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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期中考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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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锣密鼓筹备了校庆联欢，一点而偷闲的机会都没有，同学们又开始为应付期中考试手忙脚乱。
自从全校学生被驱赶进考前复习大队伍，几乎是让试卷一直撵到了新周末。
一锅落汤的小螃蟹，在挣扎数天后终于迎来了命运裁决。林稚年昨夜还在好友圈看见周岩的感叹，不再是老师多么的一毛不拔，多休一天都不行。
而是求求考神眷顾，还贴了张君锐的模糊侧颜照。
林稚年偷偷存进了相册。
唯一庆幸的是考试选在周五，而非双休日。
君锐今天跟他不在同一个考场。林稚年早晨到七班去看贴在门口的考场号，教室里换了一番样子。在自己和君锐的位置上，桌子反放着，坐了一个陌生同学，正摆弄着文具盒。失落来得不讲道理。
考完第一门科目，他活动一下写得发酸的手腕。说不清是因为在其他教室，还是身边没人，总觉得不自在。本应该临时抱佛脚，看看下一门考试的笔记，可控制不住想君锐在做什么。
林稚年清楚记得君锐的考场编号，在楼上。
二十分钟的歇息时间，不如四处走走。他极力让自己“漫不经心”从君锐考场门口走过，却没敢往里面看。
停在走廊的窗边，林稚年装作驻足看风景。自认为毫不刻意地瞥了一眼教室里，视野有限，仅仅看见靠近窗台的那一部分，没有君锐的影子。
“你找我？”
那道声音里透着疑问。林稚年闻声收回视线，他身边原本站了一个真正关心风景的女生，现在，女孩身边又多了一个陌生男生。女生正开口询问他。
他记得那是曾经为他带过路的沈同学，而男生，是那天校庆节目的主持人。
“我见过你，在舞台上。你真美。”男生对她说。
“谢谢。”
“不客气，实话实说而已。大家都称赞灯光下的你如何闪耀，但近在咫尺的你比那时还要美得多。”
林稚年听得尴尬，这字句就像打过草稿，不过男生脸上的神情倒是异常真诚。
“你……就是特地来告诉我这个？”女生摸摸头发有点不好意思。
“不，我有个表妹也是舞蹈特长，快要中考了，有一些关于考试的事。听说你是咱们学校里当初艺考成绩最好的，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
“是这样啊，那我写给你。”一听是帮忙，女生热心起来。
“又或者你想听其他原因？”男生盯着她低下头去写字的侧脸，接过纸条才继续道:“比如我很喜欢你。”他舌尖轻点齿后，继而嗓音放低，“一见钟情的那种。”
林稚年估计沈安妮也没料到他接下来的发言，因为女孩面上显露出跟自己如出一辙的愕然。
“欸！你也在这层考试？”一只手重重拍了一下林稚年肩膀，惊得他回过神来。转头一望，周岩站在身后，手里抱着两大盒笔芯，看来在向忘带笔的同学做趁火打劫的买卖。
“不是。”林稚年连忙摇头，再去看时，那两人已经散了。
“噢，那你来找君锐？他就在隔壁班级考试，我刚才看见他了。”
林稚年睁大眼睛，差点没脱口问出他怎么知道，话到嘴边连忙换成，“为什么是找他？”
“直觉！男人的第六感。没想到你们天天打打闹闹，不见还不行。”周岩对答如流，回手就要给他指究竟是哪个班级。
“不，是我走错了。”林稚年一着急声音比平时大些，匆忙转身逃了。
周岩不明所以，扭头看去，君锐就站在墙角，跟圆圆在一起说话，于是自己凑上去打了个招呼。
君锐揉揉女生的头发，林稚年远远看着。他跟短发女孩瞧起来就是般配的，林稚年想，比起男主持人跟沈同学，他们才更像是金童玉女。
如果他们同在一个班，君锐一定会要跟她坐在一起。还有，那天电话里的女人……君锐和他们相处的时候，也会用和刚才那男生一样的口吻讲话吗？他完全想不到，可一开始想象，林稚年答起题来就有些心不在焉。
最后一门考试临近结束，同学们都躁动起来。十一长假调了休还没补完，校庆又霸占周末，他们这个月几乎是天天在学校度过的。这回，还没来得及高兴，周六补上周五课的消息又出现在广播里。
一片唉声叹气中，唯独林稚年有一点点欣悦。他还挺喜欢这种种周末见面，不，上学的日子的。
对于君锐来说，不过就是周六周天刚上过学，星期一又去而已。清晨走在教学楼前的广场上，君锐发觉今天自己居然还来早了。
“呦，这不是林稚年吗？”他几步上前，搭了手臂在熟人肩上，“你也来澄城中学上学了啊。”
“嗯，好巧。”林稚年也从容回道，十分配合。
周遭的同学如果这时看过来，估计真会觉得是一对许久未见的老同学在寒暄。
君锐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在清晨没睡醒的太阳底下，隐隐闪着光亮。林稚年几乎每一天都能看见这双眼睛，可他最近越来越少与他对视。
君锐眼眸清澄，从不见阴霾。他短暂的取乐在开学后的某一天戛然而止，变得待他愈发……热情。
林稚年不是无法适应关怀，更不是不信任君锐的真诚。只是这样的对待他头一遭碰见，不知道如何回应最好。
“嗯，今天没迟到啊。”
罗主任守门员一样站在教学楼门前，对走来的君锐满意地点头。
后者面露无聊，两人正要经过他身边。前面的林稚年忽然脚步一顿，回手按住他胳膊。
