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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三具尸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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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梦昕拽着那块道袍碎布双手插进了口袋，她盯着楼梯口看了看，然后很大胆地直接走进了这栋亟待拆除的楼内。
我只能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然后我们在楼顶上一堆灰尘与废墟之间发现了三具男尸。
看制服就知道是之前在警局里被判断失踪的三位值班警察，既然他们的尸体会出现在这，很可能是因为他们三个是这个老道鬼的食物而不是吃掉钟吕宏的那个鬼干的。
此刻三具尸体面色寡白、形销骨立地并排僵硬在地上，我想他们之前的离奇失踪并不是直接被老道鬼一口吞掉，而是被老道鬼绑架回了自己的老巢。
老道士能维持人的样子，看来修为也不浅了，原来都是靠着吸取人的精气元神来提升自己，鬼果然是这样维持自己的吗……
“你怕不怕？犯不犯恶心？”蔡梦昕指着三具僵硬的男尸问我。我摇摇头，这三具尸体几乎没有什么腐臭味，死得还算干净体面，没什么好怕的。
“那我去报个警，你负责把现场拍下来，拍仔细点，但注意别破坏了现场。”说着就走到外墙骨架边打电话去了。
他们瘦得很严重，仿佛那一层枯槁惨白的皮肤之下已经没有了作为支撑的血肉，皮肤上面结着一层细小的冰霜，而这种白色也已经有了开始发黑发紫的迹象。
才死亡不到三天的尸体像是已经风干了一个月，然后拿去冰柜里冻了三天。
但是吃人归吃人，这只老道鬼确实一只优雅的吃人鬼，警察制服和帽子都整整齐齐地戴好着，尸体摆放整洁，食物面部表情宁静安详，再加上之前他离开警局之前还温柔地叫那个叔叔注意休息，简直就教科书本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绅士食人魔。
要出报道的话，我连名字都想好了。
蔡梦昕打完电话回来了，她报了警，然后还给袁哥打了个电话，看了一下我拍的照片之后就领着我离开了大楼：“警察局的闹鬼算是处理完了，但引起地铁时间混乱、吃掉了那个女人和她的两个孩子还有挟持人质的嫌疑犯的那个鬼还没有头绪，附在你身上的鬼和这个罪魁祸首是同一个养鬼人的两只豢鬼，可是你是抓住了那个养鬼人什么把柄吗，非得出动另一只鬼来挟持你……你想想你和那只引起地铁时间混乱的鬼有什么交集不？”
会有什么交集呢？难道是我返回去找摄像机盖子的时候，正好碰到那只恶鬼在吃钟吕宏？恶鬼以为我看见了它？
可是当事人表示自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在钟吕宏不见之后才注意到他已经不在审讯室的。
我对蔡梦昕摇摇头，没说什么。
我们沉默地回到了大巴上，袁哥送我们回了晚报大楼。
回到编辑部办公室，陆总编正在召集大家开会，但是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我已经取掉了颈部固定器，也没有讨论我脖子上怎么没有了伤口，好像昨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虽然也没啥好问的，我也就是一个实习生罢了，不会引起那么大的关注，最好是别来问我，这样最好。
“这件事还有挖掘的价值吗？”陆总编问蔡梦昕。
蔡梦昕打了一个哈欠：“有啊，当然有啊，只是会比较危险，一只吸人精气的千年老鬼，影响一下时间简直小菜一碟。小白的事情只是一个警告，当然，还有三具尸体。”她让我把手机拿出来，把照片给大家看。
蔡梦昕说了一遍事情的发展，但她说的并不是整个事件的真相。她把三只不同的鬼还当成同一只鬼来说，没有提及那股怪风，也没有说养鬼人的事情，就单纯把扰乱地铁秩序、吃人、附在我身上都说成是那个能化成老道士的鬼干的好事，而那个老道不是养鬼人豢养的鬼魂，就是一个游离的恶鬼。
只有我知道，蔡梦昕没有告诉大家实情。
大概是因为真正的真相已经会更加让人恐惧吧……
“跟养鬼人没有关系吗？”我看见龙曦忧心忡忡地盯着白板上那“养鬼人”三个字。
李维懿对我眨眼睛示意我过去一下。当我走过去的时候，她往我手里塞了一个护身符。
陆总编也有点心慌，他也不知道继续调查下去会发生什么，就打算就此完成跟进，然后接下来后续就是编辑新闻了。
他让木久月、龙曦、蔡梦昕、李维懿还有我组成一个编辑小组，把这件离奇失踪案的前因后果都报道清楚，给老百姓们一颗定心丸，不过再怎么定心也没什么用吧，钟吕宏和三个警察的事还好说，地铁时差那个真糊弄不过去吧？
正因为地铁的灵异时差太不好圆了，所以龙曦和李维懿她们甚至都想放弃这一部分，然后切换成别的专题的营销号来炒作这件事。而在大家都如火如荼地编辑文案的时候，蔡梦昕却一直心不在焉，拿着自己的草稿本写写画画，连电脑都没开，然后没过多久就把笔一扔拿上背包离开了办公室，都没有来得及和陆总编请假。
我偷偷瞥了一眼她刚刚正在涂鸦的草稿本，她画了一个人物关系图出来，图上一共有十二个圆圈：七名失踪的受害者、我、三只鬼，还有一个中间打了问号的圆圈。
蔡梦昕在旁边批注了几个词语：“敌方”、“友方”、“养鬼人”、“未知人物”
原来她一直在纠结那股怪风的幕后操控者是谁。她一定是有些眉目了，所以才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我有点想跟上去，但是蔡梦昕已经不见了踪影，于是我错过了自告奋勇的最佳时机。
龙曦把我的视线从蔡梦昕桌上拽回来：“你告诉我，这跟养鬼人到底有没有关系，我会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
然后拍拍桌前的薯片示意我可以随便拿。
蔡梦昕也没叫我非得保密，而且我很喜欢龙曦，所以我不想瞒她，就点了点头。
“那我叫你加蔡梦昕，之后她有跟你聊养鬼人的事吗？”
“嗯，说了，说了挺多的，那个老道士其实是鬼，但是是野鬼，还有另外一个就是豢鬼。”
豢鬼就是养鬼人豢养的鬼，反正蔡梦昕这样称呼它们，我也就这样说。
“那哪个是老道士干的，哪个是养鬼人干的？”
我不敢说太多，就摇摇头说自己不知道。
龙曦皱眉：“我真没想到老道士会是鬼，它嘛咪嘛咪吽的时候我还真的选择了相信它是个捉鬼的道士，不过你心态是真稳，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能好好的来上班，不错啊有前途！”
我下意识地笑了笑，龙曦说我心态很稳，但并不是真的很稳，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外表看起来风平浪静只不过是提不起精神的假象。其实我的心跳却像打鼓一样在我胸腔里安分不下来，我真怕我的心脏下一秒就因为泵得太快胸腔里爆炸。
就在我刚刚来到办公室，被陆总编召集着开会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感觉我的心跳便没来由得心率过快，我以为我平静一下就好，但它好像没有要缓下来的势头，就仿佛它的频率从来都是这样快。
编辑部对这件事的调查会到此为止，大家会吃到澄江晚报给大家下发的定心丸，但那颗定心丸不会是我的。如果蔡梦昕现在是打算独自一人继续调查这件事，那我坐着什么事也不干就等着蔡梦昕调查的消息，我会更加难以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