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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本学期最后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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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板上他做完一道，底下的同学要做完两道。”数学老师倚着讲台，看君锐手握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写着公式。
“这不就天上一天，人间十年吗。”周岩在座位里小声嘟哝了句。
“不学习你都瞎看的什么电视剧？你，上来做另一道题。”
周岩灰头土脸上去。
他又原样下来了。
同学们都在争分夺秒做题，学校的日常生活就是学习，林稚年最近的日常生活则是努力学习。
“下学期是不是该按成绩排座了。”之类的话，在同学间流传，据说隔壁班级已经搞起来了。
习惯将就的林稚年知晓自己的成绩不是一朝一夕能提上来的，但他不想离开他。
期末考的那一天，考场里，林稚年也答得相当认真。君锐最近帮他很多，如果自己成绩不能提升，他估计会觉得是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了。
走出教学楼时，他对猛然来到眼前的寒假还有点不知所措。
春季开学前最后一次能见到君锐的日子，就是三天后来领寒假作业开家长会的时候。
不知道自己这个假期，会不会很想他。
“小傅老师啊，她这成绩上升的挺慢的，给我们家小孩换个邻桌吧。”挎着真皮包的女人指指成绩单，“我看那个君锐就不错。”
“我也觉得这个成绩啊，是靠带动的。还是让这孩子跟我们家敏敏一桌，她现在这个同桌，不爱学习，就一直在影响她。敏敏是个好孩子，比其他人更需要带动啊。”
“现在早恋抓的严，让我家小孩跟君锐一桌。都是男孩子，不麻烦。”
傅老师困在中间，不止如此，还有想要单独谈的家长在一旁静观其变。
来给君锐开家长会的是他的姑姑，本着想不出答案就交给别人纠结的雪氏思路，傅雪转向她：“戚主任你觉得呢？”
戚小姐接住问题，“当然不错了。不过毕竟是第一名，就是非要换，也应该跟班级第二换成一桌吧。”
“这……”傅老师犹豫了。
“但其实，坐哪儿都一样，我们家锐锐没给你添麻烦就行。没把谁胳膊拧下来，抢别人笔记作业改成自己名字吧？噢，别和上学期一样，再把祈福锦鲤抓出来烤了。”
在周遭家长诧异的目光里，傅雪连忙道，“没有，都没几个学生住院。他这学期很乖。”
原本想要把自家孩子往君锐身边塞的家长一听，都有些犹豫。
戚小姐左手边坐着的，是林稚年的亲叔叔。男人反而最是安静，也不怕谁抢了孩子的优秀同桌。
他起初在戚小姐的询问下说了两句，得知她在学校工作，也并不在意，这个年纪的不过在办公室里打打杂。听说是个正式员工，话才多了起来。
戚小姐由此得到了林稚年的一切信息。
比如寄住在爷爷家，父亲在躲债，全靠身为叔叔的他们帮衬。又比如从小就爱惹事，好不容易得叔叔婶婶教育的听话了些。
戚小姐心想，您真这么厉害，早知道把君锐也交给你。
但她是个比较阳光的家长，没有在外人面前说自家孩子毛病的习惯。
尽管有嫂子很忙的原因，可其实是她主动来开家长会的。一个学期君锐都没惹事，她想来看看他的新班主任是何方神圣。
这么一看，也不过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脸，还是开学初见时那挺厚的一张脸。
风平浪静说不定是负负得正的缘故。那个林同学一听就淘气，多半还和君锐比着来呢。
教室外，“淘气”的林稚年让君锐牵着走到窗前。
