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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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抹了把眼泪，头也不回的跑到康熙看不见的地方跪着去了。
他方才是一时气糊涂了，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觉得自己不该那样和康熙较劲，惹得康熙更加生气了不说，自己也吃了苦头。
“诶，不过那鱼的滋味真不错，爷还没吃够呢。”
胤礽回味了一番，想起康熙冷着一张脸给他挑鱼刺，莫名觉得好笑。
“阿玛嘴硬心软，肯定舍不得我跪那么久。”胤礽想，说不准阿玛一会儿就会带他回去了。
他方才趁康熙不注意，偷偷拿了个软垫过来，这会儿跪的还挺舒服。
不一会果然听到了康熙的碎碎念，不过不是关于他的，而是索额图父子。
原来康熙一大早就把索额图父子三人给关进了刑部大牢。
【朕若真要了索额图的性命，保成定会怨朕恨朕，为了一个索额图断了保成与朕的父子情分，实在不值。】
【索额图有些才能，还算得用，且也不曾真的谋逆，不过是为了太子的事与朕意见相左罢了，朕不至于非杀他不可。何况……只要有他在，保成便能多一份助力。】
胤礽松了口气。
好在阿玛并不打算砍了叔姥爷的狗头，但进了刑部大牢肯定要被扒层皮的。
胤礽有些担心他能不能吃得消，但转念想想，若不是他们父子三人擅自做主，莽撞行事，犯了阿玛的忌讳，也不会有今日这般祸事。
罢了，孤也不能事事纵着他们，是该让他们吃点教训了，否则越发无法无天，迟早会召来更大的祸事。
胤礽想通了，将索额图父子三人暂且抛在脑后，抽空想了想自己和康熙，便有些委屈。
约么过了半个时辰，胤礽的腿有些麻了，他前后左右瞧了瞧，周围空无一人，看来康熙并未派人过来看着他。
他一边觉得康熙不心疼他了，一边又想偷个懒，打算坐着歇一歇。
正想着，就听康熙在心里说：
【臭小子竟不和朕低头认错，还敢顶嘴。】
【也不知跪到哪里去了，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平白让朕担心。】
【那孩子从小就娇气，跪了这么半天也不知跪的累不累，膝盖疼不疼……梁九功这个狗奴才也是，怎么不知劝着朕呢！】
【……】
【保成为何不向朕低头认错，只要他肯认错，朕就一定原谅他……】
胤礽眼眸一亮。
好好好，这可是您说的，儿子这就过来认错。
他起身，缓了缓腿麻之感，把软垫一扔就去找康熙。
此时康熙也坐不住了，正要吩咐梁九功去寻人，就看见臭小子自己溜达回来了。
旋即，面上的担忧之色瞬间变成冷然。
“朕让你跪足一个时辰才准起身，时间还未到，太子怎么回来了？”
“阿玛。”胤礽委屈巴巴地叫了声，然后不管不顾的钻进了康熙的臂弯里。
“儿子知道错了。”他说。
康熙那个心啊，顿时软的一塌糊涂。
他捧起儿子的脸，见他要哭不哭的委屈样，别提多心疼了。
他万分后悔打了胤礽，可嘴上不肯承认，道：“瞧你这样儿，还委屈上了，朕打错你了？”
胤礽一脸诚挚，呜咽两声：“没有。是儿子惹阿玛生气了，儿子该打。”
康熙越发心疼。
但见儿子的认错态度十分诚恳，他唇角微勾，有些压不住了。
“以后还和朕顶嘴么？”
“不了，以后儿子什么都听阿玛的，再不和您顶嘴了。”
康熙忍不住笑意，又不想被胤礽看见，搂住胤礽的后脑勺按在怀里。
“嗯，看来朕没有打错你，你已变得懂事了。”
胤礽：“？”
他哎呦一声：“好疼啊，阿玛定是打坏儿子了。”
康熙立时着急了，也顾不得维持面上严肃，火急火燎的把人抱进里间，亲自给儿子上药。
胤礽把脸埋进被子里，耳根子通红。
康熙知道他脸小，特意没传太医过来，自己拿金疮药给他涂药。见儿子的屁股上被自己打出的几道印子，心疼的手都抖了。
嘴上说道：“以后你再敢气朕，朕扒了你的裤子打。”
心里却想：【朕的保成何其无辜，要受这等苦楚，都是索额图老匹夫害的，朕真该赏那老匹夫八十大板！】
胤礽抖了抖，康熙问：“疼的厉害？”
胤礽摇摇头。
康熙道：“疼就说出来，在朕面前没什么可害羞的。”
他手上动作轻了些，见胤礽不说话，不免多心起来：
【保成不会因为这事怨恨于朕吧？】
【朕平日哪里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今日打的重了，保成定是伤心了。】
康熙默默想着，半晌道：“今日……朕也是气急了才多打你两下，你可不许往心里去，若非你跟朕顶嘴，又替奸人说话，朕也不会打你。”
胤礽：“……”
好嘛，叔姥爷从老匹夫又变成奸人了。
康熙接着道：“你如此不听话，你说，朕可打冤了你？”
胤礽：“……没有。阿玛做什么都是对的，都是儿子不好。”
“嗯，你知道就好。”
康熙咳了声：“那你……记恨朕么？”
胤礽摇摇头：“怎会，阿玛多心了。”
