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暗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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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的脚步近，柳亦安庭院中那枯败的金银花藤也渐渐冒了绿芽，段楼看到迎春金灿灿开放的小花，心里也由衷的快乐。
段楼心中雀跃，但又有些不安，柳亦安每每瞧见他愁眉苦脸，总要抱怨一两句。
学堂暂时搁置，原因当然是林先生离开了乌砚书院，没人知道林先生去了哪里，不过段楼倒是听说，鹿黎买下了那座书院，并改了名字——林瀚。
昨日他们还去拜访了鹿黎，还没进门，便看到满地散落的画卷，江吟抬脚差点踩上一张未干的墨梅图，幸亏段楼眼疾手快拉住了江吟。
小心翼翼进了院子，走过长廊，才看到许久不见的鹿黎。
鹿黎头发乱糟糟的，手中拿着两只毛笔正在勾画着什么，江吟上前要打招呼，鹿黎却摆手说自己现在没空，为了买这书院欠了一屁股债，现在鹿黎要靠画画还账。
“那你买这么大的院子做什么，你一个人住也太宽敞了吧！”江吟忍不住吐槽，鹿黎抬头看向抱怨的江吟，眼底一片乌青，江吟被这人不友善的目光看的心虚，连忙赔礼道歉。
今日段楼醒的早，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柳亦安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摇醒了他，叫他赶紧随自己上车去往锦州。
“去锦州做什么？”段楼迷迷糊糊的绑好发带，看着柳亦安将佩剑弓箭之类的物件都翻了出来，糯糯想来帮忙，却被柳亦安赶走了。
柳亦安格外亢奋，“当然是因为马球赛，锦州每年入春后都会有马球赛，到那时会有羌戚的队伍来这里和咱们这的队伍比赛，我从前最喜欢这比赛，这次肯定要亲自上场!”
看着柳亦安兴奋的表情，段楼不由得回忆起很久之前射箭时柳亦安的囧样。
马球……
段楼帮着柳亦安将东西放上马车。
“哟，柳爷收拾的倒挺快。”江吟的声音传来，段楼听了有些惊喜，忙行了一礼，江吟笑着回礼，银项圈上悬挂的长命锁和玉坠随着对方的动作晃动，段楼一抬眼，就看到跟在江吟身后的罗霜。
江吟说：“无错说他去锦州等咱们，我算了算，他可能会先到。”
柳亦安说：“就让他等咱们吧，不差这点时间。”
柳亦安招呼段楼江吟上车，段楼弯腰进了马车，脑子里却在猜测这马球怎么玩。
感觉没过多长时间，马车便到达了目的地。
段楼还未下车，便感觉到外面的热闹，江吟快步跳下马车，早已等候多时的玉无错连忙上前，低低抱怨道：“你们怎么才来，害呀，马球都开始了。”
“好家伙迟了这么多，不过没事，来早来晚都一样。”江吟回头看向柳亦安，柳亦安也点点头，看着玉无错拔高的身量，忍不住开口道，“无错好像长高了。”
玉无错没心思调侃，心烦道，“哼，我这趟雪城之行可不顺心，才到那里没几天，安公子便和咏麟他大哥吵起来了，我是两边劝和，真是费心费力。”
“听这话，你好像又成了老妈子，哈哈，他们吵架是常有的事，不过这次是为了什么事情？”江吟跟着玉无错向前走去，柳亦安也有些好奇，追问玉无错，玉无错耸耸肩，缓缓道，“羌戚那边有难民偷偷溜进雪城，安公子打算给他们建房安置，而咏麟他大哥要把他们清理干净。”
“行吧，又是这破事。”江吟挑眉，大步进了马球场，找好位置后安坐下来，玉无错也摇摇头，看着柳亦安若有所思的样子，淡淡道，“我在雪城瞧见你大哥了，真奇怪。”
“奇怪吗？我大哥应该在办事。”柳亦安眨眨眼，眉头一皱，看着赛场上的状况，忍不住喊道，“怎么回事，怎么就三比零了？!”
