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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给芭比洗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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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鲤披着一件下摆蓬蓬的薄外套，摆弄了一下高高的衣领，露出冻得红彤彤的苹果脸，径直走到林稚年面前。
大清早林稚年瞧她气势汹汹的样子，翻书的动作倏然静止。
她在他们桌边站定，把捧在手里的礼盒小心翼翼放在了君锐那面桌子上。
“什么东西？”同样刚进教室的君锐拽着自己的围巾，他扯了半天越卷越乱。一脸烦躁脱下手套，朝林稚年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林稚年被夹在中间只想逃开，他拗不过君锐，伸手去帮他慢慢解开。
“饼干。”徐鲤的声音很小，几周下来他们也算相识，林稚年听着都觉得有点儿可怜。
“然后呢？”君锐问。
林稚年抬脚轻撞了他一下，伸出脚的时候，从教室门口吹来的凉风让他脚踝不太舒服。
他想起连城在图书角放的诗集，自己曾经也一个人踩着野兽的足迹，穿过丛生的荆棘，独自在暗夜里攀越山岭，寻找光明。可君锐迟早有一天，也为别人掌灯。
他真是受欢迎，徐鲤确实也是光芒闪耀的人，世界在他们这种人面前不是静默不语的。哪怕蔓草枯萎冰雪封绝的道路，有些人一旦踏上，就会春暖花开。
“你踩我干什么？”
清晨诗人林稚年默不作声了。
“我想……”徐鲤抿了抿唇，试探着开口，“能不能……”
“能不能？”君锐重复。
“帮我转交给江峤呢？”
“嘶，你要勒死我？”君锐的掌心按住林稚年冰凉的手背，转而捏住握了握，“不能。”
林稚年也反应过来，自己未免想太多了。
“可是……”
“可是什么，我送的比你送的好吃？”君锐抽出一只手将盒子拿给她，又迅速归位任林稚年摆弄。
“可是今天也不是什么节日，我送他，很奇怪啊……” 徐鲤犹豫。
君锐一手掏出书桌里的新鲜小蛋糕，拉过林稚年的手放在他掌中，“节日快乐。”
而后面向徐鲤，义正言辞道：“现在是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幼儿园老师不是教过你么。”
他替怔怔捧着小蛋糕的林稚年解开蝴蝶结绑带，把叉子在他手里塞好。余光瞥见徐鲤竟还没走，“他应该刚来，去吧。不要然你就摔他脸上然后跑快点。”
“呦，我们大班长不仅成绩厉害，人还挺受欢迎的。”
林稚年隔了半个教室都感受到那股阴阳怪气，回头看许雷笑得亲切自然，好像就是好友之间的正常调侃。
君锐的表情管理到底带坏了多少人？
“要是你眉毛底下长着那对儿就用来出气儿，嘴生在脸上要是就用来说废话。不如都捐给有需要的人吧。浪费。”君锐回应。
“你会不会说话？”
“自己问自己。第一，不关我事。第二，徐鲤送给谁不关你事，反正没人送你。”
“你……你话怎么就那么多。”许雷实在说不出什么来。
君锐转向林稚年，有点抱怨，“有人每天都来找我茬，脑子进水了。”
“你说谁？”
“我说你，傻*。”君锐转过去，起身把书往桌上一撂。林稚年当即就挡在了君锐前面，一手往后按在君锐胸前，转身面无表情迎上了许雷。
君锐让林稚年一按，有些惊讶，但是高高兴兴坐下了，非常利索。他歪在椅子里，好整以暇抬眼瞧许雷，好像在炫耀自己有同桌。
“锐哥！你猜猜有什么好消息？圆圆跟我说你第一，全学年都传遍了，天呢，你为什么这么厉害。快赐我一点学霸之气！”
