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残酷揭露 ...
-
“我都不急。”
“是，你不急。二十六七岁的人，长得跟十七八岁一个样。但不行啊，过两年你就奔三十儿了。30岁的男人没谈过恋爱，说出去像话吗？”
今天这个话题怕是逃不过了。“苏尧，不用试。我知道她们都不是的。”
两个人静静的坐在那儿大眼瞪小眼，谁也不再说话。
“晚上到底去不去K歌？”苏尧还是败下阵来“我这个大龄剩男还是要去放松的。”
“你们去吧，账单发我就行。”
“一起去啦，玩会儿你就结账回家。”
“行，你说了算。”寒生让步。
苏尧站起来，准备出去，又回过头“对了，今儿坐电梯碰到老刘，他说过几天有好几个刚大四的实习生想到我们这儿来，问你收不收？”
“不收。”寒生拒绝。“我们这儿人够了，转其他部门吧。”
“真不要，都是女的。”苏尧还没等到答案，就已经带上门。
寒生叹了一口气。他这朋友，人不错，谈过两三个女朋友都分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碰到合适的。
苏尧和寒生不同。他没有那个耐力，也没有那个资本去等。他没有寒生帅，没有寒生有钱，没有他那样的才华。说从来不嫉妒都是假话，但他也打心底希望这个兄弟能有个好的归宿。
苏尧只是无数再普通不过的人中的一个。他表面吊儿郎当，但其实什么都清楚。他没有办法洒脱，他永远都活不成寒生的人生姿态。
因为去k歌，大家的工作热情空前高涨，今天的任务都提前完成。们这个部门不大，却像极了一个温暖的大家庭，大家互相鼓励共同进步，有什么问题也都帮衬着解决。
寒生带着一大帮人，还没出公司却遇到了老总。
老总刚刚谈完国际大项目，飞回来。
“老板好。”“总经理好。”老总对待员工的态度一贯非常好，见到寒生在后面，笑容更开了。
“好，好。”老板拍拍寒生的肩膀，“策划案做的太好了。”大家有些蒙圈。
“上次求你做的合作方案通过了。我们拿下于美国大公司的合作。”老板四五十岁大肚子圆圆的，憨态可掬。他对寒生很好，刚来公司并看中了他的才华。两年后，放心的把整个部门交给他。给他高薪，想把他转入公司的核心部门被寒生婉拒了。但偶尔也会求他帮自己做做策划方案，是个十分惜才的人。
“哦！恭喜韩哥”大家起哄，又转向老板“那老板请客，老板请。”
“行行行，你们去好好玩。以后都要配合寒生好好工作。”老板豪气的说，“回头把账单给公司，公司报销。”
寒生站在一旁笑着看他的一群伙伴，“他们可不会客气啊，别把老板吃穷了。”
“没事儿别客气。”老板摆摆手“快去吧，女孩子记得少喝点酒，男同志要送一下。”
“你坐我车吧，你那破自行车就停这了。”苏尧指着自己车位旁的自行车。
“哪里破了？”寒生反驳他。苏尧一直催他买辆车，但他总觉得没必要，自己一个人一辆自行车就够了，方便又环保，从不用担心堵车问题。
“不破不破。你呀，就是越有钱越节约。”
几十号人，十几辆车，开往这个城市愈晚，愈热闹喧嚣的地方。
在这样的环境下，寒生会很压抑。他坐在角落里，一个人静静地看着大家唱歌玩闹喝酒开黄腔。
和平日在公司里的形象完全不符，黑夜拥有包纳百川的力量，可以隐下每一个人的双生子。
他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宣泄方式，但他永远不会选择借此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苦行僧的生活过惯后，他怕一放纵就收不回去。
突然他被苏尧一把拽过去。“唱歌太没意思了，我们玩游戏真心话大冒险啊！”苏尧起头，拉着寒生坐到中间位置。
众人围坐一团，纷纷附和。
大大小小的酒杯里倒满了酒堆在面前，耳边是同事震耳欲聋的闹声，眼前五颜六色的灯光晃来晃去。寒生顿时觉得头痛欲裂。
这时苏尧凑到他耳边说，“搞好同事关系很重要，别动。玩两局之后你就能走了。”
很快游戏开始。前几轮很幸运，他一直没被抽中。不过运气总有被耗光的时候。
“谁红桃k。”“不是我是谁？”“别看我也不是我。”“是林哥。”
“兄弟到你了。” 苏尧指着他的牌，“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瞬间大家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关于寒生的私事，他们毫不知情。
