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亲恩何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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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乔叶没回自己新租的房子，凌疏扒拉着她死活不让走，叫不醒，但力大无比，乔叶的脖子差点让她勒断。
于是第二天的时候，凌疏活力满满，乔叶顶着两个黑眼圈，焉头巴脑。
“你要不再睡会儿？”知道是拜自己所赐，并且感到愧疚的凌疏小心翼翼问她。
乔叶闭着眼睛摇头，半死不活扯下一块烧饼，塞进嘴里。
嚼嚼嚼。
凌疏摸摸鼻子，轻咳一声，“今天有活动？”
乔叶动作顿住，努力思考，思考完毕，摇头。
“那正好，一会儿跟我去公司。”
乔叶睁开眼睛：“啊？”
凌疏喝口豆浆，不经意地说：“你先试试，如果感兴趣，将来给你接手。”
乔叶睡意全无：“啊？”
凌疏冷笑：“不会让你碰汽车行业的。”
“......等等。”
“自行车也不行。”
“......”
他们今天要去的是Serhoo·视觉传媒公司，公司位置在A市偏东，与凌光集团并不在一处。
一进门，乔叶就倒吸了一口气。
凌疏真是好大的手笔！
或许因为是广告公司的缘故，装潢和凌光全完不同，处处充斥着未来科技主义风格，空间用大块条纹设计分割，分区之间没有明显的屏障，但一眼就能看出每个区域的不同，设计拉满，就连墙上装饰用的都是水晶棱镜，无数根棱镜折射出的光谱浮光跃金，人走过去，光谱随之变幻，衬得整面墙壁都仿佛在呼吸，前台更是由一块完整的大理石雕琢而成，大气之余又不会显得严肃。
乔叶在凌疏身后，左顾右盼，只觉得眼睛不够用，像个刚进城的小鹌鹑。
路上不断有员工和凌疏打招呼，并且无一不对乔叶投来好奇的目光。Serhoo成立并不久，乔叶没来过这里，这里的人自然也没见过乔叶。
电梯里，凌疏问乔叶：“假期还剩十天对吧？”
“嗯。”乔叶点头，突然想起凌疏说要把这个公司给她，不由瞪圆了眼睛：“不会吧？”
“剩下的十天，你在这做暑假工吧。”凌疏愉快地说：“我偷偷给你开双倍工资，你不要告诉别人。”
“啊？”
说话的功夫，电梯门打开，与众不同的设计令乔叶眼前一亮又一亮。
“那个地方是什么？”她指着玻璃分隔墙后面，设计感最符合她审美的一块区域问到。
“你设计部，你来的话就在那上班，要不要？”凌疏又问她。
乔叶毫不犹豫：“要！”
入职很简单，只不过凌疏被叫去开会了，带她入职的是凌疏在凌光的秘书，看上去十分利索干练的小姑娘带她进入设计部，召集大家做了自我介绍，又给她指了一张办公桌让她去坐着，这就算完事儿了。
办公桌崭新，桌上放着一个未拆封的水杯和一个系着粉红蝴蝶结的小牛玩偶，像是入职小礼品。
乔叶将玩偶拆开，摆放在电脑前。而后拍了张照片，发到社交平台。
周围的同事都很忙的样子，沉浸在工作里，她不好意思打扰，没人理她，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百无聊赖地看看这，再看看那，还把电脑“装修”了一下，把壁纸和鼠标指针都换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
再第不知道多少次扫视全场后，终于被她看到了个在玩扫雷的家伙。
乔叶大喜，连忙过去搭话。
“您好，我......”
