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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章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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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云深转发了喻琢这条置顶的微博，然后缓声道：“顺着他的方向回应就行了。”
“好，知道了。”
挂断电话，段云深没有着急给喻琢回，等回到段家、把车停好，他把座椅往后一放，躺倒，没着急下车。
时间刚过九点半，按照喻琢的时间这会儿应该刚忙完，那边接起来后，他调侃道：“喻教授，你这样说可是把人家粉丝的火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了。”
“我说什么了？”
段云深也配合，“跟邵总十几年朋友，感情深厚，要往恋人发展早发展了，不会等到现在，更不会主动招惹对方在意的人，邵总单身多年，能这么快找到满意的男友，深表祝福，还给乔帆隔空喊话，说公司刚上市比较忙，让多包容邵总的脾气……琢琢，这一手玩儿得溜。”
先甩感情牌，把关于喜欢邵泊文这件事撇干净，又大方表示祝福，面儿上做得滴水不漏，还顺带cue了邵泊文现在糟糕的脾气。
“……我说的不对？”
“没不对，干得漂亮。”段云深微微一顿，又问，“你担心什么？”
“‘邵泊文’的人生、前二十六年你做得很好，声名地位到公司上市都有了，现在却拱手让给别人，这么糟蹋公司、糟蹋名声，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甘心？”
段云深轻笑了声，“不甘心，怎么可能甘心？我想让母亲以我为荣，想让外公他们后悔，但现在不可能了，现在、往后，‘邵泊文’能拥有的只有失败和、再次失败。”
“泊文……”
“该换个称呼了，当然，我给你时间，但是琢琢，如果我母亲知道发生的一切，她一定能理解我，不管在哪儿，不违背初心，过得好，就是她希望的。”
“你能想明白就好。”
段云深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不由失笑，“你试探我。”
“与其说是试探，不如说是想帮你。”
段云深了然，他起身下车，段家院子收拾得很利落，龙沙宝石蔷薇花篱在夜色里也开得娇俏迷人，有微微的馥郁花香，并不腻人。
他抬头望着辽远的夜幕，只有几颗稀疏寥落的星子，显出几分冷清，然而他心里却裹着一团烧灼的火。
他开口道：“我确实不甘心，但既然已经发生，那就只能接受，我还有这点心胸，俗话说人活一张皮，但这张皮终归是给别人看的，我怎么样，我在意的人知道就行了。”
一个知己爱人，两三好友，足够了。
那边喻琢沉默了好半天，段云深并不催促，他知道对方不同意，也知道不同意的点儿在哪儿，然而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回旋的余地。
说到底，他欠所有人一句对不起。
段云深听见身后的开门声和段向明喊他的声音，转头示意对方先进去，又道：“如果他有点眼色不把事情做绝，我当然也没必要做绝。”
挂断电话后，他轻轻哂笑一声，这话说白了就是安抚喻琢。
穿越者那个脾性，不做绝？不可能的。
作死的便当已经热好，停不下来了。
当天晚上，喻琢的消息发出来之后，乔帆的粉丝很快占领了评论区，堪称有组织有纪律。
喻琢不沾染娱乐圈，之前关注他的大多是工作相关，学生最多，就算有抱不平的，也很快被乔帆的粉丝顺着网线骂了回去。
直到一家爆料的自媒体曝出咖啡馆的监控，又仔细分析了动作等等，舆论才稍有平息。
而乔帆的粉丝前一秒还为正主冲锋陷阵，后一秒就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两个大粉滑跪道歉一条龙，把乔帆摘得干干净净。
喻琢不想多纠缠，段云深也清楚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点到为止就行了，知道了真相，乔帆该怎么给邵泊文解释？
戏应该挺好看，不过他懒得去不关心了。
新公司已经开始筹备，这件事就喻琢和他两个朋友知道，前期筹备阶段没必要高调，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
在许晴朗的牵线搭桥下，段云深跟原公司的技术总监吕修平见了个面。
几个月时间不见，这位他亲自发掘的总监看上去精神可不算太好，“吕总的处境我略有耳闻，上市之后倒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