江吟说：“今年羌戚好像有新人物上场，啊呀，他们的公主也来打球了，你瞧见没，骑着那匹红马的就是。”
段楼听着江吟的声音向赛场望去，看到众多手持球棍的赛员中，果然有一个身骑红马的人，只不过她头戴面具，段楼看不清她的面容。
柳亦安见了直摇头，“不成，下半场我上，这样被戚蛮子压着打太憋屈了！”
段楼抬眼看向罗霜，发觉这人脸上没什么好脸色，低头再看向赛场时，忽然见一人手举旗子，吹响了笛子。
“伤者退场——”
“靠!这明明是被那戚蛮子故意撞倒的，这明明是作弊!”柳亦安不爽的起身，大步向赛场准备区走去，看着这人远去的背影，江吟不由得看向玉无错，“每回还是这么义愤填膺啊。”
玉无错波澜不惊，“看着吧，不出半个时辰，亦安就得被淘汰。”
瞧着他们二人见怪不怪的样子，段楼估摸着，柳亦安应该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看着进入赛场，穿好盔甲戴好面具的柳亦安，段楼忍不住在心底为柳亦安捏了把汗。
“这替补看着好弱。”身骑红马的公主用羌戚语十分嫌弃的放下这话，身旁的人也嗤笑一声，低声道，“图雅，让他知道一下你的厉害。”
“哥哥，你就瞧好吧！”名为图雅的公主握紧马棍策马向前，抢先一步夺过球后，又掉头让自己的马匹直接撞上了柳亦安的马。
“你这是犯规!”柳亦安怒气冲冲的拉紧缰绳，图雅冷哼一声，看着对方跌下马去，将球投进了篮筐。
图雅说，“东方的朋友，是你太弱了，马球就是竞技，淘汰弱鸡有什么不对？”
“你!？”柳亦安起身要和她对质，无奈裁判已经吹响了哨子，强忍着胳膊的疼痛，柳亦安不悦的离场。
“这有点过分了吧，亦安不得哭死。”玉无错看着柳亦安强忍眼泪的模样，转身叫小厮去寻药酒，江吟轻叹一声，大步离开了这里。
“咏麟你去哪？”段楼出声询问，江吟拍了拍回到这里的柳亦安，回道，“当然是给亦安报仇雪耻啊。”
“给她点厉害瞧瞧，看看谁是弱鸡!”柳亦安龇牙咧嘴的坐回位子，看到罗霜也要跟随江吟离开，不由得出声道，“你不要跟去，赛场现在只能上一人。”
罗霜停住脚步，段楼则看着赛场中入场的白马，担忧的问，“咏麟会不会受伤啊？”
“你不用担心他，他马球可比我强。”柳亦安接过玉无错递过来的药酒，段楼见这人不方便，便帮这人用药酒揉搓刚刚摔到的胳膊。
“四比零了，这场差不多快结束了。”图雅看着新入场的赛员，拉紧缰绳道，“哥哥，快结束比赛吧。”
球再次被发出，图雅抢先一步夺过球来，眼见要投进篮筐，不成想被对手夺去了，咒骂几句，图雅刚要掉头，却见其他人已经去追。
江吟踩着马镫，观察了一会，看准时机给队友使了个信号，接过对方传来的球，挥棍将球击入篮筐。
“进了!”柳亦安兴奋的起身，段楼差点被这人的大动作推倒，看着赛场中在羌戚篮筐前徘徊的白马，段楼也有些兴奋。
柳亦安有点得意忘形，“我说什么来着，这些戚蛮子们欠治，咏麟上阵他们就老实了。”
玉无错叫柳亦安安静些，下一刻，赛场上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让几人有些吃惊。
羌戚队伍中的几人围攻江吟，江吟躲闪着他们蛮横的撞击，扬鞭策马向前冲去，看准时机后，江吟拉紧缰绳，在球场转弯处及时停下。
“吁——”
有两位羌戚赛员未能及时停住，一一被罚下场。
“老实说，这手段太下作，害人终害己。”玉无错皱眉看着被罚下场的两位羌戚赛员，段楼回头看向玉无错，却发觉不知何时，罗霜不见了踪影。
赛场上两位新赛员入场，段楼这会儿右眼皮直跳。
绝对没好事发生!
“骑白马那个好难缠，咱们要落后了，哥哥。”图雅懊恼的看着球被抢走，回头看向自己的同伴，然而对方没有回答她的话语，只是看着新入场的赛员，笑着说，“图雅，有人来降服他了。”
图雅疑惑，“谁？”
图雅纵马向前，看到一匹黑马匆匆过去，还未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将球击进对手篮筐。
在欢呼声中，图雅听到了哥哥的答案，“罗刹鸟。”
江吟甩了甩球棍，皱眉看着新入场的赛员，现在场上比分，五比一，劣势太明显，还有比下去的必要吗？
“上半场肯定是输了，不意外。”玉无错叹了口气，看着场上的两队，忍不住对柳亦安道，“羌戚现在在雪城那边可不太平。”
“他就从没太平过，我倒是好奇他什么时候敢开战。”柳亦安冷哼一声，对玉无错道，“现在还能勉强凑一块打马球，还不知道过几日会是什么光景呢。”
玉无错叹息，“羌戚是匹喂不熟的狼，示好就是示弱，唉，多难兴邦……”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暗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