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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迷踪竹林其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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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某处僻静临海庄园内守卫森严。
明明是子夜时分，可是这里却是灯火通明。
顾昭换上了一袭干净的丝质睡袍，又变成了平日里光鲜亮丽的大明星。
他脸色依旧惨白，仿佛还未从刚刚直播间的慌乱中回过神来。
顾昭胸口的伤处被专业医疗团队精心处理过，缠着洁白的绷带。
他靠在柔软的沙发里，手中端着一杯温热的水，看似在静养，但微微颤动的睫毛和紧抿的唇角，泄露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与靳玄那边的狂风暴雨不同。
他被靳家的人“接”回来后，便被安置在这座舒适的“金丝笼”里。
在这里，他得到了最好的医疗照顾，却也失去了自由。
外界的一切信息被严格过滤，只有零星的消息能传进来。
但他知道，外面一定已经天翻地覆。
至少……靳玄那里一定是乱成一锅粥了。
房门被无声地推开，靳百川穿着中式长衫，精神矍铄地走了进来。
他挥手屏退了左右侍从，在顾昭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
“感觉如何？”
靳百川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多谢老先生关心，好多了。”
顾昭放下水杯，姿态恭顺，眼神却低垂着，不与老者直视。
“那就好。”
靳百川指尖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
“说说吧，在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溯影镜’里的影像，是怎么回事？还有，‘窥天之眼’的癸壹，为何最后对你手下留情？”
他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直指核心。
看样子，靳百川一直在监视着直播间里的一举一动。
“看来……风吹草动都能引起海外靳家的注意呢！”
顾昭故意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自认为没有什么道德准则。
他既没有叶赫煊那样的王霸之气，也没有靳玄那样的责任感。
顾昭想要的，只有一件东西而已。
眼下，他心中凛然，知道这是摊牌的时候了。
顾昭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带着后怕和恰到好处的愤懑表情。
“老先生，此事说来话长，我也是一头雾水。”
他开始了半真半假地叙述。
重点描绘了遗迹的危险、叶赫煊的诡异强大，以及靳玄启动九幽噬魂阵的疯狂。
对于“溯影镜”影像，他则表示自己当时重伤濒死，看得并不真切。
只模糊看到靳玄师尊交代任务，坐实了靳玄陷害叶赫煊的事实。
“至于癸壹……”
顾昭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困惑和庆幸。
“他似乎……误以为我身上有什么他们需要的‘圣瞳’气息？具体原因我也不知，或许是之前接触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被他感知到了？想必这点误会，才让我侥幸捡回一条命。”
他将自己与“窥天之眼”可能存在的深层联系，轻描淡写地归结为一场“误会”。
靳百川静静听着，浑浊却精明的眼睛盯着顾昭，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透。
顾昭后背渗出冷汗，但脸上依旧维持着镇定。
半晌，靳百川才缓缓开口，听不出是否相信了他的说辞。
“靳玄这次，确实太让人失望。不仅计划失败，还将家族置于如此被动的境地。”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哄和压迫。
“顾昭，你是个聪明孩子。如今靳玄失势，国内局势复杂，‘圣瞳’计划却不能停滞。家族需要新的……合作者。你身上既然有此‘机缘’，或许正是天意。”
顾昭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受宠若惊又有些犹豫的神色。
“老先生的意思是……”
“交出你在遗迹中得到的所有东西，尤其是那些壁画拓印。”
靳百川直接提出了条件。
“然后，配合家族，继续推进‘圣瞳’的相关研究。家族不会亏待你，会给你想要的一切资源，甚至……更高的地位。”
顾昭沉默了片刻，仿佛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最终，他像是下定了决心，巧妙地避开了伤口位置，从贴身内袋里取出了那卷小心翼翼保存的拓印薄纸，双手奉上。
“老先生，这就是我在那处遗迹中拓印下来的壁画，希望能对家族有所帮助。”
他语气诚恳。
“至于合作……我需要时间考虑，毕竟此事关系重大，而且我的伤势……”
靳百川接过拓印纸，仔细展开。
当他的目光落在那幅描绘着两种极其相似的壁画上时，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难以掩饰的震惊和凝重。