吕修平可以说是焦头烂额，他扫了眼许晴朗，心里虽然有几分犹疑，大体上还是信任的，“说好的资金，实际拨下来的连预算的五分之一都不到，技术为核心？现在恐怕是越走越远了。”
段云深了然，“邵总最近似乎是比较热衷于各种投资。”
许晴朗一点没避讳，“别似乎了，那就是！不好好搞核心技术趁着上市这股东风进一步发展，偏偏去娱乐圈投资，还有乱七八糟的都什么项目，真以为自己眼光一个比一个准呗，是，他看上的项目是不错，那也得看看发展起来得多少年，桦树耗不耗得起！”
吕修平没接茬，而是道：“说实在的我就想安安心心搞研究。”
段云深清楚吕修平的想法，“理解，做技术的确实需要有这份专注，吕总，我就不绕圈子了，你有没有跳槽的想法？”
吕修平一愣，这也太不绕圈子了！
他下意识看向许晴朗，“许总，我……你今天跟我说……”
许晴朗歪在椅子扶手上，姿态相当放松，“我们俩关系好，有什么说什么就行，你也是聪明人，我今天带你来见段总、什么意思你应该能猜到吧。”
吕修平最近确实有许多不满，他斟酌了会儿，道：“邵总对我有恩，如果不是他当初让我进公司，我可能连温饱都顾不上，就算他现在……跟之前相比变了些，我也不会做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
段云深并不意外，“其实这些事情不见面也能聊，但我还是想见见你，别忙着拒绝我，回去好好想想。
“重情义这点本身没有错，但也要看自己跟随的人是不是已经违背了当初决定跟随的初心，报恩可以，方法千千万，没必要赔上自己的前程和抱负。”
吕修平沉默着，没应。
段云深没想一蹴而就，吕修平什么人他还是知道的，要真是他随随便便说两句就把人拉拢过来，他反倒是不敢信。
他又道：“我预计年底成立一家公司，就做人工智能相关项目的开发和应用，科技发展的速度远超我们现在的生活水平，语音技术、城市大脑，这对大多数人来讲没有任何意义，科技创新与技术有什么价值？关键是能不能走出去，扎根社会，解决实际问题。”
吕修平顿了顿，附和道：“这才是有价值的科研。”
许晴朗打了个响指，“桦树之前也是专注于应用的，但是你看看最近的方案，全往高精尖方向去了，行，那好歹经费得跟上吧，结果？呵呵，既要马儿跑得快，还要马儿不吃草，想得可真美。”
这话吕修平不敢说。
许晴朗跟邵泊文的关系那么好都能说出这样的话，下面的人意见只会更大，只是、不敢。
他喃喃道：“科技不是空中楼阁，如果那样倒不如去私人的研究室，用不着进企业。”
“没错，”段云深当初就是把吕修平从研究室挖出来的，“吕总，我记得你好些年前发表的论文里提到过，说科技存在的意义是改善大众的生活，不是追求名利的工具，向上走是为了国家，向下是为了人民大众。你说你想做能造福普通人、能让大多数人能用得上的科技。”
吕修平愣住，眼眶突然酸了。
这是他的初心，也是当初邵泊文打动他的地方，他们志同道合。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情绪，“段总，说句逾越的话，做科研，尤其是科技落地这一块儿，前期非常烧钱。”
段云深略一颔首，“桦树之前的思路是对的，科研周期漫长，在大规模投入使用之前都在贴钱，桦树的年报你大致清楚，前面五年根本没有盈利，如果不是各种贷款和补贴，根本支撑不下来，做这一行我有心理准备。
“烧钱是必然的，但是烧了钱也不一定能获得正向成果，科技发展很多时候不能用常规的商业逻辑去推断。
“不过，我找你就是想让这个成果来得早一点、稳一点，钱方面不用担心，公司是以我私人名义投资成立的，但背后是整个段家，有整个段家的资源和人脉，后期注资、拉投资都是可行的。”
许晴朗不无感慨，“这可比当初桦树的处境强多了。”
段云深不置可否，当初他那是真的白手起家，要背景没背景，要资源没资源，一个穷小子也没有任何用得上的人脉，也就是大学时候认识了易柏堂和许晴朗两人。
易家有家底，一开始给了部分投资，许晴朗是帮他分担了许多压力，那几年……大概真是一腔热情支撑过来的。
就一点，那时候喻琢提过喻家可以投资，但是他直接给拒绝了，为此还跟喻琢冷战了好几天，当然最后他道的歉，现在回看，他就是死要面子。
要是对喻琢没想法，那怎么都好说，但他心底里有想法，就一点儿都不愿意。
吕修平低下头，有些问题是需要重新再考虑。
路走错了不要紧，如果能修正还能回到正轨，如果一意孤行……那他也没必要陪着一起走向悬崖。
初步谈拢，吕修平先离开后，段云深又跟许晴朗聊了会儿，基本上就是听对方吐槽邵泊文最近又干了什么猪脑子的事儿。
他一边安慰一边开解，让对方再忍忍，然而一条消息进来，让他无奈地皱起了眉。
许晴朗一顿，“怎么了？”
段云深没打算瞒着，坦言道：“段向明那兔崽子找私家侦探、还不止一个，去跟踪乔帆。”
嚯！许晴朗一挑眉，这怎么连跟踪都搞上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