谁知这人脸色一变，一下子站了起来：“不好意思，我先去个厕所！”然后捂着肚子跑了。
乔叶：“......？”
她朝四周看去，终于察觉到了那些，在她身上打量的，隐晦的目光。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好像很不受欢迎的样子？
乔叶撇撇嘴，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她要告状！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衬衣，带着眼睛的短发年轻女人走过来，直接在乔叶旁边的工位坐下。
她向乔叶伸出手：“你好，我是苏悦，你的同事，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乔叶愣了一下，打量着面前的人，陌生的脸，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她没有再办公室见过，于是连忙回握：“你好，我是乔叶。”
“你刚毕业的大学生吗？看起来好年轻。”
乔叶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即将开学的暑假工。”
苏悦愣了一下，“哎？我记得暑假快结束了吧。”
乔叶：“所以趁着还有时间赶紧出来赚点钱。”
“那你待不长啊，一会儿的会议你要参加吗？”
乔叶不知道什么会，但她是来熟悉公司的：“参加。”
苏悦还想说什么，有人站起来拍拍苏悦的肩膀：“时间到了，我们过去吧。”
苏悦点点头，又对乔叶说：“你也来吧，不过你什么都不懂，在一旁听就好，不要出声。”
会议的内容就是赵老板那条平衡车广告，因为比较着急，还有后续的拍摄，方案最好在两天之内做出来。
乔叶聚精会神的听着，目光落在主位的凌疏身上。
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人，穿的是熟悉的那套衣服，但此时此刻，她就是觉得凌疏哪里不一样了。
表情没有平日的多，有威而不怒的感觉，气场两米八，一两句点评就能让人结巴。
不太好相处的样子，但就是让人移步开视线。
凌疏向来讲求效率，把需求和各个主要注意的点交代下去后，这会就散了。
她率先动身往外走，路过乔叶的时候，手里的文件夹轻轻敲了敲她的头。
“！”乔叶怒目而视。
等乔叶再回到座位时，她周围就不止苏悦了，好多见过的，不见过的同事都围了过来，一个比一个热情。
“听说你是暑假工？你是哪个大学的？”
“你和凌总关系好像很不错啊，你们是亲戚吗？”
“小零食吃不吃，给你这个。”
......
前后对比简直像平行世界！
乔叶：“......”这就是关系户吗？领教了。
此后连着两天，乔叶都在熟悉工作，第三天的时候，赵老板来验收成果了。
在会议她还见到了凌疏，凌疏最近忙得连轴转，两个公司来回跑，觉都没能回去睡，只是吃饭的时候，如果凌疏恰好在Serhoo，两人可以短暂的相聚一小会儿。
乔叶为此咋舌，有点理解了凌疏为什么急着把公司给她。
这次的会议是敲定最终方案，经过一番筛选，定下的方案一共有三个，最终用哪个，由甲方，也就是赵老板定夺。
赵老板摸着下巴，边摇头边点评。
“确实省钱，就是感觉有点平淡，记忆点不够，观众看过就忘记了嘛。”
“这个很精彩，可是是好贵，这个演员请不起的啦！”
“嗯...创意很好，好像缺点什么？不知道缺什么，就是感觉差点劲儿。”
末了，找老板抬起头，看着围绕会议桌坐了一圈的人：“还有吗？”
凌疏：“......”她扶额看向自己的设计师班子：“还有吗？”
几个设计师你看我我看你，沉默了。
“你呢？”凌疏看着乔叶：“暑假工有什么想法？”
冷不丁被点名的乔叶：“......”我不就是来旁听的吗？
乔叶拧眉，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沉声：“我确实有个想法。”
赵老板也跟着拧眉：“你看起来有点眼熟......嘶......在哪见过你呢？”
乔叶：“......”
凌疏掩嘴一笑，轻咳一声：“说说看？”
乔叶：“赵老板，您说过，您的牙是在试验平衡车的时候磕掉的，您有事儿平衡车都没事儿，对吧？”
众人：“......”
赵老板：“......”他一拍大腿：“啊，是你啊！想起来了！你继续说。”
乔叶微微点头，“您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以此作为卖点。”
“这......毕竟是糗事。”赵老板摸摸头，有些难为情。
乔叶踱步到大屏幕前，意识大家注意屏幕，屏幕是平衡车的宣传图：“您看，我们的平衡车主要群体是儿童和青少年，我们的材料都是结实耐用的，价格偏高，要走高端路线，做家长的最重视的是孩子的什么？”
她一巴掌拍上屏幕：“是安全！没有安全再便宜也是白搭！我们可以把找老板您摔断牙的事情宣扬出去，我们稍微修缮一下，广告的内容可以这样，您试用初代平衡车的时候摔断了牙，您愤怒不已，连夜将材料换成结实耐用的，做出了二代平衡车，您特别高兴，骑着平衡车绕着地球跑了一圈，最后人和车都平安回家，您可高兴了，当场露着大金牙跳起了踢踏舞......”
