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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要做花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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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顾千凝在熬完凉茶后，把其他人赶去睡觉，自己则是坐在护城河边，一边吹着夜风，一边思索今天刚得到的学习记录本。
其他倒是次要，主要是那个加粗倾斜标红的天赋值，在她脑子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她已经教孩子们认字有半个月的时间了，从开始的大小天日，到如今的金生丽水，百家姓教了十几个，悯农咏鹅也学会读背。
坦白来讲，这是她带过最听话努力的一届，什么上课走神下课不完成作业，通通没有出现过。
只顾千凝还是敏锐地察觉到，有些孩子每天兴致勃勃，恨不得一天读尽百家书，而有些孩子只是把读书念字当做任务，开始的兴奋劲儿过去了，就只剩下按部就班，日复一日。
都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顾千凝还记得，前些天二虎跟他的小伙伴找来问：“老大你什么时候教我们其他的呀，我以后能不能不念书，去做大将军！”
顾千凝点了点他的额头：“大将军也要会认字才行，不然怎么看行军图，怎么学兵书？”
这般，才把几个孩子哄回去。
把那天的事跟记录本上的天赋所联系，顾千凝隐约悟出点什么。
“小一，你能提供一些课外活动的教学资料吗？像什么习武经商一类的。”
【不好意思哦宿主，此类课程存在于系统商城，需要宿主完成十个任务后，使用积分在系统商城内兑换呢。】
“那就不能先赊账，等以后我再还给你吗？”
【不好意思哦宿主，系统商城概不赊账呢。】
有了之前的经验，顾千凝也不多纠缠，反正就还差四个任务，到时候再去系统商城看就是了。
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顾千凝才从思考中走出来。
她起身打了个哈欠，捶了捶因为坐久而发僵的肩膀，扭头正好看见罗毅走过来。
“……”罗毅停在几步外，“东家你一晚上没休息吗？”
“还行，不碍事。”穿越前，顾千凝多次通宵赶论文写教案，一晚上没睡而已，这才哪到哪儿。
她招手示意罗毅来帮她，两个人合力把昨天晚上晾好的凉茶搬上牛车。
顾千凝这次做了足足四桶，三桶花茶一桶豆茶，只求还能有昨天的客流量。
临走之前，顾千凝除了布置日常作业，还特意交代了一件事。
“我想让大家思考一个事情，如果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未来，你们想做什么？”
是做一方大儒，还是朝中文臣。
是做富裕商贾，还是勤恳农户。
又或者做一位戍守边疆的将军，一位造福一方的远方小吏……
因为赶着去城门口出摊，顾千凝没有说太多，只是再三强调：“不要考虑任何外界因素，只想你们自己，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你们想做什么？”
“希望等我回来，大家已经有了答案，不过也不用着急，慢慢想，我会一直等着大家，直到你们有了想法。”
说完这些，顾千凝转头朝罗毅笑笑：“你也是，罗毅你以后想干什么？”
虽然罗毅也不小了，但在顾千凝眼里，他也还是个需要照顾的弟弟。
一路无话。
牛车停靠在跟昨天一样的位置，顾千凝照例去馄饨摊送了两碗茶，又生拉硬扯着给言大娘十枚铜板。
“小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呀，我又没做什么，你们辛辛苦苦赚得一点钱……”
“言大娘你听我说！”顾千凝打断她，笑吟吟道，“昨天要不是言大娘借给我们洗碗的清水，我们的凉茶肯定卖不完，今天还想跟大娘借点水，这几个铜板就当这两天借水的报酬了。”
“什么借水的报酬，我这水也不花钱，都是我家大儿子从井里打的，除了卖点力气，根本什么也不用花费，你这钱我不能收……”
言大娘死活不松口，两人僵持了许久，馄饨摊外等馄饨的客人都着急了，顾千凝这才作罢，再三感谢，只想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报答言大娘。
开始今天的生意前，顾千凝又捏了一百铜板去了城门口。
“官爷，官爷小女子有点事想跟您讲。”
今天值班的护卫恰好是昨天的，看顾千凝很是面熟，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位走过来：“干什么！”
