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阿凛（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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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言涣刚开门，谪秚就站在门口，他笑着打招呼：“早啊，鬼先生。”
“早。”谪秚这次没说嗯。
言涣：“我要去一趟中心区，一起？”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多久？”言涣问。
谪秚：“不确定。”
不确定？
那就是可能不回来了。
想到这种可能，言老板一大早的心情又不好了
“怎么，想好了要去找你牵挂的人了？”察觉到自己语气不对，他又补了一句，“这样也挺好的。”
“你戾气有点重。”谪秚留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剩下言涣在后面哭笑不得。
他活了几百年，把什么事都看的特别淡，两袖清风不问俗事，被评价戾气有点重，还真是头一遭。
黑久接手云棉的工作以后，每天都有大量的资料要处理，言涣去的时候，他还埋在一堆档案里忙的不可开交。
听到有人进来，他抬头第一句话就是：“那只鬼没跟你一起来？”
言老板脸上的笑僵了一下，黑久瞧出不对劲来：“他走了？”
“当着我的面走的，不用强调了。”言涣拉了把椅子坐下来，“帮我查只鬼，名字叫阿凛，是个小孩，前不久刚进的鬼街。”
“哦。”黑久翻着最近录入的鬼的信息，“你查到什么了？”鬼城又破洞的事他听白沨说了，知道言涣在调查这件事。
“一点点，你先查，查了再说。”
黑久点了点头，继续翻信息，但屏幕拉到底，都没有找到一个叫阿凛的。他又把时间线往前推了一点，还是什么都没查到。
“不用翻了。”言涣出声制止他，“这上面没有他的信息。”
“你早知道？”黑久感觉自己被耍了，知道没有还让他查，真是闲出病来了。
“不太确定，来证实一下。”言涣单手撑着头，样子很随意，但语气很认真，“黑久，问你一点事，如实回答。”
“百年前鬼城破洞，误抓生人的事是不是真的？”
虽然百年前鬼城破洞明面上说是因为一只恶鬼，但也有小部分别的传闻。
鬼城在抓捕一只鬼的时候，误抓了生人，而且还是一个孕妇，除了猎者以外，进入鬼城的生人——会死。
身为母亲的使命让女人发了狂，她拼命想逃出去，误打误撞把鬼城撞了一个洞，很多鬼趁此机会逃了出去，一时间百鬼夜行，人间大乱，鬼城束手无策。
至今，鬼城破洞和恶鬼倾巢的原因都不明。如果传闻是真的，那原因不明就不是因为就不是查不到，而是不敢查，查了就会扯出误抓生人的事，鬼城的信誉必然会因此受损。
“误抓生人？”黑久皱眉，“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从哪儿听来的？”
言涣一笑：“我问了白沨。”
黑久讶异：“他……都告诉你了？”
言涣：“不然？”
黑久没设防：“那你知道了还问我？”
“问点细节，白沨太忙没空搭理我。”
“你问。”
“那个女人的孩子，后来去了哪？”
黑久没太懂：“什么孩子，不是……死了吗？”
“我知道死了，我是问死了之后，去了哪？”
“什么去了哪？他都没出生……”
“你怎么知道他没出生？”
言涣这个问题抛出来，黑久一下子被问懵了。当时根本没有谁想过孩子出生没出生的问题，忙着处理鬼城破洞的事，他们完全忽略了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
联系到言涣之前的举动，黑久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你是说那个叫阿凛的小孩……”
“嗯，基本确定，不过心智不太全。”百年前那种情况下出生，能留存下来已经算是幸运了。
“他在哪？”黑久问。
“鬼街，不过你别想着抓他，等我查清楚了再说。”
“知道了。”
还没完全确定之前，抓阿凛肯定会闹出动静来，说不定连当年的事也瞒不住，一旦鬼城误抓生人的消息传出去，鬼街那帮家伙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这一点黑久再清楚不过。
