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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另一只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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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梦昕没说要带我去哪，我有几次想问，但最终还是没问出口，我们走到大马路上，凌晨的风还是有点冷的。
路灯昏黄，我们站在空空荡荡的十字路口停下，红绿灯还在自动变换着。
我一直都很喜欢这种空无一人的萧条感，能够让人很快就清醒冷静下来，但是现在我却害怕这条街道被我看不见的鬼魂怨气挤满。
一想到我刚刚就有可能和一只鬼穿肠而过我就一阵发抖。
蔡梦昕站在路边笑我：“你冷吗？”
嗯，我很冷，不仅仅是因为气温低的缘故，还有隐隐约约吹着我脖子的阴风，和四周拥挤着我看不见的鬼魂的心里暗示。
蔡梦昕拍拍我的肩膀：“等一下，有人来接我们。”
然后一会儿我就看见有辆旅游大巴开了过来。我以为会是一辆普通小轿车什么的，蔡梦昕上车之后还疑惑地看着我：“没错没错，就是旅游大巴。”
我僵着有点不敢动，我现在对旅游大巴还有着心里阴影的啊，那个楼主不就是因为旅游巴士在公路上发生了事故才闯进了青鸦村吗？
但是我又不能拒绝，只好悻悻地跟着蔡梦昕上了大巴。
负责开车的是个比我们大不了多少的男人，因为穿着厚棉袄，所以显得他更加膀厚。寸头，刀疤，墨镜，独眼，看起来不太好惹。
蔡梦昕喊他袁哥。
我们后排落座，蔡梦昕向我调侃袁哥当年被鬼弄瘸了两条腿，现在就只能当苦逼的司机。袁哥烦躁地干咳了两声，但听见蔡梦昕不说话了反而又扭过头来笑嘻嘻地道歉。
袁哥出生于一个落后贫困的村子，那个村子女性地位极高，是非常排斥异乡人的母系社会村落，袁哥在村子里一直不被待见，也经常被村子里的女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十七八岁正好是青春期那会儿长开了，越长越帅气，村子里的年轻女人们都垂涎他的身体，晚上半夜三更跑到他家里要睡他。
蔡梦昕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关于那个村村长的消息，说老村长能够帮助蔡梦昕封闭多余的感官，也就是消除她能看见鬼的能力。
受够了阴阳眼带来的困扰，蔡梦昕只身一人几经辗转来到了村子里。
这件事发生在蔡梦昕单独出去住之后的某一天，倒也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那个村子。可是由于村子极度排外，蔡梦昕没少受村民的白眼，村里的女人们都视她为女巫，还合力将她囚禁起来虐待，最后是袁哥救了她。
忍无可忍离家出走的可口少年和险象环生的阴阳眼少女结了盟，暗中调查之后他们发现了很诡异的事情。
老村长已经死了，死了不知道多久了，但大家还是一如既往地生活，每天经过老村长家门口都跟空空的房间里打招呼，好像老村长还活着一样，夜晚，老村长家的灯就会自动被点上，但谁也没进过老村长的家，家里也没有任何人。
蔡梦昕的阴阳眼看见了老村长家满屋子的鬼，吓得一口气没背过去差点醒不过来。
寻求解除阴阳眼的办法失败，蔡梦昕想要消除自己的能力被她年少无知豢养的恶鬼知道了，恶鬼觉得蔡梦昕背叛了它，于是暴怒之下向蔡梦昕发起了攻击，袁哥为了救蔡梦昕被那只鬼活生生地咬碎了膝盖骨。
我表示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震惊的事件，然后问蔡梦昕她曾经豢养的那只鬼现在在哪？
“小白，养鬼人自然不止是一个传说，世界上也不止一个豢养恶鬼的人，那天之后它就离开了我，说不定现在已经成了别的养鬼人手中的杀人武器。”
也是，就像世界上不止一颗菩提树一样，也自然不止一个养鬼人，这一连串的离奇失踪案甚至都有可能不是同一只恶鬼引发的混乱，只是恰巧凑在一起发生，就显得是同一只鬼所为。
这与小学的时候，老师要给我们写成绩报告，叫我们把整个学期所有考试里每一门最好的成绩分别报给她组成我们这一学期最好的书面报告单有异曲同工的感觉——鬼也要凑业绩的吗？
大巴在无人的公路上开得飞快，最终停在了世纪广场。袁哥坐在大巴里面停在路边等我们，蔡梦昕站在地铁出站口顺着她能看见的那些东西一直走到世纪广场上的一个花坛前。
而这个花坛据说就是钟某挟持车辆之前待着的那个花坛。
按照她的想法就是，只有她自己亲自来确认案发地点残留的阴气才能搞清楚这个失踪案牵扯到了几只鬼。
她毫不遮掩地说：“我其实只是为了我的那只鬼，哪怕它离开了我三年了，我对它还是有一定的情感，我不希望在这里看到属于它的阴气，我不希望它堕落了。”
“鬼还有专属阴气？”我好奇地看着空旷的广场，我怎么看都看不出什么别的东西。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我疑惑的地方：“如果你那时候解除了看见鬼的能力，那你当时……”
“我可能当时就因为无法做出相应的防御而丧命，而袁哥也用不着牺牲他的腿了。”蔡梦昕很懂我想问什么，磊落大方地回复了我：“专属阴气什么的也只能相对来说，两台一模一样的手机关着屏幕很难判断哪台是你的，但屏保就有所不同。”
我把那个在警局里看到了阴气的老道士的原话告诉了蔡梦昕：“当时老道已经察觉到了不同的人气，却没有说有不同的阴气，警局里吃人的恶鬼是不是很可能只有一只？”
“但肯定不是你现在身上这只，它身上的气和这里的气有相似的地方，但不一样，我推测它们是同一个养鬼人豢养的两只鬼魂。”蔡梦昕思考着。
这个花坛这里只有一种阴气，牵连到的也只有一只鬼魂。
她聚精会神都盯着花坛看了许久，终于松了一口气。
回到车上，袁哥又一路飞快地把我们送到了世纪大桥，蔡梦昕在这里只看到了一只鬼的阴气，和世纪广场看到的一样，只不过比在广场上看到的微弱很多，可能因为没有在这里停留很久就跟着钟某一起离开了的缘故。
我们倒数第二站是北桥警察局。
不过我们没有停得太靠近，毕竟有值班警察在，我们不太想费时间斡旋在这种地方。
“这里……不对劲，这里有两只鬼的阴气，其中一种和在广场上看到的阴气一样，另一种不是……这里面牵扯到了另一只鬼，那只鬼和它们不属于同一个养鬼人所豢养的。”这时，蔡梦昕看了看我头上，但我对这个结果十分惊悚，老道士可没说还有不同的鬼。谁能想到北桥警察局这会牵连到两只鬼魂？
蔡梦昕看着我质疑的表情下意识不屑地啧了一声：“当时你们当中没有人具有阴阳眼的能力，也就没办法验证老道士哪句话是谎话。如果他说的这句话是谎言，你觉得潜台词是什么？”
以我多年来写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小说剧情来看待这件事，我也只能联想出乱七八糟的剧情，但我怎么好意思在蔡梦昕面前说出口？我摇摇头。
蔡梦昕没有等到我的回答，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一把把我又拽上了大巴。
4月28日凌晨四点，我再一次来到了过街旧城区拆迁老胡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