“爷爷没来？”
“嗯。”
走廊里也有许多没离开的的同学在认真整理自己的储物柜，七班门口剩下的，就只有刚才留在教室帮忙的班级干部。
君锐宁可进行着无聊对话也不想直接就说再见。
“走么？”连城过来问。
林稚年想，他还可以跟着君锐走到校门口。慢一点，就还有三分钟。
可以站在君锐身边听他说话的三分钟。
“不许走，全都别动！你们看，这是什么？”纪夏时从兜里拿出三张粉红钞票。
君锐古怪地看着她。
“什么眼神，我是那种拾金要昧的人吗？这是雪哥给的，说是我们几个班干部这学期工作辛苦，要带我们去吃饭。”
林稚年往教室里看，雪哥正在讲台上讲话。
“雪哥不是开家长会呢么？”
“他说这家火锅店学生证半价，他不吃能省点儿。”纪夏时也一脸遗憾。
行，已经到了请客吃饭直接付费让对方自己吃的地步了，他背地里是在造飞船吗？君锐叹为观止。
得亏他的学生有较强的自我管理意识。对于班主任的缺席，班级干部们接受程度良好。
毕竟你不能要求树懒每天花一个小时锻炼身体。
“就是我还有件小事——”
一行人浩浩荡荡快走到校门口时，纪夏时放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跟上君锐。
“你们来啦！”穿着米色外套，红格纹毛呢短裙，黑色打底裤子配深棕长靴，女生青春靓丽，正朝他们招招手。
“这就是你要说的事？”看到这个不大熟悉的女生，君锐脸上没一点儿表情。
充满火锅汤底香味的店里，林稚年帮纪夏时挂起包。他坐回位置上时，听到君锐的短信丁丁冬冬响了起来。
纪夏时：
-我只是跟圆圆报备一下中午的安排。
-她知道了非要来，我也没办法啊。
-不过没事儿，她说自己出AA那份……
女生名叫何荟。从去年开始，这位不知道隔壁哪个班的同学就总是在君锐眼前晃。
按纪夏时的说法，这是“瞧上你了，君锐”。
观察到男生一脸不快，服务生是个圆脸的小姐姐，很小心地问:“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有啊，能帮我付钱吗。”君锐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他对自己那张脸无时无刻在散发魅力毫无所觉，但小姐姐害羞地笑了笑自动退后了。
菜单点好，圆桌坐满，几个人零零散散去兑调料。正在位置上叠衣服没走的人也有，比如林稚年，何荟主动开启了话题，“欸，那个是邵祺的前女友吧，长得是挺好看的。你觉得呢？”
君锐给林稚年递筷子的手少许迟缓。
她见没理人，自觉无趣，目光放到其他人身上。周岩正巧坐回位置，当头让她的问题一砸：
“你的包这么旧了，怎么还在背呀？”
“……”周岩捂了捂自己揣着十二板涂改带的背包，那是他假期要在自习室悄悄卖的，“你包那么新，怎么还在背？”
她瘪了瘪嘴，七班人，也太不友好了。要不是主动跟君锐开口太不矜持，她也不用拐那么多弯。
“哎，你的手机是最新款，我记得和君锐的一样吧。”
在她身边，许雷握着手机的手一僵，一想起那天的乌龙，他心虚得很，就想找个缝儿钻进去，“假的，我这是山寨机。地摊儿上买的。”
“喔……”何荟多看了两眼，表情怪怪的。
不多时，大部分人又都集中回饭桌上。
“你就是蒋菡？我跟邵祺是发小，你别放在心上，那也算人生经验了不是。”她安慰蒋菡。
蒋菡忘了这茬人都费了好大功夫，经她一提，面上的血色都褪了些。见其他的同学都看过来，纪夏时暖暖的手按上她的肩膀，蒋菡努力恢复情绪：“怎么会什么东西都放在心上，那祝你也收获这样的人生经验。”
何荟迷茫地品了品，有些气恼。碍于自己刚才的话，也不好发作。
蒋菡瞧也不再瞧她。
她哼了声，努力和颜悦色看向还没说过话的下一个七班同学，“你就是……黑板报画的特别好的那个连城吧？我是文一的，何荟。”
“文一？”连城皮笑肉不笑的，看的人发毛。
“对啊，选政史地的班级按成绩从后往前排。最后的班级不就是文一么？”她回应的很是大方，“我本来也想学理，可惜语文老师舍不得。”
