气,上前一脚就踹在了勇戎的那条瘸腿上,顿时他躺在了地上,抱着那条已经不知道断了多少次的腿,痛苦的呻吟,冷汗从额头上流下。
黄毛很兴奋,对着他身后的一众小弟炫耀着他的强大。
他上前一把抓住了勇戎的头发,朝着他的脸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巴掌,直到他的嘴角渗出血,“他妈的,跪下给爷磕头,爷就放过你!”
黄毛示意小弟将勇戎架起来,看着他白皙的脸上布满自己的巴掌印,心里简直爽到了极点。
勇戎抬头死死的盯着他,非常硬气,黄毛见状嗤笑一声,蹲下来捏着勇戎的下巴。
“勇戎,别忘了,你的那个小情人儿,司妜止还在我们手里呢,那身材,那手感,那漂亮的脸蛋真是让人垂涎欲滴啊,虽然爷嫌脏,可我这些兄弟不嫌脏。”
“你王八蛋,我艹你妈。”勇戎通红的双眼满是愤怒,脸上青筋暴起,他想站起来弄死这个龌龊的人,可他现在被人按着,只要一动,双腿就传来钻心的疼痛。
黄毛开心极了,哈哈大笑起来,“磕!给爷磕,嘴里再喊,说爷爷我不敢了,说!”
勇戎瞬间被抽干了力气,像团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他深吸了口气,慢慢的爬起来跪好,一个头磕了下去,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泥土里,瞬间砸出一个小坑,黄毛还是不满意,“喊啊!我他妈的叫你喊。”
黄毛朝着勇戎的肚子猛的踢了一脚,他躺在了地上,似乎是被踢的狠了,现在没有一丝力气,甚至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目光流转,这条巷子里已经没有了人影,人都是怕惹祸上身的,就算有人在场也不敢站出来。
黄毛以为他在反抗自己,顿时来了气,一脚接一脚的踹在他身上,那些小弟见他打红了眼,连忙拉住了黄毛,“哥,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黄毛猛的回过神,勇戎已经被打的迷迷糊糊,只有仅存的一点意识。
那人似乎不过瘾,他蹲下身,在勇戎的耳边轻声说道。
“勇戎啊,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的那个小情人儿,在五年前我们把他抓回去的时候,他当天晚上就跑了,这五年我都是骗你的,他跑了,五年,他没有回来找你,你说你到底在图什么呢?哈哈哈!”
勇戎眼中全是不可置信,眼角也是泪流不止,黄毛命令他的小弟拆了他的卤煮摊。
突然轰隆隆的一阵雷声咆哮开来,紧接着豆大的雨滴砸落在勇戎脸上,他开始笑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像一个疯子一样在雨中狂笑,黄毛被吓了一跳,“这人疯了。”带着他一众小弟离开了。
他笑够了,安安静静的躺在雨里,混浊的雨水溅在他身上各处,像是死不瞑目的人,睁着眼睛,看着远处。
勇戎心中狂喜,那人走了,那人没有受到自己牵连,如谪仙一般的人物,怎么会被泥土污染。
渐渐的他闭上了眼睛,勇戎好像做了个漫长的梦,他梦到了二十岁意气风发的司妜止,他依旧是那副贵公子的模样。
那年夏天,捡破烂的勇戎第一次见到司妜止,在这个小县城,他可没见到过几个这样的人物。
勇戎爸妈好赌。欠了一屁股债,跳楼死了,俗话说父债子偿,那些人找上了二十岁的勇戎,本来就没有文化的少年,除了捡破烂,给人干力气活,没有别的赚钱门路。
但是勇戎找到了,他去做了要债人,以债抵债,那样子像极了一条疯狗,他很高兴,他知道没有人敢欺负自己了。
司妜止是跟着父母回乡祭祖的,刚大一的少年,全身都是太阳的气息,每天都是一副灿烂的笑容,这个县城不太太平,有很多小混混。
司妜止又长的好看,那些人就盯上了这个富家公子,那天司妜止被一群人堵在了巷子里。
看着漂亮的少年,那些人眼中散发着猥琐的光芒,正在他们要动手的时候,一个大义凛然的声音喊了一句,“住手。”
那些人有些不耐烦,扭头想看看是那个不知死活的打扰他们的好事儿,勇戎身后带着一帮子小混混。
大摇大摆的走上前,那些人也都认识勇戎,按理说一个要债的小混混没什么好怕的,可是这个少年不要命,每次要债都像是在活生命的最后一刻,勇戎的心狠,这些人都知道。
“哟,勇哥!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也喜欢这款?那让给您!”