周岩一踏进班级，就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气势，“你们干啥呢都站着？别激动，平常心，胜不骄败不馁。苟孝第，次谨信，赵钱孙李周吴郑王，氢氦锂铍硼……”他嘴里乱七八糟念着，拍拍林稚年和许雷两个人的肩膀，拽许雷先坐下了。
林稚年也回到位置，君锐瞥了眼许雷，得意的箭都要把人射穿了。还不是因为成绩，和能打的嘴，只是因为同桌。
他心情极好，继续翻开练习册看。
“来，坐。看看你那练习册，最近都没怎么学习吧。”君锐点着林稚年本子上的错题，“马上家访完了，好好学习准备会考吧。要不，咱们不搞了？雪哥自己也能解决。”
“没事。”
“那你不会就问我，乖，看书。”君锐的脸色真的说晴就晴。
林稚年接了练习册，一提到学习，焦虑起来，他思考要不要拿打工赚的钱报个补习班，但是太贵了。可独自一人又无从下手，觉得哪里都不会。
翻开练习册，里面空空荡荡，自己辛苦做的题不翼而飞。
“君锐。”
“嗯？决定让我辅导你了。”
“练习册，你拿错了。”
“……”
君锐翻翻手里的地理练习册，果然填满了林稚年的字迹，每一页却都是耀眼红叉。他严肃起来，“这是背的你也要错？周末还放什么风筝，带着书给我到图书馆补习。”
周岩摇摇头，拄着脸往后看他们，“朋友可能会背叛你，爱人可能会离开你，只有学习不会，不会就是不会。怎么教都不会……我也想有拥有不会背叛的‘学习’，行不行嘛锐哥。”
君锐默许了。反正骂一个也是骂，两个也没差。
“菡菡，看！这里面的小故事特别好笑。”身后，纪夏时抱着一本杂志，“我放桌上你待会儿看啊。”
蒋菡点点头，翻开了一页，《如何给芭比娃娃洗澡》……彩页印着芭比小屋浴室布置图。
她想起自从自己的娃娃被丢掉后，就再也没摸过芭比了。第二页还没掀起来，一旁瞥见内容的纪夏时眼疾手快盖住了。
“等等等等！你先看这本，我要再看看这个故事。”
“噢。”蒋菡茫然放下了手里的杂志，去摸她推到手边的另一本。
纪夏时胳膊挡着，将后面那页撕下来藏在书桌里。好不容易找到好玩的杂志哄蒋菡开心，怎么会有这样不应景的内容。
“可这本，是鬼故事啊……”蒋菡拿着封面红黑相间的新杂志一脸迷茫，她很少看个，光是瞧见封皮都感觉毛骨悚然。
“啊……这故事我看完了，你还看这个吧！”她将杂志还到蒋菡手边。着急将刚才撕下来的那两页塞进书桌，一不留神用力将它们从课桌缝隙里推出来。
两页纸飘在了地上。纪夏时怕蒋菡低头看见上面的插图，往前踢了一脚。
“君锐的物理竞赛取得了很好的成绩，大家要向他看齐啊。”
广播喇叭里适时响起了徐鲤的甜甜的声音，蒋菡没再注意她。纪夏时连忙低头去捡自己丢的“垃圾”，左找右找，那两张纸却不见了。
方才听见沙沙声响，君锐将掉到脚边那两张纸捡起来。垃圾怎么乱丢，他正要还给后桌。
粉红页面上两颗巨大爱心挤在一起，上面大字写着“增进情感必做的五十件小事”。
他又默默将它收进课桌了。
“你说的。我前三名就请我吃饭，我还记着呢林稚年。”
君锐回忆着纸上内容，‘多交流，吃饭是开端。吃好几次饭，则是重要的第一步。所以，第一件小事——分享热气腾腾的食物。’
林稚年很肯定地回应道：“没有。”
“是嘛，我得了第一都没什么奖励，从来都是这样的。没事，我已经习惯了。”君锐演得自己都觉得酸。
“……想吃什么？”林稚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无法拒绝君锐。
“既然你非要请我，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了。一起去吃煎饼果子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