“谁问，快点。”苏尧催促。
一个声音穿过节奏分明的音乐传入他的耳朵。“寒生，谈过几次恋爱？”
这个问题实在普通，毫不刁钻，但寒生却不知道该不该答。
众人满怀期待的望着他，他两颊泛红，生涩到开不出口。
“过啦过啦，我替他喝了。这种问题。”苏尧知道他不愿和公司同事过多的透露自己的生活情况，一边说一边伸手去够桌子上的酒。
寒生下意识的去拦他，“没谈过。”他比自己想象的更平静。
“哇，真的假的？寒生你没谈过恋爱？”“你也太纯情了吧！”“寒生不孤独吗？”“寒生这么帅找不到女朋友吗？我给你介绍。”众人议论纷纷。
他有种自己的秘密被揭于世人面前，供人解剖的感觉。”
“好好好。过，下一个。”“谁是黑桃七？”“是你，怎么又是你？”
“寒生，寒生，寒生”“哈哈，又是寒哥。”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谈恋爱？”接着刚刚的话题，炮轰一般。
苏尧不拦他，也该让这个朋友好好认认事实。
寒生努力组织好语言，却说不出话。他开始怀疑这么多年来，到底是真的想等，还是一直在以拙劣的等她的借口来逃避这些问题。或是自己真的不愿对待，找不到她这个残酷的现实呢？
他顿了顿，喉咙像卡了一片过期的面包，声音有些沙哑“我在等那个真正的她，但我还没有等到。”
一瞬间万物俱籁。房间里只剩下动感的音乐和五色的灯光。
这个答案像是没有人预料到的。没有人想过那么近，就在自己身边，还有这样一个为了等待所谓唯一的爱而坚持的人。
他们中的每一个人显然都没有做到。不是没有憧憬过，只是最后都被这无情的岁月所打败。
人的青春就那么些年，不是所有人都耗得起。舆论在压着每一个人囚徒，不让他们停在原地。
寒生避开旁人掺杂各色的眼光，站起来拿过角落里的包，离开。
“我先走了，你们好好玩。苏尧，照顾好他们回头账单发给我。”言简意赅毫不拖泥带水。
他推开KTV包间厚重的门，如释重负。
旁人怎么想怎么做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安慰自己。
他只是累，一直被催着绷紧的弦今天到极致彻底扯断了。
三步并两步，他踉跄地走出大门，呼吸到夏日夜晚新鲜的空气。身上不舒服的感觉渐渐消散。
深深地吸一口气，他走进光影交错的人海中。
这是一个喧嚣的城市，它最忍受不了孤寂。讨厌所有人都沉睡只留它一个人独守这方尘土的感觉。城市如此，人不也是这样吗？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走过一路又一路，因为忍受不了沿途的孤独而寻找能陪伴的行人，但走着走着又发现同行的人不是能陪自己走到结局的。离开他，继续走，反反复复走走停停，只剩下自己内心愈发沉重的孤独感和疲倦。求什么？人都是害怕孤独的吧。
世上没有完全的感同身受，没人能理解你的孤独。靠自己吧，好吗？
初夏的夜晚有些燥热，而还剩的心却像平静的湖水荡不起涟漪。
只是刚刚同事的问题会像复读机一样，隔着几秒便在脑海中重复。
他不想坐公交车或地铁走走吧，好久没有从这个城市的一头走到另一头了。
路很远很长，但他却乐意就这样走，悠悠地晃。
他看着路边来来往往的人，多是年轻的男男女女，有的彼此挽着手轻声诉语着生活的琐杂。有的打打闹闹，像还未长大的少年。有的已经有了孩子，就一家三口踩着石子路欢欢笑笑。这个城市终究是年轻的，到处充斥着青年人的爱与温馨。只可惜他并没有与这个城市融合在一起，形单影只，格格不如。
他看着这些画面，毫不自知自己眼里闪烁着的是怎样憧憬的光。
终是平静的日子让人疲惫了，他真的需要一份爱情来让自己的世界春意盎然。否则真的不知道缺少爱与关怀的他还能撑多久？
寒生长叹一口气，脚步逐渐慢下来。心里的防线正在一点点瓦解。他在挣扎，在自己的情感世界中掀起一场狂风暴雨。
到底该不该坚持？是不是错了？哪有不经历尝试就能成功的呢？若这唯一的爱如此易寻，那为什么身边的人都没有寻到呢？我有什么不同？难道不是和他们一样平凡普通吗？那我到底在奢求些什么？亦或是前世造下的苦孽太过深重导致今生无幸识君。所有的人都在逼迫他。往前走，别再等了。
他们都是死刑犯，被押上刑场，被这个社会，家人逼迫着往前。原地踏步换来的结果只能是死，被这社会舆论活活压死。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残酷揭露