君锐跟着从教学楼大门往里望，女生匆忙追着一团白绒绒的东西跑下中间的宽敞楼梯。望见罗主任背影，她险些震惊出声，捂住嘴朝他俩露出求助的目光。
是纪夏时，君锐怀疑上周考试太忙，没给她足够的发挥空间。好不容易考完了，闹人系统又开始活跃。
身后一阵声响，罗主任正要转身。一股大力扯住他的衣袖，君锐面露关怀：“欸，罗主任，您早上吃了么？”
罗主任停下来想了想，“吃了啊，吃了。今天知道关心起老师来了，都快去上课吧。”
“那我有道英语题想问您。”君锐赶紧接上。
“英语？英语题问英语老师啊，怎么，七班英语老师不好好给你们讲？”
“不是，是数学题。说错了。”君锐停下脚步，让林稚年替他将书包拉开。
“你这孩子……唉，好啊。要是大家都像你这样，我不知道少白多少头发，该让大家都学学。”
君锐的书包内容一目了然，只有一串钥匙躺在里面。其余别说数学书，连册作业也没有，根本就是个空口袋，林稚年硬着头皮找了半天。
纪夏时在一楼大厅里寻完一圈儿，追着毛团子一路飞奔出了大门。
她在罗主任背后急急刹住脚步，但绒团团并没有遵循交通规则，它汪叫一声穿过罗主任的裤脚之间。
在罗主任愤而转头的功夫 ，几步奔到林稚年面前，一跃蜷进了他怀里。
“罗主任好！”纪夏时带着镇定的微笑，偏过脑袋来捉住了罗主任的视线。
“好，好。那刚才什么东西？”
他想回头去看看，纪夏时忙又拉住他问起考试的事情。
君锐趁此机会提上书包，把林稚年怀里的小狗装了进去。
罗主任再转回来时，三人匆匆念着老师再见，兔子般飞快逃进楼里去了。
今天的罗主任，心情原本不错。
然而，先是经历了清早被撞，半天没找到肇事动物，又收到了各科老师连夜判出来的卷子。午间看过老师们统计的分数之后，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傅雪还没走到他办公室门口，就听见他的声音从走廊对面飘来:
“但凡学一点儿习都不至于退步成这样。”
“你瞧瞧你们班的成绩！”
“我简直要哭了！”
裴老师从他办公室出来，满脸生无可恋，跟傅雪相视一叹。
“来得正好，看看你们班的成绩。”罗主任对刚进来的傅老师说。
“已经看过了。”
“看了是吧。开学时候你们班仅次于那几个实验班，你看看现在。数据在这摆着呢，跌了不知道多少。”
“学生们适应得不太好。”
“你也知道啊。看看你们班居然有同学地理考了12分！合理吗？在学校里走道儿都迷路吧。”
“……”地理也挺一般的傅老师不敢吱声。
“还有这连城，语文一百二，多精彩的卷子，全扣在作文上。说了诗歌形式不能写不能写，高考很危险的，少拿多少分啊。”
“……”傅雪不知道为什么单单拎出他来说，还拿到了他的试卷，但傅雪预感事情不妙。
“啊对，一定让你们班这位连城同学亲自来办公室找我。上课玩儿手机，还写诗？还在卷子里写对音乐老师的一腔爱慕之情，他几岁啊，就知道什么是爱慕了？”
“学生们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
“好事？待会儿你和他家长一起来。你还没事儿人一样呢，看看君锐，算了，这也不怪你，他英语答案全写在卷子上，答题卡怎么发下来怎么交上去的，再有下次就算零分。”
“这次也可以算。”
“咳，给孩子一次机会。还有，政治。你们班级排倒第一，思想品德老师都来和我说了，没法教。是不是思想有问题，会考你替他们考？”
“这个我会和他们去沟通一下。”
“所有孩子都得重视起来啊。”
他喝了口茶，指尖又点上成绩单。
“徐同学，很好，重点培养。跟她哥哥一样，是个好苗子。”她哥哥当年，真是成绩让老师最满意的学生，罗主任有些印象。
“每个孩子，我都会重点培养的。”傅老师垂眸瞧了瞧，先瞥见的却是下面纪夏时的名字，他拂开了罗主任按在印刷字上的指尖，自己抽过名单。
“嗯，别拿走啊。”罗主任追着踮起脚来，指了指后面的几个名字，“个别同学，成绩太差了。就比如新来那个。”
并没有同学是真正新来的，但傅雪和罗主任都知道，说的是高一休了近一年学的林稚年，“他已经很努力了。”
“我知道，那也得抓紧，离高考也就剩个高二，不能不惹事儿就行了。还有同学月考期中考成绩浮动特别大的，得和家长沟通一下情况。”
“我会安排。”
“那不行，学校都给你想好了，你班是重点实验对象。得完成家访任务。”
“没必要，主任。”
“落实任务，必须完成。文件发你那里了，自己去印啊。”
办公室门一关，傅雪长出了口气，发现门外也站着个人。
“你听见了吧，君锐。”傅雪不是问句，而是使用了知会的语气。
“什么意思。”他是来给傅老师送狗的，教室里总不能放小狗。罗主任又紧急发布了关于小动物的十八个不许条令，狗只好寄放在傅雪手里，晚一点君锐外婆可能会帮忙来取。他从空荡的物理办公室放下纪夏时的小狗出来，见傅老师进了主任办公室，就在门口等了他一步。
傅老师抽出名单给他看。
“怎么？”君锐从上找到下，才看见林稚年惨不忍睹的成绩，微微蹙眉。
“有些同学啊，不努力。罗主任说最好家访一下。”
君锐不明所以和他对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鉴于傅老师是他见过最懒的一位老师，他似乎反应了过来。
“想都不要想。”
“哎呀，小君同学知道老师心里的是什么？”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就是要让我代你跑腿么。”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