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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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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往房间走进一步,安鹿都恨不得退回十步,甚至有一种转身就走的冲动。同时,她很清楚,即使布家如今看似没有了权势,但是要想找到她还是易如反掌。因此,不论她多想当个逃兵都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进。这次自己表明态度,以布琴嫣的骄傲也不会继续死缠烂打,她们两人之间也就两清了。
终于走进了房间,安鹿也看见了她曾想了无数次的人。与记忆中白皙的皮肤不同,许是两个月在战场上的磨练,让她的皮肤被晒黑了一个度。不过,美人就是美人,丝毫不受那“一黑毁所有”的影响。
“…主子。”安鹿纠结了一下该怎么称呼布琴嫣,最后用了一个不论放在什么场合都能说通的称呼。在她的心中,当自己身陷囹圄的时候就默认让两人的关系退回到一开始。
对于安鹿的态度布琴嫣并不意外,即便如此,心脏还是狠狠地刺痛了一下。自从和安鹿分开后,布琴嫣步步为营想着用最快的速度将人给救出来。然而,当知道安鹿被救出来的时候,一种近乡情怯的情绪缠绕着她,让她不敢面对安鹿,当了那个逃兵。虽说安鹿的劫难完全脱出了布琴嫣的掌控,但是如果一开始她不将人给留下也就没有后面的许多事情。
有影卫们给她汇报关于安鹿的情况,她很清楚安鹿吃了多少苦头,也促使她以雷霆手段跟新帝谈好合作彻底从朝堂这泥潭中脱身。要说在这场意外中布琴嫣唯一要感谢郭绍军的便是让她清楚了安鹿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如若不是这样,郭绍军的死相会更加难看。
“娘子为何与我这般地生疏?”布琴嫣装傻道。
“娘子”这两个字就像是某种咒语,将安鹿情绪的封印解开,原本平淡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从发现布琴嫣失踪开始那些情绪就被安鹿下意识地压着,以最冷静的姿态面对接下来的事情,尽量不被自己的情绪所掌控做出任何错误的判断。也因此,在面对程斌一句句离间的话语的时候安鹿没有相信,反而理智分析,知道了程斌的目的。通过周旋,成功让程斌无偿送药物和食物保住了自己的性命。若非如此,以程斌的身份,区区原主的救命之恩可不会换来他两个月的关照。
在影依动手将安鹿救下的时候,影霜也没有闲着,直接结果了程斌的性命。对此,安鹿并没有任何的不忍。
如今,布琴嫣仅仅用两个字就几乎摧毁了她高筑的堤坝,各种矛盾地情绪一下没有忍住泄露了出来,眼圈有些红了。
“请主子注意分寸,您这一声属下可担待不起。”安鹿重新调节好情绪,冷静地开口。
“都说了你不是我的下属,分明就是我的娘子。”布琴嫣没脸没皮地凑上来,在这之前,她偷偷在空闲时看的话本子研究那些公子是如何抱得美人归的,发现死皮赖脸这一招特别地有效。
“那不知主子可曾听过一句话?”安鹿突然道。
“啥?”布琴嫣没想到安鹿没有继续保持两人间的距离,而是猝不及防的来了一句反问。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飞都飞了,两只鸟各奔东西又哪有再飞回去的道理?”安鹿这话暗示的意味十足。
“可这也不是那鸟自己想飞的,第一时间回去找娘子不是很正常吗?”布琴嫣同样振振有词。
安鹿听后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道:“主子莫不是想要告诉属下有人用刀架着您脖子离开?”
