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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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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不,我应该先问,你现在有喜欢的人么?】
该怎么回答呢?
告诉他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直男?
大概……会被他嘲笑吧。
【Z: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想法,谢谢你的好意】
【Jason:没关系,你也没有明确拒绝我。我们可以从朋友开始做起。】
江祝愣愣。
【Z:朋友?】
【Jason:就算我们不能经常见面,但我可以随时当你的垃圾桶。你有任何话都可以跟我说,遇到问题我也会尽全力帮你解决。不想理我的话不回信息也没关系。】
【Jason:这样应该不会有什么压力吧?】
【Z:……嗯。】
【Jason:那,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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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确认过路向南的性取向,江祝每次跟他腻歪的时候,心口总是堵得慌,就像被什么大石头压着一样,但又不想让他多想。
看不见他吧,心里空荡荡的,总是会想他;真看见人了吧,又莫名觉得很难受。
这可真不是滋味儿。
真能当个弟弟一样养着么?
他怕是不能完全做到。
那就……等路向南腻了他的那一天,或者遇到心仪的女生,也就能……解脱了?
才十八岁的少年,还是个直男,总不可能一直对粘着一个三十岁男人感兴趣吧?那也太诡异了点。
“哥哥在想什么呢?”
等江祝回过神来,路向南已经把脸凑到他跟前。
说话就说话,为什么他就喜欢凑这么近?
“我在想……嗯,那个,你看你也休息这么多天了,要不然,起来走走看?我不扶你,你自己走。”
路向南嘴一抿,一对小酒窝格外明显,“嗯……好,那哥哥得在旁边看着我。”
“那当然了,来,先下来。”
路向南掀开被子,没有受伤的那条腿腿先慢慢放下床,另一条腿微屈着跟下来。他把重心放在发麻的右腿上,在靠窗的空地上艰难移动。
江祝顺着他的节奏,一步一步地跟着。
路向南每走一步,他的心就跟着咯噔一下,生怕他出点什么意外。
“好,很好。对对对,就是这样,你可以的南南。”江祝瞬间化身复健医生,开始引导病人,“很棒很棒,再试试能不能往回走?”
路向南撩起眼皮偷偷朝江祝看了看,然后听他的话再朝床边走,“江医生,我左腿可以稍微发力么?”
江医生不是专业的,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现在多了个莫名其妙的称呼。
江祝心虚地用食指搓搓人中,说:“要不你……试试看。”
左腿毕竟受了伤,一用力就容易扯到膝盖的神经。
路向南的重心刚向左边偏移一点点,剧烈的痛感就涌了上来,他控制不住就要摔倒。
江祝见状立马冲到他身前,“小心!”
他当时想的是,绝对不能让路向南这个样子摔在地上,至少应该从前面抱住他,给他当人肉垫,这样他就不会受伤。
只是江祝没想到,他扑过去的方向正好对着病床——
路向南整个人重重地将他压在身下,手肘撑在他脑袋两侧,喷薄而出的呼吸覆在他那微张的嘴唇上,带着那股熟悉的清香。
江祝怔怔地盯着这张突然放大的好看的脸,心跳的频率快到了极致。
“哥哥。”
“嗯……我在。”
这么近的距离,动作幅度稍微大点儿,两人的嘴唇就能贴到一起。
“你……”
江祝想说要不你先起来,但是他真的不敢再张嘴。
“叩叩——”这时,护士姐姐拿着两个新药瓶敲门进来,“2号床,换水咯……”
江祝向后仰起脖子,路向南也抬起头,两人同时朝她看。
此情此景,护士姐姐的表情一怔,“呃……我是不是打扰到两位了?我,我还是待会再儿过来吧……”
“不,不是!请等一下!”江祝抓着路向南的胳膊把他慢慢翻过来,这才慌乱地从床上起身,“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现在给他换水吧。”
护士姐姐:“嗯嗯,好的。”
江祝静不下心,护士给路向南换水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站着,也不怎么敢看他的表情。
难道是错觉么?
为什么刚刚……路向南的唇好像作势要落下来的样子?
不可能不可能,直男怎么可能愿意和男人接吻?应该觉得恶心才对。
应该是错觉吧,估计是因为距离太近了,他自己幻想出来的。
对,就是这样。
护士姐姐帮他换完吊水,说:“啊,对了,待会儿有位先生要来看你,还捧着一束花。”
“先生?”
“先生?”
两人同时发问。
护士姐姐说的是先生,而不是同学。
难不成是路向南的爸爸?