这是和家族云纹在核心云纹走向上有细微差别的太极云纹标记。
他的手指甚至微微颤抖了一下。
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
“这……这是……”
靳百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喑哑。
“你确定……这是原样拓印下来的？没有差错？”
顾昭心中一动，知道自己赌对了！
这看似不起眼的细节，果然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他连忙点头。
“绝无差错，晚辈拓印时十分小心。”
靳百川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电般射向顾昭，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靳玄看过吗？”
顾昭心中一惊，面上却茫然摇头。
“当时情况危急，我只来得及拓印，靳总……他应该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他隐瞒了最关键的信息。
叶赫煊也可能看到了这幅壁画，甚至可能比他更清楚这两种云纹的含义。
这是顾昭给自己留的后路和筹码。
靳百川死死盯着顾昭看了几秒，似乎想确认他话中的真伪。
最终，他缓缓收起拓印纸，脸上的震惊逐渐被某种禁忌的恐惧所取代。
他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顾昭耳边。
“竟然……真的存在两个‘玄清’？这……这怎么可能……”
“两个玄清？”
顾昭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两个“玄清”？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玄清宗并非铁板一块，内部还存在另一个对立的甚至更古老的派系？
那靳玄的师尊，属于哪一个？
另一种云纹，又代表着什么？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骇，故作不解。
“老先生，您说什么？两个‘玄清’是……”
靳百川却猛地回过神来，眼神恢复了之前的深沉和警惕。
他深深看了顾昭一眼，语气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你好好养伤，合作的事情，等你伤好了再详谈。”
说完，他不再给顾昭询问的机会，拿着那卷拓印纸，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
背影竟意外地带着一丝仓促。
顾昭看着他离开，缓缓靠回沙发，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
虽然没能完全套出话，但“两个玄清”这个信息，价值连城。
而且，靳百川的反应如此剧烈，说明这拓印的价值，远超他的想象。
他隐瞒下叶赫煊可能知情的信息，更是走对了一步妙棋。
海外靳家，对宗门内幕的了解，似乎比想象中更深？
他拿起水杯，轻轻晃动着，眼神幽深。
“两个玄清……有意思。靳玄，你的麻烦，看来才刚刚开始。而我……”
他低声自语，“或许能找到更好的‘合作’对象。”
书房里，靳百川反复观察从顾昭处得来的拓印。
可是他不管看多少遍，答案也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曾经下令绞杀的那个宗派再次杀了回来！
并且已经毫不客气地渗透进了惊悚直播间。
靳百川死死地捏着那份拓印，猛地拿起电话，又轻轻放下。
他想询问同在直播间的靳玄是否知道这件事。
可是他停下了动作。
不可心急，切忌打草惊蛇。
当年的事情，他处理得很干净，整个修真界，就连神魔两界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被他斩杀殆尽。
不会有遗漏！
靳百川因为紧张，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着。
“叶赫煊！”
靳百川的眸子突然亮了起来。
“他知道吗？”靳百川声音降低，“他会知道吗？”
这个十八线的小明星在直播间里的表现可不止爱豆那么简单。
“靳玄的人？”
靳百川冷哼了一声，脑子里全是靳玄对其的维护。
“我的人！”
靳玄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啪！”
靳百川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的杯子直接碎裂！
他喊来管家，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查到叶赫煊的真实背景。
靳百川手里的那份资料，看样子是靳玄准备好让他看的假资料。
从什么时候开始，靳玄竟然开始忤逆他了？
靳百川双眉紧蹙，青筋暴露。
“靳玄，你现在可是比我像一个家主了！”
“我看你还想做整个靳家的家主……是吗？”
管家惊骇于靳百川的力量，他默默地吞咽着口水，眼神躲闪。
可就仅仅这一个动作，就让靳百川瞬间捕捉到异常。
眼前这个跟了他几十年的忠仆，此刻竟然表现得紧张起来。
“老赵！”
靳百川猛地掐住桌子上的杯子朝他扔了过去。
“啪！”
瓷杯碎裂，迸溅出来的碎片狠狠地扎进了赵伯的喉管中。
顿时，鲜血汩汩涌出，将本就大红的地毯洇透了。
“叛我者……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