“等等等等，”赵老板汗颜：“......不好吧。”
“是的，当然不好，”乔叶越说越兴奋：“只是这样还不够，您摔掉的牙也不能浪费，我的建议是做成牙形状的小夜灯，小夜灯用塑料壳子，成本低，现在好多小孩孩都怕黑，我们把小夜灯当成赠品，买平衡车就送，只送前一千名刺激销量，而且这样的话因为是由您亲自参演，演员成本也可以省下来。”
她比划了一下找老板的体型：“您的长相很有福气，蛮适合上镜，现在广告市场还没有哪家老板亲自拍摄，再加上摔掉的牙，记忆点，省钱，安全的需求就都满足了，您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可以不用这么频繁提到我的牙......”
“为什么不提？您的牙是绝佳记忆点，多好啊！”
赵老板：“......”
他抹了一把脸，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似乎一瞬间思考了很多，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一口气，问凌疏：“小凌总觉得怎么样？”
凌疏是指交叉托着下巴，从乔叶开始发言，她就在认真思考可行性有多少，“既然是小孩子的平衡车，场景可以用小孩子喜欢的动画形式呈现，音乐要欢脱里带着节奏感，广告时长的话，30秒差不多，不宜太长，也不宜太短......赵老板，这个方案我个人感觉可行，您亲自出境，还可以自身打造IP，增加竞争力。”
赵老板想了想，也没挑出来什么毛病，他唯一不满意的，是需要自己上镜：“可是我没上过镜，要不先演一下试试？”
凌疏站起来：“可以，您跟我来。”她又跟乔叶说：“你也跟过来。”
视镜很成功，赵老板一开始还有点束手束脚，后来直接玩儿嗨了，站在绿幕前，一会儿扮鬼脸一会儿劈大叉，活脱脱一个“镜前疯”，给乔叶看得一愣一愣的。
那么这就没什么问题了，乔叶被凌疏打发回工位干活，她需要用最快的时间把方案完善出来，为此，凌疏亲自给她分配了三个同事做助手。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从摄影棚出来之后，大家的目光纷纷向她投来，不止设计部，而是所过之处，但凡看到她的，都转头看她，等她看回去时，他们又飞速把视线移开，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乔叶莫名其妙，感觉自己是景区的猴子。
不过她也没多想，只以为是方案被采纳，这些人要么好奇，要么嫉妒她，毕竟，虽然她和凌疏关系没有明确公开，却也没有避嫌，明晃晃的【关系户】三个字早就焊在她头上了。
其实也没多少时间供她想，工期紧，方案一定要在今天出来，出不来她得加班。
她这个年纪加班，命很苦的样子，她不要。
所以一回去就带着三个助手进了茶水间，茶水间有落地窗，风景好，适合埋头苦干。
三个助手里其中就有苏悦，和剩下两人的不自在相比，她适应得很好，先是问了乔叶一些不明白的地方，等乔叶解答完，她还待原地，欲言又止。
乔叶不解：“怎么了？”
苏悦表情有些怪，吞吞吐吐的：“你是......凌总的妹妹？”
“嗯。”乔叶点头，对于对方打听出她的来历，也没感觉奇怪。
这也不是什么保密的事情，大家早晚会知道。
“那这个，你......”苏悦拿出一叠报纸，递给乔叶。
乔叶接过来一看，愣了一下，而后瞳孔微微放大。
报纸正面是自己半身照，大约是偷拍的，背景是一家西餐厅，她笑容灿烂，正在切一块牛排，图的右下角则是锁得很小的另一张照片，一堆父母抱着自己的儿子，衣服上打着补丁，茫然无措地看着摄像头，两张照片呈鲜明对比。
而整正上方，赫然是一行大字——《亲恩何辜！五年牢狱换不回女儿一丝温情》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亲恩何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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