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秉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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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无错将马匹安置好，瞧见江吟正要寻段楼。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但屋内的柳亦安显然没有察觉。
“你是说，你们碰见老妖怪了。”柳亦安有些不敢相信，追问道，“那老妖怪还是林先生的师父？”
段楼点头，看到江吟和玉无错进来，松了口气，柳亦安回头看向江吟，不可思议道：“没骗我吧，怎么可能啊，这事也太邪门，难不成坊间传言是真的，林先生真是鹿变的？”
“少胡乱猜测，这事又没定论。”江吟撇撇嘴，坐到柳亦安身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柳亦安见他这沮丧样，用胳膊肘推了推他道，“怎么了，看着丧了吧唧的。”
江吟说：“我是心烦呐，这左一个皇子右一个王子的，烦呐，烦——”
柳亦安说：“你倒也不必心烦，皇子别帮，王子敬而远之，少趟浑水才好。”
“不是我想，是人家拉着你不让你离开呢。”江吟揉揉眉心，对段楼道，“初霁，李公子恐怕需要你。”
“我？”段楼一愣，指着自己道，“我能做什么？”
江吟说：“你是藏书阁新任官员，你是能时长见到皇帝的主，李公子想借你之手，推他回羌戚，夺回王位。”
段楼眨眨眼，看着江吟苦恼的面容，六神无主道：“我应该帮吗？”
柳亦安说：“初霁，咱们可少掺和这事，弄不好可会连累别人。”
柳亦安摇头，段楼见了，也在心里赞同，玉无错则双手环胸道，“依我看，帮不帮结果都差不多，羌戚或许需要一场皇室动乱。”
“弄不好会引火烧身。”柳亦安抬眼看向玉无错，玉无错耸耸肩，回道，“也许吧，反正是初霁自己拿主意。”
“你们或许应该关注一下朝堂。”江吟轻叹一口气，扯扯嘴角道，“近来羌戚虽和赤燕没有战争，但其实已经蓄势待发，锦州的马球就是给赤燕的下马威。”
“这谁会不知道，戚蛮子也只会在比赛的时候恶心人，羌戚现任的王就不是个好东西，弑父夺权，戕害兄弟姊妹。”柳亦安皱眉，显然不喜欢现任的羌戚王，段楼并不知晓这些事，但听着也有些血腥。
看来不管是哪里，皇族夺权总会有流血。
就好像自己的阿爹阿娘。
“说这些也没用，羌戚和赤燕的仇只能通过战争解决，就看颍州那边的动乱，就是羌戚搞的鬼，怂恿簕竹国造反。”玉无错将手搭在柳亦安肩上，低声道，“羌戚迟早会把爪子伸向赤燕，李公子或许能改变现状。”
“改变了又如何，不过晚几年再打仗而已。”江吟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喃喃道，“龙争虎斗又一秋……”
“你们两个想的太多，要我说，这就不是咱们该烦心的事，让那些大人烦去吧。”柳亦安说着拍开玉无错的手起身，推推江吟和段楼道，“别坐着了，快吃饭去，我快饿死了。”
“你们去吧，我自己呆会儿。”江吟看着茶杯出神，玉无错摇摇头，带着柳亦安和段楼离开了。
江吟将杯中的茶饮尽，握紧壶把，又放下了手。
看着空空的茶杯，心也和这茶杯一样，空落落起来。
就这样坐在屋子里直到夜幕降临，身后的脚步声才唤醒江吟，段楼提着灯笼走了进来，看着江吟满面愁容，有些担忧道：“咏麟，无错和亦安叫你休息。”
“没，我一会就休息。”江吟扶额，去寻烛台，段楼提着灯笼来到他身边，帮着他寻到烛台后，点亮了烛台。
亮橙色的烛火跳跃，段楼看着烛台上刻有蛇的图腾，微微皱眉，提着灯笼正想离去时，江吟叫住了段楼。
他说：“初霁，过来陪我说说话吧。”
段楼缓缓回头，看到江吟被暖光映照的脸庞，琥珀色的眼睛仿佛撒了碎金，熠熠生辉。
暂且将灯笼中的烛火熄灭，段楼坐到了江吟旁边，江吟起身给段楼倒茶，一摸壶盖，才想起来茶已经凉了，段楼摇头说不要紧，拿着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已经凉掉的茶。
茶汤依旧清澈，只不过有些碎茶叶沉在杯底，段楼饮了一口，只觉得发涩，想放些糖却寻不到，便暂且忍着这苦涩。
江吟看着杯中的茶水，没注意到段楼的表情，盯着杯底的碎茶叶，喃喃道：“林先生从前教过我占卜之术，看饮完后的茶杯便可推测对方的未来，我从前从不信这些奇怪的东西，便故意捣乱，林先生知道我是故意的，但他并没有生气，只是叫我二哥来给我占卜。”
讲到这江吟忽然笑出声，眼睛亮亮的看着段楼，似乎是十分喜悦，“你猜我二哥是怎么说的？他说我福薄短命，注定活不过三十二岁。”
段楼听到这预言有些害怕，但看到江吟满不在乎的样子，倒也安下心来。
这东西不一定准，好端端吓自己做什么。
江吟依旧是笑着，“我是从来不信这些东西的，所以坊间的传闻我也不信，他们的话传的都没影了，就亦安和鹿叔那件事，都有十几个版本，什么鹿仙鹿妖，什么妖怪菩萨，我一个都不相信。”
“别人的话有些是假的。”段楼无意识的喝下茶水，一时间忘记了苦涩，江吟却摇摇头，低声道，“不要管别人说了什么，重要的是自己要做什么。但我不是想说这事，初霁，我想说的是，林先生的师父。”
“瑞锷也有可能在撒谎，不是吗？”段楼放下茶杯，出声询问，江吟摇摇头，看着茶杯中的茶水喃喃道，“真也好，假也罢，反正都是破事。”
段楼可能理解江吟为何心烦，这左一个白绍右一个瑞锷，都是要搅乱赤燕的人，自己还未上任，便已经知道这么多不安定因素，倘若上任，赤燕朝廷又有多少魑魅魍魉？
江吟叹息一声，惆怅道，“初霁，我总觉得自己做错了。”
段楼疑惑的看向江吟，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江吟似乎回过神来，也搞不明白刚刚自己的想法，支着下巴笑道，“我胡言乱语，初霁不要放在心上。”
江吟做错了什么？
不该把罗霜留在身边吗？
玉无错说的以身饲狼……不，不应该，也许是别的事。
段楼起身将茶倒满，摸了摸脖颈，有些试探的问，“咏麟，李安烛的事，你觉得如何？”
“柳亦安说不要多管闲事，玉无错要把李安烛当棋子，你说我怎么看？我不怎么看。”江吟抬眼看向段楼，轻声道，“李安烛绝对不会是看上去那么简单，我倒是奇了怪，他究竟是怎么和玉家的客卿认识的。”
江吟的话让段楼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对啊，李安烛为何会认识罗霜和白绍？
就算白绍是皇子，那也是废弃之身，李安烛为何要巴结白绍呢？
“玉家，会造反吗？”段楼出声，攥紧了拳头，江吟垂眸，看着茶杯道，“玉家站皇后这边，他们不会谋反，只会将皓月隐去。”
“那……”段楼还想问些什么，却听到外面传来了狗吠声，江吟察觉异样，起身向外走去，段楼连忙跟上。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秉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