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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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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离霄松开环着苏小玄的手臂，屈起手指拨了一下她翘着的小胡子，淡淡道：“没事了。”
苏小玄感觉心脏麻了一下。
她眨了眨眼：“……”妈妈，他撩我。
而后，像是刚反应过来一般，猛地松开了环着谢离霄的双手，接连后退了几步，低着头小声道：“刚刚小玄受到惊吓，唐突王爷了，还请王爷见谅。”
谢离霄看着她，刚要说些什么，被刚刚的动静惊动的禁军便在禁军统领褚奉天的带领下赶来了。
问清了刚刚发生的事，趁着褚奉天在和谢离霄说话，苏小玄悄悄转身刚要趁机开溜，没想到再次被谢离霄拎住了后脖领。
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站在这别动。”
苏小玄：“唔。”
谢离霄松开手，继续和褚奉天交谈了片刻。
褚奉天告辞之后，带人去捉拿刺客，原地只剩下谢离霄和苏小玄两人。
谢离霄淡淡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哦。”苏小玄应了一声，远远的跟在他身后。
现在刚过子时，他们走了不远就到了太液湖边，沿着湖岸向外庭走去。
虽然没有月亮，但御花园中点亮的宫灯将景色衬托的美丽而朦胧。
“为何睡在假山中？”
谢离霄突然问道。
跟在他身后五步远的苏小玄闻言，小声道：“这个，因为微臣怕热。”
谢离霄想到什么，嘴角漾起淡淡的笑意：“皇兄的紫宸殿很凉快吗？”
“当然！”苏小玄立刻道，“那里有许多冰鉴，通风也好。不像外庭安排的住所，又闷又热。”
可惜紫宸殿再好，暂时也不能去了。
唉！
“本王在外庭的居所听云轩也有许多冰鉴，通风也很好。”
嗯？苏小玄抬头看向走在前面的谢离霄那修长高挑的背影。
眼珠转了转，苏小玄沉默了片刻，忽然叹息一声，苦笑道：
“王爷，您还是离微臣……远一些吧。”
谢离霄脚步顿了一下，便继续往前走。
苏小玄一脸落寞，幽幽叹道：“您看，像今天这样的刺杀也许以后还会经常发生。在某些人眼中，我和云初是不应该在这座皇宫之中存在的。就像那二十几个来过又消失的皇子。”
“其实，虽然您看上去很……咳，严肃，但我每次都躲您远远的，是不想牵连您。”
“您一直在北疆，从来不掺和这些事，小玄觉得您是个好人，不想给人留下任何猜忌的空间。”
“本王已经让人给你准备好了房间，通风最好的那间，摆了许多冰鉴。”
“王爷。”
谢离霄淡淡道：“是母后让本王好好照顾你的。走吧。”
苏小玄顿了顿，无奈的只能跟了上去。
谢离霄果然让人给她准备好了房间，而且，不仅是通风最好的那间，把“通风”两个字去掉，是最好的那间。
听云轩一共五层，苏小玄站在最高的那层唯一的房间中。
房间南北通透，凉爽的夜风从敞开的窗子之间自在的流通，窗外一面面向太液湖，一面面向飞龙山，景色极佳。
房间中还摆着凤尾竹和盆景、书架，装潢十分清雅别致。
最重要的是，摆着两座大号冰鉴，穿堂而过的风被滤去了全部的暑热，凉丝丝的。
“王爷，这……”苏小玄转身看向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谢离霄，“是您的房间？”
谢离霄垂眸看着她，淡淡道：“安排给你就是你的。本王的东西已经移到别的房间了，这里的寝具都是新的。”
苏小玄眨了眨眼。
谢离霄：“早点安歇吧。没人敢来这里行刺。”
话落，便转身出了房间，顺便给她关好了房门。
苏小玄看着合上的房门，嘴角开始疯狂上扬。
她转身扑到床上，蹭了蹭柔软的被褥。
上面泛着淡淡的竹香，和她身上的一样，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床榻紧挨着面向太液湖的窗户，带着一丝水汽的凉丝丝的风吹进来，别提多舒服了。
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很快美美的睡着了。
然而另一边，却有人生生被吓醒了。
二皇子看着突然出现在他房间的二十个血葫芦似的黑衣人，差点惊叫出声，好在他反应过来这些人是谁，才把惊叫憋了回去。
沉默了一会儿，二皇子道：“你们不是在冷宫种蘑菇吗？怎么弄成这个鬼样子？”
程莒桉等人将今晚的事大致跟他说了一遍。
二皇子：“……我宁愿你们一直在冷宫种蘑菇。”
现在好了，惊动了七皇叔，闹出那么大动静，估计禁卫军已经出动了，如今戒备森严，他要怎么将这些人送出宫去？
但不论怎么样，也得早些将他们送出去，越迟皇宫的戒备就会越严，到时候更出不去了。
这一晚，二皇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折腾了大半宿，终于将人都送出了宫。