【哼，知道朕会多心还不主动说，非得等朕问。】
胤礽叹了口气，他家阿玛可真难伺候。
***
胤礽知道索额图一家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要受几天罪，便没着急捞人出来。
翌日回到宫里。
忽然听康熙说起胤禛的婚事，康熙有意将乌拉那拉氏指给胤禛当嫡福晋，问胤礽觉得如何。
胤礽一脸无语道：“这话您该问四弟或者德娘娘，怎的问起儿子来了？”
又不是我娶福晋。
康熙道：“朕不过随口一问，看你那一脸不情愿的样。”
胤礽撇嘴，不由得想起前段日子他偷偷问过索额图，当日给他挑太子妃人选，都挑中了哪家姑娘。
索额图说觉得最适合当太子妃的是石氏女，当日和皇上提起时，皇上眉心微动，想来也有此意。
胤礽上了心，多问了几句，得知石氏女便是正白旗汉军都统石文炳家的女儿。
康熙最注重满汉一家亲，而石文炳在汉人中又颇具威望，且是功臣世家，对历代大清皇帝忠心耿耿，想来康熙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胤礽心道：爷比四弟大，那石氏也比乌拉那拉氏大两岁，怎的阿玛给四弟娶福晋，却不让孤娶太子妃，爷都十七了，再留几年……不得二十多才能娶上媳妇？
简直是“前途”无望啊！
他很想和康熙掰扯掰扯，奈何索额图一家还在大牢里蹲着呢，只能憋憋屈屈的忍着了。
两日后。
康熙与大臣在乾清宫议事，恐怕一时半会儿完不了，胤礽趁机偷偷去了刑部大牢。
这是他第一次踏足这种地方。
大牢里面暗无天日，到处都透露着一股腐朽气息，实在难闻的很。
何玉柱小心翼翼扶着胤礽：“主子，这里头怨气重，小心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您，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看守大牢的侍卫也道：“是啊，若太子殿下受了惊吓，那奴才……”
胤礽不耐烦道：“孤身为皇太子自有龙气庇佑，会怕那个？废话少说，前头带路去。”
侍卫无法，提着灯去前面带路，不时提醒太子小心脚下。
胤礽越往里走越心惊。
这里面阴寒湿冷，气味难闻，叔姥爷和格尔芬、阿尔吉善平日享受惯了荣华富贵和被人伺候的日子，突然被关进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也不知怎么样了，受不受得住。
又拐了两个弯。
“太子殿下，就是这里了。”
胤礽平复心绪，道：“打开牢门。”
“这……”
“怎么，怕孤将人放跑了？”
“奴才不敢。”
侍卫将手里的灯给了何玉柱，拿钥匙开了门，小心提醒：“里面湿冷，还望殿下莫要久待，小心身子要紧。”
连侍卫都知道皇上有多看重太子，若太子在自己当值时出了什么事，那他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胤礽嗯了声：“你先下去吧，有事孤自会叫你。”
待侍卫退下，索额图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殿下！罪臣索额图给太子殿下请安了！”
“叔姥爷快快请起。”
胤礽上前将人扶起，见索额图眼下乌青，面容憔悴，好似瘦了许多，不由得一阵心疼。
索额图何时这般落魄过，如今到了这步田地，都是为了他啊。
“叔姥爷，你受苦了。”胤礽于心不忍，真恨不得现在就带人出去。
索额图呜呜直哭，还不忘问：“殿下千金之躯，怎可到这种地方来。”
“孤不放心你。”
“那皇上……”
“孤是偷偷来的，阿玛他不知道。”
索额图心惊，连忙道：“殿下不该来的，您瞧，奴才好着呢，您瞧过也该放心了，还是快些回去吧。”
看他这样，胤礽如何肯走，道：“不急，孤陪你说说话。”
“不，殿下此行若被皇上知晓，皇上定会怪罪殿下的，何况这里地气湿冷，阴气又重，您身子骨向来不好，不可久留啊。”
胤礽不应，反而问道：“格尔芬和阿尔吉善怎么样了，你们竟是分开关着的么，他们被关在何处？”
索额图摇头：“奴才也不知，左不过和奴才的处境一样，虽苦了些，但性命无虞，殿下无需为他们担心。”
胤礽点点头，回头唤何玉柱。
何玉柱将手里的食盒打开道：“大人，主子惦记着您和二位公子，特地带来你们爱吃的饭菜，您看，还有您最爱的竹叶青呐，大人快尝尝。”
何玉柱又取下身后的包袱，里面是几件衣裳和几条薄被。
索额图热泪盈眶，又要跪地谢恩，被胤礽牢牢扶住。
***
康熙议政结束，不见胤礽，本打算去东暖阁找人。
却看胤礽身边的暗卫来报，说太子去了刑部大牢，并让人打开了关押索额图的囚室。
康熙转动手上的玉扳指，神色晦暗不明。
【保成，你为何总是不肯听朕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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