鬼城的存在就是为了维护人鬼之间的平衡，误抓生人这种事曝出来，绝对会引起众鬼愤怒，在鬼城掀起另外一场风波。
百年前，鬼城将这件事压下来，对外只说是因为有只恶鬼跑出来把鬼城撞了一个洞，除了鬼城最核心的几个成员之外，没有谁知道鬼城曾经做过这么不耻的事情，包括言涣在内。
“那个生人，后来怎么处理的？”言涣又问。
“送去轮回了。”黑久下意识就接了话，但说完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白沨不可能连这个都没说。
“言涣你诓我？！”
“别太激动，生气容易老，白沨会嫌弃你的。”言老板起身，留了个潇洒的背影给黑久，黑久抓起桌上的档案就扔过去，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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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楼里出来，言涣就在某个路牌下站着，想事情。
按他现在得到的信息来看，鬼城的第二次破洞应该就是阿凛弄的，北楼鬼气强烈，阿凛没被发现情有可原，但他是怎么躲开白沨进去的，言涣想不通。
他探过阿凛的鬼气，强，但绝对比不过白沨。
所以阿凛不可能是自己进去的，应该是被谁带进去的。
理清了思路，言老板还是站着没动，这回没想阿凛的事，想他为什么把白沨给的名单落在了酒店。
然后他就想到了某只鬼。
言老板突然发现，才半天不见，他就有点想念那位说话很拽的鬼先生了。
色令智昏呐。
言涣回了鬼街，往窗台上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街上还散落着昨晚婚礼留下的玫瑰花瓣，言涣在三楼的窗台晃着腿，对面矮房的屋顶上站着一只乌鸦。
“言老板，看你坐了挺久了，在想谁？”休漠跳到房顶坐着，那只乌鸦就飞到了他的肩上。
言涣没回答，反而朝那只乌鸦扬了扬下巴：“它有名字吗？”
“渡宵。”那只乌鸦跟着叫了一声，休漠又说，“它喜欢吃醋栗。”说着把装着醋栗的小盒子打开放在旁边，又伸出一根手指拍了拍乌鸦的头。
渡宵得了主人的应允，扑腾着翅膀飞到木盒旁，一颗一颗地啄着鲜红的醋栗。
“还有么？”言老板有点饿了。
休漠把剩下的一盒醋栗扔过去，言涣稳稳接住：“谢了，虽然我不会付你钱。”
修漠笑了两声，说：“送你的，不用钱。”
“上次卖你的那条鱼，你还养着没？”
“嗯。”
“嗯？”修漠愣了下，就一个字？
“嗯？”言涣没注意听，下意识也嗯了一声。
休漠笑了半天：“言老板，你今天怎么了，这么心不在焉的。”
言涣：“有吗？”
休漠：“表现得不能再明显了。”
“那可能是你看错了。”言涣镇定地又吃了一颗醋栗，“鱼养在忘川了，取了个名字。红尾。”
想到鱼身上那条延伸到尾巴的红色条纹，休漠问：“谁起的，这么随意。”
“哪儿随意了，我觉得挺好的，简单好记。”言老板对这个名字已经自带滤镜了，把休漠弄得一愣一愣的，“言老板，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审美扭曲成这个鬼样子。”
言老板：“……”你管得有点多了。
言涣从窗台下来，二话不说就把窗户关上了，顺带窗帘也拉上，彻底把一只鬼和乌鸦晾在外面。
审美扭曲？
不可能的，是那只养乌鸦的鬼不懂欣赏。言老板深以为然。
修漠猝不及防就被嫌弃了，心情有点复杂。他看向渡宵，沉默了几秒说：“你长得有点丑。”
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话，渡宵刚含进嘴里的醋栗突然卡在了嗓子眼，挣扎了半天才吐出来，然后扑腾着翅膀飞走了。修漠看着那颗醋栗从屋顶滚落到地上，无比嫌弃地皱着眉。
这只乌鸦不仅丑，还蠢。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阿凛（2）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