对方语气并不好，顾千凝也没在意，还是陪着笑，从袖口掏出那一小吊铜板，背着人塞给护卫：“官爷，我们姐弟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难免会有疏漏，就怕做错什么事，求您关照一二。”
“我们小本生意，暂时没那么多铜板，等日后手上宽泛了，一定不会忘了官爷的照顾……”
这些话字字都说在守卫心坎上，对方听得很是舒服，颠了颠手里的铜板：“好说好说，我们总要维护秩序的，要是有找事的，你尽管来找我们。”
得了承诺，顾千凝满意的离开。
她主要是怕昨天的火爆生意会引来其他人眼红，所谓花钱消灾，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叫事。
幸好今天的生意延续了昨天的火爆，还有特意从城里出来买凉茶的人的宣传，四桶凉茶到了半下午的时候，又一次兜售一空。
顾千凝能清晰感觉到，她兜里铜板的重量比昨天又重了许多。
她把特意留下来的四碗金银花茶给言大娘送去，又说了一遍感谢的话，便跟罗毅一起牵着老黄牛回家了。
这天用过晚饭，顾千凝没去熬茶汤，而是跟孩子们坐在佛像底下，围坐成一个圈，时隔多日再次谈起心。
“大家还记得今天早上让你们思考的问题吗？”顾千凝问道。
话音刚落，下面的小萝卜头顿时来了精神——
“老大我知道，我以后要做大老爷，把铺子开遍全国，做最富有的大老爷！”三木喊道。
顾千凝分出心思瞥了一眼系统提供的学习记录本，三木后面写着的天赋正是计算经商，完美契合。
“好，三木说的挺好。”顾千凝点头。
二虎紧随其后：“老大我我，我要做将军，做大将军！”
武术和将军也算契合吧。
繁星说：“老大我想跟那些小姐一样，会作诗会弹琴……”
“老大我要做大官，做丞相！”
“老大我！我以后一定要有特别多的田地，种好多好多的庄稼！”
孩子们一一说过，跟记录本上的天赋值基本匹配，偶尔有几个没想清楚的，顾千凝也没催促，只是温柔地跟他们说：“没关系，再想想。”
可让顾千凝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已经到最后几个人了，突然冒出个小丫头。
阿娟脆生生地说：“我以后要做花娘，做花娘里最厉害的花魁，要那些郎君一掷千金，才能让花魁笑笑。”
顾千凝顿时错愕，甚至不知道先点评她的“伟大志向”，还是先夸赞她一掷千金用得妙。
她哭笑不得：“阿娟为什么会这么想？”
阿娟挺了挺胸膛：“我在花街见到的，有漂亮的花魁娘娘，特别多郎君给姐姐扔银票，好多好多银票！”
“……倒也不用非做花魁才能有银票。”顾千凝讪笑。
阿娟却是坚持：“我不，我想做花魁娘娘，又漂亮又有钱，还有那么多好看的郎君任我挑选！”
“？？？”顾千凝一脸问号，把阿娟的话嘴里重复了几遍，蓦然想起一个最近网络上流行的词。
海王。
“行吧……你让我再想想，剩下几个小朋友呢？”
剩下几个小朋友都是中规中矩，要做状元的，要做神医的，要做木匠的，总归没再出现第二个阿娟。
福利院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顾千凝连着两天一夜没休息，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她又说了两句，便赶孩子们去睡觉。
至于她自己，还要跟罗毅去把明天要卖的凉茶准备出来。
等忙完这一切，天空中群星闪烁，福利院的稻草堆上已经滚满了熟睡的孩子。
可真躺下后，顾千凝明明又累又困，却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阿娟的话。
要做花魁。
顾千凝好久没感到这样棘手了，她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既不伤到阿娟的心灵，又扭转小姑娘的观念。
“小一，汴城的花娘……都是做什么的？”
【回答宿主，汴城花娘分官妓和民妓两种，官妓皆为罪臣之女，及笄后入教坊司，只需接待有官职的客人，民妓则是在及笄后公开竞价，价高者得。】
“那——”
【很遗憾地告诉宿主，仅汴城花楼，并不存在只卖艺不卖身的花娘。】
但要是真依阿娟的想法，做一个名冠汴城的花娘……
“我不同意！”顾千凝咬牙说道，眉头皱得紧紧的，根本不能接受她的孩子去做逢迎男人的花娘。
头疼，焦虑，烦躁。
她敲了敲自己的脑壳，问就是后悔：“我干嘛问他们的意愿呢？好好学语数英数理化不好吗？应试教育不好吗！”
【宿主……】
“有话直说！”
【大奉不也没有福利院吗？宿主既然可以开办大奉第一间福利院，为什么不能培养汴城第一个以才华扬名的花娘？】
那一瞬间，顾千凝只觉醍醐灌顶。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