“自己去调？还是我和你一起，要不我替你来。”刚才林稚年留在这里看包，现在只剩他的小碗空空，君锐正单独问他。
偏巧，何荟又听见了。
“你怎么连这个都不会啊？”冷酷小男生看起来跟君锐关系不错，又好欺负的多，正好搭上一句，她娇嗔的语气让人也不觉得这话讨厌。
何荟等着男生回应她。
带她来的纪夏时恨不得藏进桌子底下，朝他们露出尴尬的笑来。
君锐的惊讶盖过了她的夸张，“年年，你怎么连这个都会啊？”他拍了拍林稚年放在藤筐里的外套，埋怨道:“平时不都是我帮你叠的，一不留神你就自己动手。”
林稚年正要起身，又被君锐扯住了手腕，细看指尖。
连城心领神会，哪能放过这机会。他也凑过来，将店里的一次性围兜展开给林稚年戴上，“坐着别动，有人要跟我抢活儿了。”
许雷见缝插针，提着大玻璃杯给他倒了玉米汁，“我要一直没看见你杯空着，你就不喝是不是？”
蒋菡将碟子递给周岩，周岩将那碟彩色的炸虾片送到了林稚年面前，“对呀，你不会等着我喂呢吧？”
“什么都不会”的林稚年让人簇拥着，按在椅子里动弹不得，也没功夫注意到何荟又青又白的脸色。
他是谁？为什么比君锐还受欢迎。何荟从来也是家里人的掌上明珠，在学校也没见过这待遇，心里酸得要命。
那一碟调料最后还是君锐陪林稚年去的，回来时锅已经烧好。
何荟还在尴尬，只埋头去吃。见君锐拿来勺子，她去夹锅里羊肉的手忽然就不好使了，没等她求助，就见君锐给林稚年捞了一勺。
纪夏时看她表情，忍笑快忍出内伤来。
“感觉你特别会宠人，以后女朋友什么都不会怎么办啊？”她盯着君锐手里的长柄勺，问的声音很甜。
“我会就行了。”君锐面无表情。
“说得也是啊。我……我打不开这个易拉罐。”何荟手里拿着一罐汽水，似乎还努力尝试了一下，朝着君锐望过来。
君锐看向方才的服务生，圆脸小姑娘心领神会，走到何荟身边，“我来帮您吧”
何荟不情不愿将易拉罐递给那位服务生小姐，听她干脆利索地啪嗒打开。
“够不到？”身边，君锐还在问那个男生，男生却只埋头吃饭。
“没熟。”君锐把熟了的捞到他盘子里，把林稚年自己夹的，没熟的香菇捡出来。
捞了虾滑，再给他拣了几样新鲜的，直到小碗冒尖。
“不喜欢吃的就留碗里。”他提醒着，语气称得上温温柔柔。
何荟心烦戳了戳自己面前的调料碟。
“哎呀！”吃到后半段，何荟忽然想到什么。
“怎么了？”纪夏时吓了一跳，偷吃林稚年碗里虾滑的作战宣告失败，被林稚年发现主动让出。
“我们来玩儿真心话大冒险吧。”何荟提议，她好不容易加入进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
这一次她的话得到了回应，不大部分人都吃得差不多开始无聊起来，一听有游戏，自然非常赞同。
桌上没有空余地方转瓶子，就用击鼓传花的方法。第一轮请侍应生帮忙，声音停下时，连城贡献出的空糖盒出现在纪夏时手里。
接下来，都由纪夏时主持。
心有所属的人各怀心思，但更多人参与游戏就是在认真寻开心。
几个人紧张地传递着，手上动作飞快，生怕糖盒在手里留的时间久了。纪夏时哼的曲调戛然而止，糖盒正正好好又到了连城手中。
连城就在大家的催促下选了大冒险。
谁出题？气氛尚没起来，大家一时没想到出什么好。
“你不是和他熟么，不然你来？”何荟问君锐，周遭几个班级干部也同意。
“我问？”
他们点点头。
“你必须做到？”君锐又问连城。
“当……当然，愿赌服输。能做到的，肯定做。”
一听君锐这句问，众人就知晓局势大好。他一定有了自己的坏点子，接下来有的看了。
何荟也满意起来，既然让君锐来是自己的主意，说明游戏里自己这个角色扮演的很好嘛。
人群的目光集中在君锐身上，看君锐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打印的密密麻麻的表格。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