直到天边亮起一丝鱼肚白，他才睡下补眠。
睡前，特意叫了跟班心腹贴身小太监阿福睡在他房间，省的又有人半夜闯进来吓他一跳。
房间中燃着熏香，不过片刻，二皇子便陷入沉睡之中。
在不远处靠墙打地铺的阿福本来没有睡意，但不知不觉，也很快睡着了。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阿福身后，举起了手中黑色锋利的匕首……
早晨，天光大亮，到了要去寿安宫请安的时候，可二皇子还没醒来，阿福也没动静。
宫人们不得不过去敲门。
二皇子是在一阵阵不停歇的敲门声中醒来的。
他只觉得这一觉虽然睡得很沉，但头昏脑涨，十分不舒服。
睁开双眼，刚要叫阿福给他拿点茶润润口，转过头，双眼顿时瞪的快凸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被卡在嗓子眼的惊叫才爆发出来：“啊！！！”
他的枕头边，是阿福血淋淋的头颅，双眼圆睁着瞪着他，死不瞑目。
听云轩。
书房中，谢离霄守了一宿，彻夜未眠。
他端坐在案前看书，烛火已经快要燃尽。
天蒙蒙亮时，崔清衍翻窗而入。
谢离霄翻了一页书，淡淡道：“如何了？”
崔清衍：“回禀王爷，刺杀玄都侯的有两方人马。一方只有一个人，来自长天宗，是丞相府派来的，在禁卫军行动之前便先一步离开了皇宫。另一方人马一共二十人，来自幻羽教，是二皇子派来的，已经于天亮前被送出宫了。而且，是陛下有意放水，在褚奉天眼皮子底下被放走的。而因为赶上太后千秋，为免太后娘娘受惊，陛下并没有让禁军惊动其他人，看来会将事情压下来。”
谢离霄没有说话。
崔清衍接着有些小心翼翼道：“其实，玄都侯和陛下同寝之事，也是陛下身边的纪纲默许紫宸殿的宫人传出去的。”
只要陛下不允许，别说一个苏小玄，紫宸殿就算有十个苏小玄真的侍寝，外界也不会知晓分毫。
见王爷仍旧没什么反应，崔清衍试探道：“王爷，要不还是……”离那个苏小玄远着些吧。
这苗头不对啊。
不过，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
因为谢离霄翻书页的声音响起，比刚才声音要大了许多。
崔清衍脸色霎时一白，低头紧抿着唇，偷眼打量着王爷。
烛光逐渐暗了下去，直至完全熄灭。
外面即将迎来黎明，而房间中，是黎明前最深的黑暗。
王爷的脸隐藏在黑暗中，神色莫测。
静默了片刻，崔清衍才想起什么，说道：
“王爷，还有一事，二皇子的贴身太监被杀了，头颅被放在他的枕边，而杀死那个太监的，是……”
紫宸殿
今日是千秋节的正日子，大小朝会都歇了。
不过，因为刺杀事件，谢长照几乎一夜未眠。
此刻，他站在窗前，看着缓缓初升的旭日，听完纪纲的汇报，面色晦暗不明，半晌方道：
“云初很好。”衬的其他人更加无用。
这块磨刀石……
纪纲站在谢长照身后，闻言原本就恭敬低着的头更加低了些。
明明是赞美的话，可这语气却格外冷酷。
昨夜，在苏小玄被二皇子派的刺客追杀之后，趁着禁军们搜捕以及二皇子手忙脚乱的安排将刺客送出宫的混乱之际，谢云初浑水摸鱼，一个人单枪匹马悄无声息的潜入二皇子宫中。
之后，又趁二皇子将刺客都送出宫后放松的时候，在二皇子的寝殿将其最亲近的人脑袋割下来放到枕边。
给他爹，不，养父报了仇。
这既是报复，也是血淋淋的警告和恫吓，意味着随时能取二皇子的狗命。
最后，更是在黎明前所有人都最疲惫松懈之际，隐匿身形悄然回到了自己的宫中。
而且，他料定陛下将会包庇二皇子，不会真的抓捕刺客，又赶上千秋节，正好将事情压下去，最后不了了之。
顶多给受惊的苏小玄一些赏赐。
而他利用这一点，将黑锅丢到当夜在宫中行刺的刺客身上，反将一军，让二皇子和陛下都不得不生生吃了个哑巴亏。
悄无声息，滴水不漏，全身而退。
这果决的行动力和速度，时机的掌握，狠辣的心性和手腕，以及心机城府……
几位皇子根本不是对手。
二皇子本来大半宿都心惊胆战，精神高度紧张，被他这一吓，生生吓得精神恍惚，状若疯狂，一病不起。
连今日的千秋正宴都参加不了了。
纪纲在心中不由得叹息一声，就听谢长照道：“让所有太医院的人都过去，给二皇子好生诊治。”
毕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谢长照的声音难得添上了一丝舐犊之情的温和。
而后，转而一冷：“至于云初……”
他看了纪纲一眼。
纪纲心领神会。
总该有些惩罚，让这位九皇子知道自己的身份。
谢长照：“苏小玄现在在哪里？”
想到什么，谢长照轻笑，转过身的时候，脸上少了帝王的深沉莫测和冷酷威严，多了一些令人如沐春风的风流温柔：
“听说前天晚上被热坏了，昨天才睡在假山里，这半夜受到惊吓，也不知道这小子猫到哪里去了。”
纪纲顿了一下，这是要给甜枣了，不过……
已经被人捷足先登喂了满嘴甜枣了。
纪纲眼观鼻鼻观心，回道：“在听云轩。”
谢长照笑容缓缓僵住：“？？？”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