说着那些人挥挥手,灰溜溜的跑了,两个少年的相遇就是在这样的情景下,勇戎看着司妜止漂亮的脸蛋儿,眼中是他从来没有过的,青春的样子。
他有些向往,一步步的上前,直到少年无路可退,他才歪着头,轻轻的靠近司妜止的脖颈,像个小狗一样嗅了嗅。
果然是很阳光的味道。
自此之后勇戎总会在不经意间注意到这个少年,虽然少年站在他对面,可终究自己是连碰一下都不敢,他站在阴影里,眺望着太阳,想感受一下他的温暖,可又怕灼伤了手!
某天他正看着人家,司妜止走了过来,笑着朝他伸出手,“你好,我叫司妜止。”看着少年真诚的目光,勇戎觉得自己好像被太阳笼罩了,浑身舒畅,然后他可耻的发现自己有了反应。
最终他也没有勇气伸手接住那缕太阳,可是少年却来劲了,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戎哥短,戎哥长。
勇戎忍无可忍,抬手拉着少年的手就往黑漆漆的巷子里跑,他将少年按在墙壁上,压着他的双手,用自以为最凶狠的表情威胁他。
“你他妈跟着小爷干什么?”少年却笑意莹莹的看着他,“戎哥我想跟你玩儿啊!”勇戎嗤笑一声,不怀好意的盯着他。
“玩儿?你知道和我在一起是怎么玩儿吗?”少年依旧是那副模样,“怎么玩儿?” “就是这样。”
勇戎话音刚落就吻住了少年柔软的唇瓣,片刻后。
少年急促的呼吸着,若不是他的双手抓着勇戎,恐怕现在已经瘫软在地了,少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勇戎看着这样可爱的少年,笑出了声。
情窦初开的两人,坠入爱河只需要一个吻,现在的他们根本无法思考,两人最终能不能在一起。
他们只知道,爱了就要在一起。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勇戎得罪了人,黄毛放了狠话要让勇戎生不如死,一腔热血的少年,不怕,可当他看到自己爱人被绑架的照片时,崩溃往往就在一瞬间。
“勇戎,给你一个机会,弄断自己一条腿,我就放了你小情人儿。”勇戎黑着脸死死的盯着眼前被五花大绑的爱人,心里钝痛,无力感涌上心头。
司妜止再也么说也只是个没见过这种阵仗的少年,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勇戎毫不犹豫砸断了自己的一条腿。
黄毛故意撕开少年嘴上的胶带,让他喊出来,“戎哥,啊!!!不要!”两个少年撕心裂肺的吼声在废弃的工厂里显得那么凄惨。
“哈哈哈,勇戎啊,你怎么这么笨,你以为我真的会放了他?”愤怒充斥着勇戎的大脑,他恨不得咬死黄毛,可他现在连站起来都是奢望。
“勇戎,你的小情人儿我带走了,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只要你不去医院看腿。”
此刻的勇戎放弃了他所有的骄傲和仅存的尊严,他爬在地上求着黄毛,“哥,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求你,放了小司吧,都是我的错,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他还小。”
司妜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从来没有见到过,那个自称小爷的人,现在爬在仇人脚下,求人放过自己!
黄毛一脚踢了过去,丝毫不在意勇戎的苦苦哀求,扭头捏着司妜止的下巴,猛的一巴掌扇了过去,顿时白皙的脸上有了一个红肿的巴掌印。
“黄毛,你混蛋,我艹你妈,不要动他!”黄毛扭头看他,杀人诛心,一字一句的说着。
“勇戎,他现在变成这样都怪你,你他妈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司家的小少爷,A市第一首富的儿子,他本该无休无虑开开心心的上学,你这条疯狗,下水道里肮脏的蛆虫,记住勇戎是你连累了他!”
勇戎愣在了原地,看着昏迷的少年,一度喘不上气,后悔淹没了他的理智,自己这样的人,连累了少年,他还那么小,他是个小太阳啊。
勇戎醒了,是被雨滴砸醒的,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没有一个人来同情他,他忍着疼痛爬了起来,被泥浆沾满的湿衣服贴在自己身上,坐在了街口,双眼无神的盯着远处。
他身上的重担没有了,司妜止是他活下去的动力,现在司妜止走了,他似乎得到了解脱。
他像个乞丐一样坐在街口,太阳出来了,撒在他身上,可他却感觉不到一点温暖。
突然一个影子挡住了阳光,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双皮鞋和笔直的西装裤,勇戎似乎又闻到了司妜止身上熟悉的阳光气息。
他缓缓抬头,当看到那人脸颊的那一刻,他愣了一下,然后猛的挡住了自己的脸,蜷缩着身体,不敢抬头去看第二眼。
他怎么会在这里,自己如此的狼狈,如此的不堪,现在连看那人一眼都怕脏了他。
他忍着哽咽摇摇头,希望他尽快离开,他只求那人没有认出自己,可当那人蹲下来的那一刻,勇戎知道,他还是认出来了。
“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