也没道理,看他妈妈那个样,爸爸也八成不会有良心来看他。而且,父子之间会生疏到要捧花来看他么?怎么想都不合理,但至少肯定是路向南认识的人。
护士姐姐把打完的几个空瓶收回去就往门口走,“好好休息哦。还有,那位先生马上就要过来了。”
“……是谁呀?”江祝问。
路向南耸肩,“我也不知道。”
紧接着,敲门声响起,江祝一惊,歪头对门喊了句:“进来吧。”
那个男人穿一袭风衣,捧着花缓缓走进来,“路向……”
在场的三个人全部愣住。
男人的视线落在江祝身上,“小祝?”
“纪文?”
来给路向南送花的竟然是纪文?他和路向南是什么关系?为什么……
纪文瞥了眼路向南,马上对江祝解释:“我代表九班给受伤运动员送花来的。”
代表九班?
什么意思?
“不过小祝,”纪文的眉头皱了起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受伤期间都是你在照顾他么?”
没等江祝开口,路向南便翘起一条腿回答:“是的,哥哥一直都跟我在一起。还有,多谢纪老师的好意,真是劳烦您跑一趟了。”
江祝现在算是理清楚了。
之前纪文说自己的职业是老师,现在看来……也就是在澄海教书,还恰巧教的就是路向南的班级。
这,也太巧了吧?世界可真小。
纪文现在也大概了解了。之前他每次去找江祝都会被一个备注名为“南南”的人给打断,这个南南就是他的学生路向南。
路向南在学校上学,江祝在公司上班,两人根本八杆子打不着啊?为什么备注名那么亲昵?为什么江祝会一直照顾他?以什么样的身份?还有,他知道江祝的性取向么?
所有的疑问汇成一句话,他觉得两人走得太近,这非常不利于他对江祝的重新追求。
更何况路向南还是这样一种校园男神般的长相,具有十足的威胁性。
“纪老师,花放下人就可以走了,您慢走。啊对了,马上要到上课时间了,您可别迟到。”
路向南看他的眼神,以及说话的口气,充满着挑衅意味。
“路向南,我不是你班主任,但是我是代表你们班全体同学和老师给你送花的。”
“所以我刚刚不是谢过纪老师的好意了么?”
“我不明白你受伤为什么要拜托小祝来照顾你,这本身就很荒唐。”纪文眉头更紧了,他向床前走近一步,“你应该让你那不上心的爸妈来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而不是缠着一个外人。”
“纪文!”江祝一听他要戳中小狗的痛处,马上打断道:“你花送完了,南南也谢过了,你可以出去了。”
见江祝如此护着他,纪文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小祝,你是他亲哥还是亲爹?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照顾他?他给你钱了?”
“你够了!别拿你那轻浮的标准来衡量别人!”
“哥哥,你和纪老师认识么?”路向南面对江祝时,所有尖锐的棱角顿时磨平。
江祝决不可能告诉他纪文是他的前男友,这样就会暴露他的性取向。
他支支吾吾道:“就……我的一个客户,有过几面之缘,不算很熟。”
路向南点点头,“哦这样啊,明白了。”
作为前男友的纪文缓缓打出一个:?
“路向南,在学校你上我的课永远睡觉,作业从来不写,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都成年了。好,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你都休养这么长时间了,还不能回学校?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缠着江祝的吧?
每次他想弥补江祝的时候都被这小屁孩的电话打断,巧合也不至于这么多次,能不是故意的么?
他对江祝是何居心?
刚刚江祝没太注意,现在他把语气放平和些,如同对一个陌生人一样对纪文说:“纪先生,他伤势如何我很清楚,您放下花就可以走了。而且,他只是个孩子,您最好不要阴谋论。”
“小祝,我……”
“啊嘶——”路向南拧紧眉头,手颤抖着去轻触伤口的包扎处。
路向南朝他腿一看,最外层的白色纱布上沁了一块血晕。
“肯定是刚刚走的时候太用力了,”江祝挪开凳子,坐到他床边,“怎么样?是不是很痛?啊?让哥哥看看。”
“痛……很痛……”路向南痛苦地呻\吟,连带着嗓音都在发抖。
“没关系,会没事的,会没事的,”江祝一边安抚他一边扭头叫人,“护士,护士?过来看一下!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哥哥,能抱抱么?”
江祝立马从他胳肢窝底下伸过去,紧紧环住他的腰,“我在呢。忍一下,没事的,啊。”
“有哥哥在,”路向南也自然地抱住他,方才那痛苦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渐渐对准了纪文,继而眉梢轻挑,“我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