“其实差不多。”布琴嫣立刻顺竿爬,用了一招安鹿惯用的委屈表情,企图让面前的人心软。
可惜,身为师父的安鹿怎么会被布琴嫣这小伎俩所迷惑,虽然皇后那表情让安鹿想去揉一揉脑袋,但是,安鹿坚定的心智还是按住了她蠢蠢欲动的手。
安鹿随手从桌上拿起一个茶杯,又让人上了一壶开水,接着一手端着水杯一手往里面注水。
“娘子,小心烫。”布琴嫣着急道。
安鹿充耳不闻,在感受到水的热度后立刻松手,茶杯立刻被摔了个稀碎。
“属下刚刚也是因为烫手才放手,但是那茶杯已经碎了…主子就不要白费心机拼合这些碎片了,即使是拼合了也有掩不住的裂缝。”安鹿看见布琴嫣想要捡起碎片的动作,下意识要提醒她会被割伤,最后没有行动,只是打消了布琴嫣的这个念头。
“主子放心,属下还要在您手下讨生活,酒楼的事情属下依旧会尽心尽力。”安鹿补充了一句,仿佛刚刚布琴嫣的挽留只不过是对一个好用的下属。
布琴嫣定定地看着茶杯,最后又将目光投向安鹿,道:“不管如何,你永远是我的娘子。”
“主子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属下告退。”
“等等。”布琴嫣递来了一盒药膏,原本是想着在和安鹿将事情说清楚后当做礼物的。不过,现在计划有变,看样子安鹿虽然知道她有苦衷却也没有选择原谅她,来日方长她不会轻易放弃。
“主子是什么意思?”安鹿生怕收了药膏又和布琴嫣有不清不楚的联系。
“你的伤责任在我,当初我要是不留下你也不会如此。”布琴嫣见安鹿如此警惕,也就打消了一些小心思。
“这不过是属下违抗命令,咎由自取而已。”安鹿的回答与一月前如出一辙。
这个答案布琴嫣第一次是从影依的汇报中听到的,现在安鹿当面说出来,一股说不清的难受情绪瞬间涌向她的心脏,并且将其仅仅攥紧,像是要将她的心脏活生生捏爆一般。
因为这轻描淡写的一句包括了两人那些“谈恋爱”的经历,而这一切被安鹿轻飘飘的一句话全部都否定了。
“这是祛疤的药物,你总不会希望身上留下疤痕吧。”布琴嫣隐忍着道。这药膏她自己试过,效果极佳。起码那些两月前从战场上带回来的痕迹一一被抹除。
安鹿犹豫了一会,接过了药膏,变美的东西对于每一个女孩都有着不少的诱惑。也许是因为安鹿的脸并没有美得人神共愤,因此,德妃在折磨她的时候没有毁坏她的容貌。但是,在衣衫之下,各种各样刑具留下的伤痕不一而足,她都担心药膏用完了她的疤没有去完。
像是知道她的顾虑,布琴嫣又补充道:“药膏用完我还有,你不用担心。”
“那属下先谢过主子赏赐,不过,无功不受禄,主子总要给些任务。”
“…”她想让安鹿当自己娘子!可这不能说,否则她不能保证安鹿下一刻不和她翻脸。她现在有些庆幸安鹿是个孤女,要不然,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你立刻就出发去苏州发展酒楼业务。”布琴嫣道,她明白安鹿是不想因为药膏与她有私人的感情牵扯。不过没有关系,接下来,布家就要从京城到苏州养老,她还苦恼如何将人给骗过去,现在也不用她费脑子了。
“属下告退。”安鹿的语气又冷了三分,狗女人上一秒喊娘子,下一秒就将自己给踢走,渣女!
只是让安鹿没有想到的是,在她将布家酒楼在苏州开起来的时候,这狗女人又给了她一个不小的惊喜。
看着安鹿气呼呼的背影,布琴嫣的嘴角露出了第一抹笑意,自己还是有机会的不是?等听不到安鹿的脚步后,布琴嫣才起身捡起了地上的碎片。过程中她都是小心翼翼的,她娘子不想她被划伤,她怎么会让自己受伤?然后,询问了一下顾蘅安鹿的住所后,直奔那地方而去。
“渣女!狗东西!”
“说得比唱得好听,我安鹿要是再信你一句就一辈子做受!”
“想让我走是吧,我立刻就走不碍你的眼。”
此刻地安鹿正躲在房间内发泄着情绪,布琴嫣静静地在外面听着。一些词汇她虽然听不懂,却也知道安鹿是在骂自己。小东西对自己的怨气还挺大,等重归于好后,自己再一笔笔和她算清楚。
还没等布琴嫣勾画好以后的算账大业,里面的骂声慢慢带上了哭腔,最后完全变成了抽噎地声音。与其听安鹿的哭泣还不如听她骂自己来得好受;布琴嫣听得揪心想要进去将人搂住安慰,却被一扇房门挡住。她现在没有任何进去的立场,如果她进去了,安鹿估计哭得更加伤心;而且,很有可能直接就撒手不干了。
于是,我们的布大小姐果断地就去搬救兵了。接到哄人任务的顾蘅可以说是一脸懵逼,她以为主子是来和安鹿重修旧好的,没曾想,主子直接把人给弄哭了。
头一次的,顾蘅大胆地用谴责的眼神看着布琴嫣。
“主子,可真有你的。”
“别废话,你要是在一刻钟内不将人哄好,这个月的工钱就没了。”
“…你是东家你最大。”顾蘅立刻变成顾·哄人机器·蘅直奔安鹿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